嚴明慌着去圍捕,聽見她這話,覺得完全是多慮了!他說:“王妃。咱們這是離金陵還遠着呢,再說也沒人知道咱們在這邊。”
奚蘭表情沒變,她抱着孩子從火堆旁邊站起來,給幾人說:“你們剛纔有沒有注意,我們進來的時候,一個女人都沒看見?”
“這麼冷的天。也許是族裡的女人都在帳篷裡取暖吧!”嚴明猜測道。
她又說:“不光如此,這一路看到的,幾乎都是年輕人!既然是一個狩獵部族,是否應該老少皆有啊?”
其他幾人聽見她這麼一提醒,好像也確實是,一個叫鄧子超王府衛附和道:“王妃所顧慮並非無理。我們在這雪林裡,恰好就遇上這樣一支狩獵部族,確實應該多加小心一些。”
“那屬下怎麼去回答外面那個人,不去圍獵呢?”
“就說你家夫人身體不適,需要照顧!”這麼簡單還需要人教,奚蘭真心對嚴明的智力感到擔憂。
接着,嚴明就出去。按照奚蘭的吩咐回絕了對方,他回來後說:“我看那小哥人挺好的,聽說夫人身子不適。還關心的問候了一番。”
鄧子超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的好心是真是假呀!”
“得,鄧子超,現在換你和王妃一條心了!”嚴明想去圍捕,心頭正慌着呢,也不曉得那頭熊是黑熊還是棕熊。
他們平日裡也玩笑也是常有的,鄧子超笑呵呵的回答:“王妃爲人謹慎。這一點你真得學學!”
嚴明將身子側躺在火堆旁邊,懶洋洋的說:“得了吧,王爺十幾年前就讓我學我哥的謹慎了,到現在我還這樣!”
奚蘭始終不放心,出聲打斷了兩人的閒聊道:“子超,你帶兩個人悄悄去外面查探一下,看看這部族裡到底有沒有問題!”
鄧子超立刻站了起來,點了兩個名字:“顧長安,謝元。”
另外兩個人也不囉嗦,立刻攜了自己的長劍就跟着鄧子超出去了!
帳篷裡就還剩下四個王府衛,因爲沒啥事兒,大家就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
奚蘭抱着懷裡的孩子,輕輕拍着哄他睡覺,嚴明湊過來看着小傢伙的模樣乖巧惹人憐,小聲對她說:“這孩子也是命好,一出生就有王妃這樣好的孃親!”
“我倒現在都有些緩不過來呢!也不知道王爺看到這孩子,會是個什麼反應!”
對方聽見她這話,笑得有些尷尬,說:“現在我不知道,但要是以前的王爺,肯定很疼小王爺的,王爺他本身就喜歡小孩。”
奚蘭臉上一怔,輕聲問:“李淮喜歡小孩子嗎?”
“嗯,從前,每次王爺聞王和瞿王府上只要有小孩子,他都會笑得比較多。”
這些她倒是沒機會見了,也只能聽聽。
不多久,鄧子超帶人回來了,說:“我們去轉了一圈,發現這部族裡,確實是年輕撞男比較多,不過也有女子,還給我們送了這半隻羊。”
他手裡正好端着一個鐵盆,鐵盆裡的烤羊肉香得直讓其他幾人流口水。
“我還聽他們說,他們在山那邊還有個帳區,老人和小孩都在那邊。”
嚴明聽見這個解釋,得意一笑,“我說的吧,王妃想多了!”
他摸了摸肚子,湊過去分羊肉。
“該有的程序還是不要忘了!”奚蘭對肉沒有多少渴望,冷靜的提醒他們。
鄧子超便拿出測毒的物件來測烤羊肉是否被動過手腳,最後確定是沒有,幾人才放心大膽的吃起羊肉來。
“王妃!”嚴明哪敢忘了自己主子啊,把碩大一個羊腿給奚蘭拿了過來。呆帥冬號。
“我不吃,你們吃吧!”她剛纔已經吃了些隨帶的乾糧,確實不餓。
嚴明也知道她吃肉吃得少,也就沒多勸,七個人很快就將那半隻羊啃個精光。
不過他們吃了沒多久,眼神都開始發直,奚蘭心頭暗叫不好,立刻出聲喊道:“顧長安!鄧子超!”
