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扭~
門開了,一個老僕探出頭來,見是魚暖暖,頓時笑得無比燦爛,道:“原來是公主殿下回來了,快進來吧。”
“忠叔別急,我這還有一位客人呢。”
“客人?”老僕這才注意到與魚暖暖並肩站在一起的郭業,頗爲玩味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倒也能稱得上是郎才女貌。小夥子,你是幹什麼的?”
“這是大唐秦國公郭業郭子儀。”魚暖暖道:“忠叔,父王和母后在家嗎?”
“都在,都在。”
“那您進去通稟一聲吧。”
“好,沒問題。”
功夫不大,老僕就轉回來了。不過這次,他的表情就不是那麼好看了,不冷不熱地答道:“秦國公,國主請您進去。”
郭業和魚暖暖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情況不大對頭。
虯髯客雖然成名已早,又是一國之主。但是郭業也不含糊呀,論功業,論權勢,都只在張仲堅之上,而絕不在他之下。
就算不談這些,只談人情,郭業是客,張仲堅是主。客人來了,主人總該迎一下吧。
魚暖暖可以胡扯亂扯張仲堅是郭業的長輩,但是張仲堅要是也這麼認爲,也太不識禮數了。
舉個例子,現在若是郭業拜見李靖,堂堂的衛國公也得開中門相迎。莫非虯髯客比李靖金貴得多?
當然,虯髯客的這種做派也只是讓郭業輕微不爽,看在魚暖暖的面子上,他總不會發作出來。
二人在老僕的引領之下,來到了一個客廳內,但見一男一女端坐正中。
男的大約五十多歲,滿臉虯髯,面相醜陋,一對眸子爍爍放光。看來這就是鼎鼎大名的扶餘國主,風塵三俠中的老大虯髯客張仲堅了。
女的仿若三十許人,看面貌依稀與魚暖暖有八九分相似,端的稱得上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不用問,這就是紅拂女張初塵。
看了兩人的真實相貌,郭業不由得暗叫了一聲好險,幸虧魚暖暖的容貌幾乎全部繼承自她娘。不用多,只要繼承虯髯客長相的三分,那可就真的沒法見人了。
還有,李靖這個倒黴催的,面對虯髯客這種對手,都在爭奪紅拂女的鬥爭中失敗了,也太遜了吧。別扯什麼爲了事業,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呀。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魚暖暖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快!叫人。”
“哦……”郭業這才躬身施禮,道:“小子郭業,參見扶餘國主,參見王后娘娘。”
虯髯客和紅拂女這才站起身來,回了一禮。
張仲堅聲若洪鐘,道:“今日貴客盈門,我扶餘國真是蓬蓽生輝。秦國公快快請坐。”
“謝國主。”
雙方分賓主落座,有老僕獻上茶來。
虯髯客和紅拂女只是上下打量郭業,卻是不發一言。
郭業覺得自己如同被展覽的貨物一般,分外的不自在。他心中暗想,這二位都什麼毛病呀,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吧?
無奈之下,他輕咳一聲道:“郭某落難至此,孑然一身。也沒有帶什麼禮物給二位,萬望恕罪。”
“落難至此?”張仲堅眼前一亮道:“落難至此好……啊,不,我的意思是說,是不是你在朝中得罪了小人,被李世民抄家滅族了,所以才特來投奔暖暖?沒關係,到了這你就算到了家了……”
魚暖暖趕緊打斷他的話道:“爹,您別說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事情是這樣的……”
等聽魚暖暖把事情講完了,張仲堅砸吧了一下嘴,道:“這樣呀,如此說來,你還是要回大唐?”
“那是自然。拜望了國主以及幾位古人之後,郭某人就要回去了。”
“那怎麼能行?”
“怎麼不行?”
張仲堅沒詞了,看了看魚暖暖,又看了看郭業,轉移話題道:“秦國公,您可是我們扶餘國的貴客,一定要多盤桓幾日,讓某家儘儘地主之誼纔好。”
“按說國主盛情相邀,郭某人就應該答應。只是這次實在不巧,座船傾覆,恐怕所有人都以爲我死定了。消失的太久,恐怕會引發許多不可測度之事。這次實在不行,下次有暇,郭某再來聆聽教誨。”
“那好吧。不過王伯當夫婦和吉米等人都不在張家島,現在送信去,最快後天他們才能趕來。秦國公可否在此地暫留三日?”
“三天當然沒問題,這就叨擾張國主了。”
……
……
當天晚上,紅佛女親自下廚,張仲堅擺了一桌家宴,招待郭業。這場家宴規模雖小,規格卻是挺高。
除了郭業和虯髯客一家以外,就是扶餘國的兩位丞相。左相主軍,此人叫做許豐年。右相主民,姓李名宜昌。
幾個人一坐,扶餘國的大小事務就可以一言而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虯髯客帶着幾分酒意問道:“秦國公,我張仲堅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您能不能幫我參詳一下。”
“國主有話請講。”
“想當初扶餘國初立,征戰不斷。爲了安全,老夫不得不把暖暖交給李靖撫養,後來她長大成人之後,纔回到了我的身邊。說起來,是我這個爲人父母的對不起孩子。”
魚暖暖嗔怪道:“爹,您瞎說什麼呢,女兒又沒怪過您。”
“哼,我寧可你怪我。”張仲堅擺了擺手,道:“你別插嘴,聽我把話說完。”
“哦。”
張仲堅繼續道:“暖暖回到老夫的身邊之後,我當然也是非常歡喜。她不僅給老夫帶來了天倫之樂,還幫了我不少大忙。上馬幫着我打退外敵,下馬幫着解決錢財問題,把個扶餘國整治地好生興旺。”
“這是您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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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福氣?老夫剛開始也是那麼想的,可是後來卻意識到不對勁了。”
說到這裡,虯髯客直盯住郭業的眼睛,道:“俗話說的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暖暖一個姑娘家,都二十六七歲了,就是不肯嫁人。不知秦國公何以教我?”
郭業的面色尷尬,道:“也許是暖暖公主的眼光比較高,一般的凡夫俗子配不上他。”
虯髯客冷笑一聲,道:“哦?是嗎?那麼秦國公以爲,該是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暖暖?”
“這要問暖暖公主,郭某人就不知道了。”
“那我換個問題,秦國公有沒有什麼青年才俊介紹給暖暖,也算了了我張仲堅的一番心願。”
郭業道:“有兩位青年才俊一直對暖暖公主念念不忘。”
“說來聽聽。”
“其中一位,就是長安城首富樑百萬的二公子樑叔宇,此人相貌英俊,文采風流,更難得的是對暖暖公主情深意重。聽他那意思,是非暖暖公主不娶。”
虯髯客點了點頭,道:“樑叔宇這孩子我也見過,算是暖暖的良配。奈何暖暖不同意呀,他說人家有些娘娘腔。”
“那咱們再說第二位。”
“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第二位你是不是想說霍國公柴紹的公子柴令文。”
“您都知道了?”
“老夫不僅知道你想說柴令文,還知道此人早有妻室!秦國公,真夠可以的啊。把有妻室之人介紹給老夫做女婿,還真是對得起老夫!對得起暖暖!”
“我……我……”
虯髯客得理不饒人,道:“反正你都要介紹有妻室的人了,怎麼還不介紹點好的?比如說你秦國公郭業,是不是也可以毛遂自薦?”
郭業頓首,道:“小子出言無狀,萬望恕罪。”
虯髯客沒理他,端起酒壺來,嘴對嘴一飲而盡。然後,他沉聲道:“告訴你郭小子,老夫的女兒不是沒人要。就在明天,扶桑的草壁皇太子,就要來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