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當有什麼話怎麼也無法說出口時,簡單纔會選擇用‘寫’的方式,譬如,那句曾經在手機裡儲存了好幾個月的‘顧希城,我不再愛你了,再見。’,她可以當他的面恬不知恥地喊上千萬遍的‘顧希城我愛你,我愛死你了’,可卻獨獨沒有勇氣對他說一句我不再愛你了,哪怕不當面。
正當簡單有些跑神兒時,電話那邊,顧希城想起上回陪她去產檢在外頭等她做胎心監測時,無意間聽到隔壁房間裡婦產科醫生正在對一些夫妻進行着產前知識普及,其中有一條是讓丈夫要注意孕婦的情緒,能遷讓的就遷讓。
於是,他按捺着,繼續道:“你可以打電話給徐其。”
徐其的手機是二十四小時都保持開機的,即便是在開會時靜音了,他也會密切關注着手機的狀態。
因爲熟知顧希城的人都知道,他有開會關手機的習慣,這個時候如果有急事想找他,那麼只有一個渠道,找他的助理徐其。
“呃……”簡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那個……我也忘了。”
電話那邊,明顯傳來了幾道深呼吸聲,簡單的一顆小心肝兒頓時猶如被吊在半空中一樣,沒個準兒地晃啊晃啊!
偏在這時,機場廣播里正在播報着新航班的抵達信息。
“你居然在機場!!!”顧希城的心肝脾肺腎頓時炸了。
簡單被他這猛然一吼給吼得耳朵都快要聾了,“顧希城你吃炸藥了是不是?我心臟都快要被你吼停了,尼瑪你關心人的方式可不可以不要總是這麼另類?我不過是來機場接一個朋友而已。”
電話那邊又傳來幾道來回深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顧希城才道:“什麼朋友?”
“一個在美國的朋友。”簡單剛說着,突然一道輕細的‘沒關係’不偏不倚地鑽進了她的耳朵裡,這聲音……
簡單的神經就像是輕輕一壓就會彈跳起來的彈簧一樣,一瞬間,全部發作起來。人來人往的機場2號出站口,她不住地張望着,找尋着聲音的來源,可是……望着一張張從眼前晃過的陌生面孔,有白有黑有黃,卻獨獨沒有看到她以爲的那個人。
“四少奶奶,怎麼了?”一旁,司機江程見她這幅一臉驚慌的樣子,忍不住出聲道。
簡單手裡的手機裡,顧希城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說話!簡單!你給我說話!出什麼事兒了!江程,江程呢?”
然而,不論是手機裡顧希城着急的呼喊聲,還是身旁江程的關心,簡單都像是完全沒聽到一般,她滿腦子都在迴盪着那一道輕細的聲音,雖然僅僅只有三個字,可是……那聲音,哪怕是時隔了十年,她也絕對不會忘記。
畢竟,她愛了顧希城多少年,就恨了那個聲音的主人多少年。
簡瞳,那是簡瞳的聲音!
溫柔細膩,似乎充滿真誠,可是,簡單卻比誰都知道,真誠的背後是無盡的虛假,每每聽到,總會給她一種噁心的感覺。
“四少奶奶,怎麼了?”江程一邊手在簡單眼前揮着,一邊看着她突然慘白的臉色,說道:“你的臉色……怎麼像是大白天見鬼一樣?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簡單眼睛終於眨了一下,緩緩回過神來,“見鬼?”
是了,這是大白天。
而且,簡瞳已經死了。
簡單想,一定是自己還對那個噩夢有些耿耿於懷的緣故,所以纔會這樣。
是的,一定是這樣。
她輕撫着仍舊有些慌亂受驚的心跳,回了江程一句,“我沒事。”
然後,本來打算繼續和顧希城的通話呢,結果擡起手機一看,電話不知何時早已經掛斷了,剛準備撥過去,突然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夏爾!
而幾乎是同時,江程的手機也響了。
江程看了看,對簡單道:“是四少。”
簡單在接夏爾電話前對江程說了句,“跟他說我和朋友聚聚就回去,放心。”
“jane,這就是你的故鄉嗎?”夏爾在透過車窗,觀看着沿路的城市風景,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題總是沒個完。
“空氣質量怎麼這麼差?一下飛機我就明顯地感覺到有至少十萬顆灰塵鑽進了我的毛孔裡,信不信絕對可以洗出一盆黑水出來了!”
“這公交是怎麼回事?排出的居然是黑氣!這樣的車怎麼能還在城區內使用呢?”
“那黃色的小車是校車嗎?怎麼居然有車敢跟它搶道!”
“呀!那是糖葫蘆嗎?啊!燒餅!還有羊肉串!哈哈,中國真好,滿大街都是糖葫蘆燒餅羊肉串……”
……
諸如此類,總體來說是抱怨比誇讚多。
江程一邊開着車,一邊聽着後排座的兩個人嘰哩哇啦地講着英文,一邊時不時地透着後視鏡觀察着夏爾,半響,沒忍住,嘀咕了一句,“美國女人原來也不全是大屁股大胸的啊,原來也有發育不良的。”
撲哧一聲,簡單沒忍住,笑了出來。
一旁,夏爾立即一臉莫名地望着簡單,“jane?他在說什麼笑話?很好笑嗎?”
夏爾的中文能力僅限於‘你好、再見、我叫夏爾、謝謝’這幾句,要是他聽懂了江程剛纔在嘀咕了些什麼,一準兒會立即跳起來。
夏爾的外表的確是有些雌雄難辨,而明明都已經是二十六的人了,可是他的嗓音就像是沒有經歷過變聲期一樣,尤其是在他撒嬌的時候,童聲會更明顯。
而事實上,在gay的世界裡,零號本來就是類似於女人的角色。
再加上夏爾是模特,還是獲得過各種大獎的世界級頂尖模特,儘管不滿三十,但出道早,已經是男模界裡的骨灰級的存在。
所以,性向加上職業,夏爾舉手投足間的確是陰柔遠多於陽剛。
但儘管如此,被說成是女人,仍舊是夏爾極其忌諱的一件事。
“jane,翻譯給我聽聽嘛。”夏爾一向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毛病,見簡單不答反而還在繼續笑着,這令他更加對江程剛纔說的‘笑話’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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