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霍珏體內的血液還在瘋狂奔涌, 但他的理智迴歸,剋制地停下。
將頭抵在穆晴嵐的肩膀,掩飾着自己情動的失態。霍珏呼吸紛亂, 怎麼平復也無濟於事,脣上的酥麻陣陣擴散,他像一條被海浪拋到岸上的魚, 即將渴水致死。穆晴嵐當然也沒比霍珏好到哪裡去,她被霍珏突然爆發啃傻了。
她雖然剛纔就是故意勾引霍珏的, 但這也不是一兩次了, 每次勾引,霍珏都能坐懷不亂。誰料到昨晚上倆人鑽一個被窩霍珏都自持自守, 今天突然他就亂起來了。穆晴嵐會很多在話本子裡面學來的調情手法, 親近霍珏也是靠着本能摸索, 但她真沒有接吻的經驗,被霍珏親得七葷八素,腰軟得坐不住,整個人趴在霍珏肩膀上呼哧呼哧地喘。她的脣色豔紅, 像熟透的桃肉, 汁水飽滿嬌豔欲滴。她抱着霍珏的脖子, 感受着霍珏和她同步的心跳,
擂鼓一樣的震動着彼此的胸腔,又聽霍珏這時候攆他出去。“你怎麼一不好意思就想躲起來?”“這麼不解風情。”說得好像她知道什麼是風情一樣。穆晴嵐緊緊抱着霍珏的脖子說, “你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得寸進尺,趁機將生米煮成熟飯嘛。”霍珏閉着眼,下顎放在穆晴嵐肩膀上, 聞言一陣難言的悸動,但他再過分的事情, 真的做不出也不能做了。
霍珏想要冷靜一些,可是越是抱着穆晴嵐,他越是無法冷靜,只好伸手推穆晴嵐。穆晴嵐這時候是絕不可能離開霍珏的,她初次嚐到脣齒相依的滋味,現在整個人都淹沒在霍珏的味道里,她恨不能再多來幾次體會個夠。
穆晴嵐天生就善於直白表達自己的內心,摟着霍珏道:“你親的真好,我還想來一次……不,我們再來幾次吧?”“霍郎,好霍郎……”穆晴嵐搖晃着霍珏的脖子,嘴脣和鼻尖一起拱着霍珏側臉,撒嬌道,“我還要。”霍珏喉間乾澀得火燒一樣,他最受不了穆晴嵐纏人,穆晴嵐纏了一會兒,霍珏便忍不住了。“你怎麼這麼黏人。”霍珏低低地說了句。
他喉結飛快滾動兩下,捧着穆晴嵐的臉,鼻尖湊近碰了下她的鼻尖,而後微微偏過頭,吻上她。這一次並非像剛纔失控一樣放肆,而是細細地同穆晴嵐交換氣息。穆晴嵐又被親得雲山霧罩,霍珏的脣像柔軟的雲,跌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穆晴嵐一邊親着,一邊輕咬霍珏,還一邊嘟囔:“你好軟啊。”霍珏被她直白地表達刺激得眼圈發紅,自耳根開始的紅一路蔓延到衣領之中。索性也放肆縱情,抱着穆晴嵐輾轉不休,直到……“下去吧。”兩個人的脣都像熟透的桃子的時候,霍珏啞聲道,“下去。”“爲什麼?”穆晴嵐像頭吃不夠的狼,摟着難得主動的霍珏,恨不得長在他身上。
霍珏頓了頓,低聲道:“腿麻了。”說完之後兩個人頓了片刻,一起笑了起來。她趕緊站起來,殷勤道:“我給你捏捏腿,緩解下。”衆所周知,腿麻的時候捏起來那感覺實在是銷魂。
霍珏原本什麼都能忍的,但是現在屋子裡就他和穆晴嵐,他把自己的醜陋,自己的慾望和失控,全都展示給了穆晴嵐看,也不在意這一點真實的反應。他“嗯”了一聲,又低聲道:“像千萬只螞蟻在咬,你輕一點。”“你剛纔咬我的時候,也沒有輕一點。”穆晴嵐隨口道,“我舌尖好像破了。”霍珏住嘴不說話了。但是穆晴嵐按他大腿的時候,他擡起小腿蹬了穆晴嵐一腳。
