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小寶的命令,李隆基等人這纔想起來,張小寶平時確實是不參與軍事方面的事情,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軍事佈局。。
“對呀,當初翼州後勤營是小寶在指揮,讓前鋒軍不必在乎地形,不必去想天氣,一路暢通無阻,誰規定後勤人員不能插上助攻的,誰規定後衛就要在中場另一邊?守門員還有助攻的時候呢。”
李隆基聽到張小寶發出攻擊的命令時,終於醒悟,當初大唐攻打吐蕃的時候,最開始顯露出本事的正是翼州後勤營。
不顯山不露水的未必就不懂得打仗。
衆將軍的前鋒張守珪,還不清楚張小寶把後勤部隊頂了上來,佯攻以迷惑自己,他還在看着沙盤,承受着萬鈞壓力,心中只想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快,再快’。
“張大人,您愁什麼?一天之後,我軍便會全部上岸,到時槍炮齊鳴,我不信他們還能有抵抗之力。”
王忠嗣也聽到了皇上到張小寶和王鵑所在的房間閒聊的情報,以爲機會來了,卻看到張守珪眉頭緊鎖,故勸到。
“你不知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這樣簡單,王鵑既然安排人點了火,那麼就一定能夠判斷出我們可能採取的大概行動,我必須要趁着他們消息不靈通的時候,加快行軍速度,讓他們反應不急。”
張守珪拿指揮棒在沙盤上着火的位置點了點,說道。
王忠嗣也找來了一個指揮棒,點在沙盤杭州旁邊的一條河流模型上,說道:“那我們不下船,直接逆流而進,去浙江多好?這樣我們船上的炮艦就能用了。”
“想的美,你能想到用船過去方便,王鵑他們會想不到?停在大海中,我們還有機會在船隊受到突然攻擊的時候,把船隊躲開,跑到浙江裡去,那河纔有多寬?
到時候他們比如在上游的地方,放下來很多的尖尖的木頭,或者是用火船從上游來攻擊,我們朝哪躲?船上還有不少補給,到時候全沒了。”
張守珪用指揮棒在浙江這條河上一劃,就算是否定了這個提議。
王忠嗣嘴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走到旁邊,坐在椅子上,腦袋向後一靠,打算休息休息,這幾天把他累壞了,他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現在眼看要打上了,他到是放鬆下來。
不怕打不過,而是先前一直找不到,雖然現在自己一方的隊伍被算計到了,損失了全部的前鋒所有的熱氣球部隊,但終於是遇到人了,往後該如何便如何,再也不用爲了找人而苦惱。
王忠嗣這樣想的,張守珪卻是從另一個方面想問題,圍着沙盤轉了兩圈,小聲嘀咕起來:“這個是王鵑的前鋒部隊還是斥候不隊?如果是斥候的話,估計現在不是跑了就是被火燒死了。”
嘟囔到這裡,他又把地圖打開,因爲地圖上面做的畫的比較詳細,不像面前的沙盤,由於製作的數量少了,後來有臨時做了一批,質量上就比不了前面製作的那些。
一看起來地圖,張守珪再一次眯着眼睛嘀咕:“如果是前鋒的話,王鵑的主力會在什麼地方?他們的消息不靈通,而且偵察手段上也沒有望遠鏡,所以……不好。”
張守珪說着說着,突然大喊了一聲,把剛剛閉上眼睛的王忠嗣給吵醒了,用手放在胸口的地方,王忠嗣很不解地看過來。
“張大人,遇到什麼事情了?難道你知道我軍有危險?”王忠嗣只好從椅子上下來,再一次來到了沙盤處,眼睛看着張守珪,等其講解。
張守珪沉重地點點頭:“正是,遇到了很麻煩的事情,我纔想起來,他們有鷹,別的鷹傳遞消息或許是很差,但是水雲絕對會被裁判團認可的。
那水雲一飛上萬米高,然後從很高的高空就能看到我們這裡的佈局,他回去難道不會跟張小寶和王鵑說?這個理論你認同吧?”
