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打人

竇傳家已經頹廢了一個年,家裡基本都是楊鳳仙在操持。

買山坡種果樹的事也都是刁氏和竇佔奎在跑,所以名字寫的也自然成了竇佔奎的。

銀子他們拿了,也花了,買的地也成了他們的,現在種果樹沒有果樹苗,又來找竇傳家去梁氏她們那弄果樹苗來,楊鳳仙當即就氣恨的心裡冒火。

竇傳家不願意去,他沒臉去她們那弄果樹苗,也覺的梁氏她們娘幾個又回了清水灣,就是爲了對付他,對付老竇家,他不想去,也不想再有啥事兒!

楊鳳仙看他不說話,明顯不願意去,張張嘴想要說話,一想又咽了下去。現在果園裡已經不少果樹了,買也買不到,只能自己育苗了。讓竇傳家去找梁氏娘幾個弄果樹苗,根本不可能弄得到!她們是一個村一個村的去領的果樹苗,清水灣村就沒老竇家的份兒!

可這話她要是說出來,她本就不得刁氏和竇佔奎的喜,兩人都厭棄她,這話她就不說了,讓竇傳家自己對付。

刁氏也勸竇傳家,“傳家!那麼多果樹苗沒咱家的份兒,就是她們想要你低頭服軟過去,三郎四娘雖然被梁氏帶走了,你也還是他們的親爹。你過去,他們肯定給你這個爹面子!咱們家地已經買了,總不能荒着。這些家產都是咱們家的,都是你的!我和你爹已經爲你忙到這一步了,這果樹苗實在沒有辦法了!你總不能一直做甩手掌櫃啊!”

把家產家業都說成是竇傳家的,他們都在幫竇傳家經營。這話楊鳳仙是一句不信,不過她聰明的反嗆,而是柔聲勸竇傳家去試試,“血脈親情是斷不了的,傳家哥你去試試吧!現在都過去那麼久了,即便樑家人不願,三郎他們也不會眼看着你走投無路的。”

陳嬌娘看看,沒吭聲。

刁氏忙一氣的勸,“是啊!傳家!這一大攤子你總不能不管啊!我和你爹都老了,幫你管不了多久了!雖然有大郎,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兒女,總要爲他們守好了家產!不能再讓他們過貧苦日子不是!?”

一說到以後再有兒女,竇傳家有些動容,他心裡最痛怨的地方,就是梁氏狠心跟他義絕,還帶着幾個娃兒也跟她一塊離開。他現在沒了親生的兒女了,他以後肯定得有的!

看他鬆動,楊鳳仙又溫聲柔語的勸了半天,捧他是一家頂樑柱,這個時候要爲家裡老的少的弱的頂起來,勸的竇傳家點了頭願意去試試。楊鳳仙朝刁氏一笑,就讓她拿銀子來給竇傳家,叫竇傳家去梁氏那買果樹苗。

刁氏一聽拿銀子,就眼神不好的瞥了她一眼,不過買果樹苗也的確得拿銀子,也不算多,就回去拿了一百兩銀子來。

趙成志也跟着一塊去,看看銀子,看看竇傳家,“銀子就給大哥拿着吧!”

刁氏是更信女婿的,不過把銀子給趙成志拿着不給竇傳家,實在不好看,也讓竇傳家多想。就一百兩,給了竇傳家拿着。

竇傳家拿了銀子,趕着騾車和趙成志就過來洺河畔買果樹苗。

梁氏和竇清幽一家人都不在,這些日子忙碌的太厲害,樊氏看差不多了,就喊了她們回家歇息,定的龍鬚麪也得送貨了,葡萄溝那邊也正忙。

陳天寶的麪攤交給了陳婆子家幫着打理,還有些少量的果樹苗存在暖棚裡,他就在這邊看着,誰家來買的,賣給他們,也順便看一下做木工的人幹活兒。新家拾掇差不多了,作坊還沒弄好。

見來人是竇傳家和趙成志,陳天寶冷笑一聲,滿眼嘲諷,不想多理會他們,轉身去作坊那邊。

趙成志看着他,沒見梁氏和竇清幽她們,扭頭道,“大哥!看來三郎和四娘她們都不在。樑家的人竟然也都不在,卻讓這個陳天寶在這。他這不是僱的長工吧?”梁氏和離了,這個陳天寶就立馬貼的更緊了!梁氏可比他大得多,爲了富貴老女人也啃得下!

