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人的身形已現,段天道看着這個身披重甲的古怪傢伙忍不住有點發呆。
雖然重甲人的長髮幾乎全被燃盡,但他還是能看出,這個人居然……
是個女人!
單以這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段天道就能百分之百地斷定這一定是個一等一的美女,別說她還有着小巧筆直的鼻子、略顯肥厚的性感嘴脣、玲瓏圓潤的下巴。
更可怕的是,她不僅五官立體容貌突出,身材偏偏也凸凹有致、俏麗挺拔,就連略顯臃腫的重甲也遮掩不住。
天使般的相貌、魔鬼般的身材,這樣的形容語,就是爲她量身打造的。
她右半身的重甲幾乎徹底消失,大半上身都是光着的,肌膚仍然光滑,但卻變成了深深的棕褐色。她的右臂有些不自然地垂在身側,手中的刺劍已僅剩一個劍柄。
而此時燃盡頭髮的禿頭帶給她的則是另類的美感,只可惜她毫無一絲表情的面容和冷酷的眼神,讓她變得難以親近和充滿了殺氣。
段天道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這妞雖美的另類,可惜卻絕不是他願意下手的目標。
因爲很明顯,她是那種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他的類型,如果上牀能夠殺死他,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他上牀,一想到這種可能,段天道的感覺就變得實在是不怎麼樣。
段天道就在重甲人身後不到三十米遠,他的肋下多了一道數十釐米長、幾釐米寬的恐怖傷口,傷口處的血肉都已炭化,甚至有些細小的結晶。傷口的最深處,甚至可以看到一點被燒焦的臟器。但是這樣一個傷口似乎對段天道全無影響,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幹什麼非要挑這個時候?你們還講不講道德!還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
重甲女人:“……”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了,她的嗓音很奇特,非常的低沉卻充滿了異樣的吸引力,隱隱間還帶着迴響:“我叫趙千帆,和你的年齡相差肯定不超過十歲。按照規則,就算我殺了你,天機也不能說什麼。”
段天道微微聳了聳肩:“另外一個規則是不能對我的女人出手。”
趙千帆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青山堡裡沒有你的女人,所以我全都殺光了。但是飛機場和飛機我都沒有動,我保證,只要她們不對我出手,我也不會對她們動手。現在,你就可以讓她們離開。”
花如血忍不住咬了咬牙,青山堡裡雖然都是蔣家臨陣叛變的僱傭兵,但好歹也算是她的半個下屬,這樣全都殺了,未免也太不給她面子了,所以她張了張嘴就打算說話。
被段天道打斷了:“如血,帶着她們上飛機,你們全部離開這裡。這是命令!”
衆女面面相覷,花如血忍不住道:“可是……”
“你們放心。”段天道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齒,微微一笑:“我會趕在除夕之前回來的。”
花如血依舊想要說話,但是徐有容已經開口了:“我們不走,段天道肯定會死。”
花如血咬了咬牙:“開車!”
越野車一起啓動,駛向了青山堡的方向,很快消失在了段天道的視野裡。
確定這個距離已經安全,段天道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啊,我還趕着回家過年。”
趙千帆冷冷道:“我可以把你的屍體送回去,不耽誤。”
段天道:“……”
他發現的確是很難跟這個趙千帆講道理,索性也懶得講了,突然半跪在地,電磁動能步槍方形的槍口再次瞄準了趙千帆!
尖銳而獨特的能量嘯音再次響起!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快得超乎想象!
在重甲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顆重合金動能彈再次向她飛來!
這次的目標,依舊是她的胸口!
趙千帆發出一聲尖叫,血色光芒霎息間籠罩全身,以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人類身體上的加速度轉身,然後射出!
音障出現在她面前,然後被輕易衝破。
動能子彈在她背後半米外橫掠而過,彈體劃過的瞬間,可以看到趙千帆後背上的重甲發生了明顯的變形。
趙千帆再次化身血色長虹,筆直向前衝去,但這次她只衝出百米,身周的血色光芒就驟然破碎,她的身體翻滾着向前飛出,落地,在地面上擦出大片火星,再次騰空而起,再次摔落,如此在地面上接連彈了十幾次,才終於倒在數百米外。
在子彈出膛的瞬間,段天道全身的肌肉都開始波動,身體更是向後滑退了數米,而肋間的傷口中則噴出一道血泉,甚至還可以看到幾粒臟器的碎片!
段天道好象沒有感覺到自己受了傷,根本不去管血涌如泉的傷口,而是吃力地掉轉電磁動能步槍的槍口,再次瞄準了重甲人。
但是距離完成充能,還需要整整五秒鐘的時間。
重甲人的身體動了動,背部的重甲突然炸碎,銅片四下飛濺,有的甚至飛上數百米的高空。她一聲低吟,忽然如豹一樣從地上彈起,瞬間橫移十米,然後才用血紅色的雙瞳死死地盯住了段天道!