說話的時候,張守珪額頭上的汗下來了,他不清楚王鵑通過水雲,對他現在的這邊情況掌握了多少。
王忠嗣以及房間中其他在前鋒軍大營的將領們也紛紛感受到了來自天上的威脅,有的人甚至還刻意擡起頭來朝上看看。
上面是棚,自然不會有水雲,水雲也不需要真正的去飛一下。
“那可怎麼辦?估計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全在王鵑和張小寶的掌握之下,這仗沒法打了,那鷹飛的高,我們用槍也打不下來,它能看見我們,而我們卻對它一無所知,就是說,王鵑能夠隨時根據我們的安排而安排。”
王忠嗣一想到水雲這個事情,覺得很無奈,早知道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能讓王鵑和張小寶帶着水雲。
就在一屋子人因爲水雲的存在而感到困難的時候,外面進來一個傳令兵,對着王忠嗣等人說道:“陛下說,水雲將軍從現在開始,變成了一隻普通的鷹,並不會像真正的他那樣聰明。”
“真的?張小寶和王鵑同意了嗎?”王忠嗣一聽到水雲將不能用了,高興地追問。
“就是張小寶和王鵑提出來不用水雲的,說是用水雲算欺負你們。”傳令兵回答。
說完他離開了,留下一屋子的將領面面相覷。
“這是瞧不起我們啊。”王忠嗣顯得很不滿,被人給看低了。
張守珪到是沒怎麼高興,同時也沒有如何生氣,表情平靜地說道:“看樣子王鵑要對我們動手了,不然她不會專門提了一下水雲。”
其他將軍聞言,都點點頭,表示認同。
如果王鵑還繼續躲着,那麼有沒有水雲對別人來說並不是太重要,十萬人真想躲的一點痕跡都沒有不可能。
但現在王鵑強調了水雲這個事情,說明她已經做好了安排,馬上要打仗了,又把自己等人擔心有水雲的存在,從而發揮不出應有的水平。
雖說是給王鵑武舉,但對自己等將軍又何嘗不是一種考試呢?
衆人這樣一向,也變得心平氣和起來,同時也更認真了,估計這一次比完,回有人對自己等人進行評判,如果在這次的武舉時,表現的很差,那麼位置可能也會跟着變動。
要是真的被皇上從四品官的位置上給弄到了六品,那可就不僅僅是差了兩個品的問題了,俸祿了,還有家裡的土地什麼的都要跟着變動,當然,張王兩家送的東西也沒有了,人家只給能上朝的官員送禮。
王忠嗣就是想到了這個,不打算休息了,站在沙盤的旁邊努力思考,一邊思考還一邊自語。
“這個事情麻煩了,如果我在這回的武舉當中表現得不好,會不會給我踢出軍校?那我的福利就沒了,以後再想吃狀元樓的菜,得全部由自己掏錢。
還有海產品乾貨也同樣沒了,以後想要升官我琢磨着也難,不行,我得認真點,千萬不能犯傻子一樣的錯誤。”
王忠嗣一說,其他將領的心緒也跟着起伏了,剛纔大家只是有那麼一個想法,現在聽到有人直接把問題描述出來,說心中沒有壓力那是假的。
很快,這個消息傳達到了一間間的房子當中,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水雲變笨的事情,也同樣的讓很多人擔心不已,怕這一回考試,把自己給考完了。
“張大人,我們應該怎麼辦?”王忠嗣認真起來,開始琢磨戰術了。
張守珪看着那個代表了他們隊伍的船隻模型在那個海上被傳令兵緩緩地挪動的時候,心中非常焦慮,很不能直接把那個模型拿着放到杭州港口那裡,這樣他就可以馬上下達下一個命令。
但現在他得等,等上最少三個時辰,那個船隻模型才能到達他需要的位置,這纔是最痛苦的事情。
誰知道現在王鵑都做了什麼樣的佈置?
聽到有人問,張守珪低下頭仔細地看了看沙盤,突然指着沙盤說道:“這裡是黃山,這裡是林歷山,有兩座山在,如果我是王鵑的話,我就把兵安排到這裡躲着,黃山山高又險峻。”
說完這話,不等別人發表意見,張守珪又搖頭:“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敵人甚至根本不用攻打黃山,而是派出來中軍的熱氣球部隊,空投炸彈就行了。
其他的部隊又可以進行包圍,那豈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王鵑絕對不會這麼笨,否則她在吐蕃的時候找讓人抓住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守珪擡起頭來看向周圍的將領,將領們根本不用多想就點頭,因爲張守珪說的沒錯,誰會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呢?
