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冊 告別南郡

季流風外表輕鬆,內心嚴肅。因爲這是他第一次看不透對手的深淺。武議團長也好,凜家、藍家、仙家的家主也好,他雖然沒有把握能夠將這些打敗。至少對這些人的實力總還能估算。就算打不贏,也有把握能在他們手下游走,想要且戰且走到也不成問題。

自從武藝大成後,唯一讓他摸不透的人就只有眼前的這位男子。

無法看清對手的實力,季流風心中非但沒有疑懼驚慌的情緒,反而產生一種雀躍地興奮感。這種挑戰未知事物的感覺已經遺落許多,能重拾這種令人感到無比刺激的快感,讓季行雲風臉上出現躍躍欲試的漏點。

空還生的態度也令季流風略感困惑。他的態度過於自信。季流風不敢自誇天下無敵,但也鮮有敵手。可是他的眼神卻讓季流風憶起十年前闊別父親,再度相遇時父親看他的眼神。那種帶有可惜,失望的神情,那個困擾他十年的眼神。

隨著季流風心中漸漸鼓動的怨氣,殺氣漸起。

“他憑什麼用這種評判性的眼光看我”這個念頭在季流風在心中吵鬧著。他讓人查覺出來的功力也不過與外頭的武風士差不多,是他隱藏得太好,或者是他不過是隻紙老虎

隱藏得太好,不可能。季流風已經不停放出侵略性的真氣,對他猛攻。早已確定他體內並無內丹的存在。若是用外印存放真氣,那他也未免過於自負。大敵當前還不將外印請回。季流風幾乎可以確定他真氣的含量確實一如武風士之水準。

他若只是名紙老虎,又怎能如此輕鬆地對抗真氣所產生的壓力。這個男人不但化解了季流風施加的壓力,連一旁的女孩也加以協防。

就看他放出一層薄薄的氣牆,就把季流風的真氣全部擋住。

就像變魔術一樣。這紙張還薄的氣牆竟然能抵禦千斤之力。

“有意思,果然是深不測。這纔不枉費我策畫這次的會面。”季流風一時之間玩性大起,再加上對他眼神的不滿,心念一動,狂龍般的一道紫雷就由外印打出

雷電一出,空還生臉上閃過一抹不悅的神色,喊道:“紫環,保護人、車。”

同時單指前引,竟以指尖觸碰雷電

這個外印在真正的主人身上,威力遠比李魁強上數倍。這一擊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空還生卻以身引雷,不懼不疑。

空還身引動雷電,一個迴旋將雷電化成數百道,射向四方。

同時凌空一跨,就飛掠至季流風身前。右掌一推,卻又不見真力。

這一掌,太怪了。能夠擁有雷電不侵的實力,卻打出這種“軟綿綿”的一掌。速度雖快,但感覺不到多少真力含醞其中。是因爲方纔以身接雷,把真力耗盡才故作玄虛嗎還是他另有圖謀

兩種想法在季流風心中起伏不定,最後決定小心行事。側身一避,雙掌推出。

聲勢驚人的掌風掌氣,這一掌季流風自負即使是三大家主也不敢應其鋒。這是凝聚他全身真力,以極爲強大的真氣做爲後厚盾,打出的絕技。

空還生沒有任何逃避的打算。左臂一橫,硬撼雙掌。

一聲悶響。

在空中漫步的空還生受力被打回原位。季流風也被反作用力給震退三步。

兩人一陣攻防,空還生甩甩手,似無防礙。季流風卻覺自己打在燒紅的鐵板上,雙手又麻又痛。

再說穹紫環聽見空還生的指示。馬上運起真力,一股腦地放出大量的真氣,遍佈在甲室內壁。一見數百道雷電由空老師身上散出,就又加緊放出真氣。將所有的散亂得電流承住,護住巨蝓獸,與甲室內的駕駛、侍官。不過忙中有失,一些甲室內的裝飾品,小桌椅就被電得焦黑破裂。

她嘟起了嘴,怨道:“空老師可不可以只照顧人就好。我們就在甲室內,怎麼護得住這隻巨蝓獸。”

空還生直接否決她的抱怨:“不行。這巨蝓獸如此辛苦載負我們。怎能知恩不報,讓它在衝中突受傷。”

“好強,世上竟有如此人物”季流風的心更加激動了。

空還生雙目轉向季流風,道:“年輕人。這樣夠了嗎知進退纔是真勇氣,請就此收手。離開吧。”

“還早呢,看打”空還生的話更日激起季流風的鬥志,已經多久不曾遇上能夠讓他使盡全力的對手了。有這機會怎麼輕言放棄。

一聲看打,雙手結掌、翻扭,旋擊而出

一招蟄龍驚狂,快如流星由雙手射出。

空還生搖搖頭,右手伸出五指撐開握住襲來的氣勁,一握拳,蟄龍就此隕墜。

季流風的神眼比看到太陽西起更加驚訝。這蟄龍驚狂是他壓箱絕技。由九道性質回異的真氣組成,讓這九道真氣壓縮糾結,然後螺旋射出。觸及障礙,在九種力道的激盪之,鮮有穿透不過的情形。即使被擋下,在九種力量互相壓迫之下也會生激烈的爆炸。豈有像他這樣,隨手一接,任意破招之理。

季流風突然發現與眼前之人與自己的武藝似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高牆。他嚐到難得的挫折感了。

“豈有豈理我就不信,你真有神人之能。”季流風心中一怒,肩上外印又要打出雷電。心念一動,真氣就對外印發出指令。然外印卻無動靜

季流風眼神之中終於露出一絲驚恐。

他這才發現,空還生在方纔的對掌之時,遺留在他身邊的真氣竟然將那他傳至外印的真氣盡數攔截。這已經不是操作真氣技巧的問題了。一但真氣放出體外,與母體完失全去聯繫時,就會被大氣中的各式能量快速消磨,成爲無用的雜氣。而他遺留與此的真氣顯然極爲稀薄,否則無法不激起季流風的注意。這樣的真氣該在瞬間被大氣給消融,豈能再接受他的指示工作

“失禮了”

一句話說出,空還生又動了。迅比閃電,幾乎讓季流風不及反應。一招蟄龍驚狂讓季流風耗費大量的真力,一時之間筋脈空虛他沒把握用剩餘的力量阻擋空還生。心念一動,另一枚外印動作了。

一個半透明的結晶,即刻擋住空還生的去路。

這個半透明的結晶乃是以真氣結合空氣中的離散原素形成,成半真氣半實體的護盾。幾乎足以阻擋所有的攻擊。

然而在空還生面前卻如同玻璃,一觸即碎。竟連阻他半秒的作用也未能產生。

空還生就這像又伸出右手,虎爪探出。季流風腳步輕移,避開

他感到意外。怎麼會如此輕地躲過他的攻擊。

定神一看,卻見他的一枚外印已落在對方手上。

空還生得手即退。握著外印,一施力,就讓這枚光球因壓縮而變形。他的動作讓季流風驚叫一聲。

“不”同時也讓他奮不顧身地搶攻。

季流風,現在想到要阻止他破壞外印。

太荒唐了。那有人就這樣要把一顆外印破壞這會引發外印結構的連鎖破壞,最後產生與核爆無異的大爆炸。這種距離,季流風知道,不及時阻止他,方圓數裡內將成一片蠻荒,無人可以倖免生還。

空還生卻是還是閒暇以對。以真氣包覆外印,就將之向上一扔,穿破甲室直達天際。隨後一個側身避開季流風的奮力一擊,同時一掌拍在他的腹側。

季流風身體一震,無法置信地跪倒在地。

“你現在”說話的同時,空還生手伸向他。後者卻突然暴起,雙掌拍擊地板激起一陣血雨與破片,人也向上竄起。轟的一聲,只見甲室開了個大洞,人影已逝。

受了這一擊,巨蝓獸自然也就此魂歸西方,停在大道之上。

穹紫環取出手帕幫空還生擦拭滿臉的藍血,還一面怨道:“最後這頭巨蝓還不是性命不保。不過那小子這麼弱也敢來囂張,真是自取其辱。”

空還生搖搖說:“你錯了。他很強。可惜我是純正的戰士。以文化學者自居的季家、以他未成年的情況來看,他真的很強了。”

季流風一逃脫,本出留釗、樑鈞與紫衣三人也不戀戰,隨之逃逸。

兩名武風士發現巨蝓獸受到重擊,也不敢追擊,急忙回到甲室。

驚見甲室殘破,急忙問道:“兩位無殃否”

穹紫環笑道:“讓你擔心了仙姐姐,我們很好。到是外面可有人傷忙”

仙緣苦笑道:“預備士們大致無礙。可是王武議卻在追擊時反遭反擊,受傷不輕。幸無性命之憂。”

穹紫環聞言,對空還生怨道:“您看,這不出事了。早該讓我出手助陣。”

被埋怨的人聳聳肩,暗道:“要讓你出手,一得意忘形,傷亡恐怕更甚於此。”當然這些話,只在心中念念。

啪啪、碰、啪

兩條人影在武議團外的大廣場上來回穿梭,掌氣拳勁交錯互有往來。

臺下則有近二十名身著武議士制服的青年男女注意著場上的戰鬥。

這時武議團第四大隊一中隊所屬第二小隊隊長李明義由中隊部走了出來。他看了看臺上的戰鬥,笑著對身旁的第五小隊隊長葛軒說道:“怎麼,這麼快就練起來了。臺上的是你的隊長還有第一小隊的人吧那個年青人實力不錯,似乎未盡全力。”

葛軒搖頭念道:“重別那小子,要輸得太難看,我可不饒他。”

李明義道:“呵,別這樣,這裡好歹也是第一小隊的地盤。咱們過來做客的可不能太囂張。聽說繼謝仲傑前輩之後的季行雲可是位難得的好手。咱們的大姊頭可對他讚譽有佳。”

葛軒點點點,若有所思的說:“對了,第三小隊長也換人了。那個叫凜凊的你見過嗎實力怎樣。”

李明義嘴吧反翹,面容苦澀的說:“別提了。那個小怪物,我看這一次必定是三小隊拔得頭籌。”

“喔”葛軒目光發光,好奇地問:“怎麼你跟他練過了嗎”

“是啊。本以爲是凜家的人,就特別提防冰冷系的法印,結果從頭到尾沒用過半個法印。不知道是他太強了,還是真的沒法印可用。總之我對他是甘拜下風。”

“哈那我可要好好向他討教討教。”

“隨你便。不過跟他打架真的很無趣,好像所有招式都被看穿了啊,勝負要出來了”

臺上的武議士重別重、音崇久攻無果,法印“重襲”重、音衆隨著握著的雙手由高空落下。所謂的重襲其實只是很單純地讓真氣不停重疊,再由上而下一口氣釋放,而能發出比平常強上數倍的威力。使用簡單,並以內息強度作爲後盾。不過重別則擴大了重襲蓄積真氣的範圍,包覆著雙手的真氣像流星一般,向下墜落;又像一把可以直接將對手敲扁的大鐵錘,高高落下。

可怕的力量不過底下的人卻依然是一附輕鬆自在的樣子。

只見他微微向右側跨了一步。重襲由他身邊滑過,激起陣陣罡風。

重別一擊打在地板上,石飛砂卷,手也震了一下,又麻又痛。同時重襲之後真氣散亂,讓他一時之間無法以真氣感應對手的動向。

才覺不妙,急忙回氣防守,卻見一個拳頭迎面而來又快又疾、避不了、擋不及

陣風吹過。

臺上兩人靜立。

重別呆立不動。對手的右拳正好貼在他的鼻尖。雖未傷及肉體,但這一擊卻讓他誠心臣服。

年青人收拳,答禮道:“謝謝指教。”

“啊謝謝指教”重別摸頭,乖乖地走下臺。

李明義道:“輸了喔。對方連汗都沒流一滴呢。”

葛軒道:“吵死了我知道啦。下一個誰要上”

第五小隊的武議士一個看過一個,最後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隊長身上。

李明義點點頭又道:“你的隊員們都很有自知之明嘛。嘖、看來這一次,你這一小隊恐怕沒人能夠入選。”

“呿搞不好第一小隊就只有這一個比較特別。哼,別光說我,你的隊員呢怎麼輸了一個就沒人敢上了”

“哈、呵,因爲我的人都是一路跑來的,體力還沒恢復呢。這時再叫他們上去,那能發揮實力。”

“呿、籍口一堆。好,就看我的1

葛軒翻身上臺,爽快地說道:“來換我來向你討教幾招。”

那人笑道:“請。”

觀戰與親身戰鬥,的感覺其實相差許多。一些細微之處,沒有親身面對是無法體會。

葛軒本來看這位武議士身手靈巧,動作紮實。但並無特別之處。說速度快動作雖巧,但總覺得束整體實力不過爾爾;說內息也只算中上;要談力量並不驚人。總歸一句,就是樣樣行,卻沒有特別之處。要說特點,只有一招一式都運用得恰到好處,雖無破碇,但也落於規矩。

葛軒本想,要他能練個特殊絕絕技,要當個技研士甚至小隊長也不成問題。不過這種中規中矩的打法,恐怕對自己無用。

一到臺上,想先用氣勢壓過對方。真氣不停逼出,卻發現對手根本無視他施加的壓力。就像個落葉在激流上飄盪,水流湍急,卻安然地浮在水上。

葛軒不得重新掂起對手的斤兩。這個年青人恐怕不似外表看來地簡單。

施壓無效,葛軒決定先行搶攻取得先機。由他之前的三場比試中可知,他向來先容對手出招,再尋破碇。這種保守的打法,在對手實力不明時算是較安全的辦法。但是也容易落於苦守的一方。