接連受了兩次電磁動能步槍的轟擊,她上身的重甲和內裡的戰鬥衣幾乎全部消失,但是在那健美有力的身體上只能看到大片的炙燒痕跡,以及幾處縱橫交錯,卻並不算深的切口。
她身體強悍的防禦力,由此可見一斑。
趙千帆咬緊了牙,獰笑着望着段天道,開始迅速退後,拉開了距離,隨後溶入了黑暗,就此消失。
段天道不動聲色,直到電磁動能步槍充能完畢,這才騰出右手,用戰地外傷噴霧封閉了傷口。再過了一會,段天道才慢慢向趙千帆消失的方向走了幾十米,然後就半蹲在一塊岩石旁,收斂起了全身的氣息。
剛纔段天道在她衝近到三百米時開始轉身,並且在一百米處完成了射擊動作。儘管趙千帆的突進速度遠遠超出了段天道的預料,但段天道突如其來的一擊也給她造成重創。
戰場上忽然一片安靜,段天道和重甲人就在近千米的距離上對峙起來,誰也找不到機會,但都不願意放棄,所能夠做的只有耐心等待,等待對手的錯誤。
段天道在等待天亮,在白天,趙千帆的隱形能力無疑會受到削弱。趙千帆則在等着段天道支持不住,她深知自己那一劍的威力,段天道肋下那個恐怖的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可以在幾個小時內要了他的命。
在這個距離上,在雙方都已經警覺的情況下,無論是趙千帆的瘋狂突刺,還是段天道的電磁動能步槍,都無法擊中對手,必須拉近距離。
隱身的趙千帆蹲伏在地上,低聲喘息着,如同一隻受傷的母豹。她的右手仍然軟弱無力,但這點傷勢並不妨礙她殺了段天道。
在兩個回合的較量中,趙千帆已經察覺了段天道近戰格鬥能力似乎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強大,只是他的感知能力異乎尋常的恐怖,反應和速度也是頂級水準,但是力量和防禦似乎並不怎麼樣。
其實只要接近段天道,並且將他拖入近戰纏鬥,趙千帆有十成的把握殺了他。
可是爲什麼自己還不衝過去?
其實趙千帆自己也有些疑惑。瘋狂突刺的威力極爲強大,如果被它正面擊中,幾乎等同於近距離被大炮直接轟擊。
就是大羅金仙也無法抵禦這種傷害。
但是它的缺點也同樣突出,利用道力驅動的瘋狂突刺是一個確定的距離,對趙千帆目前的修爲來說就是500米,不能多也不能少,而且突進過程中幾乎不可能轉向。
所以在突進的線路上一定不能有不可穿越的障礙物,如果她對着一座巖山使用瘋狂突刺,那一定不是她穿過山腹,而是在穿山的路途中就變成一團血肉。
其實如果從三百米外發起突擊,重甲人還是有較大的把握將段天道一舉格殺的,但是她沒有這樣做,甚至連拉近距離都沒有嘗試。不知爲什麼,總有一種隱約的危險感覺徘徊在她的心頭,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奇妙的寂靜持續了足足有幾分鐘,一股冰冷森寒的殺機忽然籠罩了整個戰場,旋即又象感覺到了什麼,以更快的速度縮了回去。
段天道和趙千帆同時感覺到了這股殺機,於是兩人之間如同隨時可能崩斷的緊張悄然有所鬆動。
兩個人都感知到有一批能力強大的人正在接近這片戰場。是的,不是一個,而是一批,剛剛那非常明顯的殺機,就是這一批人釋放出來的。
而在段天道強大的視力邊緣,開始看到一個個人影緩慢地接近着,到達九百米左右時,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紛紛停下,並且開始做出隱藏動作。
一共是七個人。
這是七個非常強大的傢伙!
從他們的人數和分散的角度就能知道,這是個搭配非常合理的團隊。
但是段天道更多的注意力仍然放在趙千帆身上,他相信,趙千帆也必然是這樣的。
新來的這批人數量多、能力強大,多半是衝着段天道來的。他們顯然是感覺到目標就在這個戰場上,從而下意識地發出了殺氣,然後又察覺不對,纔想起來要屏蔽氣息。
而且他們一進入戰場範圍,就被段天道察知,說明屏蔽隱藏的經驗很差。
所以這只是一支能力強大、搭配合理的……菜鳥隊伍。
這樣的隊伍對段天道的威脅還不如受了重傷的趙千帆大。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段天道完全可以用很任性的方式全滅了這個菜鳥小隊。相信趙千帆做到這點也不困難。
段天道感覺這七個人給他的感覺有些熟悉,他稍稍搜索了一下有效記憶,立刻回憶起,這是屬於血色骷髏的氣息!
臥槽!
這批人不偏不倚都選在過年之前來對段天道實施報復計劃,很明顯就是故意的!
故意給他添堵!故意不讓他好好過年!
一想起這件事,段天道就氣的要死,忍不住大喝了一聲:“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媽蛋!你們都沒學過麼!”
完全不知道段天道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各路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