王鵑她可能不清楚這樣最簡單的戰術應用嗎?所以,即使她的主力離着杭州不是太過遙遠,也絕對不會出現在黃山那一帶。
王忠嗣一聽分析,跟着說道:“那我們是不是就從南邊繞過山被燒的地方,直接找到敵人的隊伍,進行攻擊?畢竟到了山地中,我們的炮不好運輸,速度會非常慢。”
“不,我們不從南邊走,我們從北面走,我知道炮不好運輸,可我們依舊要走北面,讓先前的一旅走南邊,壯大聲勢以迷惑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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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前鋒的主力一萬五千人,在前進的時候要蛇行前進,而不是直接過去,最好是能夠把他們的斥候人員全部抓到,讓其無法傳遞消息,然後我們就一直走到黃山那一片地方,等着中軍給我們送來後續補給。”
張守珪果然如張小寶分析的那樣,他選擇了蛇行前進,絲毫不差。
但別人不清楚,王忠嗣就是很納悶,問道:“張將軍,爲什麼非要去黃山那裡,還要蛇行前進?”
張守珪此刻自得地笑了笑,說道:“蛇行前進可以讓人一時判斷不出我們這個是不是主力,敵人的斥候就算是躲起來,也會擔心被我們包圍了,斥候看到的不是蛇行行進的方法,而是看到我們的隊伍南北來回地移動。
這樣一來,他會想到我們是不是還沒有發現他們的主力,正在對他們的主力進行搜索,既然是搜索,當然就不會是大部隊了。
而我們的前進路線又是朝着黃山去,你說王鵑會不會想辦法吃掉我們的這一部分隊伍?她給我們講課的時候就說過了,除了真正的戰略上的目標要達到,更重要的是不停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說不能因爲覺得一次戰術安排因爲對方的人少就放棄,要堅持地想辦法獲得一個個小勝利,很多小勝利集中起來,便是大勝利了。”
衆將軍們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再一次紛紛點頭。
王忠嗣激動地一拍手,說道:“哦,原來張大人是想把王鵑的部隊引到黃山,然後一舉消滅掉,或者是多殺掉他們的有生力量。
此計我看可行,因爲王鵑用的是冷兵器軍隊,她要是想和我們直接來一次硬碰硬的戰鬥,別說十萬人,就算她有一百萬也不夠我們殺的。
那麼她只能想辦法把我們的隊伍分散開,然後集中優勢兵力,一點點地利用人多打人少的方法獲得勝利。
我這就去安排,不僅僅要用蛇行走,而且還要告訴士兵們在前進的時候,大聲談論我們要去黃山先休整,並且說是搜索敵軍的任務一定要完成這樣的話。”
說完話,王忠嗣果然去找傳令兵去下達命令去了。
剩下的將軍也繼續看着沙盤,尤其是黃山一帶,幻想着王鵑的軍隊上當,然後就在黃山腳下把其全殲。
崔希逸就是其中的一個,看着沙盤的時候,是越看越覺得勝利在望,這一次即使不能把王鵑的十萬部隊全部打掉,也能夠把她派來的人數上佔很大‘優勢’的隊伍吃掉。
看着代表黃山的模型,崔希逸附和着說道:“我知道張大人爲什麼要來黃山了,雖然路不好走,但是,一旦到了黃山,我們可以把炮架起來,居高臨下地攻擊。
同時我們即使是沒有了熱氣球大隊,也不用等中軍給我們送來,我們還有滑翔翼的部隊,從山上往下跳,要比從桅杆上往下跳輕鬆多了,我就不信,裁判團那邊還能判定說黃山無風?”