竇傳家之前不止一次聽陳天寶和梁氏的閒話,因爲和離的事,他們倆的事兒也再沒有追究沒有說起。現在看陳天寶男主人一樣在這邊主持着事兒,他臉色也有些不好了。

不過他們是來買果樹苗的,趙成志看看,下去叫人。

陳天寶出來見他們,“要買果樹苗你們找錯了地方!我們的果樹苗誰家都賣,有幾家是一棵都不賣!頭號就是你們竇家!還是找別人買去吧!”

趙成志看他倨傲的態度,心裡氣憤,“果樹苗是梁氏和三郎她們的,賣不賣你又不當家!你說不賣就不賣了!?”

“我說不賣就是不賣!你們有本事搶了銀錢,肯定也有本事弄來果樹苗的!”陳天寶可是恨死通姦的人,他之前眼瞎花了所有積蓄娶了錢氏,還差點被她和姦夫毒死。竇傳家也通姦,只不過還沒給梁氏下毒,但也差點把一個正病着的人氣死。

趙成志不想跟他理論,“我們找三郎!找四娘!”

陳天寶不理會他,看着竇傳家嘲諷道,“四娘被害那麼多次,你次次偏幫害她的,現在還有臉找她?四娘纔是抱養的,欠着你的天大之恩了是吧?”

竇傳家被他諷刺了,又羞愧又憤恨,怒瞪着他,“你算啥東西?啥身份!?用得着你來說?!”

“那你又以啥身份來買我們的果樹苗?”陳天寶反問他。

竇傳家被問住,更加羞恨。

“這新家和作坊可不是姓陳的,你跑到這裡來主事,不是居心不良!?”趙成志指控他。

陳天寶冷笑,“被你們說居心不良,老天爺都要笑了!你們想要果樹苗,還是自己能耐去吧!我要是你竇傳家,自己跟人通姦還所有銀子一把撈光,絕對沒臉再出現!”

“梁氏沒和離你就貼的緊,現在一個寡婦了,你貼的更緊!你敢說你沒有居心?”趙成志怒罵。

在作坊裡做活兒的幾個人出來看情況,見來的竇傳家他們,跟陳天寶理論起對梁氏有居心,心裡也有疑惑。這陳天寶的確殷勤的很!

陳天寶也怒了,“你們是看買不到果樹苗就故意誣陷是吧?你們竇家的人都慣會用這一招,誣陷,害人!自己奸惡,卻總是擺出一副別人十惡不赦的嘴臉!還是別在這噁心人了!”

“你要是對梁氏沒居心,你敢對天發誓!?果樹苗又不是你的,你卻在這攔着,簡直可笑!”趙成志逼視着他。

陳天寶當即就發誓,“我要有居心,你們天打雷劈!”

“你……你分明早已經暗渡陳倉了!要不然咋會攔着我們買果樹苗?!我們又不是不給錢,又不是白白要的!”趙成志就想逼着陳天寶,用這個壓着他,把果樹苗賣給他們。因爲他敢肯定陳天寶對梁氏沒有居心,但也肯定對她們那龍鬚麪和釀果酒的有居心!

竇傳家看着氣沉着臉的陳天寶,心裡也是一樣的懷疑和憤然。懷疑梁氏那麼狠心的義絕,還帶走幾個娃兒,是不是也有陳天寶挑撥的。他人活絡,嘴皮子也慣常很活。

“你們的目的就是果樹苗,說再多,再誣陷害人,果樹苗也沒你們的份兒!”陳天寶鄙夷的怒道,“我真有居心了,會光明正大的提親!已經義絕和離,你們算老幾?還管得着!?通姦的人,還有臉跑過來指責問罵!?這會不怕人家戳脊梁骨了?”

