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三天時間裡,張雲閒完全沉浸在對‘神術’的癡迷研究之中,坐在書房內,就連坐姿都沒有變換過一下。
這期間除了莫少天通過通訊玉簡,詢問過幾次是否需要給他準備飯菜,被他否決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人打擾到他了。
宗超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張雲閒也樂的省心,一門心思全部撲在鑽研‘神術’上面。
經過一番推敲和嘗試,他發現了幾個問題。
首先,這些神術,對修行者的境界都是有一定要求的,按照他目前的實力,能掌握的也只有《匿身》、《馭物神通》和《分身神通》這三種而已,其餘那些,恐怕只有到了聖者境界,才能完全施展的出來。
其次,這些神術的出處,肯定是來自於‘神族’沒錯了,因爲這些神術的威力程度,完全取決於修行者體內宇宙精氣的多寡,這也再次印證了張雲閒之前的猜測,那就是修行者走的路線,都是神族當時定下的。
再有就是,這小島上的宇宙精氣,濃郁的程度有些太不正常,跟周邊的環境似乎完全隔絕了一樣,彷佛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這些精氣給封存在了這座島上,一點都無法向外擴散。
張雲閒不知道莫少天上次送他來的時候,是真的完全感覺不到,還是他明知這裡的詭異,卻刻意隱瞞着什麼。
並非是他不願意信任光明神壇,而是他從小身爲孤兒的經歷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對你好!
第三天清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的時候,張雲閒看到書桌上放着的玉簡再一次發起了亮光。
這一次,是宗超發來的消息,他告訴張雲閒,關於幫助天啓者覺醒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希望張雲閒可以完全遵從他的安排。
“我需要怎麼做?”張雲閒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所在的別苑,是當年孟瑛聖者一手設計的,我師父告訴過我,整個別苑所在的小島,其實就是一個聚集精氣的陣法,是聖者專門爲天啓者準備的,她爲此特意設下了禁制,除了天啓者,任何人都不能在這座小島上久留,否則便會引發他們體內的精氣反噬,自爆身亡,這近千年以來,別苑應該積攢了不少的精氣,我會按照師父教我的方法,催動陣法運行,加快你對精氣的吸收速度,在一天之內,將你的修爲提升到可以覺醒的程度!”
“一天?”張雲閒估算了一下自己目前吸收精氣的速度,如果要進階成爲聖者,沒有三五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的,如果將時間壓縮到一天,他無法想象,那得是需要多麼強悍的吸收能力。
“天啓者你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地放鬆身心,千萬不要有任何的牴觸心思,如果在陣法運行的過程當中,遭受到了你體內力量的排斥,那後果不堪設想!”
宗超的話,讓張雲閒有些猶豫,說實話,他內心裡對宗超一直是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他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這種反感的緣由來,讓他放下所有戒備,全身心地順從宗超的安排,他確實有種心裡沒底的感覺。
可能是好半天沒有等到張雲閒的回覆,玉簡再次閃了起來。
“今天上午十一點鐘,陽氣最盛的時候,我們將會啓動陣法,到那時島上的精氣可能會變得異常狂暴,你千萬不要驚慌!”
張雲閒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七點,也就是他還有四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關於書架上的所有神術,他全部已經絲毫不差地記在了自己的腦海中,並且他閒來無事,將那些兵法著作,也都一一翻閱了個遍。
他又將其他兩棟房子,也仔細觀看了一番。
最左側是孟瑛聖者的起居室,起初張雲閒聽宗超講述的時候,並沒有過分在意,直到此刻他看到起居室裡的一派紅色的陳設佈置,方纔反應過來,這孟瑛居然是個女子。
而且,他在起居室的牀頭,發現了一枚青銅鑄就的虎頭令牌,令牌背面用大秦國特有的小篆字體,刻着一個‘蒙’字。
看樣子,這似乎是大秦國的一枚將軍令?
張雲閒再怎麼沒有歷史常識,也大概知道,蒙氏一族,在大秦王征戰天下,一統六國的過程中,扮演了多麼重要的一個歷史角色。
當時,大秦帝國的蒙家軍,那可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以一當十,蒙家培養出的傑出將領,那更是多的數不勝數。
孟瑛?蒙瑛?
想起庭院裡陳列的那些兵器,還有書架上的兵法著作,張雲閒腦中突然像是想通了一些什麼。
他曾在書房裡看過孟瑛爲所有書冊所題的名字,就是‘孟瑛’這兩個字沒錯,可是這枚‘蒙’字軍令,卻讓他有些迷糊起來,難道說這位姑娘起初的名字應該叫做蒙瑛纔對?
或許是後來大秦朝滅亡以後,她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纔將‘蒙’姓改成了‘孟’?
