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七神指路

吉爾伽美什充滿懷疑地盯着恩奇都手裡的指南針,說:“你把這東西吹得這麼神奇,不會被它騙了吧!我通過觀看星座辨認方向都比這玩意兒準確!”

可是今天是陰天,天上既沒有月亮,也沒有任何星光,大地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如果你在根本沒有燈光的荒郊野外待過,就會明白這種完全的黑暗是什麼感受。

恩奇都也覺得背脊發毛,指南針怎麼會錯?真是邪乎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還有這完全無星無月的夜晚,還真是少見啊!

不過想想,神如果想將這片區域的磁力線擾亂,再如史詩描述的一樣,“在天地之間張開黑幕”,不是輕而易舉嗎?

恩奇都說:“我們測試一下通訊是否也被幹擾了?”

他掛上和吉爾伽美什一樣的飛鷹耳環,跑到遠處與吉爾伽美什通話,通訊果然是中斷的,沒有任何信號!

“一切都被屏蔽了,”恩奇都總結說,“這個‘黑暗地帶’就是被嚴格監控着的神域外圍!”

“那現在怎麼辦?雪松山進不去,也無法向伊希庫爾獻祭……,只能去求烏圖了?”

“這裡到底算是伊希庫爾的領地,還是烏圖的?”恩奇都問。

吉爾吉美什低聲說:“古老的詩篇裡說,‘恩基任命英雄烏圖掌管天地……烏圖從雪松山升起,如公牛一樣咆哮,從地平線直到神聖的天堂’,而伊希庫爾負責‘看管天心的銀鎖’。目前知道的是,雪松山外圍的人類世界是伊希庫爾的領地,而烏圖管理着山內的飛行系統,所以他們在雪松山內應該都擁有管理權限。”

恩奇都心裡怦怦地跳,他打算先不去猜測雪松山裡的事,先考慮眼前怎麼辦吧。現在通訊完全斷了,吉爾伽美什怎麼才能給烏圖打call呢?他好奇地旁觀着。

只見吉爾伽美什面對着太陽降落的方向,在地上挖了一口井,裡面涌出了清涼甘甜的水。他洗淨雙手,用一盞金盃將水裝滿,另一個杯子裝滿祭酒,再將一種細細白白的麪粉撒在金碗裡,一齊奉獻在高高的岩石上。

恩奇都站在一邊暗地用鼻子嗅了嗅,那白色的麪粉特別特別地清香,離得好遠都能聞到,不知是什麼上好的穀類精製而成的,大概是專門奉獻給神的食物吧。

吉爾伽美什對着高山下拜了,他也趕緊緊隨身後,只聽吉爾開始向太陽神誠摯地祈禱:“崇高的君侯烏圖啊,請你在黑暗中爲我指引前進的方向,請你爲我打開前進的道路,使高山變通途!”

恩奇都暗暗擔心,太陽都下山了,根據神話傳說,太陽神下山後是要入睡的,第二天才起牀,從東邊升起,現在該不是已經睡了吧?這樣打擾他睡覺他會理你嗎?

果然,通訊器裡一片寂靜,吉爾伽美什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維持着祈禱的姿勢一直等待着。

過了良久,烏圖在他的耳邊嘆息道:“唉,本來不想理你的,不過120秒後七神會從天上路過,你們留意一下,看能不能跟上他們的速度吧!”

吉爾伽美什大喜,把烏圖的原話告訴了恩奇都,恩奇都也高興地想:還好烏圖沒那麼早睡,說不定還在打電子遊戲呢!

他們把奉獻的食物和水留在原地,隨時準備開路。不一會兒,天上果然傳來一陣絃音——七架閃光熾熱的圓盤組成的飛行編隊出現在天邊,閃電般劃過頭頂的天空,燦爛輝煌,如日月重現!籠罩天地的黑幕不知不覺被撕開了一個裂口,彷彿什麼東西被解封了。而大地被七神撒落的聖光照出一條通路,前方不再一片漆黑!

“快跟上!”他們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拔腿向那七道閃光的圓盤奮力追去。

要不是在疾速奔跑,恩奇都想說,這黑暗中的神光讓他激動得快哭了,神有時真的會來幫助你,他第一次覺得神這麼偉大!

(史詩《吉爾加美什與洪巴巴-版本b》中是這樣描述的:

……第七位英雄疾行如電掣,無人能阻擋。七英雄在天上閃耀,他們知道地上的商道,在天空,他們高舉閃光的圓盤。在地上,他們知道通往阿拉塔的路線,像商賈,他們知道翻山之要路,像野鴿,他們知道山中之窗口。……)

可是七神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追出一段距離後,閃光的圓盤終於蹤影全無,大地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是絕對的黑暗,他們又變得跟瞎子一樣了。

恩奇都不敢搞太大動靜,製造了幾點火焰向四周飄去,四周空曠無物,火光幾乎照不到任何東西。他用盡自己敏銳的暗視覺,周圍依然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小蟲的鳴叫聲告訴他們依然身處自然之中。

沒有有任何參照物、盲人一樣的處境簡直令人絕望。

吉爾伽美什在黑暗中對他說:“你四處張望了是嗎?我剛纔面對七神消失的方向站定了,沒有轉動過。”

“呃……”恩奇都早就失去方向了,他循聲慢慢走過來,摸索到了吉爾伽美什的手、胳膊、肩膀和臉,吉爾伽美什果然一動不動。

找到方向後,恩奇都在地上放置了一枚沒藥做成的小藥丸作爲路標。

這裡應該是一個地勢平坦的山谷,他們拉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慢慢前進,每隔一小段就在地上放一枚藥丸。這是恩奇都留的後路,憑着他獵犬般的鼻子,沒藥的香氣可以指示他們退回原路。

現在對於系統來說也是一片黑暗,它對恩奇都說:“你們看不見神,不代表他們看不見你們。只要有感知體溫的紅外線成像技術,就能清楚地看見你們的行動……”

恩奇都嘆息道:“唉,不管了!這種黑暗、壓抑和恐懼真讓人受不了……神啊,想逮捕我們就趕快出來吧!”

還好黑暗中還能拉着一個有體溫的手,能給人些許安慰。但是走着走着,萬一不是吉爾伽美什了,變成了一個鬼怎麼辦?

“喂,吉爾伽美什。”

“嗯?”

恩奇都無法解釋這種中國傳統鬼故事引發的驚悚聯想,只好用聊天來驅散一下恐懼:“以前和你打架的時候,你不是提到過你父親班達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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