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馬小可端着一杯水小跑過來,扶起他,餵了幾口水,這會她是輕輕將他放倒靠在牀頭的,還算溫柔了一次。
又摸了摸許子濯的額頭,還是很燙手,擔心地問:“我要不要去找何辰來啊?看你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許子濯搖了搖頭說:“不用,這點小傷他不會放在眼裡的,我只需要多休息就沒事了。”
馬小可“哦”了一聲,兩人突然沉默了,回想起剛剛的擦槍走火,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馬小可低着頭,開始臉紅,此時的許子濯也不知說什麼好,好半晌纔開口說:“剛剛……”聽他像要提起剛剛的事,馬小可身子一怔,本能地坐直了身體。
“剛剛不好意思,腦袋有些燒糊塗了,你別介意。”這一下推得乾乾淨淨,既不用負責,氣氛也不會繼續尷尬,許子濯算是給兩人找了個很好的臺階。
似一桶涼水從頭淋到腳,馬小可的臉瞬間由紅轉白,本來掛在嘴角的笑容也跟慢慢消退了,深呼了口氣,假裝無所謂地說:“嗨!你是說剛剛啊?沒事!你有未婚妻的嘛!我明白!”
看她假裝輕鬆的神情,許子濯有一絲不忍,還想再說什麼,馬小可又接着說:“對了!你還沒有吃飯吧?你先休息會,我去給你熬點粥,好了我叫你。”
不想掃她的興,許子濯點了點頭,於是馬小可將他的外套脫掉。給他蓋好被子就去廚房忙活了。聽着廚房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他一點都不困,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是叫“安寧”嗎?他不清楚,只知道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煮粥是個耗時間的活,再加上頭一直很暈,他還是不知不覺間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眼前變得一片黑暗,慢慢周圍開始清晰起來。這裡是哪裡?是真實的。還是夢境?遠處跑來一個女子,一身白衣勝雪,正是馬小可,她帶着一臉幸福地笑容向自己跑來。
許子濯也微笑了一下。伸出雙臂準備迎接她的擁抱。可誰知她卻和他擦肩而過。向自己的身後跑去。順着方向向後看,卻看到她已經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小可!你怎麼了?”他一臉不悅地問。
馬小可似乎聽不見他的呼喚。只一臉幸福的依偎在男人的懷裡,許子濯走近幾步,那男人擡起頭,跟他對視着,待看清他是誰的時候,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吳至揚,他正一臉獰笑地注視着許子濯。
“你怎麼會在這?快放了小可!”其實現實中的他絕不會那麼情緒化,但他最怕的就是馬小可受到傷害。
吳至揚依然摟着她,表情得意地問着:“誰?你看看清楚好不好?她不是馬小可,而是何亦雪,難道你忘了亦雪了嗎?”
低頭又望向吳至揚的懷裡,不知什麼時候,馬小可變了一個模樣,變成了何亦雪當初的打扮,一臉哀悽地望了過來,“你既然不再愛我了,我現在就跟吳大哥走,只有他會對我好。”說着,又向他懷裡靠了靠。
許子濯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亦雪,大師兄他入了魔,你不要被他騙了,快過來!”
何亦雪擡起頭向他走近問道:“那你到底是愛我還是馬小可?”
這個問題把許子濯給問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是愛何亦雪多一些還是馬小可多一些,到底是因爲馬小可是何亦雪的轉世,還是單純地只喜歡馬小可,他真的分不清楚,眼前的女人不停的變換着造型,讓她分不清到底是誰,“亦雪,我依然愛着你,馬小可是你的轉世,所以我愛的還是你!”
眼前的女人終於不再變換了,保持着白色長裙的穿着,很受傷地看着他,淚水已經佈滿了整張臉,看得許子濯一陣陣心痛,伸出手想要將她拉入懷裡,“小可,對不起!”
突然吳至揚將她拽了過去,嘲諷地說:“師弟,你還是找你的何亦雪吧,那我就帶馬小可走了。”只見他抱起馬小可,大笑着消失在眼前。
許子濯焦急萬分,四處找尋不到他們的身影,大聲地叫着馬小可的名字,卻怎麼也找不到。突然眼前一片黑暗,腳下突然一空,如掉進萬丈深淵,跟着身子一抖,人就醒了過來,原來剛剛只是一個夢,身上早已被汗透。
再一轉臉,卻發現馬小可坐在牀邊正一臉好奇地望着他,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有些心虛,“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馬小可跟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喜地說:“原來你還會說夢話啊?”剛剛看他睡着的樣子一直眉頭緊鎖,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夢,結果剛想再仔細地觀察他一樣,他突然開口大叫着:“別走!別走!”口氣很傷心,讓人忍不住也跟着心疼。
“我都說了什麼了?”許子濯怕自己沒個防備,在夢裡暴露了身份。
馬小可想了想說:“就說了別走什麼的,是不是夢到什麼人了?”
