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個。。。包裹還在後院的馬房裡,一會我去給你取回來。沒什麼事了吧?”再三確定亞倫沒有再失心瘋大叫的動機,沃特恩又轉身;不過當他走到門口時又突然機警的回頭。亞倫朝他擺擺手:“走吧,老頭。我沒興趣留你吃飯。”
沃特恩含恨而走。
亞倫和妹妹一下把自己拋在四椎大幔牀的墊上。牀墊極有彈性,把在其上的二人輕輕的彈晃着。用手撫摸着天鵝絨光滑的表面,亞倫心裡一陣悶騷:他想到了剛纔在塔內見到的那個異樣的美女,想到了如果以後兩人相戰於此牀上,鵝絨會不會破碎成漫天的絲條,在空中洋洋灑灑飄下,點綴二人魂肉相戰的沙場。
嘿嘿!亞倫想到此,臉上露出了與剛纔在走廊內完全不一樣的笑容。猥褻,齷齪。讓前一刻還緊緊靠着他的蕾哈娜一下坐到牀的另外一邊,一雙滿是小星星的眼睛閃着疑問,不斷的看着亞倫。
亞倫被盯的不好意思,又想到剛纔白日夢裡的場景,沒有反駁,只是傻呵呵的笑。
傻樣!大寶低聲嘀咕。
亞倫,蕾哈娜和科恩聽到則笑了起來。雖然科恩的笑有些不自然,但他感覺已被這個小集體感化。
蕾哈娜又重新坐到亞倫旁邊,用手指在臉上划着,小舌頭時而伸在外面,嘴裡朝亞倫說:“不知羞,不知羞!”
亞倫鬱悶,想買一斤豆腐撞死。
大寶這時在地毯上跳起了亂舞,無人看懂的亂舞。背對着亞倫,用布條裹住的屁股不斷的在亞倫眼前晃動。邊跳嘴裡邊跟蕾哈娜起鬨:“不知羞,不知羞!”
亞倫怒。
“狗日的小崽子,這兩天沒修理你,你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了!”亞倫抓起大寶,使其懸在半空,剛晃了沒兩下就被妹妹一把奪了過去。蕾哈娜臉上滿是笑意:“哥哥壞,就知道欺負大寶!”
亞倫看到妹妹的模樣,朝大寶憤憤的看了一眼。不過後來二人一地精又笑成一團。
科恩站於一旁,眼前的這一幕兄妹之情,主寵之諧讓他靜靜的站立,唯恐打擾了這和諧的畫面。入學院一年來,他看到的畫面都是一些陰暗:欺負,侮辱,嘲諷,低眼,輕蔑。。。他在學院曾以爲自己以忘了亞倫現在所展現的溫情,以爲已把心磨成荒漠中的石頭,沒有任何縫隙,沒有任何風霜可再打開他的心胸。
爲了生存,爲了更好的活,也爲了羸取別人那一點廉價的注意,他關閉了所有。空蕩,荒蕪。心在封閉中畸型的生長。
當遇到不可預知,彷彿總是朝他奔來的糗事,他不再像剛來時一樣找嘲笑他的人據理力爭。他最後才發現,嘲笑他的人都是帝都內的貴族子弟,任何一個把身份亮出來,也會把他這個從平民中來的小子壓的粉身碎骨。
科恩變了,在入學的極短時間內,在入學院被修理了幾次後。以前那個在家陽光的男生,在鄰里間被稱爲模範少年的男生,在山野裡追風的少年。科恩變的不再陽光,不再追風;而慢慢的麻木於朝自己射向的風言冷語。
可少年的心性不允許他切斷一切與外界的聯繫,他需要交流,需要別人眼光,就算交流是不對等的,就算眼光是從上俯視而來的。內心切斷與外界的聯繫,身體卻依然每日不停的拖着他在衆人間低眉順眼,科恩身心不一,身心俱疲。他已麻木。
他像廢園中被遺忘的野草,無人照顧,卻渴望陽光。
他以爲自己心似鐵石,現在卻發現所謂的心防只是一張紙。一捅即破。
在舊日熟悉的溫情前,他的心已是飄雨。
他想要這種熟悉的溫情,但父母送他來學院時期望的雙眼,母親爲了他昂貴的學費而不斷彎曲的脊背,父親爲了湊齊他的學費而冒死潛入森林追捕魔獸的背影,讓他一次又一次生生止住想邁步回家的慾望,在這個陌生的學院中掙扎,彷徨。無所依靠,心亦無所寄託。
科恩看着面前的亞倫和蕾哈娜,知道他們也許和其他貴族一樣,只會把自己當成一條到處搖尾乞憐的狗。但他看到科恩和妹妹之間的玩鬧,彷彿又回了家中和妹妹玩耍的時光。他需要這種感覺,他要緊緊抓住,不管這是不是另外一個虛幻和水中倒影。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被人欺負慣的他只知道一種方法:示弱。
亞倫正和蕾哈娜打鬧,突然感到腿下一緊,他嚇了一跳。低頭往下一看,場景更是嚇他一跳。
科恩抱着亞倫的大腿,一把眼淚一把悲傷的蹭在上面,把亞倫的長袍弄的溼漬漬的。科恩邊哭邊嚎:“太感人了!老大你就收了小弟吧!”
亞倫怔。蕾哈娜和大寶愣。
半後亞倫才反應過來,一把拉起科恩讓他坐於牀上。他從地球而來,沒有所謂的尊卑觀念,沒有所謂貴族與平民間不可逾越的障礙。蕾哈娜對哥哥的異行早已見怪不怪,卻讓科恩嚇得一身冷汗,連推不敢。
“叫你坐你就坐,磨嘰什麼。”
無耐之下,科恩緊張的坐於牀角。身體崩緊,喉頭發乾。他的半個身子懸空,只用一半的屁股坐在牀角上,一雙手不敢學女生搓被角,卻又無所適從。亞倫看到,一陣苦笑,覺得這個同學也實在太可愛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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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章寫着挺有感覺,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