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的中央,有一片綠色的“島嶼”,這個“島嶼”便是中華帝國的皇宮所在,與北平的紫禁城中幾乎不見綠色,與南京皇城的那種盡是暴發戶式的奢迷不同,這座皇宮置身於一片安靜、清潔、純樸的田園環境之中,以自然爲本的園林,使得這裡與其說是宮廷,倒不如說是一片景緻極美的田園,蜿蜒小徑代替了筆直的林蔭路,修剪整齊的草坪變成厚密茂盛的草地,任其自由生長的團團樹林彷彿天然生成。
而在佔地面積3.4平方公里的綠地中央正是皇宮中央所在,與舊式的宮殿不同,這是一座現代中式建築,唐式的宮殿造型加之借鑑西洋的凹凸有致的結構使數百米長的建築絲毫不顯得單調呆板。
遵照中式禮儀是“左爲上”皇帝陛下的公廳在宮殿左側,陛下本人通常都會在這間面積達兩百多平方的儘管金碧輝煌卻不失典雅的公廳內接見大臣,坐在沙發上的李子淵和過去一樣,坐在那裡等待着陛下的到來。
“陛下到!”
在等待數分鐘後,隨着房門的打開,和侍從官的聲音,李子淵連忙站起身來,
“臣見過陛下!”
在李子淵的深鞠中,朱宜鋒笑着問道。
“李卿,我希望你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朱宜鋒自然可以猜出來作爲外交大臣的他爲什麼來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與現在的局勢有關,準確的來說是與巴拿馬有關。
“陛下,臣恐怕讓陛下失望了!”
李子淵的回答,讓朱宜鋒的眉頭微微一鎖,心底頓時一沉。
“看來,沒有出乎我們最初的意料不是嗎?”
“是的,陛下,英國的態度可謂是極爲強硬!英國決心向巴拿馬派出艦隊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可以想見,他們是不會在巴拿馬問題上,作出讓步的!”
“確實,畢竟帕麥斯頓外交政策的主要特點是強硬。”
大臣的回答,讓朱宜鋒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艦隊是其外交的主要工具。”,英國的強硬是以其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艦隊和最發達的工業作後盾,所以帕麥斯頓在外交上常常表現得毫不妥協,甚至隨時準備動武。就像十幾年前的唐?帕西菲科事件徹底而集中的體現了帕麥斯頓的外交政策的主導思想,看來是我們底估了他的決心。”
朱宜鋒口中的“唐?帕西菲科事件”,發生於十幾年前。1847年復活節期間,一夥雅典暴徒在反猶騷亂中襲擊了唐?帕西菲科的住宅,拷打了他的家人,他的房子也被防火燒了,警察坐視不救。帕西菲科要求希臘政府賠償損失,而希臘政府拒絕對暴徒的罪行承擔責任。帕西菲科遂前往英國求助,英國上院以其不過是個雙重國籍的商人,拒絕受理。帕西菲科轉而求助於帕麥斯頓,1850年1月,帕麥斯頓命令艦隊去雅典示威,武力逼迫希臘政府賠償帕西菲科6400英鎊的損失。他在下院發表了一個長達四個半小時的演講爲自己的行爲辯護:“古羅馬人從會說我是羅馬公民時就知道保護自己不受侮辱。英國臣民,不論他在那塊土地上,也應當確信,英國警惕的眼睛和強健的臂膀將保護他不受侵害和虐待。”
“古羅馬人從會說我是羅馬公民時就知道保護自己不受侮辱。英國臣民,不論他在那塊土地上,也應當確信,英國警惕的眼睛和強健的臂膀將保護他不受侵害和虐待。”
在重複着帕麥斯頓於下院發表的演講時,朱宜鋒冷嘲道。
“在帕麥斯頓的眼中,英國的臣民是英國必須保護的,但是中華帝國的臣民呢?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奴役?被屠殺嗎?”
對於這種“帝國主義”式的雙重標準,朱宜鋒早就已經受夠了,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希望用這種雙重標準去約束其它的國家。
“當他們要求我們撤出巴拿馬的時候,卻從未曾考慮過我們的利益!考慮過中華帝國的尊嚴,是的,古羅馬人從會說我是羅馬公民時就知道保護自己不受侮辱。但是他們顯然忘記了一點“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中華帝國同樣也爲用警惕的眼睛和強健的臂膀將保護自己的臣民不受侵害和虐待,而且這必將是每個中國臣都將明白的,不論他們身處在何處!”
