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

“沒什麼?小憐,有空我陪你去看看她,我估計她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了。”

“嗯,好。”不管她當時是怎樣對待她的,畢竟她也帶了她十七年。就算不曾給過她母愛,但是也有親情在裡面。

悵然若失地掛了電話,腦海中又想起了王重華和成絕的事,心裡愈發不安。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眠。男人的事,讓男人自己解決去。她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可怎麼也無法抹去那些想像中的血腥。

“哥,你知道成絕經常會去什麼地方嗎?”她還是忍不住掛了電話給大哥。

“怎麼了,你好像很擔心?”伊智宏一時不明白小憐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重華哥從醫院送我回家,遭到成絕的打了。成絕打了重華哥一拳,還說要去老地方。我怕他們出事。”

“你是在擔心成絕嗎?”伊智宏問道,他一時不確定小憐的想法了。

“不是,我擔心重華哥不是他的對手。”想了想她實話實說到,對於成絕她並沒有過多的擔心,該擔心他的應該是小瓏吧。

“我馬上過去看看。”伊智宏掛了電話,穿了衣服走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在流逝,懷孕的人總是容易疲乏的。她開始打起了瞌睡來,只是反反覆覆地,睡不踏實。一向睡眠很好的人,也因爲有心事怎麼也無法真正入眠了。

門鈴被人連續的按着。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在確定了是門鈴聲後,穿着拖鞋跑了過去。“小憐,我沒打攪到你吧。”站在門口的是王重華,他胳膊上流着血,臉上和嘴角也都是血。本該是一身狼狽的他,此刻卻看不出該有的一絲狼狽樣子,反倒還是那麼優雅。

“怎麼會打成這樣,你們簡直瘋了。”她責怪着他,側了身把他讓進屋裡。畢竟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打攪到鄰里不好。

“成絕下手怎麼這麼狠。”從廚房裡端了熱水從來,她忍不住嘀咕道。

“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別看我這副樣子,他的樣子更狼狽。”他像個孩子似的笑着,好像打勝了仗來討賞的。

小憐不禁一陣好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看看你的樣子,要是現在出去,人家肯定以爲碰到搶劫的了。算了,你先在客房裡睡一會兒吧,反正天也快亮了。”

“啊,求之不得。和美人同睡一套房是我的榮幸。”王重華喜笑着脫了襯衫,準備睡覺。

可能真是累了,從廚房出來後。她的腳步有些虛幻的晃着。本來想再看看他的傷口的,一下沒站穩卻跌進了他懷裡。

“小憐。”他喉嚨沙啞着,眼神變得深沉,一雙手扶着她的腰枝。緊緊地把她摟在了懷裡,他低着頭,眼神越發的熾熱。

他的擁抱完全而徹底,不帶絲毫的猶豫。小憐毫無提防,整個人陷入他寬闊的胸膛裡。撲面而來的那些不屬於她自己的氣息中,有一種她所懼怕的所想抵抗的東西,狠狠地將她包圍,像是預謀而來的,密不透風。她忽然心慌意亂起來,擡眸看他。

他忽然低頭,用力的吮吸着她嬌嫩的脣。那是一種短暫而無法想像出來的美好,眨眼間就會那種毀天滅地的感覺朝她襲來。來自內心遠處的牴觸,敵不過強勢的吻勢,心彷彿要化成水,再無力量抵抗。她趁着自己尚是清醒,伸手推他胸口,觸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剎那,感覺到手的炙熱和無力,而他的胸膛似乎是有黏性的,放上去居然差點拿不開,更別提推開……

“小憐,小憐。”他喃喃低語,帶着深深地誘惑,似乎又帶着某種急促和慌亂的情緒。

“不,不。”她猛地一用力推開了他。伸手撫摸着自己發燙的臉頰,心口撲撲直跳。

王重華忽然嘆息了一聲,他今天到底種了什麼邪了,竟然這樣不經她的同意就擁吻了她,看她發紅的臉頰和羞怒的神情,心裡添了幾分不安。“小憐,我不會道歉。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喜歡到願意用一切交換你的快樂和幸福。”

