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出了宮門,賀連一臉不捨的與李霽分道揚鑣:“李大人,有什麼事如果下官幫的上,大人千萬要來找下官啊。”

李霽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好好,一定一定。”

賀連一臉幸福地隨風搖擺:“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李大人明日朝上再見~~”

李霽心不在焉的擺手:“明兒見,明兒見。”

總算分別了賀連,李霽騎上被宮衛餵飽洗淨的四蛋子,二武亦騎上來時的馬,不急不緩地朝李霽叔父在京城裡的府邸騎去。

當年李太傅告老還鄉,攜獨子李霽離開京城。李太傅的胞弟李忠儒依舊留在京城裡,擔了個不大不小的五品禮部虛職,每年混過了日子領一份不多不少的官餉,還是承了兄長庇廕。好在李忠儒生性憨厚無大志,日子過的十分滿意,對兄長也是三分感恩七分崇敬。李霽此次回京還未來得及置辦私邸,自然是去投奔叔父。

武冰騎馬上前同李霽並肩而行:“公子,那個賀連,公子當真不記得他了?”

武冰的馬雖不比赤兔,好歹也是高頭大馬,足足比四蛋子高了二尺,武冰自然也就比自家主子高出許多。

李霽倒也不甚在意:“噢,賀舍人啊。原本的確是不記得了,不過方纔在城門口他替我牽馬(?)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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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霽不介意,四蛋子卻不樂意了,身邊多了個龐然大物甚感壓力,“囉”地低吼一聲,挺胸昂頭的加快了幾步,拉下武冰的駿馬一個身位。

駿馬幾天來一直被迫走在發育不全的驢騾屁股後頭,早已十分不爽,只是礙於主人的面子一直忍聲吞氣的邁着小碎步。眼下被這頭死騾子□□裸的挑釁了,愈發不滿,長腿一邁越過兩個身位。

武冰惋惜的搖頭:“那公子打算怎麼辦?”

四蛋子繼續加快步伐,李霽有所察覺,伸手揉了揉四蛋子的頭頂心:“什麼怎麼辦?被你們公子的風雅所折服的人有這麼多,難不成本公子還能改變不成?”

武冰眼角一抽,手裡的馬繮緊了些:“公子,方纔你倒在賀連身上的時候,那賀連一臉漲紅的嬌羞表情公子沒瞧見,真真是可惜了。”回頭望武火,原本希望他能附和一聲,誰曉得他已被兩匹不甘落後的畜生拉下許多了。

武冰繼續道:“嘖嘖,沒想到賀連那小子瞎眼瞎了這麼多年,我原以爲他那時年少無知,眼光有些偏差也是常理之中,誰曉得他竟是個死心眼。”

這賀連長了李霽五六歲,他爹本是李太傅的門生,十來歲的賀連常常被他爹帶到李府。有時候大人談事體,李太傅便讓幾個孩子一道陪小李少爺去玩耍,這其中就有賀連。

十來歲的孩子已懂得看人拍馬,圍着李霽衆星捧月,也是小李少爺自小就自視過高自戀過人的原因之一,而這裡頭貢獻最大的便是賀連。

賀連自小內秀,也不甚懂溜鬚拍馬之術,心裡乾乾淨淨沒一絲纖塵,偏偏叫豬油糊了眼睛,頭一回看到花花綠綠狀似山雞的小李少爺便驚爲天人,自此叫往東不敢往西,叫上樹不敢爬牆。十歲的孩子叫五歲的李霽當作馬騎也是高高興興,兩道濃眉彎作拱橋,笑得一臉憨厚。

時間久了,其他孩子自愧不如,也就不爭了,有時幫着李霽一同欺辱賀連,賀連怒了便會撩起袖子上前拼命,獨獨對李霽惟命是從笑容滿面。

就這麼過了七八年,李霽也稍懂人事了,只是自小欺辱慣了賀連,生生將愧疚之心湮滅了,只可惜賀連他爹封了個江州刺史派出京去了。十七八的賀連淚眼朦朧地捉着李霽的手:“李公子,等賀連有了能力一定賺個功名回京任職,李公子千萬不要忘了賀連!!”

十二三歲的李霽的確因爲失去最佳玩物傷心了兩三日,隨即也就拋在腦後了。

武冰回憶過往事不由又搖着頭嘆了口氣:“可惜,可惜了。”

李霽早已習慣這沒大沒小的屬下的諷刺,也懶得回嘴,頗爲瀟灑的一甩被四蛋子顛亂的頭髮。

四蛋子越跑越快,撒開了蹄子喘着粗氣也不是駿馬的對手。那駿馬也生了個壞心眼,偏偏只使四五分力氣,只將將快驢騾三四尺的距離,晃着長尾巴調戲對手。

四蛋子怒極,低着頭猛衝,顛的李霽風中凌亂:“哎喲,慢點,慢點~~!”