竇傳家頓時難受無比。纔剛跟他和離,梁氏就給幾個娃兒找了後爹!?陳天寶要是沒居心,又咋會這麼殷勤?

趙成志看梁氏她們都不在,只陳天寶在這,都說到這一步了,還是買不成,只得又和竇傳家回去了。

見兩人空手而歸,刁氏和竇佔奎臉色難看了。

一百兩銀子拿出來放在桌上,竇傳家陰沉着臉難受道,“估計是買不到了,要不我們也自己育苗吧!”

“自己育苗也要有果樹種子!現在是啥都沒有,還指望啥?!”刁氏拉着臉道,很是不悅,“那陳天寶早就不安好心,這下真是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那現在可咋辦?”楊鳳仙看着道。

竇佔奎氣恨不已,命令竇傳家再去,“你直接去找三郎!就不信他見死不救!不找那個賤人了!那個賤人早就跟男人勾勾搭搭,告訴他們有了後爹就有後娘!到哪天親爹都是親爹!對親爹見死不救,也是大不孝!”

竇傳家不想再去,刁氏就把他叫到了買的山坡那看。

地已經花錢僱人拾掇出來,趙成志買的果樹苗分了一多半來,但也還是隻種了一小片,還有大片大片荒着。讓竇傳家自己看看荒着的地,就交給他了。

竇傳家愁苦萬分,又心裡難受的透不過氣來,坐在山坡上生悶氣,擡頭見村子不遠的洺河畔,氣派的大院,和規整果園。

楊鳳仙找過來,“傳家哥?”

竇傳家看看她沒有吭聲。

楊鳳仙坐過來,拉住他的手,嘆了口氣,“樑家怕是恨死我們了,老太太和老爺子逼着你去找他們買果樹苗,真是難爲你了。”

竇傳家聽這話更覺的難受。

楊鳳仙又說,“現在說是家產都給傳家哥你操持的,可八千多兩銀子都在老宅,你身上連一百兩都沒有!剛纔拿的一百兩,還想要給你妹夫拿着。沒買成果樹苗,銀子就又拿走了。說是你佔了所有家財八千多兩,可卻根本沒摸到那些銀子,白擔了罵名被人恨。我是聽見看見你這樣,就心疼的!”

他這會正在難受苦悶憤惱,被她這麼溫言軟語一說,更加怒恨。

楊鳳仙嘆了口氣,“現在再買果樹苗,她們怕是不會賣。不過只要她們的果樹苗還有,咱可以想個別的法子去買!”

“能想啥法子?”竇傳家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去找三郎,他很是覺的沒臉。

楊鳳仙就給他出主意,有不少人不相信梁氏她們,還說她們是騙人的,不僅沒有買,還到處放話不讓別人也買,會上當受騙。所以纔有更多的人不願意買果樹。他們可以拿錢找那些沒有買的幫忙,以他們的名義,讓他們去買了果樹苗,再買回來。

竇傳家頓時覺得這個辦法好,抓着她的手,“鳳仙!還是你……”還是啥,他沒有說出口。

楊鳳仙衝着他溫柔的笑,心裡知道他肯定覺的還是她好!現在就算有老宅把持着,還有個陳嬌娘在家裡,她只要握住了竇傳家,未必就不能如意了!

竇傳家回去就找了刁氏拿銀子,說想了別的辦法去買果樹苗。

刁氏聽了換人去買的法子,也覺的好,看看楊鳳仙,眼中閃過一抹冷沉。早不說,卻這個時候哄着竇傳家再說,這個下賤的淫婦果然心機深!比梁氏可陰多了!

但辦法出來了,現在首先要緊的是果樹苗,就趕緊的到處找人去買。

有人不願意,“她們要籤十年三分之一的果子,我要幫你們買了果樹苗,到時候她們找我要果子,我上哪去弄那些果子來!?再把我告到衙門,我可吃不了罪!”