穆晴嵐一開始以爲他是自然反應,直到小腿又被他輕踢了一下,她才捉住了霍珏的腳腕,擡頭離奇地看着他,問:“鬧?”霍珏表情正經得隨時能去主持仙門大會。
但是他忍不住去碰穆晴嵐。這感覺就像……就像盛夏時節,在水邊將鞋襪脫了,將腳放進水裡,無論如何也忍不住在水裡來回輕晃一樣。他現在稍微有點理解,爲什麼穆晴嵐總是想要找機會碰他。“你的腿是不是好多了?”穆晴嵐把他腳按下去,給他捏揉,說,“按理說……妖丹入體,應該慢慢恢復的。”這供生手鐲和儲物戒,可是穆晴嵐花大價錢找尹荷宗宗主莫澤,專門定製的。
他之前出手的供生手鐲或者手環,一旦啓動供生會迅速抽乾供生者的生機,傾注到被供生者的身體。就連當年湮靈仙尊的那個小師弟,也是用的那種速成。穆晴嵐花了幾萬靈石,專門讓莫澤爲她打造了緩慢抽取生機的供生手鐲和儲物戒指。一是怕引起霍珏的懷疑,二來也是爲了如果突發什麼事情,她好有能力將霍珏帶走。
不過現在看來,是不是生機抽取的速度遏制得有點慢了,爲什麼霍珏恢復的速度不夠快?“那就好。”穆晴嵐準備設法聯繫一下莫澤宗主,詢問下這供生的速度問題。穆晴嵐給霍珏揉好了腿,準備起身的時候,霍珏伸手摸到了她的臉。霍珏主動的時候確實不太多,穆晴嵐一挑眉,索性蹲在那兒沒動,雙臂撐在霍珏的腿上,由着他摸自己的臉。
霍珏比第一次摸穆晴嵐是不是個妖魔的時候,摸得還要仔細。穆晴嵐的樣貌慢慢在霍珏的心中勾勒成形。“摸出什麼了?我沒有妖魔骨吧?嘿嘿嘿,我有特殊的化形技巧!”霍珏倒是不奇怪穆晴嵐身爲樹妖,卻摸不出妖骨。
畢竟世界之大,霍珏自認即便是靈府未碎,修爲也不到家,摸不出一個化形樹妖的骨,定是他自己道行不夠。但是他想到樹妖本來沒有本相,是靠着捉到的那些男子心中喜歡的樣子化形。霍珏很好奇,穆晴嵐難道也是靠着他喜歡的模樣化形?可他……從前並無喜歡的女子啊。“是本相啊。”穆晴嵐說,“我醒來……哦就是我化形之後就是這樣的。”“啊?”穆晴嵐聞言愣了,很快明白了霍珏的意思。有些草木妖精,例如人蔘什麼的化形,確實最開始是沒有性別的。
總要有人啓蒙,或者像鮫人那樣,愛上了什麼人,纔會開始朝着自己的傾向去分化。穆晴嵐眼珠子一轉,笑眯眯抓住霍珏的手,親了親他的指尖說:“要是我本來沒有性別呢?”穆晴嵐繼續道:“若我本身是個身長九尺的男子,那兒比你還大,你還愛我嗎?”霍珏受驚地向後閃了一下,姿勢有些僵硬。
穆晴嵐壞心眼兒繼續說:“要是我像並蒂花精一樣雌雄同體,你還愛我嗎?”霍珏靠進了輪椅裡面,滿臉寫着木然。他把穆晴嵐的嘴捂住了,實在不想再聽她胡言亂語。他拒絕去想象那些可怕的可能性,穆晴嵐被捂住嘴就“噗嗤噗嗤”笑得像個開水壺。“逗你啦,我本來就長這樣。本來就是個女子。”她撲進霍珏懷裡,問他,“你喜歡不喜歡?”霍珏沒說話,抱住了穆晴嵐,表情鬆懈下來,低頭用下顎壓了下穆晴嵐的發頂。調皮。兩個熱戀期的情侶,要是有機會待在一起,那肯定是每天都膩得分不開。
