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亟亟朝亦萱她們喊:“你們怎麼樣?”
“沒事!”
兩女孩挺倔強,從鑲嵌在凹陷的卵房牆壁掙扎着爬了出來。
我看了一眼蟻后,它已經壓在燁磊的身上了,燁磊手腳的骨頭都還很酥軟,跑不開,剛纔他也想躲開,但是兩腿全然不聽使喚,只能用腰椎動喚,就跟泥鰍似的,但是就原地扭了幾下就被壓着了。幸好是壓在他平躺的腿上,不然壓到燁磊的胸口,他估計能直接胸骨骨折吐血而亡。
也怪剛纔我們逃得太急,忘了燁磊這個植物人。我忽想起我手頭還有一把摺疊小刀呢,從兜裡掏出小刀,頭腦短路大吼一聲:“老孃跟你拼了!”
我撲了上去,正好在蟻后的腹部上,原以爲它的腹部會跟席夢思一樣柔軟,但是它肥碩的身軀並不代表鬆軟,反之它的表面已經變得皮糙肉厚,我趴在它腹部上後,就用力扎刀,沒想到,它皮肉厚得居然連小刀都捅不進去,紮上去跟扎輪胎膠一樣。
蟻后扭頭看到我趴在它的腹部上,又是一個甩尾,將我拋到了半空,當我即將落到地面時,它居然再來一個甩尾,跟打高爾夫球般將我打出壘了。
我直接飛到牆壁並且鑲嵌了進去,穿透到了好幾層卵房裡,半天爬不出來。
我耳朵嗡嗡地響,一時沒能緩過神。聽得燁磊嗚呼哀哉地求救,我已經顧不了他了。而老拓還在企圖負隅頑抗,找機會拉出燁磊,但顯而易見,不用這隻蟻后招呼它的小嘍囉,它一個就能單挑我們四個正常人加一個臨時癱軟者,並且佔據上風。
我被甩到牆壁上,還能勉強收縮手腳起來,其實我就是後背撞到了一堵泡沫牆一樣而已,就是我的右腳大腿撞到了一塊突兀的岩石,有些痛。剛纔我的胸口被蟻后那皮糙肉厚的腹部打到,跟被輪胎撞了一樣悶疼,好不容易把悶着的氣吐出來了,但還腦袋空白一片。
從我鑲嵌進來的人形縫隙中,我看到蟻后正揮舞着它的大螯牙,正朝地上軟手軟腳的燁磊咬去……
糟了,燁磊手無寸鐵,他要被夾破腦袋啦!
燁磊本來麻醉藥效還沒過,勉強只能動動腦袋,看到危險降至,大難臨頭之際,他的潛能突然一下子被激發出來了,他居然奇蹟般地扭動了身體挪開一個位置避開攻擊,蟻后堅硬的螯牙插到了地面上。
人在危難時刻果然是能發生奇蹟的,怪不得有些坐在輪椅上的癱患者遇到緊急情況都能從椅子上跳起來並且生龍活虎地滿世界奔跑,並且腳步穩健,活蹦亂跳。
不過燁磊雖然身體能動換,但是他的兩腿被蟻后幾百斤的體重壓住,無奈怎麼扭動身體都無法逃離出來,只得焦急地朝我們大喊求救:“救我!霸王硬上弓啦!救命!!!”
我剛想爬出來,結果一動喚,我身後的卵層牆壁突然繼續朝裡面凹陷,我一下子翻滾掉到了裡面,扭頭一看周圍,我置身的正是個卵室,上下左右前後都十分寬敞,牆壁沒有鏤空,是厚實的泥土和排泄物混合成的平滑四壁,這麼大個寬敞的卵室,
估計是蟻后專用的卵房。
室中間的地上有好幾堆白乎乎細小的半透明的卵巢,我的目光飛速地移動,突然一滯,我被一個東西給怔住了。天啊!這是什麼?!最中間的正立着一顆巨大的蟻卵,但看這顆蟻卵,跟之前我們看到的蟻卵截然不同,這個蟻卵居然居然有冬瓜般大小,我吸了口冷氣,這難道是傳說中一種超級蟻后,它質變後,已經不產普通白蟻卵了,而改產蟻王后代?十年產一顆?
要是這顆蟻卵孵出來,也得有小貓小狗那麼大的白蟻了。
我一個翻滾過去抱住了這顆巨卵,朝着蟻后大喊,吸引它的注意力,並且舉起了手中的小刀。
蟻后被我的喊聲吸引,扭頭看過來,發現我正抱着一顆橢圓形的巨卵進行威脅,它立即放開了燁磊,然後亟亟朝我這邊趕來。
“別過來,我、我……我扎啦!”我高高舉起了小刀。
也不知道它是否是聽懂了我的話,蟻后原地一滯,它身後的那些白蟻羣開始騷動,但是蟻后好像給它們傳播了什麼信息,這些白蟻又退回了原地。
昆蟲也是有母性的,看到我對它的後代有威脅,它着急地卵室洞口徘徊,我一看,似乎很有效果,我抱着巨卵朝它試探,它有些畏葸地退縮了一下。
很好,它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我手上的巨卵了,生怕我狠心要扎破這顆卵,它原本暴躁的脾氣也鬆軟了下來。趁着這機會,我趕緊叫老拓亦萱他們過來。
老拓拉着燁磊,離初晴扶着亦萱,幾人快速地進了這個卵室。蟻后也不追殺他們了,光是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巨卵。
“你們怎麼樣,都沒事吧?”我問他們。
老拓的嘴脣出血了,也不知剛纔他怎麼搞的,他說:“沒事,你好好拿住這顆卵,我們的生死就寄託在這顆巨卵上了。”
我點點頭:“你們趕緊檢查一下週圍,看看有什麼可以出得去的地方。”
燁磊呻吟了一聲:“離初晴,先幫我看看我的腿,看看我的骨頭關節是否移位了?”