也有人爲了銀子鋌而走險,過來買果樹苗的。買不到大苗,就要買竇清幽育的小苗,天很快就要暖和了,那些小苗也能種活了。又不像大苗是從各地經過長期運輸拉過來的,地方近,活的也更多。

等竇清幽再過來時,已經賣了四千多棵果樹苗了。

竇家連夜把那些果樹苗集中到了家裡,僱人種上。

皮翠花跑的飛快來報信兒,“老竇家的不知道從哪拉了好多果樹苗,正找人種呢!看那果樹苗的樣子,成捆的繩子,像是你們家的果樹苗呢!?”

竇清幽一問陳天寶這兩天的情況,本來剩下的果樹苗就不多了,準備散賣了給村人種個新鮮過癮的,別到時候自家沒有,禍敗別人家的果子。開果園的村人差不多都提前來了,不太可能還有這個時候來買大批的。

陳天寶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自責憤惱的跺跺腳,“他們說的開始在猶豫,看村裡別人都種了,也眼饞,也來買果樹苗,要開果園。我看他們都簽了文書畫押了,這是一家對一份的,就沒多想!誰知道叫他們奸詐的鑽了空子!買走了果樹苗!”

看他自責萬分的樣子,梁氏也不好說他啥,本來就是請他幫忙的,“這是他們刷奸計,簽字畫押了文書,也怪不得你!”

“那果樹苗我們不賣了!跟他們要回來!”陳天寶怒道。

他們都已經在種了,能要得回來!?再給他們扒出來!?

竇清幽沒吭聲,梁氏也知道真帶人去打殺的扒出那些果樹苗,她是絕對支持,也幹得出來,說出去就不好聽了。但這麼平白的果樹苗被他們算計買走了,“這口不能就這麼嚥了!嚇唬也要嚇唬死他們!”

“娘準備咋做?”竇清幽問她。

梁氏當即招了人,“抄着傢伙,拿着鐵鍬!就算讓他們種,也不能便宜了他們!”帶着人就去村子裡。

竇清幽看着沒有阻攔,只盯住梁氏別打壞了人,被沾惹上了。

陳天寶也連忙跟上去。

竇清幽翻着冊子,誰家買的多少棵哪個村的,擔保人是誰都記的清楚。

刁氏和竇佔奎,竇傳家他們正在山坡上忙着種果樹,雖然竇傳家跟楊鳳仙通姦丟了大丑,但村裡不相信種果樹的人不少,還有些竇家本家的人,能沾上不小的好處,也都來幫着種果樹。

看梁氏和陳天寶帶着人怒氣衝衝的趕過來,還拿着傢伙,要打人的架勢,頓時都變了臉,“這是要來打人嗎!?”

“你們這是想幹啥?”刁氏趕緊讓人護住果樹苗,別被搶了。

但果樹苗這會都已經分到制定挖坑的地方,散在山坡上到處都有,根本護不住。

梁氏可沒不理智的恨怒之下毀那些果樹苗,抓着刁氏就罵,“你個下賤不要臉的老掃貨!奸詐的騙買我們家果樹苗!我打死個不要臉的老貨!搶了銀子,還有臉弄我家的果樹苗!不要臉的老賤貨!竇傳家那個畜生不是你生的,他通姦卻是你教的!罵我閨女沒教養!你們纔是奸詐噁心沒有教養的畜生!罵你們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梁氏也是常年幹活兒的,之前只敢動嘴,卻是沒敢跟刁氏動過手。而且走了兩趟衙門她也知道,她是竇家的媳婦兒就不能幹出打公婆的事兒,不然竇佔奎和刁氏這兩個老貨肯定揪着整死她!

刁氏被她吐了滿臉的口水罵的臉上沒皮,和她撕扯着,也罵她,“你個賤人狠心絕情要死要活的鬧着和離,就是相中別的男人了!你別以爲你比傳家好多少!你跟男人通姦只是沒被抓住!等抓住肯定浸你個蕩婦豬籠!”