霍珏自從承認了喜歡,就很少彆扭,再加上失控了一回,他大概是自暴自棄了,親近起來越發自然,脣邊笑意也多了。穆晴嵐盯着霍珏看來看去,奇怪地問他:“你爲什麼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穆晴嵐自己右臉蛋和眉梢還有兩顆不起眼的小痣呢。再怎麼美的美人,也總是會有些個人特色,霍珏卻像個白玉無瑕的玉娃娃。除了之前自己用刀割傷的眉心有了個淡粉色的小傷疤,沒有任何瑕疵。
霍珏聞言頓了頓,也道:“不知道,我也本來就長這樣。”“那你這算是天生麗質。”穆晴嵐笑眯眯地說,“專門生成這副模樣,是來克我的。”霍珏已經習慣她貧嘴,淺淺一笑,自己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麼令人如沐春風,把穆晴嵐迷得又撲上來,親親抱抱了好久纔算完。
時間像是壞掉的沙漏,唰地一下,就到了晚上。段琴軒審完了霍家人。將自己的大徒弟封了功法,束縛雙手雙腳,杜絕了他自殘自盡的可能,關進了禁地。
和她那個妄圖坐上掌門之位的親爹關去作伴了。穆家的人過了神罰陣,神魂損傷嚴重,基本上都廢了。段琴軒跑來跟霍珏商量,“不如把這些穆家人給穆家送回去,這樣杜絕了穆家以救人爲藉口,派人上山的可能,也算是給穆家的一個震懾。”“霍珏稍微沉吟了一下,”便說,“師姐說的是,就按師姐說的辦吧。”
“玉山長老可回來了?”“應該快了,”段琴軒也疑惑道,“按照傳信靈鳥送來的時間,玉山長老應該到了啊。”正這時候,門外曲雙冒冒失失衝進來報:“少掌門,師姐、玉山長老和長老帶着的弟子們,在北松山腳下,跟一羣來路不明的修士起了衝突!對方修爲不濟,但是人數太多,裡面還混了凡人進去,用心險惡!玉山長老不敢用羣攻術法,怕傷及凡人,被拖住了腳步!”段琴軒一聽,柳眉一豎,怒道:“卑鄙!定是穆家集結的烏合之衆!”修士對戰若是不慎傷及了凡人性命,那便會沾染上因果。因果或許不會讓修士殞命,卻定然會有損修爲。
“曲雙,你留下帶着弟子守着雪松院,我下山去迎玉山長老回山!”“是!”“師弟,你前些日子在雪松院設下的那些陣法,現在再度啓動吧,烏合之衆不足爲懼,我應當很快就回來。
”霍珏點頭,段琴軒跟着曲雙要出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霍珏身邊的穆晴嵐,道:“你……老實在雪松院待着,不要亂跑。”想到自己這幾天都在那不省心的大徒弟那裡,對於這個小徒弟關注不夠多,以至於她和自己師弟什麼時候牽扯到一起都不知道。段琴軒雖然疼自己的師弟,但她站在師尊的角度上,冷靜下來後,覺得霍珏這件事兒辦得實在是不夠君子。
他自己身體如此,還縱情放肆,這不是哄騙小姑娘嗎?段琴軒準備有機會找她的小徒弟好好談一談。她想了想,又將從儲物袋摸出了一把劍,遞給穆晴嵐,說:“這是你大師兄的劍,他暫時用不上了。你先拿着用。”穆晴嵐正要接,霍珏擡手阻止道:“師姐,阿鳳劍內有靈,怕是不適合晴嵐用,定會不受操控。”
羅鳳本命劍內確實有靈,是段琴軒在赤炎裂谷爲他尋了一頭死去的烈焰獸,封入劍中所成。劍身驅動起來通體溫熱,相比較劍宗其他弟子總是在雪原凍僵手指,羅鳳這劍就是段琴軒疼徒弟的證明。