只要不是透露自己的身份,他就放心了,“粥好了沒有?我餓了!”
“哦!早好了,就等你醒了,我去幫你盛一碗來。”說完就急忙奔向廚房。不一會兒,就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來了。
本來想接過來自己吃,可是馬小可哪肯,堅持要幫忙喂,“你還是躺着吧,我來吧!”
於是舀起一勺,放在脣邊輕輕吹涼,再送到他嘴邊,愣愣地看着她一系列動作,卻遲遲不張口,馬小可有些緊張,“怎麼?不喜歡吃粥嗎?但你現在很虛弱,只能吃這些啊。”
許子濯搖了搖頭,張口吃下那一勺,馬小可這才放心地繼續喂着他,很快粥就見底了,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普通的白粥,他卻覺得比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我還要一碗!”
馬小可愣了愣,點頭答應着,又跑去廚房重新給他盛一碗,許子濯看着她纖細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多好的畫面啊。
就在馬小可端着粥正要進房間的時候,門鎖突然響了,顯然是有人在開門,馬小可回頭看了看門的方向,果然,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邊開門邊向房內喊着:“子濯,你在家嗎?”卻在看到端着碗的馬小可時,愣在了當場。
原來來人正是安娜,馬小可很緊張,心裡盤算着該如何解釋,自己現在怎麼覺得像做賊一樣,一個不留神,端着的碗有些傾斜了,滾燙的熱粥灑了出來,正好燙着馬小可的右手手背,痛得她倒吸口涼氣,手上的碗也摔在了地上,伴隨着一聲脆響,沉默的氣氛也跟着被打破了。
馬小可蹲下身子想把碎的碗撿起來,安娜第一個回過神來,趕緊阻止:“你先別動,小心劃破手!”於是走到客廳的櫃子裡,找出醫藥箱,那熟門熟路的樣子,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房內的許子濯也不放心地問着:“發生什麼事了?”
安娜幫忙回答着:“沒事!小可燙着手了,我幫她塗藥呢,你放心吧!”回頭又微笑着問她:“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馬小可也回以禮貌的微笑:“當然可以!”只是心裡無比酸澀,看看,這纔是正牌的氣度,見到這種情況,也不追問她在這的原因,而是露出友好的態度,“你別誤會啊!許總有些不舒服,我只是幫個忙而已,我現在是他的下屬。”不管怎麼樣,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是嗎?這麼巧。”安娜露出驚訝的表情,很真誠,沒有混雜一絲的虛僞,“那我要替子濯謝謝你了,不過我回頭說說他,怎麼能隨便支使員工呢。”
“不用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反正他會給加班費的。”馬小可傻乎乎地笑着,至於會不會給加班費,她就不知道了,只是隨口胡謅的。
很快,安娜幫她上好了藥,“好了,你看還疼不疼,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這一點小傷沒什麼的,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過要麻煩你打掃一下了,都怪我笨手笨腳的。”人家正牌女友都來了,她可沒理由當電燈泡。
安娜還想挽留,可是馬小可執意要走,都沒有和許子濯打招呼,就開門走了,說走,不如說是落荒而逃比較恰當。總覺得自己是介入別人的第三者,這樣的感知讓她很不適應,只想趕緊逃離。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安娜又另外盛了一碗粥端進去,這次許子濯自己接過吃了起來,狀似無意地問:“走了?傷得不重吧?”
安娜很驚訝,沒想到平時冷情的他居然關心起別人來了,這讓她很意外,也很失落,“走了,手背燙紅了,不過及時上了藥,應該沒什麼大礙。”
許子濯點了點頭,小聲地嘀咕着:“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雖然是在責怪,可聽在安娜的耳朵裡卻多了些寵溺地味道。
看他正埋頭吃着粥,安娜又接着問:“你這是怎麼了?難得見你這麼憔悴啊,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輕輕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大事,休息一會就好了,對了,你來有什麼事嗎?”許子濯轉臉嚴肅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