葛軒決定先行疾攻,一口氣打到他投降,爲自己的小隊討回顏面。

碎巖拳,紮實的打法,雖然基本但讓功力深厚的人使用卻是省力又有效。

葛軒自信滿滿地,要用組合拳,連續快攻要打得他守無可守。

那知這一回年青的武議士卻改變方針。

那人臉上飛過一抹失望的神色後,竟然以肉掌對上葛軒的碎巖拳。也是動作完全的一掌,把全身的力道灌注在這一掌上。

啪的一聲。

臨擊之時,年青人手掌一旋,將葛軒力道向上引開。並在瞬時加速、快比閃電,收掌肘出

突來變故、葛軒一陣錯愕,碰的一聲胸口劇痛。人彈了出去。

一個照面,勝負即曉。

“啊這”李明義眼睛瞪得大大得。他本來要籍臺上的武議士探查這兩年未見的葛軒,武藝進展如何。那知結果完全出乎他的預料。那個年青人在瞬消失,就把葛軒打飛。這種瞬間的加速,已經不是一般的武議士所能做到,光憑這一手武風士的位子也可以安穩地坐上。這個年青人到底是誰

這時雷天、楊菁茹與雷義正由大門走來。看到李明義,雷天就大聲喊道:“李隊長,好久不見。原來你們自己過來了。纔想,在城門見不到人。回來一看,果然是錯身而過了。”

李明義答道:“好說好說。我們算是走翻山越嶺,小路過來。沒碰到人也是正常。五小隊長的人也來了。”

雷天看看臺上,笑道:“大夥還真心急。選拔還沒開始,就先來場熱身賽了。看來好像是咱家隊長小勝一場。”

李明義訝道:“什麼他就是季行雲”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李明義道:“啊沒什麼。看來這一次你們第一小隊可要出頭了。”

對駐於南郡的武議團第四大隊第一中隊而言,今天可是個難得的日子。平常連第一小隊的成員都難得會齊聚在一起。現在非但第一小隊的人到齊了,連其他四個小隊、預備士們也都齊聚一堂。

這些人的大頭目-長青回顏-也難得地穿起了武議團的正式服裝,別上了階級的徽章與肩章。

只見這些人聚在中隊部的武道場上,個個精神抖擻,躍躍欲試的樣子。

長青回顏回顏站在前方,語氣輕鬆卻暗藏勁道,說出了以下的宣言。

“三年一度的武光祭又要展開。這將是諸位展現訓練成果的大好機會。從今天起,將由各位之中挑選出四位,代表本中隊出賽。希望你們能好好表現爭取佳積。各位隊員將採馬拉松式的聯賽,每一個人都可以跟所有武議士們比一場,將由勝場最多的八位中再進行決賽。另外技研士部分本該由老叟出面。但基於本人意願,改由柳甄出勤。至於帶隊的隊長方面,將由五名小隊長以單淘汰賽的方式選出。”

第四小隊的隊長聽完馬上就提出一個切身的問題:“五個人,那要怎麼排賽程。不會用抽籤的吧。”

長青回顏哈哈大笑,然後飛過一絲陰險的表情,才得意的說:“放心,我早排好了。賽程在此。”

說完,長青回顏就掏出一張羊皮紙,攤在衆人面前。

上面明白地畫出了隊長間的賽程:

季行雲──

─────

葛軒──

李明義────武光祭代表

──

凜凊────

雷哲─────

由其是雷哲馬上抗議道:“大姊頭這不公平,爲什麼我就少得最少場”

照理說雷哲是最佔便宜的一位,不過對武議團的人而言,與實力相近之人交手的機會自然是越多越好,平白少了一次機會,他當然會心生不滿。

長青回顏道:“這可是我特別安排的。葛軒你覺得怎樣”

第五小隊隊長馬上激動的說:“感謝大姊頭給我這個機會。這一次我不會再大意了”

“呵記得一開始就開全力以赴。該把兵刃拿出就拿出用。”

“是的”葛軒充滿鬥志地看著季行雲。上一回輕乎了季行雲,這一次非得把面子贏回來。

長青回顏又道:“凜凊、李明義,你們覺得怎樣”

凜凊清秀的面容上放出淡淡的微笑,變得更加迷人。他望了一眼李明義,輕鬆地答道:“我無所謂。”然後把視線轉到季行雲身,射出炙熱的目光。

李明義卻露出苦瓜臉,說道:“這大姊頭一定要這樣嗎”

長青回顏不留情的說:“當然。要你這一次不能打得像樣一點。嘿,你就留下來,讓我幫你特訓三個月”

“啊大姊頭一定要這麼殘忍嗎”

長青回顏撇開李明義的哀嚎,對雷哲說:“現在你明白了嗎”

雷哲失望的說:“即然他們已經事先“約好”,那我也不便多言。只得勉強接受了。”

“放心放心,這場競技的馬拉松爲期一個月。你想跟其他隊長較量有的是機會。”

長青回顏對雷哲說完話,臉上就浮現那充滿戰鬥慾望的笑顏。這個長青回顏特產的笑顏,在這笑顏之後往往都會出現某位“犧牲者”。在露出她惡名紹張的可怕笑容之後,她高興地向所有武議士們宣佈:“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跟大家說明。這次的競技的馬拉松,除了要選出參加武光祭的隊員外。勝場最少的十名團員將留下來由本人特別加強指導三個月。還有,爲了避免有人出手過重把可能參賽的好手打傷。凡讓對手受傷而嚴重影響戰力的人也要留下來,由我親身教導出手的分寸”

話一說完,長青回顏高興地大笑離去,卻留下所有的武議士的同聲哀嚎

第二章外交使節

武議團的兢技馬拉松已經開始了,但是他們的大頭目,對武學最爲狂熱的長青回顏卻沒在一旁指導、觀戰。第一天早上,爲這競兢馬拉松點燃戰火的首戰是葛軒與季行雲兩名隊長的示範賽。由葛軒的雪恥之戰拉開戰鬥的序幕。前一個月纔不小心把武議團建築物摧毀的季行雲與葛軒使盡全力之戰,這麼精彩有看頭的對決,長青回顏怎麼也不會想錯過。可惜長青回顏沒能待在武議團,反以飛快的速度趕往主議會。

若就個人意願,長青回顏自然想留在武議團好好欣賞一場接著一場的比試。只是由南郡議長及督軍下的請帖,不論如何她也得賣賬。現在的她只希望事情不會太麻煩,最好花個三分鐘就能解決,好讓她趕得及回去觀戰。

不過跑著跑著,長青回顏心中也冒出了幾個問號。請帖上有督軍戰雷的大名,她能理解。雖然雷戰身爲主議會的督軍,但在一般人心目中他可是道道地地的武人。長青回顏與他的私交也算不錯,雷戰有事商請到也正常。只是雷家的家主雷嚴找她,那可就值得研究了。基本上武議團是直屬於聯邦議會,而且也不大受聯邦議會的管制。雖然各個小隊、中隊與地方的關係都相當密切,但也多限於軍方系統。名意上一郡的議長是可以對地方的當地的武議團下達指示,不過這些指示並無強制性。而武議團向來也保持政治中立,不會偏向任何政客。

長青回顏雖然與雷震交好,與雷戰往來,不過根雷嚴可沒交集。要說有,也只有主議會召開會議之前會邀請她列席。

以議長找中隊長,不是以雷嚴的身份邀請長青回顏。會有什麼要事這可叫長青回顏摸不著頭緒,她可不記得在公務上與議長有任何瓜葛。

跑到了議會第三招待室的外面,長青回顏停下來先理了理儀容,才告知門外侍官。

進入之後,長青回顏才發現除了雷嚴與雷戰兄弟外,裡面還有四名客人。其中站著的是兩位武風士。長青回顏不認識這兩人,不過看到幾年前經常穿著那種款式的武議團禮服,就可以知這一男一女是來自都郡。這兩名武風士沒有資格坐下,卻有一位外表看似未滿二十的女孩,跟一位穿著簡裝的男子坐在客位。照這情形該是武風士正在執行任務,而受服務的對象自然是這少女與中年男子。

長青回顏對議長督軍與客人頡禮,同時臉上浮現一絲絲的意外。這位少女似乎大有來頭,非但讓議長、督軍如此重視,還能讓聯邦議會調動兩名武風士。這並不是尋常的事情。

議長首先介紹:“這位就是武議團駐守南郡的中隊長長青回顏。這兩位分別是穹紫環小姐與他的老師空還生先生。後方的則是你們武議團的武風士,藍千大人與仙緣小姐。”

“你好,在下是武議團第五大隊所屬第一中隊隊長。很高興認識各位。”長青回顏不卑不亢地迴應。

雷嚴續繼說道:“這位穹紫環女士是聯邦議長藍大人的義女。同時將代表法天出使,拜訪大陸各國。”

原來如此,那位少女即然代表整個法天出使各國,難怪會受到議長與督軍的重視,甚至派了兩名武風士加以保護。不過,讓一個少女擔任大使,不會過於兒戲嗎雖然在武術修爲上,那名少女似乎有遠超過她外表的實力,但是再怎麼看她也不過還是孩子,怎能應付詭詐的外交手段呢

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長青回顏心中不滿地怨著,法天出使已經由督郡派遣武風士隨行保護,那還特別找地方的中隊長來做什麼。

急著想要回去觀賞精彩的比賽,長青回顏臉上毫不掩飾地出現有所掛念心不在焉的樣子。

雖然素聞長青回顏行事風格,但雷嚴怎麼也想不到她現在會露出這種神色。這種很不甘願留在這裡的神情,實在讓雷嚴覺得太誇張了。難到她連在交際場合裝出迎合一點的臉色都不會嗎

穹紫環到像是個破冰船,笑容可掬地走到長青回顏面前,語氣好像相交多年似地,道:“長青大姊我們由舊城往這兒的途中碰上了一點麻煩。想要請您幫點忙。希望姊姊能出手相助。”

長青回顏個性其實不差,就某層面而言也很會照顧她旗下的隊員。只是方法上不見得能讓人感激就是。總之她不是那種會對別人底聲求助置之不理的人。

長青回顏允道:“嗯、你有什麼困難嗎能幫得上忙的,自然不會吝嗇。”

穹紫環甜甜的說:“我就知道,長青大姊做人最好了。事實上我們的車隊在大道上遭到伏襲,原本帶領預備士的技研士王健大人受了點傷。恐怕無法跟著使團長途跋涉。所以希望貴中隊能支援一名能領導督郡預備士的人才。”

南郡的治安不敢說是法天境內最好的地方,雖然西境因鄰國的關係而盜匪橫行,但在官道上向來平靜。更何況有兩名武風士、一位技研士與許多預備士,那會有人敢對這種隊伍下手,甚至還把一位技研士打成重傷。這絕非一般的盜匪所能成就之事。

長青回顏把臉望向雷戰,後者搖頭說道:“毫無頭緒。李少龐已經動用全郡所有警司、警備隊。但那幾名兇嫌卻像不曾出現般地消失。”

穹紫環到是安然地說:“其實找不到人是很正常的。那些人又不是法天的人,有膽來,來自然也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長青回顏疑慮道:“不是法天的人,這不更糟嗎”

“沒關係的。不過是不成熟的人,做出不成熟的事。這事並不重要,即不會影響到預定的行程,也不會再有相同的危險。無需再理會這事。”

對於穹紫環輕乎的態度,不論是武議士們還是兩位雷家大老都無法苟同。已經讓一名帶隊的受到重傷,就已經明顯地影響到行程。而且她那來的自信,能確定不會再有一次危險的突襲。

不過長青回顏與其他人不一樣,她認爲即然當事人都無所謂了,別人的擔心也是多餘。到是要求派一名夠格指揮那些來自督郡的預備士,可真叫她爲難。對於督郡的預備士,長青回顏的瞭解可相當深刻,要沒有超越一般小隊長級的實力恐怕無法得到他們的認同。而且正值武光祭之前,要派出一名最強的小隊長參賽,還要提供一個夠力的人可真叫她頭痛。雖然南郡素來出產高手,問題是狼禍與戰爭的關係,高手不是轉任軍職就是在無情的戰事中壯烈牲犧,而新一代的人物則還正努力培養中。

長青回顏雖然粗枝大葉,不過關係到屬下的將來與發展她還是先行問道:“紫環小姐,你這一趟出使打算去那些國家,預計花多少時間”

“不就是把整個大陸繞一圈。大陸上有近半的邦國都會經過。粗略估計至少會花上一年的時間。相信武議團的人也很樂意到大陸各國印證武學,多方交流。”

“一年啊時間不算短,我得先與隊上的人溝通後再行鄰選。畢盡要離開家鄉一年並不算件小事。”

穹紫環理解地點點頭,又道:“這事不急。我們至少會在南城待上兩週,做好最後的整理。不過希望長青姊姊能安排隨行的三十六名預備士的落腳處。”

“這”長青回顏露出更爲難的表情。

穹紫環疑道:“這會有困難難嗎”

