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調皮的衝她眨了眨眼,示意一切平安,杜鵑點點頭,面部表情都沒有變,完全和專業人士一般無二。
傅晴心中暗自讚歎了一聲,覺得不愧是雷擎佑親手挑選出來的人,就算是外觀看起來再不靠譜,正點的時候,還是能夠震懾一下的。
想起之前兩人還模擬過各種危險狀況,然後約定獨屬於自己的暗號,傅晴就覺得自己特別傻,真的。
她重新看向司徒炎,發覺那俊朗的眉目間,居然出現了少有的落寞,從她對司徒衍的瞭解來看,這份落寞是真實的,並不是僞裝。
難道是因爲她?
呵呵,傅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好,讓我們拋開過往不談,就只看眼下。”司徒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如同他面前的黑咖啡一般沉靜,帶着些悶悶的氣息。
“雖然你不想承認,但作爲司徒家的孩子,有血緣的孩子,司徒家的事情是一定會沾染到你的。就算你內心在抗拒,但這是事實擺在眼前,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在談話之前,我想請你正視這一點。否則我們的談話只會陷入無窮無盡的扯皮之中,兩敗俱傷,我相信這是我們彼此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他的神色說不上嚴肅,只是一種,抽離了情感因素的冷靜,那種能夠讓傅晴可以接受的態度。
傅晴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你說吧!”
司徒衍低低的嘆息了一聲,最終還是開口,“晴晴,回來幫我。如果被司徒洺掌控了大權,你我都會走投無路的……
你以爲他會放過你?我勸你,對待瘋子千萬不要抱有僥倖心理。老爺子可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我都能夠預見到,如果他上位,那麼我一定會被他想盡辦法置於死地。”
他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苦澀的可怕,繼續說道。
“就算拋開原來的一切都不提,我上位和他上位對於你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吧。
我可以保證,你只需要擺出態度站在我這邊,我有信心戰勝司徒洺,等到我接手了司徒家,你以後永遠都不會再有麻煩。
你可以隨意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和你的雷上校也好,和其她男人也罷,怎麼過活統統都隨你開心。我知道你最想要的就是自由,不被人控制,不被利益和慾望左右,這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司徒洺那個瘋子,曾經招惹過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你也知道,他是那種寧願拉上大家也要一起死的人,他擺明了不會讓所有人好過!”
提起司徒洺,不知道最近又被作了什麼幺蛾子,司徒衍的神色有些激動,他連忙控制了一下,然後擡眼直視着傅晴。
“所以我想請你認真的考慮一下,就算不爲別的,爲了你以後的平靜生活。歲月靜好,不就是你所求的嗎?我們彼此聯手,然後我們就可以得到彼此都想要得到的東西,這樣難道不好嗎?”
司徒衍的聲音緩緩的在流淌着。
在這寂靜的咖啡館呢,咖啡的香氣還瀰漫在鼻息之間,光線投射進來,在原木色的桌子上,投下來精緻的剪影。
簡直就複合了,司徒衍對傅晴思維的理解,歲月靜好。
可他們彼此都知道,這只是一種假象,一種掩藏於溫情脈脈表象下的鮮血淋漓。
只是司徒炎還想要用另外一種方式來掩蓋,而傅晴,已經看透徹了這一切,她也沒有力氣,再和他虛與委蛇下去。
“我不會站在你這邊,”傅晴打破了寂靜的空氣,隨着聲波,在空氣中掀起了細微的粒子,彷彿帶着一絲怨毒的水草,在深深敲擊着他試圖遮蓋的心靈。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也不會站在司徒洺那邊,是個男人的話,就和他正面爲敵,不要尋求這些旁門左道,一個偏執狂,和一個神經病,你們兩個誰掌控了司徒家,對我來說,好像都不是什麼很好的結果。
可這一切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身體上留的有司徒家的血液又怎麼樣?只要我不想,我就不用去理會司徒家的一切。
不就是那些利益慾望嗎?你們以爲人人都像你嗎?
爲了那些骯髒的利益,將一切都染上渾濁的顏色。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無論我以後和什麼男人在一起,過什麼樣的生活,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我自己的人生,與你們無關。
我最後說一次,別再來煩我,其實還蠻期待你們的對決的。祝你好運!”
傅晴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帶着一絲冷冽像初春的泉水,在山間緩緩流淌,又帶着一些冰冷的刺骨。
讓人觸手之間,便覺得清醒無比,彷彿被冰水迎頭澆上。
她有些倔強的小臉兒,在光影的作用下,顯得更加富有魅力,讓司徒炎那一瞬間有些失神。
只是一個工具而已,他這麼多年來的僞裝,只是爲了奪取最後的利益,怎麼能把自己的心,被迷了進去呢?
司徒衍突然心底有些微的嘲諷,隨後再次嘆了口氣。
他有些傷感的開口,“既然你想這樣,那我就成全你,你要知道,你始終是我心中親情的重要一環,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都不會變。”
他的語氣充滿了沒有說出口的溫柔。
溫柔繾綣,彷彿世界上最貼心的情人,至始至終無怨無悔,可聽到傅晴的耳中,就只有滿滿的諷刺。
“我變成什麼樣子?我怎麼不知道,反倒是你,口口聲聲,說,對我永遠都不會變的你,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傅晴的眼眸微微睜大,緊緊的盯着司徒衍,不放過他面部表情所呈現出來的一絲一毫的變化。
“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對於你我知無不言。”司徒衍依舊四平八穩,充滿情意的桃花眼看着她。
“其實問題很簡單,只是想要,想讓你解釋一下當年你曾經做過的事情。”
傅晴迎向司徒衍疑問的目光,用清晰冰冷的話語一字一頓地說道,“當年,你爲什麼要用藥水遮掩去我胸口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