竇佔奎看刁氏被抓住打,之前也是公公不興動手打兒媳婦的,所以沒有直接打過樑氏,最多拿東西砸,讓竇傳家打。這會梁氏都已經不是竇家的人了,自然也就不客氣,抓着鐵鍬上來就要打梁氏。

陳天寶過去打竇傳家了。

梁氏跟刁氏撕扯,來的其他人去拿果樹苗的拿果樹苗,跟竇傳家和趙成志,連同其他的人嚷罵撕打。一時間都沒人顧得上這邊。

竇清幽厲眼看着他的動作,立馬上來抓住刁氏,藉着她的力氣,藉着慣力一拉,把刁氏拉到原本梁氏站的這一邊。

竇佔奎手裡的鐵鍬嘭的一聲,狠狠拍在刁氏頭上。

“啊…。”刁氏痛的慘叫一聲,就往下倒。

梁氏鬆開她,指着刁氏和竇佔奎,“報應!老天爺睜着眼看着呢!你個老賤貨想要打殺我,卻把這個賤老婆子打半死了!都是報應!你們老竇家喪心天良,心黑惡毒,一代比一代心狠手辣,就會誣陷害人,你們家的報應來了!你們一個個都跑不掉!都要天打雷劈!斷子絕孫下地獄!”

“你……”竇佔奎看沒打到她,反而打倒了刁氏,氣怒的外凸着眼,恨恨的瞪着梁氏,舉着鐵鍬就要打梁氏,“你個該死的賤人!我打死你!”

“竇佔奎你想死了?!膽敢當衆行兇!?”楊里正一邊跑,一邊怒喝着罵道。

竇清幽拉着梁氏就後退躲開。

村裡其他人也都紛紛趕過來了。

楊里正叫喊着讓都住手,“爲啥打起來了?”雖然來時已經聽說了原因,還是當場問一遍。

看他們都停了手,竇二孃這才哭着和竇翠玲過來扶刁氏,叫人幫忙把刁氏扶靠到一旁。

竇翠玲哭着就道,“我們這邊正忙着,她們帶了一羣人來,二話不說就喊打喊殺,上來就打!還把人給打的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放你孃的狗屁!竇翠玲你個虛僞噁心的賤人!當着衆人的面你就栽贓誣陷我!老刁婆子是你爹那鐵鍬打的!別說沒死,死了也是怨他!你空口白牙又想污衊我?!我呸個滿肚子噁心壞水的賤騷貨!”梁氏氣怒的唾罵。

竇翠玲氣的臉色發青,只哭着喊郎中,求救命的。

楊里正看刁氏直接被打懵過去昏了,抿了下嘴,“叫郎中了沒有?來個人幫忙去請郎中來!”

大多人不願意去,這邊有熱鬧看,幹啥去給這老刁婆子叫郎中!還得跑到隔壁村去!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去的。

“爲人太好了,真死都沒人願意救!”皮翠花撇着嘴陰陽怪氣道。

楊里正皺着眉,點了兩個人的名字,命他們去叫郎中來。

兩人只得應聲,去請郎中來。

梁氏這才怒哼一聲,罵竇家騙買了果樹苗,“銀子全佔光,還來騙買我們家的果樹苗,真當我樑秀芬好欺負是不是!?讓你們欺辱打壓十幾年,老孃都丟了所有家財出了這個火坑,你們還來欺負人!”

竇佔奎怒指着她,“你個該死的賤人來鬧事,我們要到官府告你!說啥騙買你家果樹苗!我們是從別的村人手裡買的,你們要找事兒找別人!敢打我們家來,你們就別想跑掉!”

“打你們了嗎?說看見了?我們是來問果樹苗的,可不是來打人的!你們自己拿着鐵鍬打人,把自己人給打了!這就是報應!你們不信,再作孽,報應還多着呢!”梁氏唾棄的大罵。

看她帶着人過來打了他們,還這麼強勢囂張,趙成志怒憤難忍,“你們要是爲了果樹苗,你們就是找錯人了!這果樹苗是我們從別人的手裡買的,可不是從你們手裡買的!誰買了你家果樹苗,不是都有名字,你們找誰去!到我們這來打人,你們還有理了!?”

