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
……
撕心裂肺的慟聲從嗓子喊出,幾道指甲血印赫然出現在他側臉上!
頃刻間,一字冷哼溢出涼薄的嘴角。
季臨川一隻手將她雙臂死扣在頭頂,吻着她脖頸,掌心越過高處,緩緩向下,撩起毛衣,手快速鑽了進去!
此時此刻,他什麼也不想要!唯有她!
不管她怎麼強烈抗拒,甚至嘶聲吼他,絲毫阻攔不了他今晚勢在必行的決心!
這是最後一次,他答應,過了今晚就會徹底放手!她爲什麼就不能滿足他!
爲什麼!
季臨川強硬扣住她扭動掙扎的身體,手在衣內揉着,緩緩移動的手指覆上深凹的肚臍,清楚她每一處的敏感,他有把握用行動征服她,如同過去一樣,他總能將她堅硬的殼打碎,最後讓她露出柔軟好聽的聲音。
因爲太熟悉,當手心貼在她小腹處,觸感有微弱的變化,頓時!他擰着眉,動作也停滯,低着眼視線向下看去,從前纖細的身肢,有些異樣,微微隆起的肚子,圓潤凸顯。
竟真是胖了?
他楞神,耳邊終於聽到她在哭,咒罵他,一句狠過一句。
迷亂中略顯清醒的眼神,望向她:“歐陽妤攸,你……”
突兀的鈴聲打斷他的話。
被遺棄的凌亂大衣口袋裡,手機在響,歐陽妤攸趁機猛地一把推開他,倏然起身,跳下牀,掏出來抓在手上,聲音顫抖,混亂的腦袋使然,她完全是語無倫次,哽咽着:“林,林昇,我怕……我好害怕,你來接我……”
她剛說出地點,手機“砰”被打落!
季臨川彎下腰寬臂一攬,將她抱起重新扔回牀上,正在通話的手機亮着,他眉目間怒火灼熱燃燒,剎那間血液衝上頭頂,他再次將她壓在身下!
“你怕!”他連連硬冷問道:“你怕個屁!林昇他算什麼東西!老子纔是你男人!”
與此同時,剛過晚高峰的道路,通暢無阻,林昇掛斷電話,不顧紅綠燈一路疾馳,急速開往那個地方!
心臟突突跳動。
他從未有過如此緊迫焦躁的時刻!
上午她要去律師事務所,他們說好晚上去接完櫻櫻,一起吃晚飯,到了這個點她卻一直沒回來,林昇先去了趟事務所,結果那裡的律師說她中午就走了。
她爲什麼會在季臨川那裡?
他不知道。就像兩個多月前,她失蹤不見,只要一個電話,他就會趕來。
這些天習慣了下班後就能見到她,習慣隔壁房間她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她閒時到他書架下挑畫集,偶爾想畫畫,他給她調顏料,看着她坐在畫架前,漫無邊際揮筆,畫完回頭朝他笑,問他,林昇,你看我這畫怎樣?
一切,都是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生活,他不願,也絕不能再次失去她!
……
緊急剎車!
林昇剛停下,就見歐陽妤攸半披着大衣,逃難似的,驚慌失措,正從那房子裡衝出來,她頭髮凌亂,衣衫不整,低領毛衣露出半邊雪白的肩。
林昇快步迎上去:“小攸!”
淚眼模糊的眼睛聞聲看過來,一見到他,跑落了大衣,直直朝他撲上來:“林昇……林昇。”
那通電話透露出的訊息,顯而易見,林昇不得不問:“他……動你了?”
歐陽妤攸不住地搖頭,林昇扶住她雙臂,細看她皮膚上留下的痕跡,一切可想而知,想到她兩個多月前昏厥的那次,在醫院他被誤會是她丈夫,醫生冷淡的眼神勸告他,要以妻子的身體爲重,句句私密隱晦的醫囑,無不透露着季臨川的霸道縱慾。
這樣的事,竟然又一次發生……
林昇火了眼,望向她身後追來的男人,兩人視線相接,怒火不相上下。
頃刻間,在空曠的房前,廝打起來。
積攢多年的一場較量,終究沒能避免,他們早就想甩開架勢揍死對方!
撕扯,扭打,拳拳不落空,一貫溫潤的林昇,動起手來抵不過季臨川的迅猛,不消片刻便滾倒在地:“姓季的,你就是個禽獸!這些年你傷她還不夠?要怎樣才能放過她?”
季臨川一拳打在林昇下頜處,骨骼撞擊,絲毫察覺不到痛:“我和她還沒離婚,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老子!誰他媽規定的,上自己老婆是禽獸?”林昇揪住他衣領,反擊壓倒,跨坐上方,怒道:“你當年能對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下手,你不是禽獸?你娶她卻不好好珍惜,一而再不顧惜她身體,一次又一次強迫她!你不是禽獸是什麼!”