“不錯,正是如此,或許會有很多人都覺得讓部隊去黃山不是個好主意,但正是因爲別人那麼想,王鵑和張小寶也纔會一樣思考,知道我的大部隊去黃山非常不容易,所以一定是過去了小股部隊。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一次機會,只要打好了這一次戰鬥,我們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也可以讓中軍與後軍還有後勤的將領們鬆鬆氣。”
張守珪說着,自己先是長出了一口氣,最近幾天實在是他折磨人了,現在需要一場勝利來提升下士氣,準確地說是讓自己一方的將軍們能夠放鬆下來,更好地發揮。
張守珪的這個計劃只是在前鋒的屋子裡面說了一說,還沒有具體的詳細計劃,所以暫時不能告訴給中軍。
中軍的楊思勖正如他想的那樣,幾天來不停地收到來自前面前鋒的情報,除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人,好不容易快要接觸上,結果前鋒的熱氣球部隊直接讓人家給弄了下來。
還沒看到人呢,先損失的隊伍,整個隊伍的壓力都很大。
楊思勖現在也接到了明天前鋒能夠到達杭州的情報,同時下命令,讓中軍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一個是把五千人的隊伍繼續按照原來的計劃當誘餌,一個則是儘快配合前鋒打開局面。
一想到眼下的形勢,楊思勖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看着廚房給送過來的蛋炒飯和湯,還有幾碟小鹹菜,幾次想要拿起筷子吃上一口,卻又都停了下來。
對着負責照顧他們的人說道:“先拿下去吧,我吃不下,有黃瓜沒?給我洗一根,我磨牙。”
來人很快下去給洗了黃瓜拿過來。
咬了一口黃瓜,楊思勖忍受着等待隊伍靠岸這段時間的痛苦,對其他將軍說道:“如果前鋒那邊跟王鵑打上了,我們就要非常小心了,因爲王鵑絕對是喜歡多線指揮作戰的人。
如果因爲我們大意,以爲她根本就抽不出空來再派人算計我們,那就大錯特錯了,我估計她甚至就是想讓我們有這樣的想法。”
楊思勖所在的屋子中同樣有不少的將領,一個個仔細地聽着,同時也不停地傳達命令來指揮船隊中屬於自己那一塊的活。
楊思勖接着又說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王鵑的部隊藏在哪裡?還有他們有什麼手段來用冷兵器打熱兵器。
趁着現在我們沒靠岸,還不忙碌,你們也都想一想,如果換成你們,讓你們用冷兵器去面對火炮和槍支的話,你們得怎麼做,才能夠把自己的損失降的最小,同時又能保證攻擊有效果?”
“楊大人,我想到了一點。”
屋子中的人羣中還真站出來一個人,看樣子平時他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一開口便說道:“其實很簡單,我只要做到在遭遇敵人的時候不提前被敵人發現,然後埋伏在敵人需要走過的路的兩旁。
當他們一過的時候,我們突然殺出來,那時他們的炮就沒有用了,槍上刺刀,可沒有直接用冷兵器好,至於他們的手槍,數量很少,同時也不是說他們開槍就一定會打死人。
除了這個偷襲的方法,我還想到了弓箭,用大量的弓箭,找個高的地方向下射,那麼就不比子彈差了,比如說山上,這個沙盤上就有不少的山,這裡,這是很大的山,黃山。
如果換成我是王鵑,我就在這裡埋伏人,然後想辦法引着前鋒的人過去,哪怕付出的代價大一點,只要能夠吃掉前鋒,一切就都值得。”
這個人一說完,又退了回去,楊思勖卻是眼睛亮了起來,他到不是因爲這個人說的兩個主意,他關注的是這人說的黃山。
目光登時放到了黃山的那個模型上面,又看看樹林被燒的那個方圓一百里的地方,擔憂地說道:
“弄不好王鵑真的把主力放在黃山上面了,真這般,前鋒危險了,不行,我得告訴他們一聲,來人,發電報,告訴前鋒,中軍猜測王鵑主力在黃山一帶,前鋒先不要動,等待中軍到達。”
發完消息,楊思勖一口一口把黃瓜吃掉,焦急地在屋子中來回走着,就怕自己發的情報前鋒不重視。
沒用上太長的時間,前鋒收到了電臺發來的信號,楊思勖說的話被人寫在紙上送到張守珪的面前。
一看到紙上的字,張守珪笑了,對着別人說道:“中軍發來消息了,說是他們猜測王鵑的主力就在黃山一帶,讓我們先等等,等中軍到了之後再行動,呵呵,楊大人很有意思啊。”
衆將軍也跟着輕笑出聲,張守珪說的很有意思他們都明白,估計是中軍的人想要立功,又擔心自己的前鋒消滅的敵人多了,最後得到的分數會高,這可是相互有比較的競爭,到時候按照輸贏不同,獎勵也各不同。
尤其是說的黃山,剛纔已經分析過了,如果王鵑真的敢把主力放在黃山,自己一邊的前鋒都不用打了,直接在下面進行包圍,把關鍵的出入口守住了。
到時候中軍和後軍全部到了,能夠一鼓作氣拿下,自己前鋒的功勞就是最大的。
張守珪不僅僅是這樣想的,而且對楊思勖也微微有點不滿,打仗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搶功,這個時候居然讓自己不要前進,原地等着。
真這樣的話,還哪用得着前鋒?大家一起上來多好?自己真等着了,那待到武舉結束,可能會被安上一個延誤戰機的評價,到時候真那樣了,他楊思勖會把責任背過去?