“我是來拿回我們家的果樹苗!我們家的果樹苗都有標記!賣誰家都不賣你們竇家!”梁氏叫喊一聲,喊着就讓人收了果樹苗拿走。

竇佔奎慣常無賴,碰上樑氏在這耍無賴,不管不顧的要把果樹苗收了拿走,氣的跳腳大罵,也顧不上刁氏了。

竇翠玲也哭喊着叫罵,大罵梁氏狠心絕情,心黑手辣,要逼死他們。

竇傳家臉色漲紫的極爲難看,胸口不斷的起伏着,喘着氣,“樑秀芬!你非要打殺死人是吧!?”

梁氏扭頭,厲眼陰冷的瞪着他,“竇傳家你還敢說我?我哪個地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老竇家!?你是個好人!你是個大孝子!你怕人戳脊梁骨,把我們娘幾個踩到地上討好你爹孃!你跟人通姦就不怕戳脊梁骨?逼着我把家財全部給你就不怕戳脊梁骨!?你還有臉說我的話!八千多兩銀子落到你手裡了嗎?竇傳家!”

“你……”竇傳家一句她和陳天寶不清不楚,被她冷怒譏諷的瞪着,楊鳳仙還在身旁,硬生生的說不出來。

“你想咋地?還打我啊!?竇傳家!你就是個懦夫!你自己被挾恩以報,就挾持我們也幫你報恩!不從你心意,不順老騷貨的心意就把我們娘幾個往死裡打!敗壞的村裡沒有一句說我好的!現在我跳出你們家這個火坑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噁心虛僞的懦夫能過成啥狗熊樣子!”梁氏說不氣不恨,看見竇傳家她是沒那麼恨了,可這口氣卻沒能讓她出來。

竇傳家被她罵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天寶他們已經在收果樹苗了,人手多,速度快,不時就收了成大片,擺好的果樹苗轉眼間就被收成了一堆。

竇清幽看看楊里正,賣他個好兒,他在村裡做里正的,讓他來收場。

楊里正還以爲要他當做沒看見,站在她們一邊,把果樹苗都還回去。可畢竟竇家是從別人的手上買的,這要都搶走,到時候那些先前喊騙人的人又會跳出來,矛盾激化,以後只會搗亂壞事兒。

皮翠花一看趕緊他小聲說,“她們就是來嚇唬人的,不是真搶,就爲出一口氣。”

楊里正也鬆了口氣,大喊着叫停手,出來做和事佬,又喊了梁氏勸話,“這樣把他們從別家買的果樹苗搶走,到時候別人看着也不好,說出去可能還要被罵!纔剛剛積累的好名聲呢!”

梁氏本就不是真搶果樹苗,哪能不知道,猶豫着不願意,“這些果樹苗都是我家的!就算找別人騙買,也是騙的我家的果樹苗!”

趕過來的竇嬸兒幾個說罵了幾句,也都勸梁氏不跟畜生一般見識,果樹苗很多都種上了,這麼折騰了,毀了果樹苗,她們也會心疼。

梁氏立馬擺出不能輕易放過的架勢。

這時候郎中也來了,看了刁氏,摸了摸腦袋上,被敲起了一個大包,先給刁氏紮了幾針,把人救醒,“這兩天臥牀靜養,去抓了藥吃,等淤血化解完就沒有大礙了。”

刁氏指着梁氏。

“指着我想幹啥?打你的人是你家的老頭子!你們這也是報應!養出來的小賤人敲被人腦袋,現在被自己人敲了腦袋!”梁氏哼了聲。

看看村人多數一聽敲腦袋就朝她看過來,竇二孃心裡恨的不行。

楊里正就說他做和事佬,取個折中的法子,讓老竇家籤一份契約,“你們通過別的手段買了他們的果樹苗是事實,就也籤一份契約,十年內每年收的果子賣三分之一給她們!這件事就這樣了結了!也都別鬧了!”

“憑啥!?果樹苗是我們從別人的手裡買的!你們要果子,籤契約的也該去找別人!”竇佔奎堅決不願意。

刁氏和竇翠玲她們也都不願意給,本來他們家名聲毀了,買果樹苗都想盡了辦法,到時候釀酒買果子還指不定有啥絆子,再把收的果子給她們三分之一,想得美!