在道出這番話之後,朱宜鋒在這間寬敞的覲見廳內走動着,他走到一個地球儀的的面前,轉動那個地球儀,看着地球儀上的紅色——那是不列顛治下的世界,在這個時代的英國出版的世界地圖把大英帝國用粉紅色標出,生動地表現出英國在全球範圍內的霸權,英國霸權領導下的國際秩序被稱爲“不列顛治下的和平”。
“北美和俄國的平原是英國的玉米地,加拿大和波羅的海是英國的林區,澳大利亞是英國的牧場,秘魯是英國的銀礦,澳大利亞是英國的金礦,印度和中國是我英國的茶葉種植園,東印度羣島是英國的甘蔗、咖啡、香料種植園,美國南部是英國的棉花種植園……這個世界……”
回過頭,看着垂首站在那裡的李子淵,朱宜鋒的脣微微一挑,用憤憤不平的語氣說道。
“英國霸權領導下的世界,他們所制定的國際秩序主是所謂的“不列顛治下的和平”。作爲一個後起之秀,我們想要在這個舞臺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想在在不列顛治下和平中獲得自己的席位,看來是極爲困難的……”
沉思片刻,朱宜鋒盯着地球儀上角英倫三島,英國以區區三島控制着地球上最爲廣闊、富饒的殖民地,正是這些殖民地滋養了不列顛,成就了其世界第一強國的地位。
“英國政治家霍勒斯?沃波爾曾在在他的評論中如此渲染英國顯赫的大國地位:“羅馬人征服世界用了三百年,我們征服世界只經過三次戰役,而目前的世界比羅馬時代擴大了一倍”。”
在道出英國的幸運之後,朱宜鋒看着地圖上的歐洲,手指輕點着那一片區域說道。
“1815年英國在拿破崙戰爭中的勝利,又進一步鞏固了它的國際政治軍事強權地位,工業革命更讓英國成爲無可爭辯的經濟強權,因此1815年徹底打贏第二次百年戰爭後,英國又開始自稱“日不落帝國”,從那時起,世界就進入了“不列顛治世”的時代。”
儘管陛下並沒有直說,但是李子淵還是聽出了陛下話中的意思,英國通過三場戰役征服了世界,征服從來都不是彬彬有禮的,而是血腥的,而是通過戰爭的方式,換句話來說,就是任何一個國家想要在成爲強國,都必須通過戰爭的方式,纔有可能獲得強國地位。
“陛下,臣以爲,適當的讓步,也許可以緩和當前的局面,也許,在巴拿馬問題上,我們可以考慮像蘇伊士運河一樣,通過與英國之間的合作,換取英國對我們佔領巴拿馬的默許,畢竟英國也不見得願意同我們兵戎相見。”
儘管明白陛下的意思,但是李子淵仍然試圖勸說陛下,在巴拿馬問題上作出讓步,實際上這不僅僅是基於國家的實力與利益,同樣也基於個人利益——非洲,與中華帝國大多數貴族一樣,他的利益同樣也被非洲捆綁着,這使得他不可能支持在非洲作出讓步,但是巴拿馬不同,在那裡他們並沒有什麼利益,自然是可以“犧牲”的,而且相比於“兵戎相見”,適當的讓步,有利於保證他們的利益無損,
“讓步?”
搖搖頭,朱宜鋒說道。
“現在的大英帝國步入了鼎盛時期,但是作爲老牌帝國的他們非常清楚,在這個時候,其它國家同樣也在崛起,也正因如此,他纔會警惕每一個後起之秀可能對其造成的影響,所以打壓後起之秀,就成爲了其帝國策略的核心,而我們自然不可倖免的成爲了他們的打壓對象,無論是非洲,亦或是巴拿馬,不過都僅僅只是一個藉口,一個理由罷了,既便是我們的在非洲、在巴拿馬,在夏威夷,在所有的問題上,都作出讓步,但是答案是肯定的——英國人並不會因爲我們的讓步放棄對我們的打壓!”
如果說領先於這個世界一個半世紀的眼光告訴朱宜鋒什麼答案的話,恐怕就是他深知,強國地位從來都是打出來的,西方人認可的強國原理非簡單——在戰場上擊敗一個強國,如此才能夠成爲一個真正的強國,強國的崛起從來都是踩着另一個強國的屍體崛起的,除此之外,別無他途可選。
看着李子淵,朱宜鋒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擔心的是兵戎相見之後,帝國在非洲利益是否會受到損失,畢竟,中國的國力與英國存在着大量的差距。
“固然,現在我們與英國之間的力量存在着質的差距,但是這個差距並不是沒有辦法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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