想到這裡,張守珪馬上給楊思勖回了一個消息。
楊思勖一看到傳回來的消息,無奈地搖搖頭:“我沒那個心思,誤會嘍,也罷,說的不錯,如果王鵑真的在黃山上的話,那前鋒只要把關鍵地方的幾個出入口守住,不讓其大部隊出來。
等我們到了地方,聯合進攻,自然能夠把王鵑消滅掉,照此說來,也沒錯,想是王鵑也同樣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不會往黃山跑。”
如是一分析,楊思勖後悔了,不應該給前鋒送消息,讓人家懷疑自己要跟他們搶奪功勞,何苦呢,卻也知道,自己解釋也沒用了,人家纔不會相信。
把手上的情報遞給旁邊的一個將領,楊思勖說道:“都傳看一遍,然後想想王鵑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是哪裡。”
衆人看到了消息,又是先前那個出主意的人,這時再一次開口:“我覺得王鵑之所以讓人點了山,是因爲她想拖延我們的進攻速度,他們需要做一個大大的陷阱,到時候把我們給陷進去。
比如說把一個山弄空了,或者是把一條河堵住,等我們看到河水淺,過河過一半的時候,他們一放水,過去的人慌張之下會失去很多戰鬥力,沒過去的人,在岸的這邊光着。
現實中這樣對軍隊的士氣影響非常大,裁判團也一定會給出這樣的判定,所以,王鵑要做的是儘量爭取時間,估計她現在已經不在江南東道了,而是跑了江南西道,我們得加快速度了,追上去。”
楊思勖點點頭,覺得有道理,王鵑估計做出點什麼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很正常,當初打吐蕃的時候,在村子裡面挖的地道不就是如此麼?
對呀,挖地道可以躲過去上面的偵察,而且如果是提前在一個地方挖好地道,做一條最長的通到守夜士兵視野的外面,他們就可以等着我們的人到了那個地方之後,晚上進行偷襲了。
看上去自己一方什麼時候安營紮寨,選在什麼他們無法知道,但真正懂打仗的人都知道,安營紮寨選的地方都差不多,如果王鵑他們在用一部分兵力拖延或者是吸引自己的部隊,從而影響部隊的速度。
那麼到了需要休息的時候,基本上部隊就能到達王鵑他們提前挖好地道的所在,然後很容易晚上被人打一個偷襲。
“對,對,這個事情非常重要,可以有地道啊,我得告訴前鋒一下,以免他們上當。”楊思勖興奮地搓搓手,就要去給前鋒發消息,突然又想起來,剛纔就發消息了,結果弄得雙方都很不快。
這一次似乎就不應該再多事了。
楊思勖停下來叫來傳令兵發消息的舉動,對自己周圍的將領說道:“上了岸之後,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要把腳下偵察清楚了,尤其是房子中的爐竈之下,看看有沒有地道的口,還有井裡,枯樹等等地方。”
衆人點頭,他們現在都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了,連人家王鵑的軍隊都還沒遇到呢,就先被自己一次次嚇到。
楊思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心中沒有底兒呀,怪誰呢?要怪就怪王鵑總是給自己等人講課吧,她講的時候,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那麼今天面對她的時候,必然會想到她當初講課時候的情況,以這個來分析她會使出何種手段。
這時另一個人也開口了:“我認爲,王鵑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用他們的平常百姓裝扮正軍隊的樣子來迷惑我們,而他們的主力部隊,從旁邊繞過前鋒,打我們中軍一個措手不及。
甚至是繞過我們中軍,去襲擊後營,繞過後營去打補給隊伍,我們需要做的是,加大偵察力度,不能讓他們從我們的身邊穿過去,給其他友軍帶來麻煩。”