看他們都堅決不同意,楊里正心裡怒的不行,他都站出來做和事佬了,竇家本就處在劣勢上,還不願意退一步。實在可氣!

梁氏那邊冷嘲的笑了兩聲,“我就等着看你們遭報應!你們自己說了多少誣陷人的話,幹了多少害人的事兒,都自己擡頭看看天,不是不報,是時候還沒到呢!”

本就陰天,這一會雷雲從遠處翻涌着過來,她這邊說完,那邊風就大了起來,悶雷也轟隆隆響起。

刁氏一衆人臉色都不好了。

竇清幽拿着冊子準備的說出他們都找了哪家,誰來拉的果樹苗,誰做的擔保,“我們會去找!你們也做好被別人找的準備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又離開了,果樹苗也沒拿,更沒有毀。

村裡人看熱鬧的也都看天要下雨,都急着回家的回家,下地的下地,“這雨下的好啊!果樹苗澆再多水,不如下一場雨!”

“下完了這場雨,也能開始育苗棉花了!今年的棉花,可要打叉子掐頭的!一畝地能多收好幾十斤棉花呢!”

“可不是啊!今年希望都加把勁兒,風調雨順的,再兩年,就是眼看着的好日子了!”

衆人期盼下,嘩啦啦一場雷雨下來。

竇家的果樹緊急淋着雨給種上了,刁氏也臥牀休養了,就怕腦子上的大包出個啥事兒。

梁氏和竇清幽,陳天寶一衆在暖棚這邊避雨,剩下的果樹苗已經寥寥無幾,幾十棵散賣的別人挑剩下的。

“等這場雨後,天就會越來越暖和,那些果樹苗就能移栽了。”竇清幽看着綠油油的小苗們道。

梁氏讓關門,果樹苗再不賣了,“這些育的果樹苗,都留着自家種的!誰買都不賣了!”

陳天寶歉疚的再次道歉,“要不是沒警惕,也不會讓他們騙買了果樹苗!”

其他幾個也都罵老竇家的人太奸詐,“以後可得對他們當心了!說不定以後還壞事兒呢!”

樊氏聽說也氣的破口大罵,“等着看他們家的報應!”

報應很快就來了,竇大郎春試下場,送了禮打點,還偷着隨人家買可能的考題,結果還是落榜了。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梁氏娘幾個正收拾了搬家,請了交好的來家裡參加喬遷宴,要大辦一回,熱鬧熱鬧,暖暖房。

竇清幽和竇三郎提前找了人牙子,買了六七個下人回來,先拾掇了用着。

樑貴和樊氏也提前住過來,幫着準備喬遷宴。

秦雪鈞沒能來,讓管事送了喬遷賀禮來。筆墨紙硯和一封銀子,還有秦寒遠送的字畫和花瓶。

容華也派了長青過來,送了兩架屏風和博古架。

樑貴看那屏風和博古架的木料都是黃花梨木的好料,屏風上的畫梅蘭竹菊,和山水也都看着好,當即就讓擺上。

連秦家送字畫和花瓶全部一擺一掛,亮堂寬敞的屋裡頓時像模像樣了。

竇嬸兒和連氏幾個到樓上看看,樓下看看,都說夏天裡住樓上涼快。

二樓給竇清幽佈置了一間閨房,天已經不是太冷,搬過來,竇清幽直接就住在了樓上。

梁氏和韓氏帶着小六住在內院正房東次間。

東西廂房都空着。

竇三郎和竇小郎住在前院西次間和西廂房。

黃氏越看越羨慕眼熱,“這麼多屋子,再有這麼多人也住不完,這裡離鎮上學堂也近便,不如讓二郎他們也住在這!正好也方便!”

馬氏看了她一眼,心裡大罵蠢貨。現在婆婆就想讓外孫女在二郎和五郎兩個孫子中間挑一個定親,躲都來不及,她還非要往上湊。看了眼梁氏的神色,她並沒有立馬說好,忙笑着道,“二郎這次春試落榜,可算是給了狠狠一個教訓,發誓要好好埋頭唸書苦讀,爭取明年一舉考中呢!還是住在學堂那邊,跟夫子一塊,也有人約束!省的他們兄弟感情好,湊一堆就嘻嘻哈哈想玩兒!”

