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帶着這麼多孤兒也別無選擇,我有個還未開張的醫館,可以住下你們所有人,跟我走吧。”其實通谷心裡清楚,剛纔在宴會上這夏爾巴是受雷通嬌唆使,纔會被人當刀使,來訓斥自己,實際上夏爾巴是一個剛正不阿的直腸子。
衆人浩浩蕩蕩來到醫館,花溪正在醫館裡組織人幹活,見到一羣人來到醫館時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跑了兩步上前詢問道:“請問各位這是?”
“是我。”通谷用手儘量抹去臉上的淤泥和血跡,結果不但沒抹掉反而更髒了。
花溪一開始沒認出來,通谷只好又走近了些。當花溪看見一雙赤紅的眼睛釋放着冷豔的紅光時,才認出是通谷。
花溪趕快將衆人帶進醫館。“天啊,女郎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受這麼重的傷啊。這臉可是女郎們的命啊,傷成這樣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說着說着花溪就哭了起來。
夏爾巴和夏爾連聽到這話臉漲得通紅,低下頭不敢看花溪,像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愧疚。
“好了好了,你家女郎我這不是還沒死呢嗎,哭什麼啊。快點吧白澤他們叫出來,給這些人看看有沒有事,沒事的就安排住宿。”通谷吩咐道。
花溪哭哭啼啼的把人都叫了出來,並且強制通谷先看臉上的傷勢,白澤仔仔細細的診斷了一番。可通谷心裡清楚,如今白澤只是個凡人,不可能完全治好傷口。
“這傷口太深了,估計癒合之後還是會留下疤痕。”白澤嘆息的說道。
花溪聽白澤說要留疤哭的更厲害了,通谷見花溪鬼哭狼嚎的樣子實在尷尬,只好轉身往樓上房間走去。
夏爾巴攔住通谷的去路,拉住通谷的手說:“這次是我欠了你的,日後你想讓我怎麼還都行,這條命給你也行。”
通谷莞爾一笑,頷首說:“行,以後再說。”
靈墟得到花溪派人傳來的消息後立即趕往醫館,見到通谷時痛哭流涕地說:“女郎,就一會兒的功夫,你怎麼就把自己臉給弄成了這樣了?”靈墟一哭把花溪也帶着一起哭了起來。
通谷實在是受不了靈墟和花溪哭天搶地的樣子,連忙吩咐道:“別哭了,我能治好自己的臉。我們大家都淋了雨,等會給他們都弄好洗澡水和薑湯,別讓孩子們生病了。”
二人哭哭啼啼的去做事情,通谷總算是鬆了口氣。
通谷趁着房間沒人時匆忙洗了個臉,並從老巢裡調出了生肌素,隨着藥物的注入,臉上外翻的皮肉逐漸好了起來。
花溪和靈墟回到房間見到通谷的臉好了,高興的手舞足蹈,便安心的去照顧孩子們了。
白澤卻是連嘆驚奇,纏着通谷問怎麼治療的。“三女郎,你不可出爾反爾,你既已收在下爲徒,怎能不教醫術呢?”白澤像個尾巴似的跟在通谷身後嘮叨着。
通谷見四周沒人便湊到白澤耳邊說:“不是我不教你,我實話告訴你,我真的不懂醫術。我其實是個藥劑師,我只懂配藥。”通谷跟在小藥仙官身邊時學了好多藥方,如今這些藥方都在腦子裡。但大部分都是丹藥的方子,這世上根本找不到材料去配製。剩下的一小部分方子倒是可以調配出藥品,但也不過是不足一千方而已。
白澤凝神注視着通谷說:“三女郎只靠藥方就能做出這麼多神藥?在下可否學習藥方呢?”
通谷得意洋洋地說:“可以,都在腦子裡了。先教你個實用的,這方子叫抗生素,可以治療很多疾病,古代萬能藥。”
啪一聲,一隻陶碗掉落地上,摔的粉碎。夏爾連用驚異的眼神看着通谷,陶碗正是從他的手中滑落的。夏爾連健步如飛拉着通谷就跑,將通谷帶到一個僻靜處後,他張着眼睛說:“你也是穿來的?”
通谷一怔,隨後噗嗤一聲笑着說:“你不是夏爾連?所以你才被趕出家門?”
夏爾連點頭憨笑着說:“真沒想到居然還能找到同伴。當初過來時,夏侯毅,也就是我爹,強迫我學習兵法、武功,還要我去領兵打仗。你說我一個賣保險的,哪懂練武打仗啊,上了戰場不就是去送死嘛。在我不斷努力抗爭下,我就被趕出家門了。”
通谷掩嘴笑道:“賣保險的?那你肯定特別會騙人吧?口才肯定沒的說了。”
夏爾巴搔頭傻笑說:“哪有,有些時候工作需求沒辦法。但是你放心,你救過我的命,我肯定不騙你。”
通谷紅色眸子一轉,一個主意就轉了出來。“我這有個工作特別適合你,完全沒有危險係數,只要你會忽悠人就行。你想不想做?”