長青回顏尷尬的說:“其實我們隊員全正集合到隊部,進行武光祭的預備賽。不巧上個月小隊部又被咱們的小隊長不小心給打壞了。才正開始重建而已”

在一旁的仙緣笑道:“這有什麼關係。武議士練練武,不小心在房子上開幾個小洞隨便拿個東西遮遮就是。身爲預備士對於住所的這點小缺點,相信都不會介意。”

打個幾個小洞纔不是呢

長青回顏想了想,也懶得多加解釋。反正要住的人也不是她。便道:“這樣吧,我先帶預備士們到隊上,再想辦法安排他們的住所。正好也可以讓他們觀摩敝隊的武藝競技。”

“甚好,就麻煩姊姊了。”穹紫環優雅地答禮。

“呵人就交給我了,我馬上帶他們過去。”

現在的長青回顏只想快點回去觀戰。至於人帶過去了,只剩幾片牆壁的小隊部怎麼住人那可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反正安排住所的工作就最後還是會交給能幹的常侍官青武昌。

這是季行雲第一次來到市民大廳。這個佔地廣闊的民市大廳向來以舉辦半官方的民間活動爲主,不過今夜則是由主議會爲了招侍法天聯邦的外交特使,特別召開了這個晚宴。

不論是私人的宴會或是官方的宴會,季行雲都極少參與。由其是這近一年半來,過著隱士般生活的季行雲更在南郡的社交場合上完全絕跡。若不是這一次他沒有由理推拒,也不會走入市民大廳。

只是季行雲在會場內,還是忍不住跟雷義抱怨了。

“爲什麼我非得參加這種與武議團無關的宴會呢今天我才連當了六場比賽的裁判,還有十二位武議士等著我過去研討今天比賽的得失。把時間浪費這種無義意地場合,真是令人惋惜。”

雷義解釋道:“隊長,不能這麼說。法天的大使還特別邀你與會。再加上議長與督軍大人也一併在要請函上署名,您又沒在閉關。今晚也沒賽程,就當出來散散心也是不錯。”

季行雲對雷義的說法嗤之以鼻,道:“散步人這麼多您好,冰泉議士還得跟一羣半生不熟的人打哈哈,這算那門子的散步。世上那有人穿得這麼正式的服裝在散步。”

“隊長您就別抱怨了。聽說大多數的人都是主議會發函邀請的。只有極少數人是以議長或是督軍大人的名義要邀請。而被大使指名的人就只有您一位呢”

聽到這話,季行雲更是不滿地道:“這更奇怪,我又沒去過督郡,那個莫名奇妙的大使怎麼會知道我,還特別邀我”

雷義認真地想了想,才道:“也許是要爲安置隨行人員的事道謝。就恰巧選隊長做爲感謝的代表。”

季行雲眯起眼睛看著雷義,道:“那可還真選對人了。”

季行雲的話略帶諷刺不是沒有原因的。由於他的不小心,幾乎把小隊部給夷爲平地,害那些預備士差點不能在武議團落腳。若說要感謝南郡武議團的協助,那還可真選對人了。

季行雲嘆了口氣,現在他實在沒心情在這種場合流連。似乎除了對武藝有助益的事以爲,其它的事物都引不起他的興致。

季行雲又嘆了口氣心想,待武議團這麼練下去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武議團能給他帶來的靈感與助益一天比一天少,這樣下去要到何年何月纔可以練到足以保護她的實力呢

就在季行雲臉色黯淡之時,一道親切的聲音由側方傳來。

“閣下必是季隊長吧在下第一大隊所屬武風士-藍千。很榮幸與你會面。”

看到藍千的行禮方式,季行雲把左手平放在胸前,用右手虛握內而外繞了圈,才道:“您好。深幽的信仰者。”

藍千頗爲意外地看著季行雲。知道這種古禮的人除了藍家以外幾乎已經絕跡。除了在暗部的藍家還彼此用這種方式行禮,他幾乎未曾被外人用這種方法回禮過。至於使用家傳的古禮,只是一個習慣,到也不曾期待會有所迴應。

“想不到季隊長也是深幽的信仰者。真叫人意外。”

季行雲微笑頡禮,答道:“不是的。在下並非深幽的信仰者。”

雖然季行雲這麼說,不過要藍千相信他與藍家並無淵源,不如要他相信太陽會由西邊升容易。不過有了這層關係,藍千在無形中就對季行雲多了兩份親切感。

他開玩笑地說道:“聽聞小隊部是被你炸掉的,季隊長不會在煉藥的同時也一併生產炸藥吧”

季行雲道:“您說笑了。我雖然對藥理有所研究,但未曾實際接觸鍊金術。更何況提升自身的潛能纔是武術正道。火器炸藥的研究就交給軍方吧。”

“呵,那能把那一大片建築摧毀。想必是驚天之擊。也許留在南城的時日,咱們找個時機練兩手如何。”

季行雲喜道:“這是我的榮幸。”

“啊我該到臺上了。雷議長要開始介紹今日的主客了。容在下先行告退。”

“請。很高興認識你。”

藍千離開後,會場的樂聲隨即停止,人們的注意力也跟集中到臺上。季行雲卻趁機跑到大廳的角落,悄悄地開始品嚐會場的精緻點心。至於議長的介紹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當他正努力品味廚師們的精心傑作,臺前一句充滿力道的話讓他一口把雞蛋大的果凍直接吞進喉中,狠狠地噎了一下。

議長的一句:“穹紫環女士”讓他不得不停下進食的動作。把注意力移到臺上。

很可惜,餐桌放在市民大廳的中後部位,而議長則在最內部的臺上介紹那位即將代表法天出使的女孩。即使季行雲墊起腳尖也見不著臺上的人物。

穹紫環。會是那位穹紫環嗎

季行雲開始奮力地向前擠。連說了十幾聲抱歉,才擠到臺下不遠之處。

那位身著紫色禮服,顯得氣宇非凡的女孩真的是她

不對,不是她在季行雲的印像中穹紫環是位活潑淘氣的女孩。與臺上那位穹紫環的氣質相差太遠。臺上這一位分時是受了嚴格的禮儀教育,並且常在大舞臺上活耀才能歷練出如此的風範與氣質。而他知道的那位穹紫,說是個讓人頭痛又任性的野丫頭也不過。雖然她們的臉長得一模一樣但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

就在季行雲心存疑惑之時。眼角餘光的一道人影又擄獲他的注意。

那個人。不會錯的,是那名令人無法探知實力,深不可測的空還生、空老師。雖然他待在臺前不顯眼的一角。但是那種特殊的氣質與摸不透的異質真氣是任何人都無法假冒。

即然他出現了,那麼臺上的人就無疑地就是在炎郡遇上的那位穹紫環。

她的出現,勾起了季行雲的回憶,同時也引發他內心深的傷痛。無能幫助蒼眠月傷疤再一次地使掀開。

即然穹紫環是特使那請季行雲來就不難理解了。可是季行雲寧願不要碰上她。因爲他還能沒建立信心,也還未能有勇氣面對有關“她”的一切。

第三章決心退團

武議團的兢技馬拉松由五個小隊共五十三名團員分別與其他五十二名武議士進行比試,合計將舉辦一千三百場的比賽。早上三個場次、下午兩個場次,分別由五名隊長與五名技研士擔任裁判,每天進行五十場的比賽。若扣除隊長間的示範賽,也有二十八天的賽程。光是比試與觀模,就足以讓所有武議士得到大量的經驗值。

特別用這種方法來選秀,也是長青回顏一貫的作風。以實戰來培養經驗,用身體來記取教訓。

比賽已經進行到第四天。隊長的示範賽也比了兩場。

季行雲對上使用兵器全力以赴的葛軒,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輕鬆獲勝。而凜凊與李明義間的比賽,也讓李明義得留下來接受長青回顏的特別訓練。在那場比賽中,李明義還是未能讓對手使用法櫻兩場比賽的勝利者均以絕對的優勢取得漂亮的戰績。

因爲小隊部的大部份建築被季行雲不小心弄壞了。所以十個賽場中有四處被移到預備團的訓練場。不過這對預備士的訓練課程毫無影響。因爲這個月內唯一排定的課程就是武學觀模,也就是自己找喜歡的比賽觀戰就對了。反正大部份的教客者都在競技馬拉松中打得如火如塗,那有空再爲預備士們上課。

在中隊部的室內道場中,雷天與另一名雷家的武議士雷久激烈地交手。兩人同屬雷家,對彼此的法印特或都相當瞭解,也對雷電具有一定的抗性。不過顯然雷天的手法較爲巧妙,在季行雲有意無意的薰陶下,雷天也變得較不依賴法印。在多方開發身能極限之下,雷天終於在避開對手的“雷狐”後近身贊他一掌。

兩名武議士旋即分立行禮,互道:“謝謝指教。”

身爲裁判的季行雲卻沒反應。

雷義偷偷地碰了他一下,才突然醒悟的樣子。右左觀看,才發現臺上兩名雷家的好手與衆多的預備士都盯著他看。

季行雲傳音問道:“怎麼了場上的兩人爲何停了”

雷義沒好氣地回答:“隊長全賽不是分出勝負了嗎”

“喔。那”季行雲尷尬地傳音問道:“那是誰贏了”

雷義無力地回答:“當然是天哥。”

季行雲這才宣佈:“勝利者-雷天”

觀戰的預備士沒有發出對勝利者的歡呼,反而一個個悄聲竊語。雷義不用仔細聽也知道這羣人在嚼些什麼。八成又在討論隊長的異樣。

季行雲沒說什麼,靜靜地走向休息室。雷義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隊長偷臉他也跟著大無光彩。雖然季行雲向來就“怪”,可是自從參加過了觀迎外交特使的晚宴後,就變得更怪。看他那樣,一顆心根本就完全飛離隊上。這四天來當了快十餘場比賽的裁判也像是興趣缺缺的樣子。由其是這兩天,幾乎是看了幾眼就對場上的比試完全失去興趣。這與已經違逆他過往的習慣了。每次季行雲的樣子變得違反常態時就會有不好事情發生。雷義默默地祈禱,可不要在這武光祭之前搞出任何難以執行的情事。

季行雲來到休息室後,雷天與雷久也跟著近入。

壯碩高大的雷天直接了當地問道:“小云,有心事嗎”

季行雲答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這樣子下去實在不行。”

“這樣下去不行你的問題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嚴重”雷天道。

雷久則露出怪異的神色對雷義問道:“你們隊長一向這樣嗎真難想像,這位沒有鬥志,即年青又感覺不出魄力的人,能三兩下地就把葛軒小隊長解決。”

雷義無奈的說:“不提性情與氣勢。隊長在武學上的造詣可能只略遜於大姊頭。”

“喔從比賽中還可真難看出。也不見他用什麼驚人的招式。葛軒隊長就不明不白的輸了,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

“是啊當初他也是大爆冷門地打敗天哥、李魁等人,才當上隊長。”

“沒錯,那時我一直以爲天哥會成爲下一任的小隊長呢”

兩位雷家的小輩在旁邊一句又一句地,絲毫不避諱就在著季行雲的面評論起來。不過當事人也無所謂的樣子。

雷天道:“小云,咱們也算有著過命之交。有事不妨說出來,就算我幫不上忙,以菁茹的慧敏一定能給你一點好主意。”

聽了雷天的話,季行雲認真地問:“雷天,你認爲我現在的武功如何”

“呃這”身爲屬下的人,怎能妄評隊長的武藝。雷天感到意外,季行雲怎麼會問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至少也要是大姊頭、老叟之流的人才有資格回答。更何況私交歸私交,上下之間還是有些問題不方便交流。雷天本以爲季行雲遇上無法解決的私事,就年齡來說,他總虛長几歲,多少能給點意見。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問題。

季行雲誠心地再道:“沒關係,把你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雷天頓一下,才用心地說:“那就容我越僭了。在我看來,隊長的實力已經不是我所能估量。若是在南郡的外的地方,以你現在的實力就是當上中隊長也不奇怪。放眼隊上,能當對手的人大概只剩大姊頭一人。”

“是嗎果然是這樣”季行雲的話若傳出去,大概會被傳爲自大狂妄之徒。只是他的語氣中未帶一絲絲驕傲的成份,就像在直述一句很平常的事實一般。甚至還含有一點點無力與無奈的意思。

季行雲又道:“南郡應該是法天武術水準最高的一個郡了吧”

雷天回道:“這我不敢妄言。但是在法天中能與南郡齊肩的大概只有古郡與都郡。只是南郡的高手不見得會待在武議傳團。軍方與各大家族也吸收出大量的人才。”

“反正各郡的武議團的實力都不會勝過南郡太多吧”

“應該沒錯。”雷天謙遜的回答。

“我瞭解了謝謝。”

說完,季行雲就起身要離開休息室。

“小云,你要上那咱們一道去吃午餐吧”看到季行雲的怪異言行,雷天決定要再與他多方聊天,找出他的問題。

“不用了,謝謝。我要去找長青大姊談談。”季行雲答道。

“呃、隊長,您要去找大姊頭讓我先幫你通報一聲”雷義搶道。

季行雲婉拒道:“謝謝,我自己過去就行,雷義你忙吧。”

看著季行雲離開,雷義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喃喃道:“隊長找大姊頭幹麻”

“不知道,事情並不尋常”雷天也覺得頗爲怪異。

雷久卻說:“這還不簡單,跟去看看不就得了。”