鄧子超迷迷糊糊的回過頭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估計中迷藥了,他剛想站起來,一個不穩又載了下去。
奚蘭已經驚慌站了起來,看向七人中,唯一沒有事的嚴明,疑惑問:“你怎麼沒事?”
對方也直納悶,大家看起來都中了迷藥,他們都一起吃了羊肉,爲何只有嚴明沒事?而且剛纔他們明明全都驗了毒,可怎生大家還是中了招?她立刻注意到那鐵盆子裡放了一把小刀,她走過去將小刀拿起來聞了聞,以她那敏銳的嗅覺,立刻就聞到了一股藥味兒,難怪嚴明沒事,他剛纔分羊腿,沒用這刀,而是用手給撕下來的,羊腿奚蘭沒吃,就他吃了!
正在此時,帳篷的簾子被掀開了,從外面衝進來數個穿着毛皮的壯漢,手裡各個那場長劍,仔細一看,全是統一打造的軍劍,奚蘭已經能肯定,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麼狩獵族了,很可能是東宮派來殺她的人。
嚴明提着大刀,將她擋在身後,而這些人將他們圍在中間,並沒有立刻動手,似乎在等待什麼。
這時,又從賬外進來個人,此人雖然也穿着一身裘毛衣,但那一聲黑白色相間的毛袍,做工精細程度,強調了穿這裘皮衣人的身份尊貴,奚蘭很快就看清了此人的臉,一臉驚愕,本以爲遇上的是東宮派來的人,卻怎麼也沒想到,伏擊他們的人,竟是蒙國四王爺婁闊!
他怎麼會在文國?還喬裝成獵戶,出現在這片雪林中?
無數個疑問在奚蘭腦海裡閃過,對面的婁闊已經說話了!
“本王原是不相信這因果,但胥王妃,本王不過是在這雪林裡打個獵,怎麼就碰上你了呢?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對方這話意是,他們撞在這裡,完全是巧合?
嚴明舉着刀,防範着周圍婁闊的人,雖是如臨大敵,但絲毫沒有怕意。他氣憤道:“婁闊,你好歹是個王爺,欺負女人和孩子算什麼本事?”
被他這麼一提醒,婁闊陰冷一笑,目光射向奚蘭懷抱裡的嬰孩,疑惑說:“本王不記得王妃身懷有孕,更不記得胥王府裡添了丁,王妃這懷裡抱的,又是哪裡來的野種?”
“四王爺上次離開,就走得匆忙,這回出現,也着實讓人意想不到。”奚蘭安撫着孩子,明知對方來者不善,語中也沒有吝嗇諷刺。
婁闊瞧她和嚴明這一主一衛都被自己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竟還能冷靜自如的說話,不免想起數月前,被她假扮的小偷糊弄一事,眼中出現一絲冷厲,“這不是聽了你出的主意,覺得始終有個夙願沒了嗎?”
“婁闊,曾經的事,我確有不對。”奚蘭也知道,對方爲曾經的諸多事情耿耿於懷,甚至上次離開時,也專門派人來捉她,她知道此刻形勢不利,努力保持冷靜想要爲孩子,爲其他人尋找一線生機,於是沉聲問:“你要如何纔可以消氣?我們……”
“如何纔可以消氣?”婁闊目光狠厲的問:“李淮害得本王丟盡顏面,害得我蒙國丟盡顏面,胥王妃——你說要如何才能讓本王消氣?”
“那些事,並非是他有意而爲之,四王爺本是豁達開明之人,不該沉醉於往事不甘自拔纔對。”
婁闊恨李淮恨得髮指,奚蘭也明知這些都是廢話,但能說,她堅決不想動手,其他人都中了迷藥,嚴明就一個人,動起手來毫無勝算。
“呵呵!”對方冷笑一聲,略帶戲味的說:“你這張小嘴兒倒是挺會說,也不知用在其他方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