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訝然:“因爲這裡是神國?”
“是的。歐洲一直流傳着一個傳說,那就是在東方的日出之地,大河交匯的地方,流淌着生命之泉,神樹上結着生命之果。歐洲的君王們哪位不想青春永駐,長生不死?尋找生命之泉正是他們發動十字軍東征的隱藏目的。”
恩奇都站定了,眼前的動漫美少女口吻溫柔清脆,卻在講着一個完全違和的血腥過往。他知道雖然十字軍東征打着爲上帝而戰、從阿拉伯人手中奪回聖地的旗號,但實際上那是一場場赤裸裸的入侵和搶劫。
十字軍在奪取了聖地耶路撒冷後,不分男女老幼實行了慘絕人寰的30天大屠殺,單在一所寺院裡,就有約1萬名避難者慘遭屠戮。十字軍一個指揮官寫給教皇的信裡說,他騎馬走過屍體狼藉的地方,血染馬腿到膝。寺院、宮殿和民間的金銀財物被搶劫一空,無數古代藝術珍品被毀。一場屠殺以後,十字軍會到所謂的寺院前去舉行宗教儀式,隨後又投入了新的燒殺擄掠……
美少女繼續說道:“十字軍東征付出了那麼慘痛的代價,但他們連永生的一點邊兒都沒摸到。但是他們畢竟到達了耶路撒冷,而哥倫布卻完全找錯了方向。”
“這還關哥倫布什麼事?”恩奇都忍不住問。
“你知道爲什麼人們把美洲和印度都叫做‘印第安’(India)嗎?因爲哥倫布一直以爲他找到的新大陸是‘印度’。”
恩奇都說:“是啊,那個不知道是天才還是傻瓜的哥倫布認爲地球是圓的,一直往西走就能到達歐洲東方的印度。所以他從歐洲最西邊的西班牙出發穿越大西洋,最後到達並發現了美洲。”
“那他爲什麼要尋找‘印度’呢?僅僅是因爲想要掠奪東方的財富嗎?”美少女搖搖頭,自問自答地說,“因爲資助他出海的西班牙雙王——斐迪南(Ferdinand)國王和伊莎貝拉(Isabel)王后最渴望找到的是長生不老的源泉,它能讓老人重新回覆年輕時的活力並使他們永遠年輕,據說它是從天堂的一口井中噴涌出來的。而天堂位於東方,在那太陽升起的地方!”
恩奇都面部抽動:“東方……怎麼會找到印度去?”
美少女輕笑:“對於歐洲來說亞洲全部是‘東方’,無數奇幻的傳說交織在一起,千百年來多少次以訛傳訛,‘東方’在那時的西方人眼中從來都是充滿了智慧和神秘、遍地黃金,噴涌着不老泉水的地方。”
是啊,到過中國的馬可·波羅不是也這樣神吹嗎?最後還惹來了西方列強瓜分中國……恩奇都無語了。
系統化作的美少女歪着頭說:“人類關於永生的追尋還有很多很多例子,只要你願意聽,我還可以一直說下去。然而他們都錯了,在那衆神已經離去的時代追尋不老之泉,顯然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但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在這衆神依然安居在地球的上古時代,世界上的有一個真實的地方可以尋求到永生,那就是你現在所在的雪松山,而有一次追尋是最逼近成功的一次,那就是5000年前的……”
“吉爾伽美什這次。”恩奇都接口道。
“你說得沒錯。”美少女長髮飄飄,“所以我們把這次行動計劃稱爲‘吉爾伽美什計劃’,也就是永生計劃!”
“你們處心積慮,從一開始就妄想得到永生的源泉。”
“哪有這麼簡單,其實我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就算僅能夠收集到一些關於蘇美爾時代的一些情報也好,一切都是不可多得的機遇。”美少女嘆道,“你和王朋被我們選擇爲試驗體,只是因爲你喜歡歷史,他喜歡動漫,都對吉爾伽美什多少有一點了解而已,誰能保證你們對你們展開一些意識引導後,你們的精神就一定能穿越到吉爾伽美什的時代呢?就算穿越到那個時代,又怎能成保證爲關鍵性的人物呢?也許你們只會變成那個時代的兩名普通人……”
“也許是一隻獅子和一頭驢呢!”恩奇都揶揄地說。
美少女一本正經地說:“不管怎樣,你的精神波動和恩奇都契合,順利地成爲了恩奇都,這真是一個奇蹟!”
“也許我本來就是恩奇都轉世。”他繼續調侃。
“所以啊,我只提供幫助,從來都沒有干涉你的行動,”美少女說,“你與吉爾伽美什不打不相識,成爲最好的朋友,一起打天下,登上武力和榮耀的頂峰,想去做任何事業都可以。追尋永生本身也是吉爾伽美什的心願,你我只不過是幫助他完成心願而已。”
恩奇都看着美少女說:“你沒有干涉,是因爲一切情節的發展都太切合你們的心意了。只有我與吉爾伽美什成爲好朋友、與他出生入死,他纔會把我當成最信任的夥伴,願意把永生的秘密與我分享,你們才能順勢摸到通往永生的門路!”
“的確順利得不可思議!”少女撩起柔順的栗色長,發嘆息說,“你不知道我們有多麼珍視這個的機會,千載難逢……不,也許萬年以內都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而你,正站在那科學與神學的邊際,伸手就可以揭開這千古之謎!”
“千古之謎,”恩奇都笑笑,“也就是說,人類從來沒有放棄過永生的夢想,妄圖讓自己成爲……神!”
“對,”少女眼神肅然,“現代人掌握了‘科學’這個武器,已經走在了成神的道路上!我們在飛行、通訊、網絡、兵器等領域已經擁有了堪比神靈的力量,相信不久的將來,人類通過改造基因進行自我完善、實現向神的進化都只是時間問題……”
少女神色稍微黯然了一下:“但是不得不承認,人類在成神道路上最大的阻礙就是‘永生’,只要跨越了這個終極障礙,其他目標的實現都只是時間問題!”
恩奇都的神色也不禁黯淡下來,對方言語中展現的的宏圖壯志令人激動,同時也令人膽寒。他擡眼注視着對方,眼神清亮而悲慼地說:“人類因衆神的創造而生,得到了生命、得到了智慧,領悟了生存之道。而現在,人類還要將手伸向那生命之樹,企圖得到那區分天人的永生權力,抹殺人與神之間的界限!”
“是的,”少女狂傲地笑着,展開雙臂說到:“你以爲人類在近現代在科技領域取得突飛猛進得益於什麼?!人們挖掘出流傳於上古的隱秘知識,破解了天使之書中的密碼,還有那些科學家腦海和靈魂深處的靈光一現……神是我們的父母,我們的確要感謝他們,也需要繼續借助他們的力量。但是,當一個孩子長大時,繼承父母的一切甚至超越他們,不正是生命的意義嗎?作爲天神們在地球的亞種,他們不也希望我們進化得更完美嗎?”
恩奇都搖搖頭,說:“如果真的有《啓示錄》裡預言的末日審判的話,當上帝歸來之日,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毀滅我們這些狂妄的人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