雷天與雷義對望一眼,齊聲道:“對,快消除氣息。我們過去偷聽”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長青回顏也正好看完比賽而回到中隊長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還是一如她的風格,沒有任何多餘的擺飾品-滿架的武器勉強算是房內唯一的裝飾品。

長青回顏帶著笑容坐在椅子上。她很滿意這幾天的比賽,武議士們各個熱血沸騰卯盡全力地彼此廝殺對決。神奇的是在如此激烈的戰鬥竟然沒有造成任何嚴重的傷亡。並非真的完全沒有傷害事件,畢盡刀劍無眼要讓比賽達到零傷害根本不可能。不過到真的沒有任何一場比賽讓任何一名武議士,受到足以嚴響下場比賽戰力的傷。長青回顏的話太有效力了。她向來說得到做得到,沒有一名武議敢接受她的長期“指導”,自然全力爭取佳績,絕不能成爲戰績墊底的犧牲者,更不會爲了一場勝利而重傷對手。要努力取勝又不能重創對手,武議士們只好費盡心思,研究對手的弱點,並小心小心翼翼的出招。這種站在綱索上的戰鬥,更能激發武人的潛能。

長青回顏幾乎可以預見這些武議士們在歷經這場競技馬拉松後,脫胎換骨後的模樣,並且可以看到在武光祭落幕時領取獎牌的光景。

坐在大椅上,長青回顏滿意地笑了。不只是爲了武光祭佳績,還爲了接下來的三個月能每天都能有一羣活靶試招的美好景象而笑。

可惜她的常侍長不給她續繼保有好心情的機會。青武昌冷冷提醒道:“我的中隊長。您的心情似乎很好。下官也能理解您見到隊內實力正明顯提升而感到喜悅。不過總隊部那邊的要求,您已經決定人選了嗎”

青武昌不說是外交大使穹紫環提出的請求,而說是總隊部那邊的要求,是因爲長青回顏無法莫視總隊部的令命。而總隊部已經下達各部要全力協助外交使團的需要,當然也包括中途換人的需求。

長青回顏不悅的冷哼一聲,說道:“呿,真是討人厭。來的真不是時候。挑在武光祭之時向我們要人,真是會找麻煩。你到說說咱們隊上有誰能取代王健”

青武昌答道:“光就武學修爲,隊長中有凜凊、雷哲、季行雲三名隊長有這份能力。技研士方面則僅有老叟前輩與顏見長青回夜應該也勉強可以。”

“那你到說說我能派誰出來”

青武昌想了一下便道:“凜家與雷家不大可能放人。凜凊不光在武藝上發展,似乎也有從政之意,若在接下來兩三年無有機會登上中隊長的寶座。他得可能就會在這一、兩內就退團。至於雷哲,是雷家在地方上的議長接班人,也不大可能花費時間在周遊列國。技研士老叟則完全不用考慮除非能把圖書館打包一起帶走。剩下的還有顏見、長青回顏與季行雲隊長,應該可以挑一位出來。”

長青回顏直接了當的否定青武昌的結論,道:“不行。武光祭已經決定由顏見參加,他已經磨拳擦掌準備多時。我不能把他換下,他也不可能願意放棄參加武光祭。至於小夜,她的一顆心都放在我的老同仕身上,我纔不會做出把戀人活生生拆散的缺德情事。至於小云,你真的認爲他適合嗎”

“更何況像他這麼有趣的傢伙,我也還沒玩夠。近來他每一次閉關的成果,都讓我大感驚訝,我怎麼可以讓這麼好的武術同伴離開”

青武昌苦笑了一下。“還沒玩夠”嗎真虧季行雲能跟長青回顏相處地如此融洽。武議團的越上層,果然越是“非人”聚集的場所。不過長青回顏也說得對,讓季行雲成爲使團預備士們的領隊,實在不是件可以讓人安心的事。與其讓他去,不如就讓領隊從缺,直接讓他們自治來得好。

知道隊上的難處,青武昌便建言道:“那麼不如直接回報舊城的大隊。請大隊長派人過來。”

青武昌的建言馬上挨批,長青回顏怒顏罵道:“什麼鬼話這種有損南郡威名的事,怎能在我任內發生。武學發達南郡向來只有向外輸出高手,沒有對外要人的理由向大隊部求援,這種笨話你也說得出來”

“可是大隊也在設在南城,而且有大半的人都由南郡出身。怎麼算對外求援呢”

“少廢話,即然是大隊部,就不算南郡的地域機構,而是六個郡的合體機關。只是恰巧設址於南郡。向大隊部要人,那跟狼禍來了,向聯邦議會求援有什麼兩樣。我們可是南郡的地屬中隊耶”

青武昌又道:“那、那隊長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嘖,真是麻煩。狼禍都過了兩年,戰爭也結束一年半了。怎麼新人冒的這麼慢”

長青回顏埋怨到一半,突然轉頭語氣改變地喊道:“直接進來吧,小云。有什麼事嗎”

季行雲神色嚴肅而認真。走到長青回顏前方,先正正經經地她行禮。

長青回顏先是一楞,然後才加以還禮。

由於平常他們的相處並非如此麼嚴肅。季行雲的態度叫長青回顏感怪異,長青回顏纔會一時反應不過來。但也同時讓她明白這一回他有要事的商討了。

季行雲非常直接地說明來意:“長青大姊。謝謝您這兩年來的關照。我想要退團了。”

簡潔有力的一句話,讓長青回顏難以招架。

“咳、你說什麼要退團這個時候不會吧”

季行雲坦言道:“我絕非一時衝動。早在半年前就有這種打算。這幾天看著來自南郡各隊的競技,更讓我下定決心。不過我會等當完裁判再離開,不會給您添太多麻煩。”

“嗯、嗯這個武昌,你先出去走走。我跟季隊長要好好談一談。”

長青回顏下完命令後就瞪著季行雲,心中數落道:“小夥子,你不知道在武光祭之前退團就是一個大麻煩嗎”

“好吧。你想要退團,我也沒有理由阻擋。只是,能給我個原因嗎”

季行雲考慮了一會,才認真的說道:“我想要變得更強。”

這算什麼理由長青回顏把季行雲暗罵了三遍後,才道:“武議團不就是讓人變強的最好地方嗎”

季行雲帶著歉意,答道:“不夠。武議團能給我的磨練早就已經到達瓶頸。尤其是看了各個小隊間的戰鬥,更讓我明白續繼待在這裡是不夠的。畢盡我不是法人,盡與法人交流幫助實在有限。”

“這樣啊你不考慮升任武風士或大隊部的研究生嗎大隊、總隊還聚集了令人驚歎的高手呢。”

季行雲坦言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情況還是不變。只把達到瓶頸的時間往後拉一小段時間而已。我想要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長青回顏又道:“也不能這麼說,武風士就能讓你四處探訪。”

“是沒錯。但卻依然不自由。要走的地方還是得尊從上級的指示,而且留在每個地方的時間還有一定的期限。最重要的是,武風士活動的範圍還是侷限法天境內。”

長青回顏嘆了口氣,又努力勸道:“你不能再多留一年或半年嗎”

季行雲反問道:“隊長,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吧”

長青回顏苦笑道:“好吧。我知道了。只是希望你能再三考慮,競技馬拉松還有二十多天在這之前反悔我都會很高興的。”

季行雲歉然答道:“謝謝您的諒解。我先下去了。”

季行雲如釋重負,這才露出輕鬆的表情,從容地離開了。他一走,馬上就又有一堆人擠進中隊長室。

由其是雷天、雷義兩人的神情特別激動。

“中隊長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答應隊長的請辭。”雷義叫著問著。

長青回顏無奈的說:“可不是嗎他早該提出了退團的意願了。南城,能留住飄忽的行雲兩年,早已抵達極限。”

“小云你真的打算要退團了”劉光耀一臉驚訝的表情,衝到季行雲坐的餐桌旁,就冒出這麼一句話。

“是的。我打算離開了。”他忍著不耐煩的心情,掛著不大自然的笑臉回答。

朋友間的關心,知道這件事自然會跑過來特別問一問。只是光這頓晚餐就已經被打擾了三次。佔天道、喀萊爾。道奇,然後又是劉光耀。難到他們不能一起過來,一次解決嗎

怎麼像是約好了,一個接著一個。像接力賽一般,煩個不停。雖然季行雲沒打算隱暪,不過現在他已經後悔被任雷天他們在長青大姊的辦公室外偷聽。季行雲在心中怨道,這幾個人還沒來勸他留下,到先告知其他隊友,讓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跑過來叨擾。真叫人怨煩。

“小云,我這個人也許是好管閒事了一點。不過希望你不要急著退團,這可不是我多管閒事,而是隊上現在真的需要你。”

季行雲又把對其他兩人說的話,又重覆一次:“怎麼會。關於隊務的運做,我只當個手動皮章,又沒幫上多少忙。就算是隊長一職,雷天與冰泉小姐的實力也不會比李明義或葛軒差多少。讓他們其中一個接任隊長一職並沒什麼不妥的地方。我想要退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就不用再挽留我了。”

劉光耀搖頭嘆道:“說真的,我實在找不出你非得退團的理由。兩年前你接任隊長一職時,我還偷偷的替你擔心了一陣子。畢盡第一小隊的隊長代表南郡的武術界,非得比其他四名隊長還要來得優秀不可。可是接連下來,你在武術上的修爲突飛猛進。不到半年,就足已讓南郡所有的武館心服口服。現在卻說走就走。不提有沒有人可以替換你,接任隊長一職。小云你到說說,爲什麼非得在這個時刻離開”

“不是非得在這個時刻離開。而是正好在這時下定決心。我本來就是爲了累積雲遊大陸的實力才暫留武議團,原本只打算待個一年。沒想到一待就留了兩年,現在該是離開這裡,啓程去接觸遼闊的大陸。這是早就決定的事情,而且已經拖延多時了。”

劉光耀卻道:“反正已經拖了這麼久,那也不差再拖幾個月。不如就參加完武光祭再離開。”

季行雲笑道:“承蒙劉大哥的擡愛。但你又怎麼能確定我能在五名中隊長中脫穎而出。”

劉光耀相當有信心的說:“當然,除了你還有誰有這份實力雷哲是還不錯,不過當然還不是你的對手。說武功,我自然不可能比得上你們這幾位隊長。要說眼光,我再怎麼也是個資深的武議士。武光祭可代表整個中隊的榮耀,少了隊長你這有力的領隊。咱們今年可又沒望拔得頭籌了。”

季行雲笑道:“劉大哥,你太擡舉我了。也許我是比雷哲高明瞭一點,但在與他比試之前還有個凜凊。”

劉光耀不服氣的說:“哼、凜凊,有什麼了不起。那種冰冰冷冷的功夫,沒什麼用的啦1

“這句話等你贏過月眉小姐後再說吧,劉大哥。”

接到季行雲想要退團的消息後,楊菁茹也跑來找季行雲。一來就聽到劉光耀的大言不慚,馬上給他一記回馬槍。

“喂話不能這麼說,打架就是激激烈烈,燃燒鬥志。他們那樣,像話嗎”老被冰泉月眉吃得死死的劉光耀不服氣的反駁。

楊菁茹毒辣的應道:“是嗎我只看到了酸葡萄的心理。大丈夫輸不起,真是難看。”

“哼你們女人,都是一國的。”劉光耀在道理上說不過對方,就生起悶氣。小聲的回了一句就氣呼呼地坐在一旁。

“菁茹姊,你也是來勸我留下來的嗎如果是,就請您不用再多費口舌了。難到雷天沒告訴你,我已經向大姊頭請示過了。她也已經同意讓我退團了。”

“天哥不,跟天哥一點關係也沒有。”

季行雲嘟起了嘴,不悅的說:“那一定是雷義多嘴了。我本來打算在明早就向大夥宣佈的。”

“不,也不是雷義說的。是我自己打聽到的,跟其他人都沒關係。而且我也不打算勸你留下。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我們會捨不得你離開。而目前中隊也正在缺人,希望你能善加考慮。”

“中隊正在缺人”楊菁茹的話引起季行雲的關心了。

只見她不徐不緩地說道:“是的。隊上的人才調配是有點問題。由於武光祭的關係,必需有一名隊長與一名技研士離開南郡。而十餘日後離開的外交使團也向大姊頭要一位帶隊官。這個人必需要有統帥全法天實力最堅強的預備士的實力。你若再離開,五個小隊就有三個小隊會缺隊長,這是很麻煩的事。總不能叫大姊頭兼任,畢盡除了第一小隊長在南城長駐,其它的小隊都散駐在南郡各地。而且大姊頭也要一起去參加武光祭,武光祭這段時間該怎麼辦呢”

“這我怎麼都沒聽長青大姊提起呢”季行雲爲難的說著。

楊菁茹答道:“大姊頭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競技馬拉松,更何況你堅決要離開,她也不想用任何事來阻止你。”

“這”

“我言盡於此,希望你能多加考慮。以朋友的身份,再考慮一下好嗎”

季行雲心事重重地答道:“好的我會再多考慮一下的。”

季行雲忍不住地偷偷罵著雷義,怎麼不一次告訴所有的隊員,讓他們每個人都各別地跑了一趟,打擾他用餐的好心情。由其是楊菁茹的話,更讓他難以安心離開。

被季行雲偷罵的雷義卻正待在中隊長室。雷義愁顏不展,看著長青回顏。

被看著的人則是心有所思,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長青大姊您就這樣放隊長離開嗎”

