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看着剪刀朝自己飛來,閉上了眼睛。
千鈞一髮之際,散落在地的一個擺件竟飛了起來,剪刀被那擺件撞了開來,深深插入了張文耳邊的牆內,整個金屬刀身已經全部沒了進去。
校長立刻轉身看向窗口的張秀麗,她擡起的手尚未來得及放下。
他獰笑着走向她,將手上的鬼氣凝成了一根長鞭,高高揚起鞭子向張秀麗的身上狠狠抽了過去:“欠揍是吧!嗯?!我說了!你!沒資格跟我爭!”
隨着長鞭不斷地揚起又落下,一聲聲淒厲的鬼叫在校長室內響起,張文用力扭動着自己的身軀,卻仍是無法從牆上掙脫開來。
他放棄了掙扎,將頭側向一邊休息起來,地上的一個繫着紅繩的黃色綢緞包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抿着嘴,用力將腿伸到最長,用腳尖將那綢緞包兒勾了過來。
張文一點點將鞋尖套進紅繩之中,猛地向上挑去,綢緞包兒在空中畫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後離他遠去,落在了大廳中央。
只聽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張秀麗突然仰起了頭,眼鼻耳口中分別向外噴出幽綠色的光芒,尖叫聲刺激着校長和張文的耳膜,一陣照比之前更大的陰風也瞬間在室內颳了起來,直將那“藕斷絲連”的白熾燈重重摔在了地上。屋子裡瞬間暗了下來,唯一的光源就是張秀麗身上籠罩的綠光。
她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擡起左臂,稍一用力將校長打飛到了牆上。幾道肉眼可見的裂縫在雪白的牆面上蔓延開來,似瘋長的藤蔓一般。
她又微微將頭側向張文的方向,隨意地一揮手,纏在他身上的鬼氣便消散開來,張文摔在地上,揉着自己摔疼了的尾巴骨。
不容張文喘氣,張秀麗瞬間移動到他面前,伸出手隔空掐着脖子將他提了起來:“桀桀桀!多謝你幫我解了封印,作爲回報,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剛剛與牆發生了親密接觸的校長回過了神,雙手相對置於胸前,正凝聚着一股強大的力量。
飛起的紙張拍打着張秀麗可怖的臉,張文只覺得眼前的景象漸漸暗了下來,精神也開始恍惚,他縱然是不相信自己會這樣死在這個空間,但只有臨死前纔會產生的一種莫名的平靜感還是讓他在幾秒鐘內將自己的一生像放電影一般過了一遍。
一股黑色的蘊含着強大能量的氣體打向了張秀麗,她不得已放開了手上的張文,伸出雙手擊出一團綠色的鬼氣:“是你先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說着,她猛地吸了口氣,肩膀微動,手上用力,將自己的鬼氣連同校長的黑氣一同打了回去。
兩團氣體打在牆上,直打的整間屋子搖晃了起來,躲過攻擊的校長在手上畫了道暗紅的符咒,朝張秀麗擊出。
符咒正中張秀麗的左臂,可這符咒除了將她身上打出了幾顆火星,讓她向後退了兩步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作用。
張秀麗和校長二人打作了一團,打了一會兒,屋子幾乎沒剩下什麼完整的物件,就連那橫在門口的櫃子也被不知是誰的鬼氣打成了兩截。
嘈雜的聲音將暫時失去的意識的張文吵醒,他費力地睜開雙眼,擡手揉了揉,抹去了眼前的模糊。
看着那兩隻惡鬼鬥在一處,張文又在左手上寫了個“雷”字,他也確實是想換些招數,可是沒辦法啊,老爺子當初只交了自己這一招。
雷聲似乎將整間辦公室震得晃了起來,五道雷光從張文的掌心打出,分別命中了那一男一女兩隻各懷心思的惡鬼。
校長顯然是被打得不輕,他撞在了門口的牆上,又從牆面上緩緩滑落在地,歪着頭靠着牆,彷彿失去了意識。而張秀麗雖然也被掌心 雷擊中,但她卻好似什麼事兒都沒有一般,只是向後退了幾步,隨即將目標轉向了張文。
不等張文緩過神來,張秀麗便瞬間閃到了他面前:“哈哈哈,謝謝你啊,這下,你是我一個人的了!”說着,她便擡起雙臂,以手做爪,掏向了楞在原地的張文。
一陣金光閃過,張秀麗被一股不知名的強大力量彈飛了出去,一把憑空出現的金錢劍浮在了張文的眼前。
張文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剛要伸手握住它,卻被一隻其他人的手搶了先機。
張文擡頭望向搶了金錢劍那人,卻更加高興,一位穿着紫色道袍的老人一隻手握着金錢劍,另一隻手向張文伸出:“徒兒,還不速速起身,與爲師共戰此惡鬼?”
張文將手搭在張陵的手上,稍一用力便站了起來,他看向張陵,先是一副開心的表情,隨後便撅起了嘴,埋怨道:“師父啊師父,你哪兒去了啊?你差點兒就見不到你徒兒我了!”
還未等張陵答話,張秀麗便打出了幾道幽綠的鬼氣,張陵反握金錢劍將鬼氣輕輕打散,隨後右腿發力,將自己彈了出去。
張陵對金錢劍的使用似乎十分熟悉,他反握着金錢劍只幾個回合便將那連掌心 雷都無法擊傷的張秀麗劃得滿是傷口。
一旁觀戰的張文雖然是十分感謝自己師父的相救,但他卻感覺這張陵似乎跟之前的感覺有所不同,而且,現在在自己面前與惡鬼纏鬥的張陵,他的攻擊方式好像也在哪個地方見過,但是具體是有什麼不對,他也說不清。
又幾個回合過後,張陵踏着牆躍至張秀麗的背後,將反握着的金錢劍頂在了她的脖頸上,只輕輕一抹,張秀麗的周身皆爆出金色的光芒,連嘶吼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等張文喝彩,張陵又走到了校長的面前,高高舉起金錢劍,將它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胸口。又是一陣金光閃過,校長也永遠消失了。
教室裡的陰風停了下來,可看着張陵的舉動,張文的寒意尚未消失,他越來越覺得面前的師父好像變了個人,無論是從說話方式還是戰鬥方式來看,他總覺得這個剛剛救了自己,抄着金錢劍殺鬼的師父是什麼人假扮的。
不過,他寧願相信,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