且烈焰獸靈能催動劍身燃起火焰,天元劍派本身劍法可帶動風雪;羅鳳的劍招帶着風雪也帶着烈焰,催動起來十分拉風,當然也是用華而不實掩蓋羅鳳修爲不濟的事實。段琴軒可謂是用心良苦。這樣一柄專門爲羅鳳打造的劍,實在不適合穆晴嵐用。“師姐不用擔心,我會將我的本命劍子劍拿給晴嵐防身。”“你的盈盈?”段琴軒表情堪稱詭異,像被雷劈了一樣。
她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要把你的盈盈給我徒兒用?”“嗯,盈盈無靈,亦是好劍,容易操控。”段琴軒瞪着霍珏張了幾次嘴,最終因爲現在時間緊迫,抿脣什麼也沒有說,快步走出門。霍珏偏頭對曲雙說:“開陣,今夜想必不會安穩。”曲雙領命出去,霍珏轉身操控輪椅,朝着他放本命劍的劍盒旁邊去。
穆晴嵐上兩次要碰一碰霍珏的本命劍,霍珏都不肯,他現在竟然願意拿出來給她用了?“霍郎,其實不用勉強,我用弟子劍就好。而且我完全可以不用劍,我最擅長的也不是劍術。”霍珏沒接話,打開了劍盒,把重劍之中的盈盈抽了出來。劍光雪亮,鋒銳凜然。“真給我用啊?”穆晴嵐對用霍珏的本命劍沒有執着,畢竟她也知道劍修的本命劍就跟老婆孩子差不多。
而且剛纔段琴軒那個表情,足可見霍珏從來不肯讓別人碰他的本命劍。霍珏卻是轉身,將本命劍遞給了穆晴嵐。霍珏感覺到自己手中無靈的劍身,在他遞給穆晴嵐的時候,很細微地震盪了一下。他對穆晴嵐說:“劍修的劍很多都無靈,一旦有靈,便是絕世神兵。”“我將自己的靈識封入了盈盈中一縷,爲的便是想要這劍有靈。”“我曾經……”霍珏頓了頓,輕笑一下說,“特別想要我的盈盈有靈,我尋了很多方法,最終都失敗了。有人告訴我,可以捉住獸靈封入其中。”“但是多麼強大的獸靈,被封進這細窄的劍身,也是勞而少功。
更何況,無論將什麼獸靈封印,這劍身都變成了囚籠,實在殘忍。”“這樣也挺好的。”穆晴嵐看着細細的盈盈劍,笑着說,“我看它不需要封入什麼靈。”“確實。”霍珏說,“那晚,你說我們生個女兒,就叫盈盈。我的靈識感知道了劍身震顫。”“什麼?”穆晴嵐微微偏頭,看着霍珏,欣喜道,“所以你佩劍,要有靈了嗎?”“倒也不是。”霍珏沉思了片刻,也沒想通爲什麼。
只說,“它或許只是喜歡你。喜歡你叫它盈盈,所以我將它給你用。”穆晴嵐滿心欣喜地接過,劍身果然“嗡嗡”震顫不停。她隨手揮了幾下,劍身輕靈非常,迅疾凌厲。穆晴嵐笑着說:“果然很好用,如臂使指!”霍珏點頭,說:“你拿着熟悉下吧。”穆晴嵐擺弄盈盈劍身,時而將佩劍拋向半空,再一伸手,它便似真的有靈一般,飛回來。她正熟悉着,曲雙便進來道:“少掌門,我們恐怕中了調虎離山計,和澤長老和皇族的衛兵,還有一羣穿着黑袍披着斗篷的人,朝着雪松院的方向來了!”霍珏神色有凝重,卻毫無意外。關子石長老去衡珏派多時,現在回山,圖謀不軌之人肯定按捺不住了,想要來奪取重生池和重生蓮了。
