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晴放學後跟閨密雯雯去了一趟靈逸寺。雯雯是正宗吃貨,不過吃歸吃,人家身材就那麼好,比不上晴晴,可在借大的一中,也算美女一枚吧!此時剛好看見離寺門不遠的路邊有一燒烤攤,腿就移不動了。趁雯雯自來熟的跟攤主邊聊邊吃,晴晴鬼使神差般的偷偷進寺求了一支籤。然後神情黯然而退。
回來路上,天已向晚。兩個女生就那麼放鬆的走在人行道上。雯雯見李晴晴似有心事,眨眨眼小心探問道:“晴兒,那誰誰誰今天又沒來呢?”
睛晴認真嘆了口氣:“我放學後在班主任那拿了手機問他,他說他家裡有些煩心事要處理下,不過明天應該可以來上課了。只是……他最近好像低落了很多,也不那麼說話了。”
雯雯點了點頭:“班上同學都看出來了,才子掉坑裡了,班花眉關鎖愁,高三(一)班這六月天是要下雪了嗎!愛是一朵六月天飄下來的雪花……”冷不丁地哼起歌來。
“閉上你的烏鴉嘴!”晴晴揚起粉拳作勢要打,突又想起那籤來,不由嘆了一聲。
“咋啦?”雯雯見好閨蜜這種神情,心下便生歉意,逗道:“是我口無遮攔,可林夕嘴裡的玫瑰花跟雪花下場都一樣,你叫灑家怎麼唱嘛?灑家也就一酒肉之徒,又沒你那麼有水平對不?”看來她對林夕的歌詞很不客氣。
“就你皮!”晴晴佯嗔:“小狗皮糙肉實,掉坑裡能摔壞?不說他了,今晚我帶你去吃大餐!”“小狗”是她倆對小果專稱,叫起來很順溜,不過當着面,雯雯是不會隨便喊的。
“歐耶!對了今天是我家晴晴生日,失禮失禮!”雯雯雙手環住晴晴粉頸,認真地:“好哥們,生日快樂!”
“謝謝!”晴晴眼裡充滿感動:“永遠的哥們!說,想去哪?”
江上聽雨。
很雅緻的名字,很獨特的音樂吧。
有特色小吃,有藝演;音樂和詩,古典與搖滾變幻揉合。這種風格的吧,也算是春江市這樣接軌國際化的大都市的一種文化。
雯雯拉着晴晴直上二樓吧廳。廳裡最長最大的一張月牙几上,早已擺上了點心和特色菜,還有紅酒、冰鎮可樂,現榨果汁等。涼蓆沙發長椅上坐了十幾男女同學,全是晴晴的好友。咖廳臺上,屏幕有一行大字“Happybirthday我們的睛兒”。
紫色和橙紅色的燈光緩緩流動,整個場景很夢幻。
晴晴睜大眼盯着雯雯,一臉驚詫和不相信。
雯雯得意地拍拍她肩:“是不是很意外?有木有感動?來吧,你可以獻上你晶瑩的淚花……”“是,我想不到你可以有包場這麼土豪,難道是店子搞活動?”晴晴沒恍過神似的點點頭說。
“你大爺的,智商變○了?我哪這麼有錢,頂多是個參與者,哦,還是創意者之一,我先上去!”說完走上舞臺。
“今天是我們晴兒十八歲生日,祝她生日快樂,永遠美麗、幸福!請我們的女主晴晴**上臺爲我們講話。”雯雯裝得一本正經,剛說完自己就笑場了。
“啪啪啪啪”登時響起掌聲,十幾個人,掌聲卻整齊熱烈。晴晴大步走上去,她身高接近一米七,今天穿的是比較寬鬆的韓風T恤和夏季牛仔喇叭薄款,不經意的這麼一穿,往臺上一站,時尚靚麗,充滿青春氣息。
“謝謝,謝謝大家!小女子很感動,”晴晴躹了個躬,朝雯雯瞪了一眼:“還**,會不會講話呢,大家吃好喝好唱好,我就幸福。”說完掐了把雯雯膀子,拉她下了舞臺。
“你是學生會**呀,我哪說錯了?爲什麼沒有那隻小狗,你在我面前就不淑女了呢?”話未落音,晴晴已拿起一塊雞翅甩進她嘴裡。
優雅的輕音樂緩緩響起,同學們你一杯我一盞的推起來。忽聽得腳步響,樓梯口走進兩個男生。
走在前面的男生手裡拿着一大束花,大約一米七五的樣子,很帥氣。身體似因長期鍛鍊十分勻稱有力度,比後面男生高了半個頭。他像在看衆人,又似乎根本沒看什麼人,直朝李晴晴走過來。
“林如峰?”雯雯蹙眉道:“你也來參加生日晚會的嗎?”