她豪爽的說:“不好嗎小云一卸職你不就輕鬆了”

“話不能這麼說,其實隊長他也蠻好的在他身上我也學到不少更何況下個隊長不見就會更好。”

“呵你放心。常侍官這個職位是跟著隊長一起換人的。更何況距離他正式退團也還有些時日,會有什麼變化都還很難預料呢。”

雷義搖搖頭,道:“您還不夠了解隊長。他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的。”

“是嗎”長青回顏神秘地笑著。

這時青武昌回到了中隊長室。一看到他出現,長青回顏就問道:“怎麼,都辦好了嗎”

青武昌道:“沒問題了。先是喀萊爾再來是佔天道,然後再由劉光耀出面,最後再由楊菁茹出手,現在的季行雲一定開始動搖了。”

長青回顏高興的說:“嗯,你的想出來的方法真高明。正面交鋒的話肯定是不行。讓他覺得會給朋友造成麻煩才能讓他自動請留。”

雷義一臉疑惑的問道:“中隊長,武昌前輩你們在說些什麼”

青武昌笑道:“不就在想辦把你那位優秀的隊長留下。呵,這還只是第一波,再來還有他放不下朋友們。等著看,少說也要讓他留到武光祭結束。”

第四章人情攻勢

青武昌的人情攻勢相當有效,已經快讓季行雲招架不住了。

連續幾天都讓他不能安歇,白天要當裁判,到了中午、晚上他的朋友、曾被他醫療過的老先生、老太太就一一來訪。搞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許多基層的工人也都因他而少去一大筆醫療費用,甚至因而不至家破人亡。這些人一聽他要退團,比什麼都還緊張。總是捨不得他的離開。

不過青武昌也發現狀況失控了。一羣又一羣的人過來請求他留下,已經造成反效果。季行雲的臉上已經出現明顯的不悅。

雖然他見到需要幫助的人會盡一己之能提供援手,可是他也沒有那種一聽到有人需要幫助就急公好義的奔去幫忙。季行雲向認爲,人遇到了問題應該先靠自己努力解決。那些平民朋友請他留下的理由好像把他當成免費的醫療服務,他一走就少了生命安全的一大保障。這麼依賴他,甚至有少數人用耍賴的方式央求他留下。這一切都讓感到他相當不悅。

朋友是該互相幫助,但不是隻記著朋友的“用處”,並姿意利用。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一切隨緣。遇到了,又正好有空想,幫忙才助人一臂之力。而不是刻意爲之。

而青武昌原本的計畫也不是讓一大堆人去纏季行雲,只是策動與他交情較好的小朋友,用感情的鎖鍊拉住他。而非演變至今的死纏爛打。

總之季行雲已經生氣了。同時還要求雷義拒絕所有非公務性的訪客。

這一夜他獨自一人留在中隊部。因爲回到武宛,較容易被打擾,爲求一時的清靜只好留在武議團。讓預備士把關,不給人進入吵他。

季行雲覺得很煩。顆心被分成兩半。追求未知與遊歷的真心在呼喚他,廣大的世界正等著他的拜訪。而關心友人的心又叫他留下來。兩種力量在拉扯著,讓他覺得好麻煩,好睏擾。

本來已經決定要離開了,現在卻又放不下。可是內心深處又有一個甘脆直接不告而別的念頭,與其被友情築起的高牆給封閉,不如快點逃離。

心煩之時,門被推開了。不是他熟悉的氣息。

季行雲沒轉身看清人來就不大高興的高:“雷義,怎麼放人進入呢我不是已經告知你,拒絕所有訪客嗎”

“呦原來你的架子這麼大嘖,還真看不出來。”

年輕活潑又淘氣的聲音,重重地敲了季行雲的腦門。

他驚訝地轉身,看著這位不速之客。

“你你怎麼來了”

少女嘻笑道:“怎麼,不能來看看你”

季行雲跑到門外,左顧又盼緊張兮兮的樣子。

少女卻道:“放心沒人啦。我已經請你那位常侍官小睡一會。”

“紫環小姐,您還是一樣大膽妄爲啊”季行雲感嘆的說著。同時臉上也浮現不自然的神色。

穹紫環大方地幫自己倒了杯茶,把梳理整齊的頭髮辦鬆開,甩了甩頭纔開心的說:“呼累死了。這樣多輕鬆。”

現在的穹紫環與前些日子在宴會的穹紫環完全不一樣。身上高貴的氣質完全消失,只剩下野性的活潑與充滿活力的少女氣息。

不過這才季行雲知道的穹紫環。那個又點任性、大膽,爲了幫助好姊妹會不擇手段亂來的女孩。看看現在的穹紫環,回想幾天才見到的穹紫環,季行雲實在很難把兩個人的形象合爲一。總覺得她的身體理住著兩個靈魂,在不同的時刻派出不同的靈魂來應對事情。

穹紫環喝了茶,突然就跳到季行雲身前,指著他的鼻子責問道:“我那天不是傳訊給你,要你抽空來找我嗎怎麼過了這麼多天,都不見人影。”

“這”面對她的責問,季行雲可爲難了。

他根本不想去面對她。因爲一定會被問到有關蒼眠月的事,他還是覺得自己沒資格面對她。另一方面競技馬拉松還有退團的事,把他的空閒全剝奪,也讓他找到理由不去與穹紫環會面。

“武議團正好在進行競賽。身爲裁判我走不大開。更何況我又怎麼能躲過兩名武風士的耳目,私下與你會面”季行雲找了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搪塞過去。

“真是遜斃了。算了,我這不也來了。”穹紫環說完,就像在看貨物一般地打量季行雲。繞著他左看又看,上瞧下瞪的,叫季行雲好不自在。

穹紫環就在評鑑一般,用打分數的口吻說道:“嗯。有進步喔,雖然還差得遠。不過已經小有成就了。”

被人當貨物一般的打分數,季行雲不自在回答:“還可真謝謝你的擡愛。”

“這點進步是應該的。不然我怎麼放心把眠月姊交給你。”

“咳”她的話讓季行雲更加的不自在,季行雲先是抿著嘴臉色難看,然後才問:“那紫環小姐,你今夜特別來訪,是有何要事”

穹紫環道:“當然有重要的事。想先跟你打聽一下眠月姊的近況。我搞了這麼大的排場,弄出了這一趟外交之旅最重要的就是要到綠海見見眠月姊。當然得先關心她的近況一下。”

季行雲吶吶的說:“近況嗎這我、我也不大清楚。”

穹紫環不滿地地指責道:“什麼不清楚你就住在綠海隔壁,怎麼會不清楚。還是你想釣我胃口姑娘我現在可沒有時間與耐性跟你在這耗”

季行雲黯淡的回答:“我上次見到她時,已經是一年半前的事情。一年半這不能算近況吧”

“什麼你都沒去找她”穹紫環驚訝的叫著,然後又指著季行雲的耳飾責道。

“怎麼可能,那眠月姊姊怎麼會把這東西送給你哼,原來是眠月姊看錯人了。”

面對穹紫環的指責,季行雲只有低著頭自責的說:“我很抱歉。”

看到季行雲似乎也因此事而感到傷痛,穹紫環便問:“那你是不知道眠月姊現在正孤伶伶的一個人待在綠海中了”

“什麼”季行雲意外地叫了出來。

“怎麼可能,她父母,還有其他人呢另外東方尋彩不也在綠海嗎”

“東方尋彩喔你是說蒼尋彩他們都不在了。早在一年半前蒼長移、蒼象原就帶著星語鶯離開了。而蒼華日那個毛毛躁躁的浪子本來就不曾常住綠海。至於那個蒼尋彩好像也跟著他一起四處流浪去了。”

季行雲眨眨眼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問道:“怎麼會這樣”

穹紫環無奈的說:“就是這樣。我很不放心好姊姊一個人待在綠海,所以才特別要去看看她。怎麼這些事你都不知道”

“是啊爲什麼我怎麼都不知道呢”季行雲自責地說著。

看著季行雲這種牽掛的模樣,她便提意道:“不如這樣,咱們一同去看看眠月姊。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季行雲有點心動,但又害受傷害。

突然,穹紫環擡頭,神色緊張地看著門外,然後急道。

“糟了,好像被發現了。我得溜回去了。改天再談。拜拜。”穹紫環話一說完,身體像簍輕煙就在房內消散,好像方纔的人影只是個幻影。

“我該怎麼做呢”留在房內的季行雲喃喃說著。心事又涌了上來。對他而言這將是一個難以成眠的夜晚。

武議團的競技馬拉松正如火如塗地進行著。在中隊部的廣場上正由冰泉月眉與另一名武議士對決著。裁判凜凊靜靜地看著場戰鬥,而長青回顏也在一旁看著。

場上的戰鬥不能算是激烈。因爲冰泉月眉沒有在出招,她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對手,用極爲精確的身法,以絲微的差距躲開對手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她不停讓對手揮空拳,使那名武議士覺得自己像是在跟空氣對打一般。

打著打著,那名武議士不停的揮空拳,使他深感挫折,也放慢攻勢所以讓場面變得相當的“冷”。

長青回顏罵道:“喂,你別再玩了。這樣像是在欺負對手以的”

冰泉月眉轉過身子,背對敵手,很認真但語氣冷淡的答道:“我很認真地練習。那有在玩。”

那名武議士看到冰泉月眉的這種態度,豈直快氣炸了。在比賽中竟然這麼輕乎地背對敵人,簡直不把對手放在眼裡。他一氣之下,運足了全力,就由背後突襲。

冰泉月眉還是沒有轉身應敵,甚至連頭也不回。

而那名武議士,拳頭打到一半就覺得自己中計了。他的力量被空氣中的冰塵抗消了,雖然衝勢依猛,但是放出的真氣似乎被凍結了。這樣的攻擊根本就空胝蠻力,沒有威力。

只是他不能停住只得硬著頭皮想辦法催動真氣,衝破對手設下的陷阱。

哧的一聲,空氣中的冰塵突然消散。武議士正覺得奇怪,急催的真氣在禁錮消失後狂然涌出,失控地向前涌出。

這麼一來,他打出了原比計畫中威力強上一倍的攻擊。

只是沒用。

打不著人的攻擊一點用處也沒有。

冰泉月眉像是在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橫跨一步以毫米的差距避開對手。同時伸手往對手背上一按。那名武議士就在自己失控的力量之下,衝下臺。

凜凊露出徵笑,喧布:“勝方,第一小隊冰泉月眉。”

被喧告獲勝的冰泉月眉好像沒什麼好高興的樣子。她的表情就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由上臺到勝利都保持一貫的神情。一如她默默的下臺,也安安靜靜地下臺。

凜凊瞧了瞧這位冰泉小姐,然後道:“月眉,你在季隊長手下,似乎受了很好的鍛鍊。進步不少。”

長青回顏卻不悅的說:“呿,一點也不好。你早該在十分鐘前讓比賽結束。”

冰泉月眉無絲毫不悅的樣子,淡淡的回覆道:“但是季隊長曾說,讓對手把實力發揮出來不但是挑戰自身的能力,也是對敵人的尊敬。也是讓自己變強的良方。”

長青回顏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這也得看情況。你作爲根本就是在凌虐對手嘛。”

“可是,我從中又學到不少閃避的技術與經驗。”

“這練習也要看場合”長青回顏對這但冰泉家的女孩,也感到有點頭痛。就像一團火,掉到了一座冰泉之中,總有格格不入,無力可施的感覺。

“哈長青隊長,你這位團員實力堅強。就別挑她這一點小毛病了。”武風士藍千正好走過來,順道幫冰泉月眉說話。

“藍千、仙緣,讓你們見笑了。還請兩位順道指點指點這些後輩們。”長青回顏與兩名武風士打了招乎。

凜凊發現這兩名武風士接近時,就提高警覺。不過看他們並無異像,似乎不是針對凜家而來,才略爲放鬆,不過依然底調的藏在一旁。

藍千笑道:“看了你的隊員傑出的比試,看來這一屆武光祭你是誓在必得。”

長青回顏得意的說:“好說,好說。南郡的歷史雖然比起他郡短些,不過武風之盛可稱法天之冠。”

“那麼”仙緣接著說道:“我們的請託呢”

“啊、哈這有什麼問題”提到痛處,長青回顏的舌頭差點打結。

她根本把件事拋到腦後了。原本想說服雷哲隨團出使,不過在競技馬拉松的激盪下,老跟人熱烈地討論武功、招式,每每想提這件事就因討論與檢討白天的比賽而順延了。

“長青隊長,你不會是派不出來吧南郡向來人才濟濟,這個中隊不會到了你手上就派不出現像的人了吧”

聽到仙緣酸酸的聲音,長青回顏不免心中有氣,便怒道:“怎麼會沒人,有能力的隊長可有一大堆,隨便找到有一羣夠資格的人”

仙緣笑道:“那我就放心的。原以爲您一直沒回應,是派不出人來。纔想遣人向大隊部那調派人員。”

藍千轉頭注意廣場的另一頭,想要看看還在進行的比賽比視線正好掃過凜凊。心頭一凜,這位凜家年輕一輩的高手怎麼會混在武議團的基層之中。藍千注意著著他,心中升起了疑惑。凜凊被譽爲凜家年輕一輩的天才,在凜家尚未脫離暗部前凜凊的實力就叫人驚訝,怎麼會跑來這當個小隊長

