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裡一隻白蟻都沒有呢……”亦萱睜大着眼睛觀察四周。其實四周都是一堵堵牆壁,鏤空的牆壁,跟一截切開的蓮藕似的。眼孔裡堆着大量的蟻卵,我也不知道在那些孔眼中有沒有白蟻爬出來。
老拓緩過來了,拍了拍身上的雜物,也有些狐疑:“有蟻卵的地方是有特殊的一些專門工蟻來看卵的,這裡卻空蕩蕩的,一隻工蟻都沒有,有點有悖原理啊。難道……”
我們都問:“什麼?”
老拓撿起地上一顆細小的蟻卵說:“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裡的卵室不是一般的卵室,普通的工蟻進不來,或者不允許進來……”
我說:“同一個巨大的蟻巢內,還分有普通的卵室和特殊的卵室,這裡能特別到哪裡去?難道皇室專用啊?”
我打量了這裡的環境,最底層的蟻巢裡,四周也有各種嶙峋突兀的地下岩石,不過蟻巢正是依託這種漏洞百出而嶙峋的岩石作爲地基,在岩石上建出如此巨大規模的蟻巢的。岩石還有返潮的跡象,但是白蟻很聰明,它們用分泌物把裸露出來的岩石全部‘包’上一層,這樣一點返潮的機會都沒有了,就像是給岩石塗上了一層油漆。
咳咳咳!
忽聽得腳下有咳嗽聲,原來是燁磊醒了,他的手臂還一直綁在我的腿上,沒解開,我掉落下來的時候他的手也沒有掙脫開來,他不知怎麼的自己的手臂纏繞到了自己的咽喉那,差點自己勒死自己。
最終他被憋醒了。
燁磊醒來第一句話就是:“什麼情況,這又是哪裡?怎麼周圍都是小洞?”
燁磊說話口齒還算伶俐,語言組織沒有酩酊感,舌頭不打結,可見他離正常清醒不遠。
過了一天的時間,燁磊的麻醉總算是過去差不多了,不過醒來看到他自己像是一個色狼拜倒在我破爛的石榴裙下,很是尷尬,就差沒有幫我舔腳了。他想自己解開繩子,結果發現自己的手指就跟五根麪條一樣,一直扒拉在繩結上,磨磨蹭蹭,敢情他是醒了,可是渾身的骨頭還是泡了醋一樣柔軟。
“你,這……幹嘛呢?好惡心!”我看到燁磊跟個變態一樣用軟手摩挲我的腿,一陣肉麻。
“我來吧。”亦萱幫忙解開了,又幫燁磊揉了揉手指骨,說,“你現在的手如柔荑,纖細如蔥根,連蓮花指都做不出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恢復正常,你真連個女人都比不上!”
燁磊連講話的聲音摻雜些陰柔怪氣:“我還覺得我頭暈沉沉的,就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有勁兒也使不上。”
“噓——”老拓一滯,“大家聽……”
我屏住了呼吸,只聽得那些蓮蓬般的牆壁孔洞中傳來了很密集的類似沙粒流動在空瓶子的聲音,緩緩的持續響着。
“不好,肯定有東西在快速地爬出來!”離初晴猜測。
一下子,我們五人神經立即緊繃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家聚精會神,分別盯着四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
等了十餘秒鐘,我們都屏住呼吸十餘秒鐘,終於,我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隻白蟻爬出了孔洞,這隻白蟻出來後東張西望,我們還不知怎麼回事,頭頂礦燈的幾束光全部照射在只白蟻上,這隻白蟻如粉墨登場,舞臺的的光都給它了,不過……緊接着,成千上萬個蟻孔裡窸窸窣窣地爬出了連綿不斷的兵蟻。
那一刻,我們目不暇接,心都涼了。
“是那羣工蟻大軍!”我失聲叫道。
燁磊一瞧,差點背過氣去:“不會吧,我剛醒來,又掉到了蟻巢裡去了,到頭來還是給白蟻羣捐肉?”他倒是想重新暈迷,再次醒來想是穿越一樣給我們帶到另一個地方去。
不過這次他就算是暈過去,我們也沒有把握能帶着他逃離到哪裡去了。
轉眼間,那些孔洞窸窸窣窣地往外溢出了成萬上億的白蟻,剛開始,亦萱還想上前去堵住,沒想到,幾十個幾百個孔洞同時出現了流水一般的肥碩白蟻羣,她趕緊跳回來。我們直接目瞪口呆,這不明擺着真自投羅網了麼?甕中鱉的典故要套用我們身上了。
“給我一顆手榴彈吧,讓我跟這羣生物同歸於盡吧……”燁磊發出了絕望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我們環繞四周都爬出了不計其數的白蟻大軍,成千上萬個眼孔源源不斷地朝外涌白蟻,就連頭頂的上面的窟窿也都被白蟻羣給擠滿了,白茫茫一大片頭皮屑似的,我是嚇得連雞皮疙瘩都起不起來了。
洶涌而來的白蟻重新將我們密密麻麻的圍得水泄不通,這可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原本我們還逃過一劫,現在插翅也難飛了。
我看那陣勢,說了一句視死如歸的話:“要怎麼說咱們也是大過它們上萬倍的龐然大物,它們上來時咱們大肆屠殺吧……”
燁磊最爲緊張,因爲他骨頭酥鬆嚴重,就算是手能舉起來,五指也沒有力氣伸直,只能下垂,就跟幽靈似的,兩腿又癱軟,腰肢一直婀娜地扭曲着,脊樑骨畸形着,就不要說跟白蟻大軍肉搏了。
不過,這羣白蟻大軍剛要進攻,它們好像聽到了某個領導指揮一樣,全部僵在原地不動,動作十分統一。
我一看,肯定又是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難道我們身上原來沾有死蟻的粉末還沒有消散嗎?我聞了聞我的衣服,我們被洪流泡過,上面的味道早就消散得一乾二淨了,加上我們走路爬行,身上溢出來的臭汗和在甬道內沾到的溼氣,被泥土和岩石摩擦,身上的死蟻味道已經消逝得一乾二淨。
忽聽得我們背後有巨大的蠕動聲,這聲音就一根巨大的水管裡灌入了泥石流,咕嘟咕嘟咕嘟……我緩緩地扭回了頭,頓時,再一次被跟前無比雷人的場面所震驚!