楊思勖輕輕地點點頭,沒有對此進行什麼評價,因爲他發現了,如果照着現在每個人想的可能來做應對的話,別說是十萬人,就是一百萬人也忙不過來。
因此他決定不再瞎想了,還是儘快地把人送上岸再說吧。
這個時候,相對於衆將軍們的迷茫和對什麼可能都感到有可能的境況,張小寶和王鵑這邊就輕鬆了很多,他們兩個的戰略意圖非常明確。
至於敵人的將領會怎麼選擇路線和方法,兩個人也不是很擔心,那收集到的情報在概率上來說是非常有用的。
一般的情況下,如果那個人的行爲還有可能出現跟心理學中說的不一樣的情況的話,那麼在緊張的狀態下,那個人的行爲幾乎就是他應該去做的那個,而不是去改變思路。
李隆基還在跟張小寶和王鵑說話。
這回不說水雲的事情了,李隆基剛纔被張小寶把話題引走,給了張小寶二人一段時間來研究戰術,等他發現的時候,也沒說什麼。
現在見到二人又不怎麼忙了,就問張小寶:“小貝他們說要給他們免稅,這樣一來他們願意拿出來一半的錢來用在大唐孩子們的身上。
朕相信他們說話絕對算話,不會等着免了稅,就不出或者是少出錢,但朕想不明白的是,稅錢其實還答不到他們一半的利潤吧?他們爲什麼寧願多花錢,卻還是要求免稅呢?”
李隆基想起了先前說的小貝等人傳回來的那個消息中提到的事情,這一點他就沒弄明白,故詢問張小寶。
不僅僅是他,除了王鵑之外,別人全不明白。
金城公主在旁邊幫着小貝他們想:“我覺得應該是這樣,小貝他們希望能夠拿出來更多的錢給孩子們,但是他們自己又要求有利潤,同時他們覺得他們交納的稅,未必會用在孩子們身上。
於是呢,他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用稅收來換取更多的錢,好幫助大唐的孩子們,真聰明,長大了會更有出息。”
李隆基被金城公主的話說愣了,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他們一定是通過某種方法,能夠讓他們在不交納稅的時候,並且是在拿出來一半的錢用在大唐孩子們的身上時,他們得到的好處,或者說是賺到的錢,要比直接交稅更多,是不是小寶?”
張小寶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忙着武舉的事情呢,哪有時間分析這個,估計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一個福利措施吧。”
李隆基根本不相信張小寶說的話,眼睛看向王鵑,王鵑的目光就比張小寶清澈多了,笑着說道:
“我是這樣認爲的,小貝他們想啊,如果是免了稅的話,以後他們就可以以這個遊樂園當總店,就是旗艦店,然後分公司呢,就把稅收賬目合在總公司裡面。
但拿出來的一半的利潤的錢呢,這個就只有總公司來出,分公司不算在內,如此一來,小貝他們實際得到的利益就大了。”
李隆基一時間覺得有點道理,剛要贊成,又想起了什麼,搖頭道:“不可能,你們家中做買賣,從來不用這樣的手段,這叫騙,你們不騙自己的國家。
既然如此,小貝他們同樣也就不可能了,他們真要是缺錢,可以找小寶,讓小寶幫忙出主意,而且,小寶既然沒有阻止,就說明小寶已經明白他們要幹什麼了。
還有你鵑鵑,你差點把朕給騙過去,朕不相信你同樣不清楚,你們兩個一定是發現小貝他們的計劃中能得到大大的好處,怕朕從中算計,所以跟朕裝傻。”
“我否認。”張小寶和王鵑同時出聲,然後又一起笑了。
李隆基心中別提多鬱悶了,見張小寶和王鵑擺出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樣子,無奈地揮揮手,讓兩個人繼續去研究戰術,自己則把高力士等人叫到近前,坐成一圈,研究小貝他們如何在免稅的情況下,拿出來一半的利潤,還能賺到比不免稅還多的錢。
王皇后坐在那裡不出聲,因爲對她來說,這是一個難度很大的事情,她更喜歡看王鵑和張小寶在那裡擺弄沙盤,而不是研究經濟方面的東西。