季臨川嘴角譏笑:“作爲男人,愛她不想睡她?那是扯淡。你林昇,就是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所以這多年,你永遠也得不到她。”
“荒謬!”林昇正要落拳,餘光突然掃到正前方的歐陽妤攸,見她正緩緩蹲下身,林昇放棄剛佔上風的局面,躍身過來扶起她:“小攸,你怎麼樣?走,我帶你去醫院……”
她仍是搖頭,最後看了地上的季臨川一眼,“我沒事,林昇,我們回去。”
“不要逞強,都什麼時候了,你身體最緊要。”
“沒有……”她難以啓齒,只說道:“真沒有。”
林昇不再追問,匆匆帶她上車,身後冷冽的聲音,追尋而來:“歐陽妤攸!”
她沒有回頭。
她,再也不願回頭看。
十點多,阿生接到電話過來,聞着滿屋的煙味,開排氣通風好一會兒,才進去看他:“哥,殷老剛在老宅,跟季媽媽商量你們訂婚的日子,你真決定了?要這麼就跟殷茵……”
阿生走近沙發一看,驚愕問道:“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
季臨川仰着頭,手臂搭在額上,指間的煙積着灰,直立燃燒,他望了眼阿生的肚子,若有所思地問:“懷孕初期的女人,一般有什麼徵兆?”
阿生哭笑不得:“你怎麼問起這個?”片刻,她恍然側目,“難道是殷茵?怪不得急着訂婚,你們也太快……”
季臨川起身按滅菸頭,“問你就說,哪那麼多廢話?”
阿生噘嘴,想了想告訴他:“剛懷孕那會兒,容易疲憊,嗜睡,孕吐,口味也會變……”
季臨川神色凝重,問她:“身子顯懷要幾個月?”
阿生見他問得如此細緻,好奇心被撩起,扭臉想打聽,季臨川一把蓋在她臉上,命令道:“只答不許問。”
“三四個月吧。”阿生還是忍不住,“哥,到底誰懷孕了?你該不會最近在外面鬼混,遍地撒網,留下種了?”阿生喋喋不休追問,卻沒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三四個月……
季臨川細算日子,想起開業典禮前那幾天,她總是睡不醒,他以爲是畫完設計圖累的,特意給她放了幾天假,那日在意式餐廳吃飯,他特意點了她喜歡的三文魚配魚子醬,她卻一口沒吃,跑去洗手間作嘔,還有今天下午,她睡得格外沉,把她從辦公室抱到車上,她也是無知無知。
林昇罵他禽獸,說他一而再地不顧及她身體,真正引起他懷疑的,還是林昇那句去醫院。
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也許,根本不是胖!
季臨川拿起外套,匆匆出門。
“哥!你去哪兒!”
……
林昇和她剛回到公寓,阿姨交接完回去,櫻櫻已經睡了,回來路上買了藥,歐陽妤攸拿出來給他擦,顴骨青一塊,嘴角破了,雖不至於鼻青臉腫,但也有幾分狼狽。
這是第一次見林昇動手,棉籤沾了藥抹在鼻樑處,林昇問:“小攸,爲什麼還去招惹他?如果被他發現你懷孕了,別說騰遠,就像他說的,你連自己都會輸掉。”
“季臨川,他要訂婚了,我沒想到他會對我……總之,我以後不會再私下見他,你放心,我不會了。”她再也不會犯傻,季臨川的危險程度,遠遠超過她的預想,他在最後的關鍵時刻,爲什麼會放過她,她不願再想,更不敢去揣摩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有沒有被察覺。
“不然,放棄騰遠吧,三五個月時間太長,不如跟他私下協議離婚,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林昇如此勸她。
“連你也讓我放棄?”她搖頭,“不行,我不要讓給他!不要!”
“小攸如果你真想繼承你爸爸的家產,不會等到今天,在我看來你就是在賭氣,騰遠真的不重要,你要安心靜養,你既然已經決定這孩子將來不姓季,那就必須趕緊離婚,跟他斷絕往來,他今天能把你騙過去,保不準下次還能用什麼手段強迫你。”
林昇句句錐心告誡她,只希望她能想明白。
夜裡十一點多,徐昊睿突然過來,看見歐陽妤攸驚愕了一番,年前林昇休假,他知道,可也沒人告訴他這兩人已經同居了,再看到林昇臉上的創可貼,詫異不已,徐昊睿忍不住指着他們道:“瞞得夠緊啊,老大,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林昇彷彿猜到徐昊睿來是因爲什麼事,打掉他亂指的手,拎起他,兩人着急忙慌出了門,臨走不忘叮囑她:“什麼也不要再想,早點睡。”
“嗯。”她認真點頭。
剛出電梯,徐昊睿說道:“看來你真是沒白等,哎,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可得當伴郎啊,提前預定,免得有人跟我搶。”
林昇沒心情跟他調侃,提醒道:“說正事,那家孩子現在情況怎麼樣?”
徐昊睿唉聲道:“不好,那家住戶已經聘請了律師,打算告開發商,新入住的那幾棟,很多戶主已經聽到風聲,估計這兩天會鬧起來,我們這次麻煩大了,老大,你說到底哪裡出的問題?”
林昇鬱結上眉,哪裡出的問題,施工隊,還是裝修材料?
又或許,是有人在搞鬼?
這還真不好說,只能整個樓盤停工,一戶戶重新測試了。
……
林昇剛走沒多會,門鈴聲響起。
歐陽妤攸正收拾藥盒,納悶去開門:“你怎麼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