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鴻道:“無妨,對了,你怎麼處理活死人?”
“看到葉千華死的那一刻,我並沒有多少快意,活死人雖然是兇手不假,可是到後來我將他給放了,只是他並沒有走,說是要爲蘇家的人贖罪!”蘇伊說道。
沈孤鴻點頭:“而今葉千華已死,江湖也恢復了太平,只是國家卻處在危難之下啊!”
蘇伊聞言,心神一動,道:“我查了八方客棧的一切,那個錢三爺,纔是真正的左八方!”
沈孤鴻道:“如此一來,一切便都解釋得通了,如今還有一點未有解開的,那就是題名客棧的掌櫃和連時進那一夜在鳳凰湖見到了什麼?以至於他們要殺人滅口。”
“這不難猜,定然是牽扯到某些人和遼國的一些事情,纔會如此!”蘇伊道。
沈孤鴻聞言,身子忽地一顫,道:“若我沒有猜錯,那日他們見到與遼人在一起的人,定然就是王欽若。”
“你爲什麼這樣猜測?”蘇伊問道。
沈孤鴻道:“當時我曾經讓向小龍去幫我查出入八方客棧的人的名冊,其中有一份情報便說了,當夜王欽若去過鳳凰湖,只是他說的是去散心。而今看來,蕭凜在這大宋之內的最大倚仗就是王欽若,難怪要殺掉連時進和題名客棧的掌櫃,因爲這關係到他們在大宋境內的一切佈置。唉,如今聖上希望遼國和大宋和平相處,而王欽若又是主和派的倡導者,明知道他包藏禍心,卻是苦無證據,而偏偏他又得聖寵,這當真是棘手啊。”
“既然以前你就有情報,爲何如今纔想明白呢?”蘇伊又問。
沈孤鴻道:“因爲我知道王欽若是個心細之人,從來都不敢想他竟然親自跑去那八方客棧之中親自見遼國人,直到現在我知道蕭凜的真正身份,還有適才你的提醒,纔將這一切給聯繫起來!”
蘇伊道:“所以殺死連時進和題名客棧掌櫃的兇手,非是呂柏,而是蕭凜、左八方他們!”
沈孤鴻點頭:“正是如此!”
二人走了一會,將所有一切都理清楚了,可是誰的心裡都不輕鬆。
回到相府,卻見得寇準剛好要入宮。見得寇準那愁眉不展的樣子,定然又是在爲楊家的事兒煩勞。
御書房之內,寇準、王欽若、曹利用、陳堯叟等諸多大臣均在,今日議事,是因爲遼國那邊已經傳來遼聖宗耶律隆緒和蕭太后的意思,要想遼宋兩國和平相處,必須將與遼國作對的楊家軍給解散,罷掉楊延昭的官,拆掉象徵着楊家的天波府。
寇準沒有多想,直接道:“聖上,楊家軍對我大宋忠心耿耿,這些年來,他們鎮守邊關,令得遼國軍隊不能越過雁門關。若是沒有了楊家軍,那大遼的鐵騎沒有了阻礙,我大宋將岌岌可危啊!”
“哼,真是荒謬,這些年來,若不是楊家軍仗着陛下寵愛,時時去騷擾那遼人,令得邊關征伐不斷,怎會有今日的國庫虧空?以我看來,那楊延昭等人就是希望邊關大亂,如此,他楊延昭纔有繼續耀武揚威的憑藉。而今好不容易遼國求和,兩國相安無事,他楊延昭失去了價值,定然會來胡鬧,相爺你與楊延昭走得近,恐怕就是那楊延昭的說客吧?相爺還是以國事爲重,私人交情畢竟是你們自己的事,如今解散楊家軍,罷去楊延昭的官職,可以換來我大宋的長治久安,這纔是上上之策!”
曹利用附和道:“不錯,犧牲一個小我,換來大宋的安寧,我相信若是楊元帥真的心繫大宋,定然不會有什麼想法的!”
陳堯叟也道:“不錯,如今大宋國庫所剩無幾,若是邊關還連年征戰,定然會亂從內生。”
寇準聞言,臉色變得鐵青,他道:“若沒有楊元帥在邊關鎮守,爾等怎會有機會在這裡辯論?遼國狼子野心,衆所周知,到時候要真是撤了楊家軍,遼人長驅直入,到時候爾等都只有逃命的份兒,你們就不會像今日這般在這裡高談闊論了!”
“你······”陳堯叟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王欽若淡淡道:“若真是遼人南侵,我大宋好男兒多的是,難道只要那楊家的人才能爲帥抵抗?”
寇準冷笑一聲,道:“是嗎?到時候你王大人會掛帥去與那遼人打仗?”