藍千便故意問道:“長青隊長,你看中的人是不是這位凜凊若由他帶領預備士們,肯定能保證使團的安全。”

凜凊明白了他的意圖,便道:“藍大人,我的武功低微恐怕不足以勝任。更何況有兩位武風士在,少了位王健又有何影響。小小的盜匪,在打傷人後見到兩位不就馬上嚇跑。這就足以證明使團有兩位足已。”

長青回顏的線條雖然粗,到底也是名中隊長,話語中的這點火藥味與衝突她還聽得出來。只是她不明白凜凊怎麼會對這兩名武風士出言不遜。

仙緣被他一譏心中有氣,便道:“凜凊小隊長,你不願意爲法天出力,爲法天的光榮與名譽出力嗎或者凜家只是自私自利的跑到南郡”

家族被辱,凜凊不怒反笑。只是他的笑容讓氣溫在瞬間大幅降低。

只見他臉上綻放著迷人的微笑,語意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針對著藍千與仙緣說道:“您說笑了。素聞都郡的武風士各個武藝高強,不知道我這位地方上小小的武議士有沒有這個資格與兩位較量一下。”

氣氛在瞬變得極度凝重。長青回顏不知道凜凊那來自信,好像不把兩位武風士在眼裡。奇怪的是心中還直覺告訴她這位手下不會輸給武風士,不過她還是出來打了圓場,畢盡武光祭在即,有可能代表出賽的好手不得有失。況且使團的武風士萬一被凜清打傷,她上那找人來遞補。

考慮到這些問題,長青回顏只得跳出來調解,便道:“凜凊,我代兩位武風士回絕的你的請求。他們身上有任務,不是考證地方武風的時候。”

凜凊冰冷的說:“那還真可惜。”

藍千道:“會有機會的,只要你跟我們一起出使。還怕找不到機會。”

凜凊再度冷笑一聲,就要答話,季行雲卻正好出現。

他道:“能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嗎因爲要跟著出使的人是我。”

“耶小云”“季行雲”“隊長”“啊、隊長”

他的話讓長青回顏、凜凊、冰泉月眉還有跟著過來的雷義都嚇了一大跳。

藍千疑道:“這位是”

季行雲答道:“南郡武議團第一小隊隊長-季行雲。你好藍武風士,還望在旅途上多多指教。”

第五章爲團出使

“小云給我說清楚,是誰說要讓你出使的”長青回顏怒氣衝衝地對季行雲大聲喊叫。

當然兩位武風士的面,季行雲自行說出要代替王健爲團出使,讓這件就此論定。這個結果雖然解決了長青回顏派人的問題,但也讓她相當生氣。因爲她未曾想過讓季行雲就這麼離開。

她中意的人選是雷硩。雖然雷哲是地方議長的未來人選,不過如果他能花上一、兩年的時間隨著使團周遊列國,回來以後憑著這份資歷就有踏入主議會入主符司的資格。

對雷家而言,地方議長的人選雖然不至於過剩,但總比主議士司符的人選多上數倍。以司符一職爲餌要勸說雷家放人應該不難。而雷哲也是深明大義的人,在雷家的示意下週遊列過也是件不錯的經歷。

結果。季行雲就自做主張,自行出線。讓長青回顏失去理想中的武光祭人選。

在結束一天的賽程後,長青回顏就把他拉到中隊長室。開始對他咆嘯。

然而季行雲似乎不明白長青回顏在氣些什麼。反而意外的說:“這樣不好嗎我還以爲你會很高興呢”

長青回顏倔起嘴,不滿的說:“少了你,有什麼好高興的”

“這”季行雲臉上的表情更疑惑了。

“真煩,外面一堆人在偷聽著。”長青回顏怨道,然後就放出了絕氣壁,阻絕其他人的過份關心。

“長青大姊不是已經答應我,讓我在競技馬拉松後退團嗎”

“呃是沒錯啦。”長青回顏只想到要他一定會被人情攻勢留下,根本忘了他要退團的這個前提。

“那麼,您要派一個隊長跟團出使,又要派一位隊長出戰武光祭,然後我又要退團。這麼一來,武光祭的期間南郡的武議團不就有三個小隊長處於無人領導的狀況嗎”

“呃是可以這麼說啦”

季行雲繼續說道:“如果是我隨使團離開,那麼只有武光際期間會少兩位小隊長。武光祭一結束南郡也不過少一位小隊長,只需要補上一名隊長那就應該不至於有困難了吧所以我隨使團離去不是最佳的解決之道我可以出去遊歷,大姊你也不必再爲人選的問題煩心。不是皆大歡喜”

“哈你說得真是哈我怎麼沒想到呢哈”長青回顏尷尬的笑著,同時在心中痛罵青武昌的謀略。什麼讓他覺得在現在退團會造成隊上人員調配的困擾,讓他產生疚而留下來。結果造成了反效果。

心中對這個應該是階皆大歡喜的結果不大滿意的長青回顏,卻被自己的話給堵住,反駁不能。

“小云你的心意我很高興啦只是,總覺得很舍不很你。要知道,武議團中,不是法人的高手實在少得可憐。能真的跟我切磋精進的人就只有你而已。你這一走,我當這個中隊長將變得無趣許多。”

季行雲道:“請您別這麼說。不是還有小夜姊、小望、喀萊爾先生嗎”

“呿,小夜跟小望根本就算我的半個徒弟。至於另外一個,就是陪我喂招都不足以盡興。畢盡我們跟法人的體質差異不小,關於內在的真力的運用跟本就找不到人可以互相研究。你這一走,我又只能自行摸索了。”長青回顏的話充滿著嘆息之意。

季行雲點點頭,也是嘆息的說:“這也是我想要離開的原因之一啊”

聽到季行雲的話,長青回顏也傷感了一會。不過她這個人向來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雖然覺得就這麼失去一名很好武友相當可惜,但是又不是永遠不再碰面了。長青回顏對傷感了沒一會就又問道:“對了,你跟凜凊認識啊怎麼他一聽到你要放棄武光祭,不要續繼參加隊長間的淘汰賽時就露出那種望的神情”

“嗯我在兩年前跟他比試過一次。”

聽到這個內幕消息,長青回顏的目光一亮,好奇地問道:“那場比賽誰勝誰負”

季行雲不好意思的說:“就結果而言,算是平手吧”

“喔難怪他會想找你再認真地比一次。不過,現在的你一定能易地取勝。畢盡你進步的幅度還是我看過最驚人的一位。”

季行雲搖搖頭,認真的說:“不,我一點把握也沒有。那時候他根本就沒未盡全力。再次見他,我才明白,原來他的實力是如此深厚。”

長青回顏點點頭,原本她預料中的武光祭代表就是季行雲與凜凊。只是就個人偏好,她是希望季行雲能勝出。畢盡季行雲的武風能讓比賽變得更精彩。凜凊對實力較懸殊的比試總是打得太冷淡了。

“那還真可惜,他的期待的再次對戰要落空了。”長青回顏笑道。

“對了即然如此,爲了替你送行,咱們今晚好認真的好好打一場吧”

“咦”季行雲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就露出溫馨的笑容。以這種方式來送別還可真不愧是長青回顏。

“晚點,甩開他人。咱們使盡全力,好好打一架。”

季行雲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好嗎明天我還要繼續當裁判。”

長青回顏賊賊的笑著,然後說道:“小云,你這傢伙。最近半年跟我切磋時都未盡全力吧你都要走了,就不能讓我們拋開一切,好好打一架嗎”

季行雲反問道:“可是大姊你也不曾盡全與我對戰過啊”

“那當然,中隊部可是歷史悠久的建築物。總不能因我們的練習賽而消失吧”

“這、哈說得也是。”季行雲苦笑了一下。想到另一棟歷史建築就是在他的手下而消失不見,季行雲的臉就紅了起來。

“你把小隊部拆了的那一招,我可是很有興趣喔。”

季行雲尷尬的回答:“那個不是什麼招式啦只是嚴重的失誤的結果。”

長青回顏不管季行雲的意願,便自行下了決定,道:“就在今晚十時。咱們到武宛的後方的荒地。這麼一來即不會有人打擾,也用擔心會弄壞東西。”

“嗯、好吧”

長青回顏點點頭,滿意的說:“就這樣。不見不散。”

晚上九點多的參軍府,大多數的辦公人員都已經下班休息。只剩下衛兵還有排定的執勤人員還在堅守崗位,若大的軍本部顯得安靜而空蕩。

一般的軍士官們大多休息了,而這些人的領帥-參軍雷震-依然勤奮不懈。

雷震的工作量,一天比一天來得重。除了參軍主議士的責任、軍部的工務,還有許多家族事務得參與。爲了走向家主的大位,爲了那顆放不下的責任感,雷震每日辛勤勞心勞力。

若要親恭接觸到的所有事務,雷震一天有四十八小時也不夠用。更何況每天做完了公事,還要回家接受三叔雷戰的武藝訓練。幸好他有一顆不倦不怠的責任心,有相對應的事務處理能力,還有一個支持他、人才充裕的大家族,以及懂得充份授權分責辦事的分工調度能力。才能將事情一件一件地完成。

不過即使如此,雷震還是活在與輕鬆偷閒絕緣的世界裡。

好不容易終於完成今天的急迫性公務。雷震伸伸懶,站起來拉拉筋活動肌肉。

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時間不算太晚。若要處理下一件事又容易拖延太久。

考慮了一下,想請常侍長雷茗爲他彙報近來南郡各界的新聞要點時,纔想起今夜特別讓雷茗先行離去。如果要請其他的常侍官來報告又沒有一位能像雷茗說得那麼有條理。似乎只有雷茗才懂得什麼是重要的事件該詳加說明,那些是雞皮蒜毛的小事可以輕言帶過。像她這麼優秀,能多方分憂解勞的屬下實在是不可多得。

心中讚賞雷茗的同時,雷震又意識到了一件事。在工作上似乎有過於偏賴雷茗的傾向,而且雷茗的工作量也似乎遠超其他工作夥伴。

這似乎不大妥當。

雷震開始考慮要爲雷茗找個有力的工作人員

想了一想,卻又改變方針。雷震心道,該找助手應該是自己纔對,怎會想到要幫自己的最高助理找助理

而且這又讓雷震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現在的他不應該有一位過份依重的助手。是該找幾個人分攤雷茗的工作,一方面減輕她的負擔,另一方面也不要造成雷茗隱然成爲他的最高部屬。

這並不只是在眨低雷茗的重要性,也是爲了保護她。因爲以她目前的聲望與實力,並沒有成爲雷家年輕一輩的第二把交椅。

接下來人選的考量也是個極具藝術性與哲理性的問題。

如果只是軍部要挑選人才,雷震唯的標準就是有才者出線。不過爲自己找助理,這可不只是能力的問題。更要的是要讓家族中的大老們開心,由這看似平常的人事任用來獲取他們的支持。表面上絕大多數的雷家大老們都支持雷震,然而雷震自己很清楚,有半數的雷家的長輩們只是在看雷理的臉色行事。等到雷理百年歸天之後,情勢會如何變化方是爲知之數。因此要積極拉龔雷家各方的真心認同亦爲當今首要之事。

若能提拔家族各方的人才到他身邊做事,就是保證這些人在雷震正式成爲家主時會變成家中的決策核心人物。而把拔擢的人才要是某位大老的愛孫,那麼也等於間接性地把雙方拉到同一陣線。

因此身旁副手的選任上,選才任人的考量就不能光用能力來評量,這個位子、這個人能帶來的邊際效益有多高才是重點,當然能力太差自然不在考慮之內。不過才能相近的人選中,能牽動更多人脈的人自然會優先錄用。

雷震多方考量,心中浮現許多人物,卻又不知何者爲佳。

想了想,頗覺心煩。最後決定還是回到家中與父親商研。畢儘自小離家的雷震對於自家各層面的認識還未能通盤曉悟。

心中有了決定,便要提早離去。走到門口,門把一轉背脊突然傳來一陣寒襟。

雷震旋即反應,護身真氣驟然涌現,人疾退

門在同一時刻被強大的力道衝開,一道強而有力的氣勁瞬間飛出。

雷震急忙運動法印雷衣,同時發出驚雷,電網籠罩辦公室入口。

雷震只覺得眼前人影迅閃,那名偷襲者已經閃過電網,來到身後。腹部更是受到氣勁衝擊。這一道真力用得巧妙,雷震原以爲這是暗器突襲才運起雷衣,卻不知那純是真氣攻擊。而且是相當巧妙的真氣攻擊。看似一道真力,實是兩種勁力的結合,外層一股鈍氣吸引雷衣與護身真氣,然後細而銳利的真氣如冰錐般趁縫突入。雖然雷震的雷衣與護身真氣還是擋下了大部份的勁力,還是有一部分的真氣侵入體內。

而身後的偷襲者,也不客氣繼續出招。雷震知道那人已經準備好強大的勁力,要發出足以決勝的殺招。但是他也知道此時要轉身迎敵早已不及,當然,也不能以背對敵。只是在轉身的同時得出招干擾對手,遲緩來者的攻勢。

