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炸響的槍聲中,混亂逃竄的四九班又有一人頭頂冒了黃煙。
子桑傾快速滾到樹後躲着,三聲槍響足以讓她精準對手位置,且開槍的只有一人。
‘哐當’一聲保險栓一拉,子桑傾連停頓都沒有,槍口已探出樹外。
‘砰——’槍聲一響,並不是子桑傾開的槍,她朝右前方三點鐘方向一看,躲在草叢後的身影赫然是 苗亦少。
預想中的黃煙並沒有隨着槍響而冒起,對手剛好在換位置,苗亦少的一槍落空了。
夜晚的風一吹,草叢樹木同一方向飄動的暗影中,茂密草叢有一根長條草葉反方向搖擺了一下腰肢, 眼尖的子桑傾冰瞳一凜,槍口順着反方向的草葉一移,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堅定一扣。
‘砰——’一聲響,反方向草葉的前方三米處,悠悠冒起一縷黃煙,在黑夜中黃得顯眼。
四周安靜的死寂,四九班許多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有幾個還如無頭蒼蠅般亂竄,槍聲中覺得這兒 不安全,那兒躲不住。
“怎、怎麼不打了?”錢淺早就怕死的趴在一堆草叢後,一動不動的她頭都快埋到土裡去了,接連響 了幾槍突然就不響了,不解的她稍微擡起頭,看着離她最近的步媚媚低問道。
“好像被打倒了。”同在草叢後的步媚媚冒了下頭,她好像看到對面飄着一股黃煙。
“誰被打倒了?是朝我們開槍的那個人麼?對方就一個人?”緊張不已的錢淺心裡一喜,連連發問道 。
“靠!你安靜點!誰知道對方几個人!”畢寺聽見錢淺的詢問後不耐煩了,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就知 道囉哩吧嗦的。
錢淺怒看了畢寺一眼,識趣的乖乖閉嘴了。她看見他們有兩個人冒煙了,突然覺得這樣滿刺激的,她 還想再玩玩長長見識,不想這麼快就陣亡了。
佩戴藍色臂章的老兵貓在草叢後半響,不敢相信他就這麼玩完了,他纔在新兵菜鳥中開了三槍而已, 恥辱的是還有一槍打跑了,難道他帶着這點戰績就犧牲了?
“他大爺的!誰開的槍?”老兵忽視不了響在耳邊的‘嗶嗶’陣亡聲,怒氣騰騰的他一下直起身,槍 口一擡指着對面安靜的樹木草叢吼道。
“班長,你陣亡了,請遵守演習規則。”子桑傾又確定了一次周圍並無其他敵人後,她槍一收,站起 身的她一個轉身從樹後移出,似笑非笑的看着怒不可遏的老兵。
槍法還算不錯,且脾氣還這麼火爆,重要的是,敢一個人就來攔截他們,看樣子是想將他們兩個班的 人一網打盡,這樣的對手,不可能是一個新兵。
子桑傾心思快速轉動着,其他班應該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況,也許一下飛機,他們紅方就已陣亡過半了 。
“女兵?剛纔是你開的槍?”清脆嬌音任誰一聽都知道是女兵,老兵怔了一下,他知道這次演習有女 兵參加,沒想到讓他給遇着了。
看着老兵直指她依然沒移開的槍口,子桑傾食指微動的撫摸着掛在胸前的95式步槍,微笑着回道:“ 班長,我不介意回答‘死人’的問題,但我非常介意‘死人’的槍口對着我。”
在其他人陸陸續續探出頭站起身的氣勢中,老兵聽了子桑傾的話,恨不得朝她掃射一個彈夾,偏偏子 桑傾說得沒錯,現在的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怒火再大,他是兵,不能不遵守戰場紀律。
“是你開的槍對吧?你是哪個新兵連隊哪個班的,叫什麼名?”老兵握着槍的手緊了又緊,要是以往 ,哪個新兵蛋子敢給他氣受,他早上前狠狠撂倒再說,可現在,他只能緩緩放下槍,從擊斃他的那槍來看 ,是子桑傾的方向無疑了。
“抱歉。班長,如果你能告訴我,藍方是否也有新兵,我就考慮回答你的問題。”在其他人紛紛冒出 頭的身影中,唯有苗亦少依舊一動不動的藏着瞄準老兵,子桑傾微垂下眼眸,黯淡月光下,明明輕聲細語 的她,卻被照耀得氣場冷霸陰鷙。
“……”老兵眉頭微皺,他覺得這個女兵的氣場突然不一樣了,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總感覺周 身氣流壓迫了不少。
先不論老兵已陣亡,就算活着他也不可能將藍方的情況告訴子桑傾,更何況他就算說了,子桑傾也只 是考慮回答他的問題而已,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你們可以走了。”老兵環視一圈對面的男女兵,目光最終又轉回到不像新兵的子桑傾身上,總使有 諸多疑問,也不再跟她計較的放行道。
老兵這話一出,苗亦少這才站起身,老兵看着突然從草叢裡鑽出來的苗亦少,着實驚了一下,他竟然 沒發現草叢裡還藏了一個人。
再次看一眼這個新兵隊伍,滿心複雜的老兵瀟灑的揮揮手,示意他們趕快走。
後浪追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哎,他不得不承認,軍營代有人才出,他這個前浪早晚會被拍死在沙 灘上。
四九班各陣亡了一個兵,他們兩人和老兵都停留在了原地等着收屍隊,其餘人直線向前,隊伍默不作 聲的走出一段距離後,明玄鳴憋不住了,湊到子桑傾面前不解道:“子桑傾,你以前打過槍麼?怎麼槍法 這麼準!”
明玄鳴看了好幾眼,老兵是被一槍爆頭的,他判斷出了老兵的位置,但沒看到對方身影,要爆頭不容 易,子桑傾是如何做到的。
“別動!”眉頭微皺的子桑傾沒回明玄鳴的話,腳步輕盈的她突然停下,冰瞳一凜兩手一伸制止了隊 伍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