心被他忽然的告白驚得慌亂起來,“重華哥,我,我睡覺去了。”她步履有些搖晃,衝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口後。靠着房門緩緩地癱坐在了地上。今晚她怎麼了,她怎麼會倒進王重華的懷裡,雖然他們很熟悉了,可她從沒把他當成親密的愛人。剛纔的吻,她不是沒有感覺,那樣的吻,即使成絕也沒有給過她。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手心裡早已滲滿了汗水,她的臉還在發燙。她忽然有些茫然了,她那麼愛成絕怎麼可能對另一個男人有感覺。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畢竟就算她對成絕徹底絕望了,可也沒那麼快就移情別戀。

頭微微有些痛,早上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陣香味勾動了食慾。“小懶貓起牀吃早飯了,別餓着肚子裡的寶寶。”房門上傳來有節奏的叩擊聲。

“嗯。”昨晚睡得晚了,今早竟然起不來了。她真想賴在牀上不起來。

“再不起來,我可進來了。”接着果然聽到了鑰匙的聲音。

“起來吃早飯吧,要不營養不良對孩子不好。”他很有煮夫的潛質,一大早就燒好了營養早餐,等着她這個孕婦起牀吃早餐。

他忽然伸手來扶她,兩人的指尖接觸的那一霎那,一種微妙的感覺蕩進了心裡。“重華哥,今天你……。”她想說今天你還是去住酒店吧。

“今天我沒事,你要吃什麼我來煮,我會很多東西的,當時你也知道我開酒吧,會自己釀酒,還會燒很多菜,你都沒好好嚐嚐我燒的菜呢,那可都是美味佳餚。”他笑嘻嘻地似乎忘了昨晚兩人間發生的事,不斷地自吹自擂。

她咬着嘴脣,心裡暗自給自己打氣,可被他剛纔那一說,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猶豫了半天,他卻已經爲她擠好了牙膏,拿好了毛巾等候在那裡了。結果可想而知,她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倒是被他服侍得服服貼貼的。吃飽喝足了,他說是孕婦要多休息,不讓她去買菜。自己倒是一個人出了門去了菜市場。

躺在沙發上,想象着他穿一身名牌的休閒裝,拎着個菜籃子晃盪在菜市場骯髒地地上,跟一幫子菜販子討價還價的樣子,心裡只覺好笑,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心裡正開心,手機卻響了起來。“小憐,我們可以談談嗎?我想和你好好談談。”電話裡傳來成絕有些沙啞的聲音。

“成絕,你以爲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嗎?如果談離婚的事,那麼我非常願意,如果其他的事,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不是嗎?”她暗暗咬着牙,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些。幾年的暗戀說那麼容易忘卻是騙人的,她就算真的對他死心了,可那份悸動並沒有完全消退,就算剛纔看到是他的電話,她心裡還是無法抑制那份感情。

“小憐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告訴我,如果我回到你身邊還有機會嗎?”他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落寞和懇求,似乎隱隱地還有一絲卑微。

“我不知道,你離得開小瓏嗎?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你該知道的。”握着手機的手,不停的在顫抖,她知道的,他怎麼可能離開他的小瓏,說什麼回到他身邊,他的身邊早就有了人了。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放棄她。”他像是忽然下了決心說道。

“成絕,我想你沒有好好整理過自己的感情,等整理好了我們再談吧。”不等他再說什麼,她掛了手機。

“怎麼了,誰惹你哭了。”王重華拎着滿籃子的菜,興沖沖回來,看到的就是一臉淚痕的小憐。

“沒什麼,剛纔看了悲劇,就忍不住哭了。你知道孕婦容易情緒化。”

“我不是說了,不許你再哭泣嗎?就是不肯聽我的。”拿了熱毛巾,輕輕爲她擦試着眼睛。

她擡頭,他倒是很會反客爲主。這家,他好像蠻能適應的。一會兒燒飯,買菜,一會兒拿毛巾什麼的。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變成客人了。看來自己真不該引狼入室,看他這頭狼,恐怕是想趕也趕不走了。

“你是想把我趕走吧。我們好歹也是朋友,你不會那麼不講情面的吧。”他好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她還沒說出口,他就已經使出了哀兵計策。

“這,你看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而且是個孕婦,這兩人住在一起,總會被人聯想的吧。還有你也知道中國的長舌婦多,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這要是被人說閒話……。”

他的手指忽然壓住了她的嘴脣“說什麼閒話,我可不怕。再說了你肚子大了,誰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她一時有些着急,這人怎麼這樣。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嘴脣,惹得她一陣酥麻,心裡涌上一陣悸動。忽然一把推開了他,“我真是自找的,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