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你一直都在恨我對不對?你恨我就說明你心裡一直有我對不對?”沈碧藍一時情急問道,可她激動了,西宮爵卻沒激動,這裡可是朝堂之下,衆目睽睽,自然是不能做出什麼過格的事情,除非兩個人都不想活了。
西宮爵不客氣的推開沈碧藍冷冷回道:“皇后娘娘越矩了,微臣先行告退。”說完西宮爵洋洋灑灑的離開。
沈碧藍只是望着離去的背影,久久的不能平靜,人其實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沈碧藍亦是如此,也許失去前沒有想到過西宮爵會對自己這麼重要,等自己醒悟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回不了頭。
縱然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又怎樣,只不過是表面風光罷了,有誰會知道她其實只是一個年近二十歲的寂寞女子而已。
瑞安王府
清淺一病不起,雖然沒有大礙,卻依舊心結難解,幾乎是不再出來,這天早上是靜夫人被冊封后的第一天。
她做東請葉安然和宋思煙香依等人去了靜園做客,說是顯擺也好,說是禮貌也罷,總之她現在是西宮爵面前的紅人,自然是沒有人敢得罪。
進了靜園,宋思煙就臉色不太對勁,也難怪,她和香依在王府呆了兩年也頂多擁有一處小別院,而靜夫人一入門就獲得了可以和春曉閣媲美的二層小樓,文雅別緻,叫人怎不生妒?
“靜夫人這裡就是不一樣,真是好地方,爺把客房都讓出來了,這靜園足以有三個煙雨苑那麼大了。”宋思煙來的路上邊走邊抱怨。
“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夫人,而我們什麼都不是呢?”相比之下,雖然香依也有氣,但是她比宋思煙倒淡定的多。
“哼,神氣什麼,風水輪流轉,我就不相信我宋思煙能一輩子倒黴,一輩子都眉頭出頭之日,那個司馬清淺不是熬了三年熬出頭了麼,我相信我不會比她差。”宋思煙不滿的說道。
香依執起手中絲絹,掩面輕笑:“思煙啊,要我說你什麼好呢,這個時候你還竟然還羨慕起清淺苑那位了,你也不看看她現在什麼樣了,整個一個病秧子,說不定哪天榮華富貴還沒享受完,就一命嗚呼了呢。”
“誒,香依你這話不對,她生病是自找的,完全是她度量太小,氣的,我宋思煙是什麼人啊,會輕易生病麼?笑話,我要長命百歲呢,就是靠,我也要把你們都靠死,獨佔爺。”宋思煙說話一向口無遮攔,香依早就喜歡了,也懶得去與她爭辯什麼。
這時,葉安然也來了,見三個人到齊,卻不見主人靜夫人,宋思煙火了:“說請我們來,結果人不見了,搞什麼?耍我們麼?”
這時,靜園的丫鬟似乎不高興了,插嘴道:“思煙姑娘,我們夫人去爲你們準備糕點了,請不要着急。”
“準備糕點,她有那麼好心麼?”思煙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時,一身桃粉色長裙的靜夫人從內殿走出來,手裡確實端着糕點,隨後她朝着衆人一笑:“各位姐姐都來了,快,請坐。”
見靜夫人如此客氣,衆人也沒說什麼,紛紛落座,這時,靜夫人端着糕點走到葉安然身邊:“王妃姐姐,這是我在金州帶來的糕點,您嚐嚐,雖不比京城的美味,但是卻別有一番味道,味道不錯的,北方是北寒之地,很少有甜點,這惟一的芝麻糕是我們當地最受歡迎的一種糕點,我出身低微,也沒什麼見面禮可以送給大家,所以請大家笑納。”
“靜夫人哪裡的話,禮輕情意重,我收下就是,多謝了。”葉安然自來家教就很好,收下人家東西自然要道謝。
倒是宋思煙嘲諷一笑:“哦,原來是芝麻糕啊,我當是什麼,我小時候就吃過,我父親曾經北部公差帶過,就那樣吧,也沒覺得多好吃。”
這話到是讓靜夫人一時間有些尷尬,靜夫人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思煙姑娘,北方的確不是富庶之地,自然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見笑了。”
“沒關係,我從小就吃遍了山珍海味,這點不算什麼,我就不要了,你還是送給其他人吧,不是人人都和我一樣吃過的,哦?”宋思煙一向喜歡炫耀自己禮部侍郎千金的身份,所以這次也不忘了把握時機。
靜夫人點了點頭,倒是沒說什麼,而是拿着糕點走到香依面前:“香依姐姐,請笑納。”
“不敢當,夫人別這麼客氣,以後叫我香依就好,多謝夫人的糕點。”香依雖然也是看不上靜夫人,更看不起這樣的女人,但是表面上還是很恭敬的,因爲香依不想惹怒西宮爵,這點來看,香依是比宋思煙聰明的很多。
分發完糕點之後,靜夫人叫來丫鬟,當着衆人的面吩咐道:“小紅,你拿着這些去清淺苑,給清淺姐姐送去一些嚐嚐。”
那小紅似乎有些不情願,猶猶豫豫的說道:“夫人,有必要麼?奴婢看側妃娘娘似乎不喜歡夫人您,何必自討沒趣。”
誰知,靜夫人立刻沉下臉責怪道:“小紅,不得無禮,無論清淺姐姐是不是喜歡我,她都是我的姐姐,比我先進門,我自然要尊敬她。”
這番話倒是讓葉安然很感動,她一向主張和平共處,如果靜夫人真是這般溫婉可人,乖巧懂事,那麼以後王府的生活不會很難過纔對。
只可惜……她這一次看錯了人,靜夫人才是深藏不漏的對手之一,在以後的日子裡,幾次差點將葉安然置於死地,她那時候才明白,虛僞的女人最可怕,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哎呦,夫人你還真是菩薩心腸!”宋思煙這句話不知道是褒義還是貶義,總之語氣有些奇怪,但是靜夫人似乎沒想太多,只是淡淡一笑:“都是自家人,應該的,靜兒我初進王府,還需大家多多提點纔是。”
葉安然開口迴應:“靜夫人客氣了,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必那麼多禮數。”
這時,香依忍不住開口了:“靜夫人,奴婢有一事不懂,還想請教夫人?”
