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心裡其實有點兒疑心這是不是香雪做的。
畢竟,大少奶奶過來鬧事沒過幾天,那韓家大爺就出了這麼檔子事兒,也太過巧合了。
只是看香雪的神色也確實是不像知道的,那這韓家大爺到底是惹到了什麼人呢?
滿杏花村誰不知道韓家跟朱家是姻親,不看僧面看佛面,韓家人再能惹事,也得給朱家幾分面子不是?
難道是專門爲着朱家來的?
老胡眯了眯眼,決定一會兒必須去給大爺寫信說一聲了。
香雪心裡雖然好奇那韓如鬆到底怎麼了,卻也知道老胡說到這份兒上,肯定不會跟自己交代更細緻了。
她直覺地感到這事兒跟宋朝陽脫不了干係,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問問他就是了。
誰知道宋朝陽也只是抿抿嘴,不肯說。
香雪急了,坐在他身後不住地晃悠他。一個不留神,差點兒摔下馬去,嚇得宋朝陽忙回身一把摟住了。
“你說不說,說不說!”香雪笑得沒心沒肺,一點兒不害怕。
宋朝陽沒轍,只得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
香雪聽了,臉上表情十分古怪。
驚愕,瞭然,隨即就是一陣大笑,笑得直趴在宋朝陽背上喘不上氣來。
過了半晌,才擡起頭,眼中笑出了眼淚。她抹了一把眼睛,說道:“你可真夠壞的,怎麼想到讓人爆他菊花啊……他但凡要點臉,怕不是得去上吊啊?”
宋朝陽薄薄的嘴脣勾起一抹冷笑:“當初他讓人把你往那不乾淨的地方劫,那是沒得手,若是得了手,你又如何?換個普通的女孩兒,一輩子都毀了!我打聽過了,這個韓如鬆吃喝嫖賭樣樣在行,這幾年仗着朱家的勢沒少幹缺德事兒,毀在他手裡的女孩兒不在少數。這也算給他個教訓,要是再不悔改,我倒是不介意以後讓他……”說到這裡倏然收口,沒再往下說。皺了皺眉又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張嘴閉嘴說什麼爆那啥,也太大膽了。以後不許說!”
香雪抿嘴笑着點頭,心裡卻不以爲然——你都找人做得,我就說不得啦?
眼瞅着各家各戶的麥子都已經收到了倉裡,就等着下一場透透的大雨,好播種秋玉米。
只是這天兒,偏偏跟人作對似的,每天裡大日頭高掛,萬里無雲,一滴雨也沒有。
有些個性急的人等不得,便全家一起上陣,去河裡挑水澆地,好歹讓地裡溼乎些播下種子去。
王木匠那邊已經着急了幾個徒弟做好了水車,跟宋朝陽商量了,也不等什麼黃道吉日不黃道吉日了,直接開始架水車。
水車這東西,不但杏花村的人沒見過,恐怕連鎮上縣裡的人知道的也都少。
因此,村兒裡不少人都去圍着看。
當第一架水車從河裡車出水來,順着挖好的溝渠流向田地的時候,不但那幫兵士,就連村裡不少人都跟着歡呼起來。
劉大爺早就替宋朝陽預備好了一掛鞭炮,噼裡啪啦一響,熱鬧得很。
便有不少人跟王木匠打聽,弄這麼一架水車得多少錢,都能架在哪裡等。
王木匠眉開眼笑,有問必答,心裡得意——這不,買賣就來了嗎?
一聽了水車的價錢,村裡人就盤算開了——這麼一個東西,怪大怪笨重,一家一戶就弄一架,這是根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