雷震在瞬間閃過數種戰法。以雷衣防禦-不成,對方是運用氣勁的高手,對雷衣尚未熟練恐怕無法順利擋下對手的攻擊。用引雷強攻-不行,要在這間辦公室用這種極爲霸道難以控御的招式,恐怕會讓辦公室內所有重要與較不重要的文件付諸一炬。

無奈,法印震電有限度地指向竄出。紫色的雷舌纏上那名襲擊者。

雷震轉身應敵的同時,發現那名襲擊者被雷舌纏身,卻更加兇猛。速度在瞬又加了兩成,人影一閃,那人已經近身。雷舌在襲擊者身上好像不痛不癢,雷震驚訝之間也看清楚了襲擊者的像貌。

“喂、你別呃”

雷震話沒能說完,人就被擊倒。

強行闖入的她,一拳打在雷震腹部,拐腳、伸手放倒雷震。

真氣同時打出,柔韌的真氣布在地上,讓雷震安靜地倒地。而她一手掐在咽喉,另一手化爲虎掌重重落下直取天靈。

虎掌帶來強風,雷震雙目不閉,看著襲擊者。臉上的表情是無奈也是無力。最後虎掌就停在他的額前。

雷震用頭大的語氣開口責道:“你非得每次都用這種方法長跟我打招呼嗎長青隊長。”

這名偷襲者正是武議團的中隊長,也是雷震的故交好友-長青回顏。

她搖搖頭站了起來,口氣甚是不滿的說:“聽說你一直在接受督軍大人的特訓。想不到還是沒什長進。”

雷震沒好氣的回答:“喂早知道是你的話,我纔不會在一開始就用雷衣防禦,也不會失了先機。不過是偷襲成功,怎麼好像把我說得像傭才一般。”

長青回顏不理會他的抗議,繼續教訓雷震:“你這觀念可就大錯特錯了。雖然你已經不在武議團,也聽說你有繼承父業的打算。即是如此,你就更該練得一身好武藝,成爲家族的表率。好吧,就算不以武藝爲尊,至少也該擁有躲過暗殺者最初一擊的能力。不必親身制服敵人派來的殺手,至少要有撐到保鑣來援的實力。”

雷震哭笑不得地站了起來。順了順氣,確認自己沒有受到傷害後,纔看著大剌剌坐在辦公桌上的友人,嘆道:“你啊算了。回過頭我該教訓一下守門的衛官。武議團的貴官來訪也不知通報。”

長青回顏笑道:“是可以罵罵他們,不過責罵的內容可要改一改。”

“怎麼”

長青回顏得意的說:“呵我可沒讓守衛、巡官發現,就進來了。他們是該罵,不過可不是未盡通報之責,而是守衛不力,讓外人入侵成功。”

雷震又氣又好笑地看著長青回顏。要她有心,一般的士兵、軍空那能查察。

雷震想了想便問道:“你今天過來,可不是突然想測驗一下參軍府的防衛系統,或是考覈我武功的進展吧”

長青回顏笑了。

她喜歡跟雷震一起做事。因爲雷震總能理解夥伴的意圖,她不用跟雷震多費口舌就,這個人就能有默契地與她行事。對於行動派的她,雷震的理解力與行動力正合她的胃口。

長青回顏神秘兮兮的說:“今天來,主要是想邀你去看場精彩的比試,同時要告知一件你非常在意又時常關心的事。”

雷震先是疑惑了半秒。他是關心武議團的狀況,但是還不到很在意的地步。武議團與軍部都屬法天的重要戰力,但卻分屬不同系統。武議團中能讓雷震不時在意的事

“小云又怎麼了”雷震頓時發出急切的詢問。

“喂什麼叫做小云“又”怎麼了。這種說法好像武議團待他不苛薄似的,老讓他出事的樣子。我這名中隊長可是非常照顧這位傑出的小隊長,那會讓他又怎麼了”

長青回顏的話又讓雷震偷偷地憋住笑意。

要問起南郡的武議士,什麼事是他們最害怕降臨的,中隊長長青回顏的“照顧”必定榜上排名。而且是名列前矛。

要她真的很“照顧”季行雲,雷震才真的要擔心。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種事的時機,雷震很得體地問道:“是、是可敬的中隊長,不知在那位優秀的小隊長季行雲身上發生了何等大事”

長青回顏嘆了口氣,道:“真的是大事。他要退團了。沒幾天就要跟著外交使團離開法天。”

“什麼”雷震可真的嚇了一跳。

“呃不,他是該走了可是”

雖然明白季行雲隨時可能離開,踏上雲遊之途,但是跟著外交使團這也太

長青回顏解說道:“本來他要退團的。不過正好使團的預備士領隊王健在盜匪的突襲下受傷,他才自願代之。”

“這樣啊”雷震想了又想,不免爲使團開始禱告。

“還有,我現在正要去打小云打一架,算是替他提前餞行。想觀戰嗎”

“這”雷震並不是一位有空閒的人,這種突來的行程可真叫他爲難。

也不給雷震考慮的時間,長青回顏就迅巧地打開窗戶,說道:“有興趣就跟上來。”

說完,人就像飛雁般凌空越窗,徑行離開。

“餵你罷了”雷震苦笑一聲,也跟長青回顏跳窗離開。

第六章對戰送別

晴夜無雲,萬點繁星,月輪高掛。

武宛北方一處平坦的草地上,季行雲一人孤坐月下,雙目微閉。

天朗無但,但他身周的植草卻搖擺不定。他真氣流轉,罡風吹動。

此時的季行雲鬥志高昴,如同他放出的真氣,通達天際直抵雲霄。

突然,一道裂空銳音伴著一道掌氣驟然出現。季行雲不慌不忙,翻身躍起。

張目,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出現眼前。

那位後來者,一站到季行雲前方,就對另一個人發出遣責。

“你這傢伙,分明是亂來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就驟然發動攻擊”

被責難的人不見悔意,反而抱怨道:“你懂什麼。這是通知,告訴小云我們來了。”

那人更是不滿,又責道:“這一點也不公平。小云被你這麼一鬧,蓄積起來的威勢就被你打亂。讓他的準備全然無功。”

“你那時候變得這麼羅唆了”被責難的人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任何不對。

季行雲這時開口解釋道:“雷大哥,沒有的事。我與長青大姊早玩慣了,這不過是輕鬆平常的事。更何況我只是在熱身,大姊的行爲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

“但是”

雷震還想說些什麼,長青回顏就先搶道:“你啊,就是愛計較。小云都這麼說了,你還想說什麼大道理嗎告訴你,隨時提高警覺預防突襲也是一種日常的訓練。你就是缺乏這種練習,剛纔纔會輸得這麼快。”

“那是算了,你說的也有幾分歪理。”雷震看著友人,最後決定放棄辯解。

“雷大哥,你怎麼有空過來”

雷震回答:“聽說你準備要與使團離開,所以特別來看看你。要你與這傢伙的比試不夠精彩,我可會勸你再留下來。”

季行雲點點頭,轉向長青回顏道:“長青大姊要熱身一下嗎”

長青回顏豪爽的說:“不用了,我特別用跑得過來。在路上已經把筋骨拉開,真氣早就活絡過了。這就可以開始。”

“等等,你們不點個火嗎”雷震問道。

季行雲答道:“不用了,這就可以了。”

長青回顏看了雷震一眼,用教訓的口吻說道:“你就是太會計算、老做多餘的準備武功纔沒能大方的進步。告訴你,打鬥時不能光靠五官六識。更何況今夜月甚明,星光閃耀。想進行夜暗的戰鬥訓練也不夠黑呢。好好看著,保證你能多方體悟。”

長青回顏爽朗道:“儘管來吧,小云”

季行雲也答道:“好的,你也不可以放水喔”

兩人對峙,各自發出強大的真氣。

雷震一看,發現季行雲的功力提升不少,不過長青回顏還是穩穩地高出數籌。雷震打量著這種情況,若是自己會採取何種戰術應該是先行防守,再尋隙而動。

不過,季行雲不是雷震。他先搶攻了

只見他猛然進擊,巧動如風,瞬間就趕至長青回顏面前。他捏指成槍,疾點面門、胸口數大要穴。

指槍點下,留下點點星光,如同天上繁星降臨凡俗。

長青回顏運氣應招,卻見那點點星芒發出驚變。就如星隕一般,點點星光化爲流星,激爆閃動

指快、迅捷連點,星光、流光閃閃動人,卻是致命之招。

長青回顏邊打邊退,這個武技威力不凡的中隊長,因爲季行雲快速發招而無暇接應。優勢倒向季行雲,長青回顏看似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不停退後,等待季行雲氣衰之際再行反撲。

但季行雲有如猛虎出閘,銳不可當。小小的身軀又似蘊藏不可度量的真力,一指點過一指,威力一下大過一下。

當他點出第九十九指槍時,長青回顏終於不再退後。她竟出拳抗之。

握實的拳頭就朝著季行雲刺出的指槍揮去。兩人似乎要展開今夜的第一次力量對擊的交鋒。突然,長青回顏拳速提升,更進一步向前跨去,好似要趕著拳頭捶破季行雲的指槍。

季行雲霎然變招,化槍爲掌,放出輕柔真氣。同時腳一踏,向後彈退。

拳頭打在掌上,好似推季行雲一把讓他退開。

兩人再度對立。

被壓制的長青回顏臉上不見半分氣餒,反而欣喜之色流於眉間。

她興奮地問道:“好招,這叫什麼名字”

季行雲簡捷答道:“閃烈指。”

這招閃烈指是以再次壓縮的回氣勁爲攻擊主力,外以柔和遲盾的真氣包覆。力量點在對手身上,外層的真氣與護身真氣磨耗後高度壓縮的回勁爆開,範圍雖小但威力驚人。即使氣勁沒點在對手身上,真氣滯留,待回勁穿破外層後亦會疾射而出。只是真正具有殺傷力的範圈甚短,氣勁與出指的時候要抓得精準否則威力全失。

長青回顏原以爲季行雲用此招式必不能久支,卻不知這招真氣用量極少。退讓之策反讓自己以倍於對手之力進行防禦,才斷然反擊。

季行雲接著又道:“我一開始就施盡全力,可是大姊怎麼可以放水喔呢”

“呵我也不算放水啦,再怎麼樣我可是中隊長,讓你先出招也是應該的。接下來我就不會客氣了。”

雷震驚訝地看著這短暫而激烈的戰鬥。長青回顏就不用說了,季行雲竟然能隱隱佔上優勢。而且他顯示出來的功力恐怕已經超越雷天等等武議士。若再加上他靈活巧妙的身法與諸多絕技,也許真能力敵戰力全開的長青回顏。雷震暗自驚心。若是現在的自己恐怕也難以與他抗衡。假使法印引雷能巧妙使用還能勉強維持個不敗的局面。但是

這戰鬥的序幕讓雷震的武人之血爲之沸騰。

“要是我一直留在武議團的話”雷震不禁如此思量,但他又馬上搖頭把這種念頭驅出腦外。

畢盡他最後選擇的是父親雷嚴的道路,而非叔父雷戰。武道的追求對現在的他只是次要的工具但不論如何,曾待過武議團的雷震,對這種能將武藝在戰鬥中淋漓發揮的場面還是無比地嚮往。

碰嘶

力量與力量的衝擊,真氣與真氣的激盪再度引起雷震的注意。

兩道人影在月光下,不停交錯,構成力與美的畫面。

季行雲動作靈活,反應迅捷。奇招盡出,每一拳都將身體的潛力盡數逼出。看似輕鬆平常的一擊,卻都有開山破石之力。精妙的招式,帶出驚人的威力,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沒有一點力量的浪費。

長青回顏動作大開大闔,看似粗曠卻是招招精妙。每一拳總帶出龍虎之威,每一掌都叫鬼神避逸。簡單中見精巧,直接而有效的攻擊,就像她的爲人與行事風格。

對招數刻,長青回顏臉上更見愉悅,她正享受這種放開一切全力施展的快感。對手的每一招,都令她暗自叫好,當然她的每一手也讓季行雲心有同感。

她驟然一個翻身,小腿如同巨斧般砍下

季行雲見狀,身略移正以最簡約的距離逼開這威力驚人的一擊。然後心中竊喜,終於捉到機會,她用這種讓自己門戶大開的招式,正是欺身搶攻的好機會

碰然一聲,腳跟落下

季行雲想搶攻,卻發現身體被一股無形之力拉扯著。

斧腿斧砍下,不需命中。這強而有力的勁道把空氣劈開,同時真氣一張,硬是在將畫過的空間化爲真空。在氣壓急變之下,空氣回填,產生一股強大的拉力硬將周匝的一切事物拉回。

當然季行雲還不至於被拉動,但是身體的動作也受到了牽制。季行雲後悔了,長青回顏根本就是看他老以微米之差閃避攻擊而設下陷井。

長青回顏自然早有準備,腳跟落下又即彈起,直掃對手門面

這回季行雲可是避無可避,但他知道硬擋此招可不討好。

“喝”他大叱一聲。

力量的衝擊,造成氣流的旋動捲起點點風砂,讓草葉紛飛。

結果卻是讓人詫訝。

季行雲肅立原地,長青回顏卻被彈出數影。

“好,凝氣爲盾再來”長青回顏一落地,志氣高昴地喊了一聲,又飛彈而去。

季行雲凝氣以對,也不退讓。

兩人開始以力撼力,互不退讓。只見拳來掌往,真力交會。

季行雲的閃烈指、回勁掌、穿雲勁,不惜成本不停施用,招招都是致命之擊。

長青回顏的七寸回勁、龍捲、剛拳亦是連番對擊,若有閃失必要人骨斷肉碎。

力量不停衝擊,最後一聲轟然,兩人再度退開。

“好、好、好樣的真有你的。”長青回顏高興地叫著。

季行雲神情肅穆,看著對手,眼中精光放射。

長青回顏用充滿期待的語氣問道:“還可以再來嗎”