“香依姑娘請說。”靜夫人客客氣氣的回道。
“靜夫人您剛進王府的那日,奴婢記得王爺叫您桃花,怎麼您一下子又叫靜兒了?”這個問題別說香依,連宋思煙和葉安然都覺得很好奇,也是大家一直想搞清楚的問題。
聽了香依的話後,靜夫人淡淡一笑:“這個嘛,要多謝王爺了,我本名是叫桃花,但是王爺說這個名字聽着有點俗氣,不高貴,所以在和皇上商議給我冊封的時候,臨時起意取了一個靜字,喻爲優雅,王爺給我改的名字,我很喜歡,現在一回想桃花的名字,我也覺得有些土氣呢,呵呵。”
“恩,這個名字不錯,夫人好福氣。”香依有些醋意的說道。
這時宋思煙又發問了:“靜夫人,奴婢也有一事不明,可否討教?”
“思煙姑娘請問。”
“靜夫人,奴婢聽說夫人當初是金州太守龐大人新娶的一名侍妾?後來跟了爺,可是俗話說的好,一女不侍二夫,夫人這麼就跟了爺,有點說不過去吧,就是傳出去,也是好說不好聽啊,再壞了我們瑞安王府的名聲可就不好了。”宋思煙得意的說道。
聽了這話,靜夫人臉色微微一變,也許她是沒有想到她的來歷被宋思煙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西宮爵回來後,關於她的身世不願多說,爲她留個面子,但是人多嘴雜,畢竟這次北上的千軍萬馬中肯定有人會把謠言傳出去。
而宋思煙身爲禮部侍郎的女兒,知道了這些內幕也不奇怪,見隱瞞不下去,靜夫人清了清嗓子決定解釋這一切:“是的,思煙姑娘說的沒錯,我本是金州太守龐飛娶來的一名侍妾,但是我不是自願的,是龐飛見色起歹心,又看我無依無靠,才強行娶得我,我是有苦難言,還好王爺及時出現,沒來得及拜堂龐飛就被王爺給殺了,所以我可以說不算是龐飛的侍妾,因爲我沒有和他行大婚之禮,更沒有與他洞房,我是清白的女兒身,這點……王爺最清楚。”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爺這次還真是英雄救美,去的及時呢。”表面上雖然這麼說,其實心裡宋思煙已經恨得牙癢癢,真恨不得當初王爺晚去一會,讓那個龐太守把這個靜夫人給糟蹋了,那不就沒有後話了?可是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想改變是來不及了。
見香依和宋思煙兩次刁難都大敗而歸,葉安然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吃着糕點。
靜夫人卻突然話鋒一轉問道:“王妃姐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靜夫人請問。”葉安然一怔,放下手裡的糕點回道。
“聽說你十分有才華,那麼我想請教一下你的春宵閣當初取名的時候是根據《長恨歌》中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麼?”靜夫人認真的問道。
“呃……?”這下可把葉安然難住了。
原因不爲別的,靜夫人說的時候就把名字給說錯了,她的別院叫春曉閣,根本就不叫春宵閣,她歪曲了意思,自然後面的都是錯的。
葉安然是很保守的一個大家閨秀,自然是不會根據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樣露骨的詩詞來取名。
可是她要怎麼解釋,才能讓靜夫人不覺得太尷尬呢?畢竟要給人留點面子,葉安然正想解釋,宋思煙和香依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兩位姑娘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靜夫人被香依和宋思煙笑的有些發毛,傻傻的問道。
“我說,靜夫人,你是不是沒讀過書啊?怎麼可以犯這麼可笑的錯誤?”宋思煙陰陽怪氣的說道,說完還忍不住繼續笑。
面對香依和宋思煙的嘲笑,靜夫人一時間臉色尷尬無比……葉安然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