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等待,顯得每一刻時光都無比清晰,就像是人靜下來,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樣。太陽由起初的溫暖變成燥熱,也升到了頭頂,冰畢疏站起身來,帶着兜兜、小環和小八,及門外侯着的十位戰神,一衆往大校場走去。
他們的住所,離大校場不遠,下了樓,冰畢疏便遠遠的見到,殺神手中拷着的女子。看到那個女子,他甚至忘記看殺神身邊還有那些人。
“母親!”低低的聲音從冰畢疏的口中傳出。
好幾年沒有見過了,火馨兒永遠是他的精神支柱,奮鬥的目標,力量的源泉。這一見面頓時思如泉涌,情感難以自制。
但是聽在離他最近的兜兜和小八耳中,彷彿不是這兩個字,而是焦急,畏懼,還有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可想在那一瞬間,他的情緒之複雜,承受了多大的心理負擔。
大校場的中央,那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和以前沒有變化。手中的枷鎖,就像是命運賦予她的一樣,一輩子也擺脫不了。便在此時,她也擡起了頭,看向冰畢疏處,當她的目光聚焦到冰畢疏身上時,那原本渾濁無彩的眼神,霎時間金光大放;一個要死不活的人,瞬間精神矍鑠,生龍活虎起來。抓狂的奔向冰畢疏,可惜那杯子大的環扣鐵鏈,這麼一個弱女子,真如蚍蜉撼樹。
冰畢疏大步大步的狂跑了過來,緊緊的摟着火馨兒。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所有的思念都全在這擁抱中相融。
兜兜和小環、小八多少知道一些關於冰畢疏的母親的事,現如今見到了真人,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起來,好像和冰畢疏給她們描述的不大一樣。至於其他十位戰神,他們更是不知所云,差點以爲冰畢疏壓力過大,瘋掉了。
直到殺神一聲:“差不多了。”驚醒了連心母子,冰畢疏仔細的看着火馨兒,許久,才轉過身,說了一句:“我一定要救你!”
在不遠處的兜兜和小環,立刻從他身上找到以前的“冰畢疏”的感覺,自信歸來,他身上永遠用不完的力量彷彿又回來了。
殺神領着一干人,直接踏入了空間隧道,消失在大校場上。
冰畢疏眼前一黑,接着有些眩暈感,不過也只是片刻,當一切穩定之後,他慢慢的睜開眼,眼前的場景也不是天天看到的朝天宗,而又是一個更大的廣場,更大的建築。
這裡纔是九州的中心。
但是與朝天宗有很多相似之處,首先是佈局和朝天宗的差不多,各方面的建設也簡直就是朝天宗的放大版。
殺神也看了看,吃驚的衆人,淡淡的道:“這個地方和朝天宗淵源匪淺,可以說,我們朝天宗的建佈局就是按整個的天壇爲標本的。”
在所有人都擡頭看向前面的那座天壇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冰畢疏的母親,也擡頭看向這座遠古留存下來的天壇。不同的是在她的眼中,與其他人的有些區別,其他人眼中的是震驚,崇敬,不自覺生出膜拜的感覺;但是在她臉上顯示的感情不同,有興奮,有渴望,還有與這個世界相悖的野心。
冰畢疏也是將目光慢慢的移到眼前的這座,散着古老氣息,有幾分經歷歲月風霜的滄桑感的天壇。這可能是唯一與朝天宗有些不同,朝天宗的天壇有十五層,呈圓柱形,傘蓋式結頂,而這座原版的只有十四層,而且還沒有結頂,明顯簡陋得多。
他的目光向上看,看到最頂層的時候,不知是那反射了一束光,刺入了冰畢疏的眼中。他連忙閉上眼睛,可爲時以晚,眼中隱隱刺痛,閉着眼,也彷彿在眼前有一團紫光。在光線射入的那一刻,他也看清是紫色了。
他心中奇怪,舉步移開了些,慢慢的睜開眼。
一切恢復了原樣,還是那座高大雄偉的建築,耀眼的只有陽光,那裡有什麼紫光。他又仔細的看了看,依舊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不過,就在他收回目光的時候,驟然見到在天壇外,有一層紫光,似真似幻。待他擦擦眼,再看時,什麼也沒有。
他不禁暗暗心驚,這樣的事他還從未見過,就一紫色的光,已經給他留下很的疑團。這時,忽聽兜兜道:“你怎麼了?”
冰畢疏回頭看了一眼,衝着她笑笑,然後搖頭。
殺神道:“走吧,我給你們引薦一個人。”
一干人順着中央的天壇走去。走得近了,冰畢疏看到不遠處的天壇腳下,有一夥人,都是朝天宗人的打扮,佇立最前方的正是一襲白衣,冰畢疏已經猜出他是誰了。
殺神快步走去,對着白衣男子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宗主”。然後轉身對冰畢疏等人道:“在我面前的這位,就是當今朝天宗的宗主,見禮吧!”
冰畢疏等人自是不敢怠慢,連忙行禮。
朝天宗的宗主天幕,笑眯眯的從衆人面上看去,最後落到冰畢疏身上,道:“不錯!你就是冰畢疏吧?”
冰畢疏微微行禮,說了一聲“是”。
天幕再次把目光看向這座古老的天壇,淡淡的道:“這座天壇可不簡單,所有能見到的史料中,都只是記載了它的神秘,卻沒有記載怎樣打開它。宗門歷代先輩們,無數次想要將探取其中的秘密,卻是……無功,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出來。”
一個沙啞得快要分辨不出是人聲的聲音,從後方傳了上來,道:“你們不能讓我的孩兒去,不能……”
冰畢疏笑着走到後面,捋了捋火馨兒有些紛亂的頭髮,露出作爲人子時纔有的和藹,說道:“沒事的,你兒子可不是普通人呢,您就寬心的在這裡看吧,等你兒子出來,您就自由了。”
火馨兒淚眼朦朧,不停的點頭,緊緊的將冰畢疏抱在懷裡。
正在這時,朝天宗宗主天幕,有些急切的聲音傳來,道:“時間到了。”
“兩百年纔有這麼一次……”
冰畢疏聽得出他的聲音中的興奮和激動,不知是這此機會難得,還是許多年的等待引發的悸動?
天幕的聲音甫一落下,大地陡然顫抖了起來,仿若地震,把衆人嚇了個不輕。大地搖晃不過片刻,八道紫色光柱,分從周邊的八座大山,直衝上天。
原本的晴天,此時也然瞧不見,只有滿天的紫光,交織着,把大地也映成了一片紫色。剎那間已然成爲了一個紫色的世界,煞是迷人,只是沒有人會有此心情去欣賞如此奇觀。
這一幕奇景,真可謂是鬼斧神工,天地造化。
八道紫光彙集到一個點,那裡的紫色最爲耀眼,彷彿所有的紫色都集中屯蓄到了那裡。這樣的場景持續有三分之一柱香,看似不長的時間,在衆人心裡,卻是過了一個世界。沒有人說話,或許可以說,他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這時一道極細的紫光從天而降,那紫光紫得發白,雖然細小,卻給人以無堅不摧之感。
紫光如一道遠自九天而來的閃電,頃刻間,射到天壇的頂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