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巨神站在巨大山谷的隘口之間,無數道激光射線橫交錯地充斥着整個山谷,就像爲祂們佈置的舞臺燈光。
祂們是神、是魔、是仿生機械、還是是神聖的生命?無論祂們是什麼,那周身散發出來的光明與力量讓人感受到逼近極致的恐懼,以及無法言喻的,……美。
《舊約·創世紀》的描述再次浮現在恩奇都的腦海:
神將人類趕出伊甸園,又在伊甸園的東邊安設“基路伯”和“四面轉動發火焰的劍”,把守住了生命樹的道路。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正是聖經裡描述的“基路伯”,祂們手裡持着長長的、四面轉動、會發火焰的劍!
是的,基路伯那比雪還要白,簡直美得驚心動魄的手裡,握着那把傳說的中“劍”。那把“劍”凜冽如水光,長達20餘米的淺弧形劍身完全由高能量體凝聚而成,劍柄處由長短不一的炮筒型結構圍繞着,形狀卻如宗教雕刻般神秘優雅,造型可媲美動漫中任何一把神劍、聖槍!
“基路伯”是智天使的音譯(希伯來語:?????;Cherub),其語源爲“仲裁者”或“知識”,是一種超自然的宗教生物。祂們與六翼熾天使(撒拉弗 Seraph)同屬於最高階、或僅次於的撒拉弗的高階天使。
基路伯在《舊約》、《新約·啓示錄》和各種希伯來聖經外傳中屢次被提及。祂們既是伊甸園的守護者,又被描述爲神之座駕,是一種具有人類特徵的有翼生物。
這種東西,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對付的!恩奇都感覺全身都僵硬了,他悄悄拉過吉爾伽美什的手,在同伴的掌心裡機械地寫着:“不可,撤!”
吉爾伽美什暗中點頭,捏捏對方的手心表示同意。他們緩緩後退,順着來路的方向,慢慢、慢慢的地後退,一直退到放置第一顆藥丸的地方。
臥……槽~~~~~~~~~~~~!他們驚魂未定地跌坐草地,在一片黑暗裡等待喘息和心跳平復下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恩奇都低聲與吉爾伽美什商量:“喂,我說,不管是洪巴巴還是剛纔我們看見的那兩位‘神’,祂們都是奉了恩利爾的命令守護神國,我們硬闖就是得罪整個神界啊。按照最初的約定,我們只是想低調地溜進神國花園,看一看那些沒見過的東西,不是非要砍倒哪位神,藉以揚名立萬吧?”
吉爾伽美什點頭說:“是,我說要殺了洪巴巴只是對外宣傳而已,能避免的戰鬥當然儘量避免。”
恩奇都說:“這還差不多。現在這裡一片黑暗,我們找不到路退出這個山谷,也不能前進,不如就在原地休息,等到天亮再行動吧。若是挨抓就只能認命了。”
吉爾伽美什點頭同意。於是他們摸索到山腳的巨石邊上,找到了一個避風處,商量好輪流守夜。恩奇都把一些乾草鋪在地上,吉爾伽美什把毯子往身上一裹,倒在他身邊,立刻就放心地睡着了。
恩奇都繞了一天的路,也感到很疲勞,但他不敢睡,只好強打起精神,注意着四周的動靜。可是長夜漫漫,無邊黑暗,實在太無聊了。他沒有什麼提神的方法,又不敢唱歌、自言自語,只好在腦海中想着亂七八糟的念頭,逼着系統跟自己聊天。
漸漸地,恩奇都的眼皮開始打架,他維持着坐姿、抱着膝蓋沉沉地睡去了。
吉爾伽美什將他推醒的時候,天剛矇矇亮。四周的景物變得清晰了許多,他們身處在荒無人煙的山谷之中,周圍荒草漫漫,一切還算正常——看來神懶得去抓他們這兩隻誤入歧途的小蟲子。
吉爾伽美什的臉色卻不太好,說:“恩奇都,我做了個讓我深感不安的夢,半夜就驚醒了,但是看到你睡得很香,不忍心打擾,直到天亮了才把你叫醒。”
“你做了什麼夢?”恩奇都問。
吉爾伽美什神色蒼白地說:“我夢見我們身處在巨大的峽谷中,比這個山谷還要高大幽深的多。我夢見自己正在睡覺,大地忽然發出了轟隆隆的震動聲,我睜眼一看,整座山塌了下來,巨石和煙塵像海嘯一樣向我涌來,與那宏偉恐怖的山崩相比,我們簡直是渺小得像是藤蘿之蠅!我想逃離那裡,我的腳卻彷彿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吉爾吉美什頓了頓,說:“這時,一道耀眼的強光籠罩了我,我看見一個人從光芒裡走了出來。他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我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他比地球上任何一個人都優雅和美麗得多。他把我從山崩裡解救了出來,撫平我的恐懼,使我的心安靜下來。恩奇都,你會解夢嗎?這個夢到底是什麼意思?”
恩奇都也被那夢的恐怖氣氛感染了,只見同伴用徵詢的目光望着自己,迫切想知道答案。
吉爾伽美什的眼睛在清晨的灰白光線中發着亮,他是那麼緊張不安,即使面對大敵時也沒見到他如此驚慌過。
因爲古代人是比較迷信的,他們認爲夢境都有特殊的意義,是神給人類降下的喻示。只是神喻總是晦暗不明的,需要靠人類的智慧去猜揣測其真諦。
說實話,自從在山口發現兩位天使之後,那根本無法理解也無法度測的強大存在讓他們都受了打擊、心生氣餒,此時如果恩奇都將夢解釋成爲不祥之兆,恐怕他們就得打退堂鼓了。
現在他們身處雪松山的入口處,是後退、捲鋪蓋老回家還是繼續前進,取決於恩奇都對夢境的解釋。
真是無奈啊,只能自欺欺人,採用精神勝利法了!
於是恩奇都裝出一臉輕鬆的樣子,學着先知們給人解夢的口氣說:“吉爾伽美什啊,這夢確是罕見,但這是個吉夢!你夢見的那個時間最美麗的人是太陽神烏圖,他會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
吉爾伽美什問:“那麼那個山崩是什麼意思呢?”
恩奇都解釋說:“你夢見的山是洪巴巴的象徵,你把它想象成像山一樣高大,而‘山崩’意味着我們將捉住洪巴巴,結果他的性命,將把他的屍體向野地拋扔!他將轟然倒下,昭示着我們的勝利!”
吉爾伽美什強裝高興地回答說:”哦,是這樣的嗎?那太好了。”
可是接下來怎麼辦?面面相覷了一陣後,吉爾伽美什不想放棄,說:“硬闖是不行的,要不我們繞開這裡,找一下別的進山方式吧,實在不行就從山頂翻越躍過去。”
恩奇都同意,心想:打不過守衛就只能翻牆了,反正也就2000米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