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總的來說,茅山,依然是道家的門派,用的法器裡頭,跟佛家有關係,也大多是佛家的密宗的東西,之所以這樣,並不能說,是借鑑了佛家的法術的結果,對於修道的人來說,一般來講,都是什麼方便用什麼,什麼順手用什麼,所謂的法器,可以相互替代,就像,同樣是茅山一脈,北邊的人,喜歡用柳葉,南邊的人,喜歡用荔枝葉一樣,只是因爲,地域不同,條件不同,所以生出了諸般變化。
這次過來的這些人,大部分的身上,都帶着一點茅山弟子的痕跡,具體來說,都是出自什麼地方的,就說不清楚了,傳承這種事,都是一樣的,相對閉塞的環境肯定會在道法傳承產生一定的變化和差異,這一點,大家都理解,所以,時間久了,也沒有人在着裝舉止上指指點點了。
“誒,這些是什麼人啊?怎麼怪模怪樣的?”正尋思着,旁邊一個手裡拿着香柱準備上香的遊客問身邊的人。
“你沒看着身打扮麼?應該是,從各地趕來朝拜的師!這些人,可了不得,你別看打扮得不怎麼樣,可,真惹急了他們,你這腦袋怎麼沒的都不知道!”另一個人說着,面露敬畏之色。
“真的假的啊,有那麼邪乎麼?”對方說着,呵呵一笑,旋即轉頭看看四周,一眼看見正帶着鬼鬼到處轉悠的我們,便笑着問:“兄弟,你也是來朝拜祖師的麼?”
“哦,是啊。”點點頭,我道。
“你也是茅山道士麼?”尋思了一下,對方又說。
“是啊。”點點頭,我卻擺出一個很奸詐的笑容來。
在茅山祖庭,當着祖師爺的面兒撒謊,總不是一件好事,要在說實話的同時,讓對方覺得我在故意開玩笑,只能在這張臉上下文章了,對方見我嬉皮笑臉的,又拉着一個長得極爲俊俏的小姑娘,當時就笑道:“哈哈,你少來,哪有你這樣的法師啊,還帶着個姑娘。她是誰啊?你妹妹嗎?”
對方說着,跟鬼鬼擺出一個笑臉,鬼鬼見了,憨笑一聲,糾正道:“不是妹妹哦,是小妾哦~”
“啊?”這話一出,對方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定在那裡像是聽到了什麼很讓人費解的事情似的,我也沒想到,鬼鬼會如此調皮,拉拉這妮子的小手跟對方相視而笑,便,從新鑽到了人羣裡。
其實,這九霄萬福宮,確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對外開放的程度,也是相當高,只是,我發現,這裡三層外三層的殿閣之中,有一部分,是被刻意隱藏起來的,第一次來,要是不注意的話,很難被發現。
我打聽了一下,在裡面管事的小道童對我說,那些關着門的院子,是不對外開放的,裡面年久失修,萬萬去不得。
見他如此說,我也沒什麼好堅持的,只是,在幾個院子外面多看幾眼,便帶着鬼鬼出去了。
下了茅山主峰,去積金峰元符宮拜謁了一下老子的神像,一路上,總能聽見有人議論關於茅山道士的一些事,聽他們說,十年之前,大約,也是在這個時候,這茅山祖庭,出現了一些問題,據說,在那次事件之後,這地方,一副關門歇業,過了一個多月才重新對外開放,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九霄宮裡的茅山掌門露面了,傳說,是鬧殭屍的時候,掌門人親自出手與之對抗,結果身受重傷不日身死,一直到現在,掌門人是死是活,都是一個書也說不清的事。
讓他們這麼一講,我倒是跟弄得微微一怔,在我看來,這種事情,確實驚悚了些,這茅山上下,正應是高手雲集的地兒,什麼樣的殭屍,敢牛逼閃閃地到這裡來折騰呢?心裡頭想着,更覺有異,藉機搭話個那幾個在議論的老鄉攀談兩句,兩個人,卻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問他們,這茅山掌門,也就是我們的掌教真人,究竟姓字名誰有和建樹,對方聽後,卻支支吾吾地對我說:“哎呀,這個掌門啊,我還是見過幾面的。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那就難怪了,我跟你說啊,要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這裡的,沒有幾個不認識鄧道長的,誒,那個老道長,可是個活神仙,我記得,我見他那會兒,仙風道骨的看着挺好,他爲人和善,也有本事,遇上什麼怪事去請他,也沒有說,真的不願相幫的時候。只是,這幾年,見不到他本人了,有什麼事情,也都是他那幾個徒弟出面,怎麼說呢,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對方說着,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兒,因爲他說的普通話,帶着很濃重的放言,倒不是聽不懂,只是,聽來有些怪怪的,我反覆思忖了半天,看看四周小聲道:“您剛纔說,這掌教真人,姓鄧?”
“是啊,是姓鄧的。”對方說着,點了點頭。
“他現在,有幾個徒弟?”想了想,我又問。
“哎呀,這個不好說,十年前,一共有四個,大徒弟年過半百,現在,都六十左右了,平時很少見到。二徒弟,是個中年道長,人長得,倒是端莊氣派,但是,架子大,不好親近,現在,這山裡的事務,大多由他來操持,個人能力上說,沒什麼可挑剔的,但是......哎呀......”
對方說着,欲言又止。
“但是如何?”微微皺眉,我道。
“這個人,有點囂張跋扈,平時,不太將同輩的人放在眼裡,原來,這山上有四個護法的弟子,現在,就只剩下他這一個了。”對方說着,豎起食指跟我晃了晃,隨後又道:“誒,兄弟,你問這個幹什麼?”
“哦,我有一個朋友,也在這茅山呆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這邊的事兒挺好奇的,您剛纔說,這掌教真人,一共有四個徒弟,還有兩個沒說呢,剩下二人,不知......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