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與被動,究竟是尋釁滋事,還是正當防衛,這在責任界定上,當然有着非常重要的區別,而且還是天差地別,對於這點,汪峰自然不能不知道,而此時,聽到這名律師的話,汪峰也有些意外,急忙看向羅爭,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當時我們到現場的時候,他們已經扭打在一起了……”被汪峰詢問,羅爭當然不敢撒謊,只能照實說道,
“那麼你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情況,憑藉你當警察這麼多年,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照實說來,不許有半點隱瞞……”
“嗯,嗯,當時吧……當時我們幾個人到現場的時候,我就看到那個趙澤宇拿着棒球棍在打譚永林,而那個譚永林就是倒在地上,沒有還手,如果單單憑藉我自己的感覺,那肯定是趙澤宇在打譚永林,這當然是肯定的,如果不然我也不可能讓人去抓趙澤宇……”
聽到羅爭的話,汪峰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後再次追問道,
“你確定嗎,那個趙澤宇,的確是拿着棒球棍在打譚永林,而譚永林卻沒有還手,一點都沒有還手的意思。”
“當然,我十分能確定,當時譚永林被趙澤宇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只是抱着頭倒在地上……”
羅爭連連點着頭說着,羅爭還擔心自己說的不夠充分,又急忙補充着說道,
“當時不光是我自己看到了,跟我一起去的保安,還有那些學生們也一定都看到了,如果當時不是我們趕到攔住了趙澤宇,那個譚永林沒準已經住進醫院了,那個棒球棍我們也帶回來了,這麼粗呢……”
此時,在羅爭比劃說完之後,還沒等汪峰再次開口問話,只見那名律師卻提高了聲音,當即搶先說道,
“胡說,分明是我的當事人遭到了毒打,遭到了那個譚永林的百般虐待,你怎麼能亂說呢。”
“我亂說,究竟是誰在顛倒黑白,你們最清楚……”
羅爭此時的火氣似乎也有些要冒頭的意思,剛纔就是因爲這個律師,羅爭纔會氣沖沖的離開,而現在,聽到這名律師如此不講理的話語,羅爭可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當即對他吼道,
“我們可是有人證,有口供,單憑你一個人的證詞,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偏袒那個譚永林,我對於你的話,保持懷疑態度。”沒有理會羅爭的話,這名律師再次說道,
而聽到這名律師的話,汪峰這纔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對一邊的嚴所長問道,
“嚴所長,你們對那些學生和保安的口供,能不能讓我看一看。”
“啊,可以,可以……小羅,你快去給汪隊拿過來,快點去……”嚴所長說罷,急忙示意羅爭去取口供,而聽到嚴所長的話,羅爭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仍舊急忙離開,
不到兩分鐘,手寫的口供記錄原件被羅爭拿了過來,連帶着,那個棒球棍也被羅爭拿了過來,
只不過汪峰只是看了一眼那個被套在塑料袋中的棒球棍後,他便不再理會,而是拿起那份口供看了起來,
可誰知汪峰剛剛不過是掃了急眼,隨後只見汪峰怒意更甚,直接將這份口供摔在了桌面上,隨後對嚴所長吼道,
“這份口供是你們派出所人弄的,這都是什麼玩意,你這個所長看過沒有,這東西也能叫口供,分明就是小學生在編故事,驢脣不對馬嘴。”
口供這東西汪峰其實已經許久沒有親自寫過,但成百上千份的口供可都是親自經過汪峰的手,如果此時眼前的這份口供也能叫口供的話,那麼自己所寫的,可能就是皇上的聖旨了,
沒有具體的時間與地點就不說了,就連被詢問的問題,都是一些毫無營養的問題,比如認不認識打架的兩個人,他們兩個人的性別,有沒有聽到過他們說什麼,身邊有幾個同伴之類的,
譚永林和趙澤宇是怎麼打起來的,沒有一點細節可言,而唯一的共同點,那就是中間無一不提到了是譚永林先動的手,而且上面根本就沒有提及趙澤宇後來使用棒球棍的事情,甚至連究竟是誰打了誰都沒有一個明確的鑑定,
而更讓汪峰無奈的竟然上面大多數寫的都是趙澤宇最開始是如何追求一個女生的,比如弄了多少花瓣,準備了多少時間,多少玫瑰,又有多少個蠟燭,擺成了什麼形狀,
這跟案子有一點關係嗎,這不是扯淡嗎,也就難怪汪峰看了一眼就發火了,如果汪峰不發火的話,除非就是汪峰瘋了,要不然就是世界瘋了,
毫無疑問,這份口供明顯是被人做了手腳,當然這不可能是警方的人,因爲他們也不會如此無聊的去幫忙掩飾,而唯一能做的,自然是找來的那些證人學生以及現場保安了,
當然,這裡面也有相對可信的口供,而這當然就是秋靈與王麗的口供了,只不過她們兩個人的口供相對於那麼多的人,顯得並不那麼起眼而已,
此時,這位嚴所長被汪峰這麼一罵,徹底是懵了,直到幾秒鐘後,他纔回過神來,慌亂的拿起那份被汪峰摔在桌面的口供,同樣僅僅是看了一眼,這名嚴所長的臉色就有些掛不住了,因爲身爲老警察的他,當然理解汪峰爲什麼會生氣啊,
只可惜他之前完全就沒有理會這些所謂的口供罷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讓羅爭去拿口供,然後自打嘴巴了,
剛剛冒犯汪峰的事情剛過去沒幾分鐘,這自己竟然又在汪峰這位新上任的刑警總隊在面前出醜了,而且還是出大丑了,
如果說之前是不知者無罪,那麼現在可就是技術性的問題啊,
甚至於這名嚴所長都在猜想汪峰是不是會懷疑自己跟這間案子有關係,是自己授意這麼做的,說小了這不過是一個意外,說大了,這就是玩忽職守啊,
萬一汪峰不饒自己,那麼自己可就真的廢了……
別的不說,就是跟自己的頂頭上司說上那麼一句,嚴所長這輩子也就是個所長了,基本上升職沒戲啊,
“這……這一定……一定是那些新來的人寫的,要不然就是那些臨時工寫的,等會……等會我就去找他們……不,我現在就去……”
說着,有些慌亂的嚴所長就要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