只見我們的跟前‘站立’着
一隻巨大的蟻后,張牙舞爪的,把它身後的卵房洞口都撐實了,那也不叫洞口,因爲蟻后撞破牆壁出來的。其身軀就跟充氣球一樣,肥大的腰圍能與水缸媲美,幾根尖銳而堅硬的細腳和大肚囊顯得比例天壤懸殊,在它臃腫的腹部尖兒上有一個特別小又錚光的腦袋和短短的銜接身軀,腦袋和肚囊對比還是顯得小,但是也有磨盤大小了,頭頂兩根短短的念珠型觸角左右擺動。
щщщ▲ ttk an▲ ¢ 〇
而那個褐色的腦袋正用複眼虎視眈眈地看着我們。
媽呀,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巨大的恐怖的蟻后!
之前我還以爲蟻后最多就跟冬瓜一樣肥碩的,現在這個冬瓜是施過超級肥料了,它已經成了一個車廂般大小……
不僅我,老拓,亦萱燁磊他們也都看呆了,我們張大着嘴瞳孔全部瞪圓,這一刻我的身體跟電流穿越了全身,我被雷得裡焦外嫩!我跟前就是一隻巨大的蟎蟲被放大了幾千萬倍,這是一隻亙古洪荒混沌之前生存的第一隻白蟻蟻后始祖啊!
燁磊半癱瘓的身體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蟻后它居然高出我們好幾個腦袋,身形比我們五個人並排擠在一起都還要粗獷。
我聽說,原始存活的生物生命越長,它們的進化就越好,像這種可能存活了上千年的蟻后,恐怕是已經進化出了腦。
對於一個有頭腦而且還有指揮能力的蟻后,我們的智慧能超越過它麼?而現在這局勢,我覺得我的腦袋是愛因斯坦也沒有用啊,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白蟻,英雄無用武之地,難道要跟蟻后談判,跟它鬥智鬥勇麼?
很明顯,蟻后對於我們這幾個不速之客感到很憤懣,因爲我們跟它非親非故的,就弄塌了它的巢穴,還壓碎了不少蟻卵,更甚者,我們之前還偷吃了不少它們的子孫,現在我們口中或許還殘留着它們的味道呢,這種殺子孫之恨不共戴天的仇怕是如來佛祖下凡也解不了了,現在它身上已經瀰漫着濃重的殺氣。
我很是希望這個身寬體胖的傢伙行動也遲鈍一些,但是它蠕動了一下身軀我的念頭就絕望了,它居然能用幾根特別細的腳撐起它的半截腹部,趴下來,揮舞着螯牙,六隻腳紮在了地上,並且做了個手撐鞍馬。老拓這下也沒轍了,平時從容鎮定的他汗水都從額頭滴了下來。
我們十個眼珠子跟它一雙複眼和單眼對視,大眼瞪小眼,但是我們是小眼而已。正是僵了須臾,蟻后突然不打一聲招呼就朝我們撲了過來,頓時一個巨大的陰影覆蓋了我們,我只看到了一個幾百上千斤重的大相撲朝我們滾了過來,一時躲閃不及,身體剛避開它的碾軋,它居然敏捷甩了個腹部,亦萱和離初晴都被它摔打飛出去了。
幸好周圍的牆壁都是鏤空的卵巢,人飛出去撞到牆壁上還凹進去了一個人形的洞。
牆壁上的白蟻羣也不急不躁,跟看古羅馬鬥獸場似的,我們撞到的地方它們還紛紛避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