樊氏倒是想讓樑二郎和樑五郎住這邊,看看梁氏,“三郎是個穩妥的,小郎也不調皮搗蛋,倆人都用功的很。叫二郎和五郎住在這,來回上學方便,還能看個門戶!以後他們吃多少,讓你爹拿一份子過來!”說着看向樑貴。

這個事兒她早就在樑貴耳邊的嘀咕了多少回,樑貴也着實外孫女,人沉靜聰睿,要是個小子,肯定能幹大事兒。既然老婆子一心想着別人來做外孫女的公婆會受欺負,非要把外孫女留在自己跟前,他也不反對,“的確能幫着看看門戶!但吃喝拉撒也是個事兒,自己得顧着自己,就讓他們過來看門戶吧!”

梁氏也是有些怕,雖然是自己家,住着心裡無比安穩,畢竟離村子遠,新蓋的大院子又打眼,看爹孃都發了話,也不想跟孃家嫂子因爲這個鬧的不愉快,就點了頭,“好啊!我正好怕三郎和小郎就倆人住在前院膽小害怕呢!讓他們兄弟住過來,也正好有個伴兒!反正家裡已經買了下人,也有人伺候。”

樑二郎還沒推辭,樑五郎就兩眼興奮的應了聲,“這麼大的新院子,我都還沒住過呢!我和小郎一塊,也能比着學了!”又扭頭叫樑二郎,“二郎哥!你今年沒考中,明年三郎表哥也下場呢!你正好三郎表哥一塊用功!倆人還有商有量的!”

樑大智和樑二智都沒意見,倆大小子住過來,總算是多了倆人,尤其樑二郎也算半個大人了,也能頂點事兒了,他們也放心。

就這麼說定,樑二郎和樑五郎就跟着一塊住過來了。

竇清幽眉頭微蹙的看看樊氏和樑貴。要說黃氏眼熱羨慕想要讓兒子住過來省一筆住在學堂花銷的銀子還有可能,樊氏和樑貴可都不是那樣的人。即便古人多注重親戚互幫互助,樑二郎和樑五郎住在家裡畢竟不是太方便的。而且,馬氏好像並想佔這個便宜。確定樑二郎住下之後,她笑的並不太好看。

樊氏笑容滿面,很是高興。一切都在按她期望的發展,到時候就看二郎有出息,還是外孫女更喜歡五郎。這會可不能再眼瞎,給外孫女找外面受欺負的婆家了!放在她跟前,都是親舅親妗子,也沒人會欺負她!

趙氏笑笑沒說啥,大房和二房的兒子唸書都住在這,等六郎唸書,自然而然大姐也會讓住過來。

來恭賀喬遷的人看着也都說好福氣,樑家好福氣,梁氏娘幾個也好福氣。

熱熱鬧鬧的送上喬遷賀禮,一塊擺了十五六桌,算是正式喬遷。

等忙完,樑二郎和樑五郎就一塊住下了。

長生氣陰了半天。

“你要不要也來家裡住幾天?”竇清幽笑着問他。

長生眼神一亮,想到人家說陳天寶和梁氏的閒話,“我跟小郎住。”

竇清幽摸摸他的頭,“好!你跟小郎住一塊,也住幾天!”

長生看着她笑,想起啥事兒來,忙從身上掏出個匕首給她,“能防身。”

竇清幽看了看接過來,匕首外觀看着平淡無奇,打開裡面,刀刃非常的鋒利,看着就透着一股凌厲鋒利之感,“你哪來的匕首?”

“我……我買的。”長生垂了垂眼道。

竇清幽拿起他的手一看,上面割破好幾道印子,這些日子忙也根本沒多注意,“你自己打磨的!?”

長生鼓着小臉看着她。

竇清幽嘆了嘆,“我很喜歡!留着防身了!但以後你不能再玩這些兇器了,傷了自己!”

看她沒有生氣,長生看着她笑起來。

樑二郎站在側角冷眼看着,滿目嘲諷。和這個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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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昨天是端午/(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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