只可惜關子石到底有沒有把重生蓮帶回來,連霍珏都不知道。“全力以赴,將湮靈球都給弟子們帶上。”霍珏對曲雙說,“和澤長老擅陣法,我們的陣法或許阻擋不了多少時間,尋覓適合退守的地方。”“是!曲雙轉身掠出去。”就在霍珏的話音落下,果然陣法被暴力破除的聲音在雪松院內響起。霍珏心中涌上一陣無力感,今夜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他向後伸出手,穆晴嵐很快把手放在他掌心。霍珏說:“你將我體內妖丹拿出去……”“我不!”穆晴嵐一聽霍珏的話,立刻就奓毛了,“你又要趕我走,我能幫你的!”“你爲什麼一到這個時候,就要趕我走啊!”霍珏無奈,拉着穆晴嵐到懷中,安撫道:“你先聽我說完,我並非要趕你走。”“你也看到了,現如今山中沒有多少能用的人,師姐去助玉山長老,看來正是對方的計謀。
弟子們手中雖然有些湮靈球可用,但是正面對抗,修爲高者對低者,是輾軋;或許弟子們根本等不到湮靈球發揮作用,便會身死魂消,因此只能儘量不正面交手。”“其實哪怕對方不調走師姐,我們要一戰也是艱難。”“我是想請你幫忙。”霍珏摸着穆晴嵐的臉,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說:“拿走妖丹,你能力會恢復,我這兩天恢復了不少,應當能撐一段時間的。
雪松院前面有陣法阻隔,你在後面偷襲他們。
注意要小心那些黑袍的人,我若沒有猜錯,那也是穆家派來的,應當是邪修。”“我不知道關子石長老有沒有帶着重生蓮回來,晴嵐,我想盡力一搏。”
霍珏坦誠又直白,“若今夜能僥倖守住重生池,若是關子石長老帶回了重生蓮,我想有個和你走下去的機會。”穆晴嵐聽明白了,這才笑起來,回親霍珏的臉,“吧唧”一聲,道:“你放心吧!我能對付他們!”“妖丹不用拿出來。”穆晴嵐說,“我厲害着呢,我能溝通雪松山的樹靈,請它們幫忙!”霍珏聞言一怔,而後瞭然道:“是幫你困住修律院弟子的那些樹靈嗎?”“對!”穆晴嵐又親了一下霍珏的腦門,正好這時候曲雙尋到合適的退守之處,來報告霍珏。
看到穆晴嵐在親霍珏,當時一口氣抽出了豬叫聲!“你你你你……”他下意識要衝上來,然後原地摔了個屁股墩!修真者已經告別摔跤了,但是曲雙是真的被震驚傻了身體失衡——他看到少掌門不光沒有被冒犯的樣子,還笑了笑!曲雙從地上爬起來,把嘴裡要說的話都給摔沒了,瞪着穆晴嵐的表情,彷彿是看見了活鬼!“怎麼了?”還是霍珏側頭問了一聲。“陣,陣法,崩散得太快了,少掌門,讓弟子們護送你去禁地吧!”禁地好歹還有伏魔大陣,就算和澤長老知道符文密令,邪修也是進不去的!霍珏倒也沒有堅持,點頭答應。拉着穆晴嵐的手腕下滑到她手掌,捏了一下,說:“萬事小心,若敵不過,就跑,不可強撐。”“知道了!”穆晴嵐還想親霍珏,但是怕曲雙太震驚護送不力。“你也要千萬小心。
”霍珏點了點頭。穆晴嵐提着盈盈,迅速出了門,直奔雪原而去。曲雙帶着弟子護送霍珏從雪松院的後面去禁地,前院和澤長老帶着皇族守衛和邪修闖陣。霍珏雖然在陣法之上還嫩着,但是架不住他層層疊疊套了無數疊陣,又在疊陣之中應用符篆。和澤長老祭出道心靈盾上的烏龜,以繪滿了千鈞符文的龜殼去撞擊陣法,卻也還是推進緩慢。
而且這些陣法疊得太多了,若是一個個拆解,反倒更麻煩,不如這樣暴力破除來得快。“嗡嗡錚錚”之聲不絕於耳,整個雪松院符文疊陣被催動,金紅交錯地在半空之中炸開,簡直像是一片片盛放的煙火。符文在半空之中流動,符篆無風自燃,化爲罡風利刃,在雪松院內亂飛密如急雨。