四蛋子只顧得衝,哪裡肯聽話,眼見前頭路已盡了,斑駁的磚牆上有個孩童高的小洞,武冰的馬走到牆前猶猶豫豫停了步子。四蛋子心中一喜,晃着小尾巴就向前衝,驚的李霽花容失色:“停!停!!!”

這騾子平日被徐道士有一頓沒一頓的喂胡蘿蔔,又連着趕了好幾天的路,早已是瘦骨嶙峋,就是狗洞也未必鑽不過去,何況眼前這同他一般高的大洞。腦袋稍稍一低,鯉魚輕鬆躍了龍門……

“砰!!!”

武冰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的李霽,一臉憐憫:“公子,你沒事吧。”

李霽木知木覺的擡手摸了摸額上迅速腫起的饅頭大的包,又往鼻下探了探,只覺一手漉溼。擡到眼前一看,一手殷紅:“嗷~~!!我的花容月貌!!”

兩眼一翻,厥過去了。

徐溪月的幌旗被官兵隨手丟在路旁,人被懸空提着,一路腳不沾地的被扔到了死牢裡。

這監房是泥胚的,連磚都懶得砌一層,地上凌亂的散落着烏黑的稻草,偶爾一處有少許高一些的稻草堆,時不時聳動一下以證明裡頭已經被活潑可愛的小生禽佔領了。

徐溪月吞了口唾沫,擡起被鐵鏈子捆着的手,用袖子掩住口鼻以隔絕牢房的臭味,誰曉得剛剛對着衣服猛吸一口氣就被薰的腦中一悶,險些厥過去。倒在牆邊咳了好一陣這才緩過神來,臭的習慣了也就好受些了。

這監獄裡空間狹小、陰冷潮溼又臭氣熏天,好在前幾日剛剛處決了一批死囚,這一間原本幾人呆的牢房裡只容了徐溪月一人。

徐溪月開始是心細如焚:“娘希匹的畜生官!放老子出去~!等老子辦完了正事,回來住它三年五載的都行!先放我出去!!”

這獄卒也是見怪不怪了,自個兒倒了酒消遣自個兒的,新犯人捉來前幾天鬧騰不過也是常事,鬧的煩了操起獄棍過去抽幾頓,再停幾日飯食,也就沒力氣嚷嚷了。既然是死囚,容他最後吵鬧一陣也不打緊。

徐溪月嚷了半個時辰,也就漸漸定下神來了,待獄卒巡邏過來忙衝上去拽着鐵柵欄嚷道:“兄臺,兄臺,官大爺,幫個忙吧。”

恰巧獄卒這日心情不錯,斜睨了他一眼:“做什麼?”

徐溪月堆起一臉笑:“兄臺幫我傳句話給外頭可好?”說着手伸進褲襠裡掏出一錠銀子:“這個是給兄臺買酒的小錢。”

獄卒眼睛一瞪:“有你的啊。”犯人被關進來前就搜了身子,有什麼銀兩錢財早就被瓜分乾淨了,徐溪月竟留了這麼一手。

獄卒伸手想接,手頓在半空中停了停,到底有些嫌棄,只是銀燦燦的在那邊閃着,總是有些扎眼。接過來往衣襬上擦了擦,隨口問道:“你要帶話給誰?”

徐溪月肅起一張臉:“周俊臣。”

獄卒愣了愣:“你說誰?我沒聽清楚。”

徐溪月急了,強壓着脾氣重複了一遍:“周俊臣,中書令周俊臣周大人,兄臺不會不認識吧?”

獄卒愣了愣,將銀子塞入懷裡,突然嗤笑了一聲:“你個死道士認識周大人?”

徐溪月難得一臉正經:“兄臺告訴周大人我叫徐溪月便行,他自會明白。”

獄卒又用衣襬擦了擦手,搖頭晃腦道:“你曉得這裡關的人要找的最多的是誰?”

徐溪月一愣:“我是真的……”

獄卒打斷道:“皇上!這裡十個有八個要找皇上,兄臺還算客氣,沒有太過爲難爲兄。爲兄要是去攔皇上的轎子,估計一刀就要去閻王殿開開眼界了。爲兄要是去攔周大人的轎子,頂多被亂棍打死。還給爲兄多喘幾口氣的機會,兄臺真客氣。”

徐溪月蹙眉:“你……”

獄卒擦乾淨了手,哼着小調頗爲得意的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摸了摸懷中的銀子:啊咧,真沉耶,今日收了工就去風月樓開開葷。

徐溪月垂頭喪氣的跌坐在地上,靠在牆邊,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忍不住狠狠向牆上砸了一肘子,竟覺並非十分疼痛,忙坐起身仔細的摸了摸牆,感受着潮溼程度與硬度:“嘶,似乎也不是很深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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