王欽若自然不敢隨便亂說,當下只是冷哼一聲。
趙恆聽着諸多大臣的正義,一時猶豫難決,畢竟楊家爲大宋犧牲的實在太多了。他雖然兩國和平相處,但因此而罷掉楊延昭的官,心裡總會過意不去。再者,遼人向來狡猾,若是他們不守誠信,到時候直接發兵南來,解散楊家軍,誰來爲大宋打仗?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讓朕再好好的想想!”趙恆的聲音響起,諸多大臣便都只得退出來。
不管如何,暫時趙恆還在猶豫,這總算是還有迴旋的餘地,寇準雖然有些無力,但情況還沒有壞到極點。
回去相府,寇準便把這事與沈孤鴻說了,只聽得沈孤鴻皺眉頭,當下他擡起頭來,用手比了比脖子,道:“可不可以用些非常的手段,讓王欽若閉嘴?”
寇準聞言,直接下了一跳,道:“你千萬不要亂來,此時正處在關鍵時候,要是王欽若有個三長兩短,聖上定然會大怒,到時候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沈孤鴻聽了,頗是無奈,這個王欽若時下是殺不得,又無法制約他,這當真是個困境啊。
有沈孤鴻這想法的,可不只是他一人,當楊延昭要被罷官,楊家軍要被解散的消息傳到邊關,直令得許多將士怒髮衝冠。當夜,孟良、焦贊二人便連夜換了便衣,悄悄的向着汴京城進發,他們此次前來,目的就是要殺王欽若。
過去十幾天了,趙恆依舊沒有做出決定,蕭凜給王欽若的時間就要到了,這一夜,他決定進宮去勸說趙恆,讓他做出決定。
因爲天氣冷,亥時左右,大街上便已經沒有了人。在這時候,只見得有兩個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悄悄的接近了王欽若的府址。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從邊關回來的焦贊和孟良。他二人一回到汴京,便連夜來這王府刺殺王欽若。
王欽若做的事他自己心裡清楚,安全這方面自然是要慎重考慮的。當下這滿院子裡的隱蔽處,都布有機關陷阱,明處還有高手巡邏,這裡的防衛,可以說並不比皇宮差多少。
焦贊和孟良一進入王府,便出發了機關,當下慢王府皆是點亮的火把,將整個王府給照得通亮。而孟良和焦贊二人,卻是被謝金吾帶領的侍衛給包圍住。
“王欽若這老賊在哪裡?咱們今夜就算是死,也要把他給殺了!”孟良緊握長刀,說道。
焦讚道:“只有捉住一兩個小賊,才能問的清楚!”
“哪裡來的賊人,趕來闖王府,來人,給我直接剁了!”謝金吾一聲令下,諸多高手蜂擁而上,霎時間,但見院子裡都是閃爍着的寒光。
孟良和焦贊武功雖高,但這些侍衛卻是每一個基本上能與他們比肩,二十個回合不到,孟良和焦贊便都受了傷。
“他媽的,這王老賊養的這羣畜生很是厲害,看來咱們要殺出得費些勁了!”焦贊長刀一圈,將一個正面攻來的給逼退,他順勢一滾,直接來到謝金吾之處。
謝金吾拔刀便上,與焦贊戰了十幾個回合,當下聽得孟良的慘叫之聲傳來,焦贊不由大罵一聲,道:“奶奶的,今夜老子不打算走了,就殺你這個龜孫子!”
焦贊一旦狠起來,連命都不顧,全是同歸於盡的進攻招式。謝金吾是個很惜命的人,這個時候,他已經生出了恐懼。焦贊二話,不說,長刀橫切出去,直接將謝金吾的刀給砍落在地,而後掄刀劈下。
謝金吾魂魄都險些被嚇出來,他順勢倒地一滾,大叫道:“救我!”
焦贊卻是跟身而上,長刀直刺,道:“今夜誰也救不得你!”
那些侍衛聽得謝金吾的叫喊,已經趕了過來,可惜最終還是快不過焦讚的刀。謝金吾做夢都沒有想到,他風光半生,竟然死的這麼難堪,連頭顱都被人給砍了下來。
衆人見得謝金吾被殺,均是露出驚恐之色,當下不遺餘力的進攻。今夜要是捉不住焦贊孟良二人,他們自己的小命還能不能保得住不好說,但是這王府絕對是無法待下去了。
但孟良焦讚的武功雖然入不得一流高手之境,可是他們卻是戰場之上的猛將,戰略眼界極高,一時間,這些人竟是無法奈何二人。
王欽若勸說了半個晚上,依舊沒有得到結果,將近子時了,他的馬車在路上走着,心裡卻是極爲煩躁,待走近王府之時,見得滿院子的火光,頓然大驚,叫道:“阿三,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王欽若色身邊,隨時都跟着兩大高手,這兩大高手取名都很隨意,一人名阿三,一人名阿四。阿三和阿四,在一流高手中都是頂尖的存在。
阿三走進院子來,見得衆人正在大戰孟良焦贊二人,當下他直接一躍而起,一掌從後面襲到,直接將孟良焦贊二人給擊飛出去。二人蒙着面的面紗已經掉落,面目已經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