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張溫情脈脈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神色。
傅晴便知道自己這句話問對了,同時心底涌出了一種巨大的絕望和無力,有一種傷疤被狠狠的撕扯開來,所帶來的血肉紛飛的感覺,痛快淋漓的痛。
“你是怎麼知道的?”司徒衍張了張口,嗓子有些乾澀的問了出來。
很快,他便想到了問題的癥結,可是那麼難的事情,她都能辦到?
“你找到張媽了?”
傅晴冷哼一聲,覺得這個情節簡直狗血至極。
“你別管我又沒有找到張媽,我只是想要問問你,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那麼做?爲什麼要掩蓋我身上的這個痕跡?這個印記,到底有什麼意義,或者說到底會給你帶來,何種不利的影響?”
傅晴的語氣越來越冷清,帶着一種冷酷的意味,她一句接着一句,絲毫不給司徒衍解釋的機會,直至將司徒衍問政,臉色發青。
“你都知道了吧!”
既然,司徒衍捂着臉低笑了一聲。
覺得世事真的是諷刺,他還在想怎麼樣去走下一步呢,原本想要去利用自己一手培養的工具,但沒有想到的事,她的工具已經覺醒,而且將他本人踩到了腳下。
所以他之前的一切行爲,在傅晴的眼中就是一種完美的表演了,還真是失敗徹底。
“我應該知道什麼?或者說,你想要我知道什麼?不是什麼都會對我知無不言嗎?現在我問了你的回答呢!”
傅晴已經心如止水般的坐着,兩人之間最後的那一絲絲羈絆打破以後。
他忽然發現,就好像是捆綁了自己很久的沉重鎖鏈,突然消失了,瓦解的無影無蹤,他覺得無比的輕鬆,自在。
或許她和司徒衍從一開始,就是一種誤解,自己對自己感覺上的誤導所造就的一貫,影響,而是拖延,也存在着自己的目的,便沒有拆穿這種印象,反而還用溫情脈脈的外衣去維繫它。
這就導致她像一個傻子一般,任由司徒衍掌控驅使着。
“還能有什麼,”司徒衍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展現出別樣的美少年風情。
“答案很簡單,因爲我不想讓你成爲司徒家的一份子。那個印記就是標誌,你以爲疑心病那麼重的老爺子,爲什麼會堅信不疑你就是他的親生女兒?還不是因爲你有司徒家特殊的印記。
否則他憑什麼想要認回你,還分你股份權利,還有你應得的一切。
蛋糕就這麼大,多一個人來分,我們得到的就要少一分。所以你說呢?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你的衍哥哥就是這樣一個骯髒爛腸爛肺的人。爲了一點點你看不上眼的蠅頭小利。恨不得把整個個都鑽進去。”
原來是這樣啊,讓她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原因。
傅晴的心頭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就是這麼簡單,直接又粗暴,完完全全是因爲利益驅使。
這也沒錯啊,最起碼司徒衍就是這樣一個人,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傅晴的心裡,反倒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快感。
“那這麼多年以來連續不斷的給我造成一種,你在照顧我,在無微不至的對我好,這種感覺,是爲了什麼呢?彌補我所受到的傷害嗎,還是隻求個心安?
還是爲了有朝一日,這個秘密被揭穿,我還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身邊幫你?”
帶着一絲決絕,傅晴的脣角反而漾出了一絲絕美的笑意。
“當時沒有想這麼多,或許,放到今天,我可能不會那麼做,可是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再解釋也沒有用,反而還會讓我顯得更加的卑劣不堪。
你怎麼理解都可以,反正我相信你說的,你不屑與我們爲伍,但只要你不站到司徒明那邊就可以了。我和司徒明是註定要你死我活的。”
司徒衍說完,低垂着頭,理得很短的寸頭更加完美的展現出了他英俊的臉龐,否則讓他走到哪裡,就會收割一大片妹紙的微信呢。
“所以老爺子現在在你們的眼中,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吧!”傅晴涼涼的說道。
她忍不住腦補了下,煊煊赫赫大半生的老爺子,如果知道了自己此時在兩個,在有能力奪取自己權利的兒子心中,是這樣一個觀感,心裡究竟是什麼感受呢?
這也怪不得人,誰讓他自己心狠手辣,把路走絕了。
很快,司徒衍又恢復到了以往的風度翩翩,彷彿在談論什麼不相干的事,語氣隨意又自然,“雖然不至於到死個把人的程度,不過,也差不多了吧!”
“其實說起來,你們還真的像親生父子,性格和對待權力的執着,完全繼承。”
傅晴只要一面對下一代小孩子的教育問題,就會頭重腳輕,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對於一個極喜歡小動物和小孩子的女人來說,這些都擁有無法抵擋的魅力。
“老爺子這次的病,不單純。”
司徒衍的口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句,傅晴連忙看向他,腦子裡已經腦補除了一百萬字的商戰陰謀文。
“你是說有人動手?那個人肯定不是你。”傅晴擡了下眼皮,有些無趣的坐着猜測。
“哦?說說看。”司徒衍這次是真的感興趣了。
“如果是你,現在你已經佔據了主動地位,根本不會有興趣把我這樣一個尷尬位置上的人找來充數,而是大刀闊斧的拉隊伍喊口號,以備最後的進攻。”
司徒衍現在的行爲,完全像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根本連形象氣質都不顧了,只想要拿下這一分,同情分。
這說明什麼,說明老爺子的身體出現這種狀況,根本就不在他的預判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動的手。
那麼……
“司徒洺動的手?”
看向司徒衍內涵的眼神,傅晴瞬間了悟了,除了司徒洺,還能有誰能夠佔據動手的天時地利人和呢。
“那你現在對上司徒洺,還真的沒有太大把握啊……”傅晴摸着下巴,一副杞人憂天的模樣。
“不過還好有一點,你長得比他好,繼續加油吧,嗯。”
司徒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