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停止前進的隊伍,不約而同的屏着息動都不敢動一下,一雙雙眼睛全凝聚在前方子桑傾的背影上 。
冰瞳一一掃視帶着夜露的草叢,子桑傾專注的眼神,引得身旁的步媚媚和畢寺也低頭看去。
“子桑,你看什麼?沒發現地上有什麼呀。”步媚媚左瞄右看,草倒是挺茂盛的,但連個蟲子都沒看 到。
“你懷疑有人走過?”苗亦少眸光微深的看着警惕性超乎尋常的子桑傾,以他的經驗其實他不太確定 ,他想知道子桑傾是怎麼判斷出來。
“嗯,最少五個。”子桑傾輕點下頭,這裡的夜露痕跡沒有之前的重,草葉上的露水小很多,非常大 的可能是上半夜有人路過時被拌沒了,現有的露水是下半夜才凝聚到的。
“我怎麼沒看出有人走過的痕跡。”畢寺驚恐的瞪大了眼,仔細的看着腳下雜草叢生的山路,五個人 走過,草早被踩扁了纔對,回頭看看他們的來路就知道了,這些草怎麼可能還這麼直挺。
“你覺得會是紅方還是藍方?”苗亦少眸光微亮,他一直知道子桑傾是與衆不同的,但沒想到可以令 他如此側目。
“不好說,我們還是小心爲上。”保險起見,子桑傾拉響了保險栓,如此老練的行軍痕跡,不可能是 新兵,就算是紅方,誰知道那些老兵會不會也給他們使絆子。
十八人呈扇形小心翼翼的前進,一直到天微微亮,隊伍還沒停下,被老兵阻殺後又從子桑傾嘴裡聽到 險情,大家都提着一顆心,黑夜中擔心着不知哪個角落,又會突然響起一陣槍聲。
“我們要走到什麼時候?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暗夜中行走,好在身邊有男兵心裡安定點,錢淺擡頭 看眼微微亮的黎明,安靜中小心翼翼道。
她以前沒發現這些人這麼能忍,雖然速度不算很快,但都走兩個小時了,愣是沒一個人說話。
九班女兵在扇形中間,男兵在外圍呈保護姿態,子桑傾回頭,發現大部分戰士都氣喘吁吁滿額頭的汗 水,冰瞳掃視四周環境,她指着前方百米遠的密林道:“前方比較隱蔽,我們去那裡休整一下。”
子桑傾先前一槍爆頭的槍法,後又有了她敏銳觀察力的展現,不知不覺間,她的話在隊伍中的信任度 呈直線攀升。
黎明中的山林灰濛濛一片,晚上沒睡好只在飛機上眯了幾眼的戰士,這會兒都癱坐在樹下,聳拉着眼 皮。
子桑傾靠坐在樹下閉目養神,鼻尖傳來一股男性氣息,睜開眼發現苗亦少拽着袖子在幫她擦汗,她嚇 得頭一偏連忙躲開。
“我、我自己來就好。”好像閃得太快太不禮貌了,子桑傾結巴了一下連忙擡手擦臉上額頭的汗,有 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苗亦少道。
步媚媚原本和子桑傾坐一起,見苗亦少上前,她起身就挪到一旁的畢寺身邊。
子桑傾臉一僵,斜斜瞥步媚媚一眼,從那雙美眸看到了顯而易見的調戲。
“傾,你對軍事技能好像挺感興趣。”苗亦少不客氣的在子桑傾身旁坐下,看向她的眸光比平時要溫 柔許多。
“還行。”子桑傾有些尷尬想笑了笑,她不太習慣跟一個異性靠得這麼近,這麼多人看着呢,不是說 過低調點麼。
“你以前打過槍?”看眼隨處癱倒的戰友,苗亦少凝視着子桑傾,柔聲詢問道。
苗亦少不是想打聽子桑傾的隱私,他只是想知道,子桑傾的槍法何以會那麼精準,那種槍法短時間內 是練不出來的。
“打過。”子桑傾斂下眸點點頭,這個問題東陽西歸也問過,當時她不知道怎麼回答,現在,她同樣 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苗亦少還想問什麼,但他話一出口突然停住,和子桑傾兩人眸一沉,紛紛朝後看去。
黎明前的叢林飄着白霧,最遠只能看到兩百米左右的範圍,隱秘在霧中的林木靜幽幽一片,並任何風 吹草動。子桑傾和苗亦少回頭看了眼卻突然起身,紛紛低喊道:“快起來!有情況!”
“怎麼了?”畢寺一下站起,轉動着腦袋四處亂看。
紛紛站起身的戰士中,子桑傾指着他們前進的方向,低聲道:“前方有情況,會上樹的爬到樹上去, 不會的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
子桑傾的低聲細語讓一頭霧水的戰士們不敢多問,慌亂的他們輕手輕腳的爬樹、找茂密草叢藏身。
看着戰士們慢到整整花了三十秒才隱蔽完,子桑傾微嘆了口氣,隨即步槍往後一甩也不理苗亦少,攀 着最近的大樹就往上爬。
子桑傾的爬樹速度快得令苗亦少頗爲驚歎,見子桑傾隱秘到枝葉間不易發現後,他才快速跑向路邊一 堆草叢。
僅僅一分鐘後,就在錢淺懷疑子桑傾在耍他們玩時,前方出現了幾抹人影,隱隱傳來音量不小的交談 聲:
“你們說說,這都叫什麼事?幾個新兵而已,非要把我們調過來!”
“上級讓調就調,有什麼好囉嗦的?”
“我覺得就新兵而已!至於麼?”
“把老兵都幹掉了,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
越漸清晰的五道身影中,子桑傾看到了他們左臂的藍色臂章,左右下方一掃,她只看到右側樹上的明 玄鳴,以及左下方草叢裡的苗亦少,其他人全躲遠了,而藍方正直衝他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