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我每節課都在觀察着她,觀察她的言談舉止、一顰一笑,甚至是面部表情和內心世界。
雪兒的笑容似乎比前幾天多了很多,雖然下課依舊不離座,但卻是在和同學們聊天,我很高興雪兒有這樣的轉變,除去寫作業,看書,就象我這樣的默默發呆,那樣很不好。
我喜歡現在的雪兒,活潑開朗的雪兒,不再讓我擔心,操心,煩惱的雪兒,我好象很自私啊!只想在她身上索取些什麼,卻不願意跟她一起分擔點什麼。
瞬間審視着自己,我不是不想分擔,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想着逗她開心去捉了只松鼠來,結果松鼠不吃不喝,還害的雪兒去爬樹。
我的反應真是極爲遲鈍啦,看着雪兒對着每一個人都微笑,就像對着我一樣,我又有了一絲酸溜溜的醋意,注視着雪兒的眼睛,感覺那片深海下看似平靜卻很神秘,她的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很想知道答案。
雪兒跟同學們說說笑笑,時不時的看看我對我微笑,她這麼做是想讓我適應視線的接觸嗎?我一直注視着她,短暫的接觸不足以讓我臉紅心跳,看來這點雪兒也很清楚,再一次的感嘆,有她這個朋友真好。
下午體育課。
學校操場的盡頭有一間大大的體育室。
老師要求我們做仰臥起坐,一分鐘40個,同學們兩兩一組,一會工夫不到,這個也喊那個也叫,別說40個,就是連10個都做不了。
“你們看看南宮逸雪,她的姿勢多規範,做的又好,你們真該學習學習”。
老師表揚着雪兒,同學們坐在地上望着她,齊聲幫她數着數,一分鐘做了五十五個,紛紛拍手叫好,一句解散,30分鐘不到的體育課就變成了自由活動。
“你在這兒坐着幹嘛”?
雪兒向我走來溫柔地問道,我環繞了一下四周,空蕩蕩的體育室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我難受的說着,“肚子疼”。
“你剛纔做了多少個”?
“老師規定的,40個”。
雪兒抿了一下嘴的說,“哦,沒有關係,你只是腹肌疼,過幾天就好了,看來你很少鍛鍊啊”。
“是啊,我沒你厲害,一分鐘做了五十五個”。
自己都覺得自己說話粗暴無禮,可是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她說的很對,我平時是不愛鍛鍊,還有她的確很厲害,在體育課上第一次要求做仰臥起坐,她就做了這麼多,我很爲她高興。
可是話一出口怎麼就變味了呢?看來我真的不善於言語的表達,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因此跟我絕交?
雪兒不以爲然的說,“從小學到現在,仰臥起坐都是我的強項,今天能做這麼多肯定也是我平時鍛鍊的結果吧”。
我埋頭不語,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又該怎麼開口,一開口會不會又說錯話,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雪兒蹲了下來,雙手撐着下顎望着我,關切地問道,“很疼嗎”?
我依然保持着剛纔的坐姿,打開雙腿的坐在地上,兩手緊握放在兩腿之間,腦袋低垂的點了點頭。
“那你還坐着幹什麼?自己揉揉啊,你現在只是肌肉痠痛而已,這很正常,過幾天就好了,如果晚上洗個熱水澡,恢復的更快”。
聽她的吩咐,我伸出一隻手緩慢的按摩着腹肌。
雪兒又道,“鍛鍊身體是循序漸進的,如果不堅持鍛鍊,下次做仰臥起坐,你的肚子還要疼”。
我捏緊了拳頭,她是在嚇唬我嗎?我當然知道不鍛鍊身體的後果啦,可是長期以來我都身處那個黑暗裡,人都懶懶的,還鍛鍊什麼身體,好在從小底子就好,也沒怎麼生病。
雪兒見我緊捏着拳頭忙問,“很疼嗎?用不用去醫務室看看”?
我輕搖了一下頭。
“那我陪你坐坐吧”。
雪兒說完便坐到了我身邊,我好高興,有她在我身邊,我就能感受到那片陽光,明明心裡有很多話想跟她說,現在卻一句都說不出口,我真覺得自己很差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下課鈴聲,上課鈴聲。
我一直在極力的組織着語言,可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很害怕再次說錯話,很害怕她反感我的憂愁。
就這樣靜靜的吧,反正已經坐了一節課了,此時突然覺得雪兒的心情不好真是恰倒好處,我這樣的沉悶,以前的女生坐不到十分鐘就會走,要不就是不停的引導我說話把我逼走,雪兒卻跟她們不一樣,她很安靜,安靜的陪我一起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