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笑着說道:“嬸子爲我着想,我謝謝嬸子!不過嬸子,還有各位鄉親,大家夥兒也都瞧見了,我這無緣無故被人退了親,說出去已經不好聽了。後孃容不得我,我也不怪她,誰叫我確實拖累了她呢?本來也不是親孃,分了也就分了吧。”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好事兒來的太快,曲氏都有點不相信了。
她也不哭不鬧了,雙手叉着腰,“往後過的好不好,可別來找我們!對了……”
她眼睛掃過二丫,試探着問,“二丫……”
她是肯定不會要二丫的,二丫是女娃比較聽話。
二丫惶惶然地看着香雪,眼裡淚水滿滿的。
香雪伸手摟住了二丫,果斷道:“二丫自然是跟着我的。”就算周樹根曲氏想留下她,她也不會答應。
曲氏大喜,“香雪,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別反悔!當家的,還不快點,咱找村長去!”
香雪一手拉着二丫,一邊靜靜地站在村長家的堂屋,等待着村長說話。
另一邊,是周樹根和難掩興奮之色的曲氏。
“你們都想好了?”楊國忠是杏花村的村長,也是族長。
今年五十多歲的年紀,嘴裡吸着旱菸,手裡拿着煙桿,頭髮有些花白,臉上帶着些山裡漢子少有的精明。
他撣了撣衣服上的菸灰,“這分家容易,往後再也合不起來了。再者……”
曲氏生怕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就這麼溜走,趕緊陪笑着插嘴:“瞧大爺您說的,我們又不是那小孩子過家家玩兒,分開了,自然就沒有再合起來的道理。”
楊國忠不滿地瞪了曲氏一眼,斥道:“漢子說話,哪裡有你娘們兒家插嘴的份兒?有什麼話,讓你當家的開口!”
曲氏縮了縮脖子不敢出聲了,卻用腳尖兒輕輕地踢了踢周樹根,示意他張嘴。
周樹根猶豫半晌,終於訥訥開口:“……分吧……”說完,抱着頭又蹲在了地上。
這話一出口,不但楊國忠,就連屋子裡的幾個村裡老人也都皺了眉頭。
香雪雖說不是周樹根的親女兒,這一個屋檐底下都住了幾年,叫了這麼多年的爹了,怎麼着也該有些情分。
當然了香雪不是他的親閨女這間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村長便是村裡的其它一些上了年紀的婦女。
更何況,還有二丫呢,雖說是個丫頭片子吧,但好歹身上流着一週樹根的血脈。
親孃才死了多久啊,周樹根就容不下這姐妹了,這才真叫涼薄!
都說人走茶涼,一點沒錯。
再瞧瞧他那副帶死不活的熊樣,屋子裡的人都從心眼裡看不起他了。
不過都是一個村裡住着,雖然心裡爲香雪姐妹二人不平,可到底那是人家的事兒,外人沒法出頭。
楊國忠咳嗽了一聲,看着周樹根問道:“分家好說,可你家裡頭的情況跟別人家不一樣。香雪是個女娃,這還沒嫁人呢,二丫這丫頭年紀還小,這真要是硬分出去落了戶,你們兩口子的名聲可就……”他沒往下說,意思卻擺在了那裡。
香雪低頭略一思索,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