修爲低微的弟子被傷的悶哼不斷,皇族的修士們更是全都罩着法器,縮在和澤長老這個老王八和邪修的身後。邪修自黑袍之下伸手到半空之中,看似像是在舉行什麼邪惡儀式,但光影流動之間,他們的手上懸浮着無數傀儡細絲,在飛速拆解着陣法。被邪修護在身後的一個矮一些的黑袍邪修,等得不耐煩了,出聲催促,開口竟是溫婉女音:“我們必須再快一點,儘快奪下重生池。”邪修聞言又加快了速度。和澤長老聽了,卻哼笑一聲,道:“你當我北松山的掌門之子是吃素的?這些陣法也就是我,若是換一個人,定要陷在這裡!”“和澤長老還認你們北松山的少掌門嗎?”那黑袍女邪修將頭上蓋着的斗篷拿下來,很快便被一抹風刃割傷了側頸。
她毫不在意地抹了一下,攆了攆指尖的血,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你可別忘了,你壽數將盡,很快就要和你的少掌門一樣,天人五衰了。”女子聲音低細,語氣尖銳,“以爲自己的道心靈盾上養着王八,你就真的壽命千萬年了?”和澤長老被噎得面紅耳赤,但是抖了抖嘴脣卻不敢還嘴。他加快速度,額角隱隱冒出一些細汗,順着他駐顏至今,依舊年輕俊朗的面容滑下來。
可惜年輕的好相貌,在修真界是最不起眼的東西。且他看着年輕,卻已經是四百九十七歲高齡,這樣的年齡修爲卻停滯在脫凡境中期,眼見着壽數將盡五衰將至。而北松山的鎮牌之寶重生蓮和重生池,雖能令修士重塑身體,卻是隻對門中有重大貢獻的長老和弟子適用的。
和澤長老修行的是陣法,雖然歷練除祟少不了他門下弟子,卻因爲陣法鮮少有主動攻擊和比較強悍的絕殺陣式,都是以囚困爲主,時常妖邪捉住,斬殺的卻是劍修,什麼樣的功勞他都分不到一杯羹。經年日久,和澤長老累積了一身的怨氣。
本來門派被魔族襲擊,掌門霍袁飛身死,他也出了大力的,還沒有背棄宗門,選擇留在北松山守着這名不副實的宗門。誰料霍珏那小兒,竟是對他多番提防,始終未能尋回重生蓮不說,還把持着重生池不放!和澤長老不想再等下去了。他也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此番他助穆家奪得重生池,便帶着弟子離山而去;去往北鬆國穆家,反正穆家人說了,予他安置弟子的一席之地,再許他重生蓮的花苞一朵!到時候他便能重塑肉身,延續修爲,再得五百年壽命!依靠重生蓮重生過的人,據說完美無瑕,肌膚骨骼,經脈靈府都是最鼎盛的狀態,甚至可以選擇重新駐顏的年歲。和澤長老始終無法突破脫凡巔峰,除了重生這條路,已經無路可走了。
院中的陣法在和澤長老的橫衝直撞,和邪修拆解符文的協助下,飛速瓦解。等到最後一道陣法破碎,躲過迎面飛來的重劍虛影,身着黑袍的女子撥開衆人,秀雅的眉目一挑,溢出一些癲狂。她解了黑袍扔在地上,身着一身紫色長袍,穠麗繁複的花紋,細看卻是數不清的守護符文。這一身一看便價值不菲的法衣,襯得女子素麗的面容透着一股邪氣。她迅速朝着主屋而去。嘴上慢悠悠道:“我來會會我未能成婚的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