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熙和沈若塵靜靜的望着彼此,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斂了斂眉眼,沈若塵淡淡一笑,輕聲問道:“事情……還順利嗎?”
凌靖熙盯着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向前走出幾步,曲膝坐到了她的身旁,大手一揮,自然地摟住她的肩膀。
“娘子想要做成的事,爲夫當然會辦好。”他輕輕嗅着沈若塵發間的茉莉清香,鳳眼微彎,語氣無比放鬆的答道。
沈若塵依偎在他的懷抱裡,偷偷擡眸看了看他的臉。饒是俊美光鮮一如往昔,那暗沉的眼圈,沙啞的嗓音,還是透出了一種疲憊。
原本她是想掙開他的手臂,與他劃清界線,告訴他自己與他只是純粹的商業合作關係,並不夾雜着感情或是其他什麼。可是現在見他如此疲累,她又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頓了頓,她低低的應了一句:“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凌靖熙劍眉微微一挑,伸手勾起了沈若塵精緻的下顎,薄脣揚了揚,帶着幾分戲謔問:“你陪我一起?”
沈若塵小臉一紅,偏過頭去,躲開了他的大手,一本正經道:“我聽說,五皇子有賞賜很多美人給你,你若有需求,大可回府……唔……”
實在是聽不下去,凌靖熙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含住了她的小嘴。他霸道的脣舌迅速的挑開她整齊的貝齒,在小巧的檀口中攻城略地。
他的動作實在稱不上是溫柔,可他心中又實在是氣惱。她不在乎自己整天絞盡腦汁想着怎麼和五皇子周旋,她也不管不顧自己一直渴望見到她的心情,她更是不解釋爲什麼會和雷洛那小子混在一起,倒是一上來,就先質問五皇子賜給了自己女人的事,實在是可惡!
沈若塵先是一愣,繼而使勁兒掙動起來。可是,她扭動的越厲害,凌靖熙抱得也就越緊,就在她要喘不過氣來時,凌靖熙突然向前一撲,把她結結實實的壓倒在地。
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的籠罩過來,沈若塵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反抗也愈發無力起來。她心裡雖然是說不出的氣苦和不願,可是身體卻癱軟的不聽使喚了。
過了好一會兒,凌靖熙移開了灼熱的雙脣,把臉埋在她頸窩處,大口呼着熱氣,呢喃道:“若是有心回府,就不到這傾念閣來了。”
正在調整呼吸的沈若塵一怔,突然明白過來,他這是懲罰自己,擅自離開他們說好的世運酒樓,跑到這青樓來落腳的事情。輕輕吐出一口氣,她向另外一側偏了偏頭,嘟着紅腫的小嘴,悶悶的答道:“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很是擔心,只好去找四皇子,誰知他出了事,爲了保護我,這才如此安排。爲掩人耳目,我才裝做了雷洛的婢女,別無其他。”
她一邊說,一邊生起自己的氣來,真是的,他又不是自己什麼人,幹嘛要跟他解釋啊?
凌靖熙望着她暈紅的小臉,脣角忍不住揚了揚,其實事情的經過他可以猜出個大概,只不過,沈若塵那句“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很是擔心”,就像是和煦的春風,輕柔的拂過他的耳畔。
又在她嫩白的臉龐上偷襲了一口,凌靖熙才慢悠悠的說道:“五皇子的把柄,我已經攥在手中了,等這裡的局勢一定,我們回溫遠縣成親好不好?”
沈若塵一看他忽然又舊事重提,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想到凌家那複雜的人際關係,凌夫人對自己的刁難,她很想幹脆的拒絕,可是,如果因爲這件事和凌靖熙決裂,爲父母報仇的事情恐怕又會被拖延下去。在這皇城多待一日,他們就多一分風險,所以實在是耗不下去。這回恐怕只有先敷衍過去了,她知道,這樣是在利用凌靖熙對自己的情誼,很殘忍,可是,她爲了給父母報仇,也顧不得許多了。況且,以後他再納了別的女人,也就會慢慢忘了自己的,自己這樣做,也不算太過分吧。
自我安慰完畢,當下,她勾起一個疏離的淺笑,輕聲答道:“好啊,相公。”
她這樣乾脆就應承下來,凌靖熙很顯然有些意外,可是那聲“相公”,還是讓他心
頭溢出了按捺不住的狂喜。忘了有多久,她沒有這樣喚自己了。
他輕柔的撫摸着她嬌俏的小臉,鳳眸微微眯着,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娘子心思怎的這麼重。我是什麼人,斷不會以五皇子之事強迫你。我便知你對我的心思並不純,便是你不應承,我也會助你成事的。”
他的話很輕很輕,卻着實令沈若塵心中一驚。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發現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凌靖熙看着她的表情,眸色微微一黯,沉默了一會兒,才聲音苦澀的問道:“爲什麼,你肯相信昀哲,肯相信尚偌,肯相信雷洛,卻獨獨不敢相信我呢?”
沈若塵愣了愣,暗自忖道:她每一次遇到了麻煩,她都不能找他去幫自己解決,這久而久之,她自然也不習慣讓他來保護自己。儘管從名分上,他本該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撲閃了幾下纖長的睫毛,她輕聲答道:“相公要聽的聲音太多了,我怕相公聽不見我的。即使聽見了,也分辨不出……”
說到這裡,沈若塵再也說不下去了。胸口一陣陣堵悶,險些流出淚來。明明說過自己不在乎的,可自己分明還是介意了。雪琬雖然死了,但誰能擔保以後不會有第二個雪琬,第三個雪琬?這樣下去,倒不如落得一個自由身,來得自在。
凌靖熙又嘆了口氣,緩緩從她身上坐起身來,面朝着門口一跪,舉起右手,朗聲說道:“天地爲證,我凌靖熙在此發誓,今生今世,我將只與沈若塵相依相伴,白頭偕老,不再復娶他人,若違此誓,當粉身碎骨,天地不容!”
沈若塵呆呆的望着凌靖熙立體的側臉,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突如其來的喜悅像是洶涌而來的潮水,把她迅速的淹沒,她甚至沒有辦法呼吸了。
自己喜歡的人,願意一生一世陪在自己身邊,而且只陪在自己身邊。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那種彷彿是與生俱來的飄零之感,還有靈魂寂靜深處的寒冷,終於可以畫上休止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