“還有我,段雲飛。”後面那個男生趕緊報上自己。
“啊……還有你呀?”雯雯擡高了“啊”字音,調侃道。衆人都不約而同笑了起來。段雲飛是林如峰的跟班,前腳套後腳的那種。這在一中無人不知。因他塊頭寬大,所以衆生皆敢攖其鋒,更何況林如峰本就是個喜歡惹事的厲害角色。
“難道不可以嗎?”林如峰冷冷地道。他將花遞給晴晴,道:“生日快樂!”
“謝謝你!”晴晴忽感手機振動了一下,一邊接過花,一邊拿出來看了下,只見“小果”的頭像發來一句“生日快樂!”,趕緊收起手機,一時失神:這兩人是天生冤家嗎,連說生日快樂都在同一時間?小狗又到底有什麼事了呀?
卻聽林如峰問道:“他沒來嗎?”
“敢情你是來找小果的呀,還以爲你是來找咱喝酒唱歌的呢!”沙發上一班大胖子唐龍衝林如峰叫起來:“敢不敢吹兩支?然後吼幾嗓子?”
“我是來找他的怎麼了?你老幾?跟他比你還不配!”林如峰不待有人還嘴,又對晴晴道:“冒昧了,他不在就算了。我走了,你們盡興!”他平時本就極難得客套,與衆寡合,偏偏成績優異,令大家連還嘴的本錢一時也想不起。若說同學中配跟劉小果平手論交的,放眼整個一中,還真只有他 林如峰。
“你找小果有事嗎?”晴晴輕輕問,一想起劉小果,她沒來由的不安。
“沒事的。”林如峰眼中遲疑一閃即逝:“明天到學校再說不遲。”轉身走了。
唐龍衝倆背後大喊:“不送了,林公子!”那段雲飛轉頭伸了個小指,邊走邊怒道:“死胖子,你不配!”
轉眼兩人下樓不見,唐龍將手中啤酒一飲而盡,重重放下杯,憤憤道:“什麼東西,也來跟小果叫板,也懂‘你不配’三字?校園網‘春江詩話’三年寫了一首打醬油的,自打小果那首《月光》一出,虐得影都沒了,牛氣個錘子!”
有人笑道:“胖哥你可別氣瘦了,人家特長是數理,作詩那只是愛好,後來說不定不愛了呢?”
“對對,”衆人邊吃邊附和:“氣瘦可就沒這麼可愛了,不能氣……”唐龍舉了一大杯:“我犯得着跟姓林的置氣嗎?我是在想小果今兒咋就沒出現呢?讓我扛上段雲飛那文盲。”
聽着大夥逗說,晴晴悄然打開了校園網,忽然看到春江詩話欄劉小果剛發的新作《失去》:
“那個季節的最後
發在朋友圈的一首月光
除了你無人能懂
難道我喜歡的那首歌
是要沙啞的不完美
要支離破碎的傷感
要面向羣峰的嘶喊
要沉重的掉落不能呼吸
要人間殘忍的全部
像我的失去
全部的失去。……”
她手中的橙汁輕輕抖了下,又反覆看了兩遍,竟然有一種難以言狀的痛感在心中升起。
“只好等明天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