武惠妃眼珠子轉來轉去的,也在盤算這個事情怎麼能夠從中得到好處,免稅既然不會出現剛纔王鵑說的情況,那無論如何計算,都算不出來小貝他們會在當中佔到便宜。
“真邪門了啊,這點子不會是小寶幫着出的吧?小貝他們似乎……。”武惠妃仔細想了一會兒,終究是沒有想出來,眼睛看向在沙盤旁邊的張小寶說道。
“不可能,如果是小寶出的主意,小寶自己就說了,朕和他打這種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每次朕最後都要吃點虧,然,朕可以說,其他人再想騙人已經十分困難了。”
李隆基否定了武惠妃的說法,又自己誇了自己一番,有那麼點小得意。
高力士於一旁附和:“臣認爲也不是小寶出的主意,小貝他們自己其實已經想出來很多好辦法了,他們總跟小寶鵑鵑呆在一起,想事情的方式都差不多了。
至於這個不交稅拿出來一半利潤還能多賺錢的事情,臣暫時也想不通。
除非是這樣,他們要交的稅,比他們拿出來的利潤一半要多,否則的話,他們並不合算,但不合算的事情他們也不會刻意說一說。”
高力士說了一通,結果根本沒有什麼用。
金城公主眨着眼睛聽,她心中非常期待小貝他們能夠從免稅的事情上得到更多的好處,這麼好的一羣孩子,應該給予多多的獎勵。
赤德祖贊別看曾經還是吐蕃的王,掌握着整個吐蕃,但說起經濟上的事情,他卻並不精通,遠遠比不上軍事方面的事。
他唯一知道經濟方面的事情就是,以前跟着大唐進行的貿易,用馬匹、牛羊等等東西的出產,換取大唐的茶葉、鹽,還有鐵什麼的東西。
當然,還有一種最簡單的方法,那便是想辦法娶一個大唐的公主,別管這個公主是真的公主,還是某個郡主被臨時提成了公主,只要娶了,就會得到很多的東西,還有工匠。
以前不僅僅是自己的吐蕃這麼幹,突厥還有河北道北部的一些民族,也是這麼幹,大家都盯上了娶媳婦所帶來的附加好處。
只是後來隨着小寶和鵑鵑的逐漸長大,大唐不再往外送女人了,甚至是派人進貢的時候,回的禮也輕了,輕到連進貢的東西價值都不夠的程度。
現在自己雖然不再擔心吐蕃那裡的糧食什麼的不夠用,因爲有大唐給送,但自己依舊是弄不清楚經濟方面的事情,這個實在是太難了一些。
赤德祖贊如是想着,出聲:“要不問問小貝他們吧,他們自己的主意,自己應該清楚。”
“不能問。”李隆基連忙說道:“問了他們,豈不是顯得朕很笨?他們九個孩子能想到的辦法,朕不信朕自己會想不出來。”
衆人一下子又變得沉默了,一個個都在努力分析。
過了半刻鐘左右,李隆基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說道:“朕明白怎麼回事兒了,一定是他們發現,如果要交稅的話,那麼交的是包括了成本和利潤再內的所有錢的比例稅。
也就是說,他們的成本比較高,利潤很小,如果按照朕說的那種方式交稅,他們賺的錢可就少了,不如直接拿出來一半利潤。
比如說他們賣一塊糖,賣一百文錢,但是利潤只有三十文,如果稅是百分之二十的話,他們要交出來二十文的稅,但免了稅之後,他們哪怕是拿出來利潤的一半用在其他方面,也不過是十五文。
如此,他們就少付出五文錢,怎麼樣?朕說的對不對?小寶,你聽到了吧?說,朕說的對不對?”
李隆基分析了一通,覺得自己分析的完全正確,又一次自得起來。
張小寶笑了笑,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對的吧,我這裡看地形呢,哎呀,現在是秋天,如果是冬天,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場很大很大的雪,真下了話,不好隱藏蹤跡,難嘍。”
王鵑不用李隆基點名問,先說道:“原來還能這樣想,厲害,等忙過了這一會兒的,我讓人發報,問問小貝,至少我得弄明白他們做什麼了,利潤比例那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