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小叔這個人比較敏感。”
手機對面的李璐瑤說道：“其他疑點還好，其實都能說得通，像楊婉卉的屍體被燒焦了，也查不出來生前是否遭受過強女幹，也就你能通過厲鬼發現這一點，而我小叔雖然覺得有蹊蹺，但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他有什麼猜測嗎？”林霧問道。
李璐瑤嘆了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就是他覺得除了離開的兇手李明陽之外，現場不止是楊科、楊科老婆、楊婉卉、楊科的岳父岳母、保姆、楊安琪，可能還有第八個人在，第八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第八個人……”
林霧微微眯起眼睛，“李明陽的動機確實不夠，而且強女幹了楊科老婆，卻活活燒死楊婉卉這一點，也顯得很奇怪。”
“是啊，我小叔也是這麼說的。”李璐瑤嘆息道：“但窗戶都被反鎖着，只有大門能出去，而且門口的監控錄像也很清楚，那天晚上進出了現場的人，從頭到尾就只有兇手李明陽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存在第八個人……除非是鬼。”
林霧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對了，不是搶劫嗎？既然李明陽在行兇的同一時間就被殺了，那他劫的財呢？”
李璐瑤說道：“楊科家保險櫃裡的金銀珠寶現金鈔票，幾乎都被搜刮一空，找到李明陽的屍體時，裝着那些財物的箱子卻不見了，至於損失數額嘛……因爲楊科還沒醒過來，所以連統計損失都沒辦法。”
林霧思索着問道：“既然是保險櫃，李明陽爲什麼能打開？”
“或許是楊科夫婦其中之一，被逼迫打開保險櫃的吧。”李璐瑤無奈道。
“現場有打鬥的痕跡嗎？”林霧又問道。
“我小叔也是覺得這一點奇怪，現場幾乎找不到什麼明顯的打鬥痕跡，連椅子都沒有倒。”李璐瑤說道。
林霧微微皺眉道：“那就很奇怪了……”
李璐瑤不由得疑惑道：“奇怪，哪裡奇怪了？”
“我給你舉個例子。”
林霧沉吟了一下，說道：“假如你和我結婚後住在一起，有一天，家裡忽然來了一個不算很熟的人上門，他忽然掏出錘子偷襲殺了我，只剩下你，他讓你去開保險櫃，你會乖乖地開嗎？”
李璐瑤不由得一愣，說道：“會啊……”
“……你就沒有抵抗或者爲我報仇的打算嗎？”林霧鬱悶了。
“額……”
李璐瑤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說，我先虛與委蛇，讓兇手麻痹大意，然後再找機會幫你報仇。”
“行了，別說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小可愛。”
林霧翻個白眼，忍不住心中一陣感慨，還是蠢萌的佳寧老婆好啊，只可惜不能啪。
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不畏陰氣，與佳寧成爲“生死之交”吧。
林霧收斂心思，繼續說道：“在我印象中，楊叔和他老婆的感情還挺好的，還有了兩個女兒，楊叔被兇手殺害，他老婆就算再害怕，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掙扎，既然她被強女幹過，那就說明她沒有直接被兇手殺死，既然活着，現場又怎麼可能給沒有打鬥痕跡呢？”
李璐瑤小心翼翼地說道：“也可能是被兇手殺死之後才被……”
林霧嘆息道：“你覺得一個瑜伽老師，整天面對各種美女，會對一具被砸爛腦袋的屍體感興趣？”
“那也說不準呢，那個李明陽就是個變態。”李璐瑤不服氣地說道。
林霧搖頭道：“不算躲在衣櫃裡的楊安琪，一家也有五個成年人，五個成年人啊，三個都被一把錘子砸死，一個被砸成重傷，還有一個被活生生燒死，居然沒有一個人呼救或者報警，也找不到掙扎打鬥的痕跡，你不覺得兇手有點太強悍了嗎？”
李璐瑤一怔，說道：“你這麼一說，好像是很奇怪，那個李明陽也不強壯啊，看起來比較瘦，也就一米七二的樣子，不至於這麼強悍吧。”
林霧輕輕點頭，“他也就和楊叔是一個級數的體型，區區一個人，就算是偷襲，也不可能這麼輕鬆。”
“難道說……”李璐瑤忍不住說道：“真的有第八人？”
“窗戶都是反鎖的，門口的監控裡只有李明陽一個人出入。”林霧輕聲道：“但如果有幫兇‘第八人’，先從窗戶潛入殺人，再從窗戶逃走，李明陽幫忙反鎖，那就說得通了。”
“但我小叔說，現場和周圍都沒有第八人的痕跡。”李璐瑤蹙眉道：“那就只能是鬼了？”
“你家也招惹過厲鬼，這種可能性是有的。”林霧微微皺眉道：“不過，我感覺有點不太像是厲鬼殺人……”
他忽然轉頭看向安靜待在一旁的殭屍，問道：“我剛纔說的，你也都聽到了吧？你覺得像是厲鬼做的事情嗎？”
“不太像……聽您說的，那家人三個被砸死，一個被燒死，一個重傷。”
殭屍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厲鬼復仇一般是有目標的，而且殺人方式也比較統一，更不會留下活口。”
“也是……”
林霧點點頭，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點頭疼，“既然不是鬼做的，也不存在第八個人，那估計真的是我們想多了，或許兇手真的是李明陽吧。”
“我也覺得可能是你們想多了。”李璐瑤說道：“柯南不是說過嗎？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無論多不可思議，都是真相。”
“……這是福爾摩斯說的，謝謝。”林霧無語。
“切，你管我。”李璐瑤哼了一聲，問道：“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等等，我還想再查查。”
林霧瞥了殭屍一眼，對手機對面的李璐瑤說道：“你和你小叔說一聲，明天讓我看看兇手的屍體。”
既然這殭屍擁有提取死者記憶的能力，不用白不用，正好可以驗證一下，看看兇手到底是不是那個李明陽。
“行吧。”李璐瑤說道：“法醫驗過屍體之後，屍體都送到蘇市人民醫院的太平間保存了。”
“哦？蘇市人民醫院的太平間？”
林霧不由得眼睛一亮，瞥了施秋泓一眼，這位可是副院長的女兒，進出太平間還不是輕而易舉？
“那就不用告訴你小叔了。”林霧立刻說道：“我在蘇市人民醫院有關係，直接進去就行了。”
“又是那個女人嗎？”李璐瑤若有若無地哼了聲。
“別吃醋了，忙正事呢。”
林霧安慰了一句，又轉移話題：“對了，我已經查到導致你家破人亡的那件怨念古董了，是一面銅鏡，你讓你家裡人記住，千萬不要接觸銅鏡一類的古董，知道嗎？”
“銅鏡？”
李璐瑤先是怔了一會兒，隨即又驚又喜地感激道：“原來你去見那個女人，是爲了幫忙查我家的事情？謝謝你，林霧，我真的不知道該感謝你，我代替我家人……”
“咳，行了，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林霧也不點破，隨意道：“你都已經是我老婆了，還有什麼好感謝的？你還不如給我來點實質性的獎勵呢。”
“實質性的？”
下一刻，手機那邊陷入了一片沉默。
就在林霧以爲李璐瑤都把手機掛了的時候，終於聽到她聲若蚊吟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我晚上回公寓住，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