這一切不過是張雲閒的猜測,孟瑛並沒有因爲這個問題留下隻字片言,看來,她自己覺的,這根本就不是個什麼值得在意的問題。
中間那棟屋子,張雲閒進去以後才發現,除了兩尊類似兵馬俑的神像,和一張黃花梨木製作的香案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張雲閒看了一眼那兩尊陶俑,一下子就怔住了。
他驚奇地發現,那兩尊陶俑的面容,居然一模一樣,而且最讓他感到駭然的是,那個面容,跟他自己的長相,竟然有六七分的相似!
張雲閒不由地仔細打量起來,只見其中一尊人俑身穿戰甲,頭戴戰盔,威風凜凜,明顯是春秋戰國時代的將軍模樣;而另一尊人俑的着裝,則是一副唐宋時代的書生打扮,頭上是一頂方正的巾帽,身穿寬博的長衫。
兩尊人俑並立在香案之上,目光平和地凝視着遠方,兩者肋側各有一個繁體的數字印記,那位將軍的腰間刻的“七”,書生的身上刻的是“八”……
張雲閒看着這兩張十分想象的面孔,心底不禁生出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他隱約猜測到了一點這兩位人俑的身份。
他們應該跟他一樣,或者說,他們就是他的不同前世,也是兩位天啓者!
他們肋側的數字,應該是按照他們覺醒的順序做的記錄,也就是說,‘將軍’是歷史上第七個出世的天啓者,而‘書生’則是他之後的第八位。
張雲閒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肋側的鼎形胎記,這麼說來,他自己應該就是第九位天啓者了。
可是,他總覺的哪裡有點問題,按照神羿的說法,天啓者的傳說,起源於三萬年前,可三萬年這麼漫長的歲月,怎麼會纔出現過九位天啓者呢?
如果平均算下來,那豈不是上一代和下一代天啓者誕生的時間間隔,至少應該在三千年以上纔對嗎?
可是從春秋戰國到現在,總共也不過才兩千七百多年,卻誕生了三代天啓者,這又是什麼道理?
由此又可以算出,春秋以前的前六代天啓者,他們分別出現的時間,相互之間至少隔了四千五百年的歷史!
張雲閒習慣性地揉了揉太陽穴,心想,難道天啓者的誕生莫非是毫無規律的隨機事件不成?
他眼睛再次掃過面前的兩尊人俑,突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他詳細地推算了一下,從春秋戰國時代到大宋朝,算下來應該有一千八百年,而從大宋朝到現在,正好差不多一千年,也就是說最近這三代天啓者誕生的時間間隔,是越來越短的!
那麼,如果九位天啓者誕生的時間間隔,都是呈現這樣一種依次遞減的規律的話,是否可以講的通呢?
好在張雲閒當年學過的等差序列還沒有完全還給老師,他將最近這兩次間隔之間的差額,也就是八百年的時間,代入等差數列裡,計算得出的結果,讓他有一種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的興奮。
果然是這樣!
天啓者誕生的時間間隔,是越來越短的,每次縮短的時間,正好是八百年左右。
從三萬年前天啓者誕生開始,後面每一代新的天啓者誕生的時間間隔,分別依次是六千六百年、五千八百年、五千年、四千二百年、三千四百年、兩千六百年、一千八百年和最後的這一千年。
張雲閒長吐了一口氣,舒服地坐在兩尊人俑面前,覺的自己自從莫名其妙地成爲這天啓者以來,直到現在,總算才理清這麼一點頭緒出來。
關於天啓者出現的原因,神羿當時簡單提過一回,他爲了幫助人類避免被神族滅絕的厄運,不惜與整個神族爲敵,後來散盡一身神力,又被摯愛的嫦娥背棄,他臨死之際,將自己僅存的神力,演化成一方混沌世界,寄存在一個人類的體內,藉助這個人類的不斷輪迴,來維繫他的壽命。
而關於‘天啓者’可以帶領所有的修行者還有各種遺族,開啓全新的修行時代的這種傳說,張雲閒相信,這應該完全是神羿的意志,他非常不甘心落得如此下場,一心想要重新恢復自己的神力,找到嫦娥將當年的事情,問個水落石出。
張雲閒還記得,神羿還曾經跟自己說過,他就是自己,自己也是他。
當時他還不明白這話的真正含義,此刻卻後知後覺,有點醒悟過來,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羿纔是真正的‘天啓者’!
而且,神羿也提及過,他在人類世界裡,曾經培養過十二位真人,還創建過一個叫做‘羿會’的勢力組織。這一點,倒也跟宗超所說的,不謀而合。 щшш _t t k a n _¢ Ο
只是神羿沒有提過那六位聖者的事情,想來是因爲以他的眼界看來,這區區的聖者,太過於無足輕重的原因吧?
正在此時,張雲閒聽到手中的玉簡裡,再次傳來了宗超的傳音。
“陣法馬上就要開啓,你一定記得我跟你交代的那些話,一天之後,你就是真正覺醒的‘天啓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