也是,剛纔蟻后的一頓碾軋,燁磊存活下來很是驚險。離初晴摸了摸他的骨頭,很肯定地說:“放心吧,沒事,你的腿骨還很完整,能走路,最多成O字腿型。”
燁磊兩眼一瞪:“啊?”
我說:“離初晴的話你還不相信嗎?”
燁磊點點頭:“信,信信……”
離初晴在卵室四周開始排查,末了,說:“這裡的牆壁特別的厚實,分泌物像是被夯實了一樣,又是依託在岩石上,甚於鋼筋混凝土!雖然頭頂上很高的地方是鬆軟的,我們也爬不上去,那卵層支撐不了我們的體重。”
“不是吧?”我說,“難道後面全部是岩石?你們看看手頭有什麼可以鑿開表面,把表面的分泌凝結物都扒拉開了再說……”
可是我們的行李都遺失光了,能有什麼鑿牆呢,要鑿,也只能靠兩手了。
亦萱嘗試用手指挖牆,但是一會兒,她的指甲就楔滿了污垢,而且斷了
一根指甲。
離初晴朝我搖搖頭,表示我們根本無法弄穿這牆壁。
往下,我只能暫且跟蟻后之間展開對峙,拖延時間,但是我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我們出不去,那麼勝利者最終屬於蟻后。我們不餓死,也出不去,它已經把我們的出口堵死了。
其實,我們也根本沒有任何出口。
“你們繼續想辦法,這前方有我盯着。”我說。
老拓嘆了口氣:“算了,剛纔我們都嚇得不輕,大家先休息一下,緩緩神。”
有我在前面擋着,蟻后也沒有攻擊,我們算是暫且安全,我瞄了瞄懷中的巨卵,晶瑩剔透的,跟煮熟了的巨大珍珠米粒一樣,真想咬它一口。我抱着巨卵累了換左手,乏了又換右手,但是總有一邊手的小刀是不能放下的,因爲我的小刀一鬆懈,蟻后立即蠢蠢欲動,要強行衝進來。
就這麼對峙,我們陷入了僵局,時間一久,我已經改成坐在地上抱着巨卵了,而蟻后也趴在了地上,就直愣愣地看着我們。它身後涌進來一批又一批白蟻,在它的後背來回攀爬,總是熙熙攘攘的一片庸碌景象,最多是徘徊在洞口,也沒有衝進來。
冷戰的時間無聊之極,我扭頭看了看幾人,他們四人都偎依在了一看,表情很是沮喪,每個人都狼狽不堪,眼神裡摻雜一種淡淡的絕望,我很不是滋味,找了個話題問老拓:“看這蟻后身形那麼大,雖然這顆巨卵在普通的白蟻卵看來,是巨大無比的,不過對於蟻后來說,也產得太小了,你覺得是不是有些不符號邏輯?”在我看來,這隻巨大的蟻后產出的巨卵應該也有個沙發一樣大的。
老拓搖搖頭:“一隻蟻后產卵可能有一千顆左右,你看這間卵室如此寬敞,恐怕其餘的九百九十九顆已經孵出來,就剩下這最後一顆了。”
“原來這樣……”我暗慶:謝天謝地,這顆蟻卵不該孵化,就是這剩下的最後一顆成了我們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和安全保障。
時間延宕,該死的生理系統又運作了,前面太過驚恐,都忘了乏累,現在僵持階段,我們的神經鬆懈,飢餓感再次襲來,尤其燁磊,他恢復神識後,胃部也不麻醉了,知道餓,居然也吵着要吃東西。
地上有一些細小的蟻卵,但是這些都不夠塞牙的。能夠充飢的就看這顆巨卵了。
可是我們這個卵室裡只有這顆巨卵,還是用來威脅蟻后和蟻羣用的, 把它吃掉了,我們也得成爲白蟻們的大餐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忍着。
離初晴先是建議我們在口中含一粒鈕釦,這樣可以刺激唾液,解決口渴,但是分泌出唾液後會讓胃以爲我們在進食,結果雖然解了口渴卻更加餓。她後來說:“這麼下去不行,我們必須要補充能量,不然即便有機會走出去,我們連走路的力量都沒有。”
撒掉了肚囊皮筏上所有的東西,等了一陣,卻不見再有其他動靜,水底下悄無聲息,我很是納悶,心生不妥,不知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我摸到了那把鐵鍬,開始想在黑暗中划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