夏爾連兩眼放光,興奮的說:“留在醫館嗎?那太好了。對了,有些大一點的孩子也可以工作的,他們做事認真,幹活麻利,能不能也給他們找點活幹?至於小一些的孩子,可以做一些日常灑掃的簡單工作,他們的食宿費就從我的工資里扣,你看這樣可以嗎?”
通谷看着眼前這個夏爾連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個喜歡收集武器的舊友,二人性子有些相像,同樣有着一顆善心,通谷經常管那個舊友叫小白蓮花。想到這通谷不由會心一笑,拍了拍夏爾連的肩膀道:“可以,你們所有人都可以留下,不管能不能工作,也不用支付食宿的費用。我還會讓白澤教這些孩子醫術,等他們長大了也可以自食其力有一技之長。”
夏爾連心中十分感動,他沒想到會遇到跟他一樣穿越過來的人,更沒想到這個人還是個既善良又漂亮的小姑娘。夏爾連躬身鞠躬說:“謝謝你。”隨後夏爾連的表情變得調皮起來,“夏爾連這身體很壯實,渾身都是肌肉。力氣大的很,除了不會武功,做什麼都沒問題。”
通谷呵呵笑道:“不用多大的力氣,我想讓你做醫館掌櫃,你是賣保險的,做掌櫃最合適。平日裡都是跟患者和賣醫療用品的人打交道,這方面應該說是你的長處。”
“掌櫃?可是我從來沒做過啊,能行嗎?”夏爾巴疑惑道。
“放心吧,我會讓花溪先教你一些專業知識的,剩下的就發揮你的口才就行了。”通谷拍拍夏爾連肩膀,讓夏爾連安心。
夏爾巴一臉不耐煩的帶着一個人來找通谷。“這個人說要找你,已經煩了我半天了,我看他沒有惡意,就帶過來見你了。”夏爾巴嫌棄的將人往前一推。
“六殿下?您怎麼在這?”通谷定睛一看竟然是六皇子,心裡不禁疑惑。
六皇子一臉書生模樣說:“我今日去城郊聽雨,回來的路上見到你帶着一羣人往這個醫館走,我心生好奇就讓侍從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你救回了孤兒。”
通谷差點沒憋住笑了出來,心想這六皇子真是個文藝青年,這麼大的雨居然還跑出城去聽雨。關鍵自己臉都黑乎乎一片了,居然還能認出自己來。“六殿下,您眼力真好,您這是?”
六皇子輕咳了一聲,一臉正色道:“救助孤兒乃是善舉,我作爲皇子更是不可袖手旁觀,我要每天來教孩子們讀書知禮。”
通谷覺得此事甚好,施禮答道:“六殿下大義,此事甚好,我讓花溪安排好之後就去六殿下府上稟報,六殿下可隨時來醫館,六殿下覺得如何?”
“甚好甚好,那我便先行回去整理書籍了,告辭。”六皇子頂着雨匆匆離去。
通谷將事情都交代給花溪之後便回了雷府。覺淺院經過修葺後已經可以很好的遮風擋雨,通谷在房內抱着魚際踱步,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靈墟,你明日出府一趟去找齊遠。跟他說讓他抓緊去搜羅雙生的鳥,就是那種一個蛋裡孵出兩隻的那種,不管什麼品種,是鳥就行。” 通谷急切的拉着靈墟說道。
“是,奴婢記下了。”靈墟心中迷霧重重,自家女郎的行事作風向來匪夷所思。但是靈墟一直盡忠職守,不會多問一句。但靈墟也會莫名的擔心,當靈墟看見女郎把自己弄成了碳人的時候,心如刀割的情緒難以抑制。她曾想過,若是女郎不在了,她就幫女郎報仇後隨女郎而去。
第二日仍然細雨綿綿,靈墟頂着雨,一刻不敢耽誤跑着就去了遛鳥齋。齊遠有了錢之後請了夥計,還找了侍從和小廝,門房的小廝認識靈墟,也不阻攔,靈墟徑直就進了遛鳥齋。
“齊遠,女郎有吩咐。”靈墟將女郎的話重複了一遍等待齊遠的答覆。
齊遠說:“在下之前去過一個地方,叫櫻斯國,聽當地人說國家的東邊有一片林海,裡面有一種鸞鳥,這鸞鳥的蛋孵出來的全是雙生鳥,可此鳥只聽說過,誰也沒見過。其他的雙生鳥就極爲罕見了,只能碰運氣。”
靈墟根本不懂禽鳥,但靈墟的記性很好,將齊遠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給通谷聽。通谷聽後滿面欣喜,一雙紅眸中放出寶石般的光彩。
深夜中煙雨濛濛,通谷頂着雨坐在院中春凳上。通谷凝神靜氣閉起雙眼,腦波極速運轉,穿過黑夜,穿過禹國大地。通谷突然睜開眼叫了一聲:“成了。” 聲音洪亮,把睡着的人都給驚醒了。
靈墟最是機敏,立即起身查看,見到女郎安然無恙的坐在院子裡,才放心又回到了牀上。
“臭丫頭,什麼成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