“當然”季行雲堅定無疑地回答了。

“不成”雷震緊張地叫了出來:“你力已竭盡。這樣就多夠了吧”

“不,我還有最後的絕技呢”

“好很好,要這樣就結束那多掃興”

月光下,兩名熱衷於戰鬥的武人,喘著氣。這場星光下的對決即將然起最激烈的火光。

這場戰鬥讓雷震看得目不轉睛,也讓他心跳加速。由其是後來季行雲與長青回顏兩人純以力量攻防互不退讓的激鬥,更叫他詫訝不已-季行雲的力量竟然足與長青回顏正面對抗。若說功力,雷震還自許高他幾分,但是,他所能發出的力道,在充分活運真氣的技巧與發揮身體力量的極限,卻讓雷震自嘆不如。

只是

季行雲不肯就此結束比試,還可真讓雷震暗自擔心。畢盡那激烈的力量衝突已經耗去他八成多的內息。若還有什麼精彩的絕技,恐怕也是無力施展。不論那個招式,總是以強大的真氣做爲後盾,沒有足夠的真力一切都是空談。

這樣的情況,能使出什麼驚人的招式

而且,這場戰鬥不像季行雲以往的風格。雷震所知的他,應該是更加精密,更活用他的靈巧與速度。絕不會純以力量進行對決。至少,在對付一名功力比自己還要高深的人,無疑地這是件蠢事。

雷震不認爲季行雲是個愚昧之輩,也不可能欠缺與功力較高者決鬥的經驗。相反的,季行雲不就是一路挑戰強者與極限相鄰。隊長之職也是在一連串的競爭中才落到他的手上。若說以弱攻強,再也沒有比他經驗更豐富的人。

這樣的他怎麼可能犯下這種錯誤。

除非,他是故意的。

這麼做,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加不利。

雷震在替季行雲緊張的同時,心中也跑出部分的疑惑與期待。期待他能再度扭轉劣勢。

離都郡回到南城後的長青回顏心中總有幾分遺撼-不能經常與實力相配的人研究武藝實在叫她心生缺撼。並非南郡的武術水準比都郡低弱甚多,也不是南郡的欠缺高手。只是都郡畢盡是武議團總部所在之地,集結了全法天最優秀的武議士們。一羣熱愛武學的人聚在一起,總能輕易地找到對手。

南羣當然也不乏高手,只是長青回顏並沒有機會與他們較量。總不能叫她跑到雷家做客,然後對督軍雷戰提出決鬥的要要求;登入凜家的大門向凜尺寒叫陣。唯一能讓她盡興地發揮,也只有偶遇來訪的武風士,或是跑到舊城的大隊部時能滿足她那顆求武之心。

而這一場比試,總算能讓她不有保留的竭盡所能。所以她知道季行雲在這攻防之後真力已經近乎枯竭,卻不希望戰鬥就此結束。

而季行雲已經表白,他還有最後的絕技。長青回顏聽到這句話,眼睛整個亮起來了。她知道季行雲不會說謊,有一分的事實才說一分的話。對她而言再也沒有比體驗新奇武藝更讓她著迷的事。全力戰鬥,那種走在鋼絲上、如履薄冰、走在斷崖邊緣上的緊張與刺激是最高級的享受。

季行雲還能打,而且還有未知的絕技未施。他雖然內息己經所剩不多,長青回顏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盡他不僅一次在這種狀況下取得最後的勝利。長青回顏不認爲自己會輸,只是他真的是位可敬的對手,而且他目前的狀況依舊良好-除了內息少了點。

長青回顏決定要繼續全力應力、不,是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功力,這纔對得起季行雲這位可敬的對手。

季行雲目放精光與疑色。雖然口中說出要再繼續戰鬥的大話,但是心中卻又有幾分遲疑。他的猶豫不是來自真力過度消耗的困境,大部份的擔心是質疑長青回顏無法接抗衡接下來的招式,剩下的擔心則是怕自己無力控制那招。

當他對上長青回顏熱切期盼的目光,就不再疑惑。

若不盡全力,豈不糟蹋大姊頭這些時日來的關心與照顧。

更何況他也很想試試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而能讓他放心試驗的人也只有長青回顏一人。

此時、此刻不就是最好的時機。

“小心了”季行雲誠心地提醒著。

“儘管來吧”長青回顏用高昴氣士回答。

說完話,長青回顏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真氣所鎖定的季行雲好像消失了。這種消失也不是那種感覺不到他的消失,只是季行雲給人的存在感變很非常薄弱。這種情形除非他散盡真氣,或將所有的內息收納回丹田,否則不該有這種情形發生。

戰鬥中,那有把真氣收回丹田之理

長青回顏疑惑之餘,也查覺季行雲的氣勢並沒因爲真氣的收納而降低,他的鬥志反而更加旺盛了。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長青回顏疑惑著,同時也更加小心,真氣的運轉也更加活躍蓬勃。

痛苦的神情,由季行雲的臉上浮現。

然後,真氣就由他全身上下急涌而出。強大的真氣無限度地由他身內竄出而他的身驅像是無力容納這過多的力量,讓真氣不受控制地由他身上散溢。

這讓長青回顏感到極度不可思議。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不論是用什麼方法,也不可能在瞬將真氣補滿。就是真元玉,也要花費一段時間,吸收納用。那有像他這樣,在瞬間把力量補滿甚至像變魔術一般,毫無理由地得到超過本身所能容納的強大力量。

而瞬間冒出強大力量的人,好像也很不好過。看他的臉色像是在忍受劇烈的疼痛,力量好像在他體內暴走,由內部拉扯著。

長青回顏又緊張又興奮,想要出手,又隱隱覺得不妥。到是季行雲咬著牙,手隨意一揮,宏大的氣勁排山倒海般襲來。

即然對手動了,那麼長青回顏也不必客氣-事實上也不容許她客氣,季行雲隨手出掌,任意驅勁就是叫人難以相信的強大力道。要有一點點的大意,必被一波又波的強大真氣給淹沒。

季行雲現在就像名暴發戶,拚命地消耗過多真氣的。

一開始長青回顏還真被季行雲給嚇到了。他運用真力的技術可不亞於自己,讓他得到這麼強大的內息,豈非那連最後的優勢也完全失去。

可是,跟真氣溢滿的季行雲糾纏了一會,長青回顏發現其實這樣的季行雲還比較好應付。那過滿的真氣,超乎他的能力範圍。是一掌接著一掌地擊出,每每都帶著令人感嘆的力量。但也只是如此。

這種雜亂無章的真力,看似威力驚人,實則不然。只要懂得訣竅,要將之劈、御開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而季行雲連續出擊,到也不是純爲了攻擊,到像是爲了減輕真氣過多的負擔而拼命浪費力量。

只是,光靠這不停涌出的真氣,就足以讓長青回顏無法欺近。

當長青回顏漸漸習慣季行雲這種莫名奇妙的情形,開始要全力反擊之時。她又發現新的問題了。

習慣的人不只是長青回顏,季行雲也漸漸能駕馭這分力量。不只是單純地爲了消耗力量而施力,進而開始針對長青回顏進行攻擊,出掌之際也開始有所節度,並且偶有數道凝實的真氣透體而出。

這下子又讓長青回顏頭痛了。她發現季行雲根本就是第一次用這個功法,現在的他也正在摸索與學習。只要讓他抓到法門,不就只剩捱打的份了

長青回顏決定冒險一拼。凝聚全力,真力化爲龍捲,成爲一道可怕氣旋迴刃。

難知季行雲一掌推出,一道強大而凝聚的真力直接打出-被龍捲絞滅,然後再來一掌-再被絞滅,接著是第三掌,也落得相同的結果。但是他一面退一面發掌,不到兩秒內,連續推出十餘掌。龍捲旋氣再強也禁不起這種連續的磨耗。

季行雲幾乎是隨手施爲,就有驚天之力。

然後,掌勁的目標改爲長青回顏。

不必休息,用不著回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一道又是一道。長青回顏最後終於疲於閃避,並落無限的頑抗之中。

在季行雲異常的強大的力量下,勝負就此分出。

05月光下,三個人並列坐在草地上。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表情。

唯一不像仕女的女士,除了滿身上汗還沾上了不少的塵沙。她嘟著嘴,以極爲複雜的神情看著三人中最年幼的一位。

她是南郡武術界的奇女子,長青家的大姊頭,也是武議團的中隊長。只是現在的她完全沒有平常那種自信與傲氣。她的臉上有種不甘願,又有種羨慕的樣子。她自從當上武議團的中隊長後,甚少嘗有敗績-就算輸,也只是輸給武術界的前輩、那些比她年長精挑細選中的精英份子。今天她再度被打敗了,在她手上獲取一勝的人是年輕的小隊長,即將離職的季行雲。這讓她一再地重新打量這位每每讓她感到驚奇的小隊長。她有股把這位小隊長捉來徹底地研究的衝動-他的身體構造,他力量的來源-這個小小的身軀怎能一再地創造令人意外的成就。

雷震想到季行雲就要離開,心情也不見開朗。他現在雖貴爲家族之長的繼任人選,不過這個頭銜來帶的責任與壓力,非常人所能體會與承受。而他的朋友雖然不少,不過真的稱得上友人的其實屈指可數。來往的人,多是戰友、合作伙伴與人才。

能讓他放開心懷誠心交流的朋友其實不多。雖在這一夜與他一同接受月光撫照的兩位都算沒有利益糾葛,可以安心來往的朋友-但是,一個就要離開了,另一位雖然比男士還豪爽、比男人還耿直,比偉丈夫還強大,但是她到底還是一位女子有些話,有些事還是隻居限於男人跟男人之間才方便對談。

雷震明白季行雲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南郡、甚至是法天長住,但是,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懷,依然纏繞不去。

每當看到他自由自在地、爲了自己而生活,不受外界的拘束、不理會世俗的評判,沒有家族的加鎖。雷震雖然不想承認,確又無法否認在內心深處非常羨慕他。

記得初在綠海攜手合作時,季行雲還使用著靈巧但還不大成熟的武技。現在他卻能運用自身的極限與武議團的中隊長一較高下,甚至用強橫的力量壓制之。

以他這一身能力,要在大陸上活動,也沒什麼危險能傷害到他。雷震本還想用武功的不足來挽留小云,但是他的實力早超過自己,也凌駕南郡的武議團。想來想去,似乎只能笑著祝福他了。

雖然戰勝了長青回顏,不過季行雲臉上並沒有勝利的神情,反而有種無奈的神色另外,還努力隱藏了因疼痛而帶來的抽慉努力觀察他的長青回顏發現季行雲的異樣,便直言說道:“看你的樣子,好似不大高興即然分離讓你感到不捨,不如就留下來吧。使團那邊我會去解釋。”

季行雲伸了伸舌頭,回答:“不是啦。我只是那了那一招,身體還有點不適。當然,要離開是相當不捨,只是我是一定要走的。”

雷震嘆了口氣道:“嗯、凡事請多加小心。大陸上的各國不像法天。大多數的地方”

“總之你親眼看過、接觸了就可以知道。不過,你一定要以使團護衛統領的身份離開嗎”

“嗯。一樣是要到各國走走,不如就順道幫長青大姊一個忙。”

雷震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你的行程與使團不會有太多交集吧這樣對使團與你都不好。”

季行雲開朗的回道:“沒問題的。我打算陪著使團走一段路再中途脫隊。想來這個使團只有一開始需要一名領隊,等各種事情的運做上了軌道,那些都郡來的預備士一定能處理好各種事情。聽說那一隊的預備士都是政務官的種子,應該不用人刻意的指揮與領導。只是一開始要一位名義上的裁決者罷了。”

“呦原來你一開始就做好開溜的打算”雷震笑著、說著,突然覺得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只是、依稀中,好像看到了許多辛苦驟眉的雷義出現在使團中

雷震轉向長青回顏問道:“這樣好嗎”

長青回顏不在乎的說:“沒關係。反正等他們回來,至少也是一年以後的事。要是有人爲了一年前的“小事”而特別跑來南城向我抱怨,只會顯出那人的肚量太小。”

“哦、真羨慕你的職責與“氣度””雷震搖搖頭,開始爲使團的前途默哀。

“別提這個了。小云,你那招是怎麼回事、可以透露一下嗎”一般而言,長青回顏絕不會主動向人打聽別人的武藝奧秘。事實上,交手後,讓她摸不透的武功也不多。而大多數的情況更是團員們爲了得到更好的建議而主動向她坦言武功與招式的秘絕。

季行雲那像魔術般無中地變出強大的真氣,實在叫她無從探知。最後她只好厚著臉皮開口直問,只是話說出後,又覺得不妥,纔會臉略紅地補充道:“呃那個、不方便說就算了我也不是那麼想知道啦不過讓我們討論、討論也是不錯的”

長青回顏的樣子根本就是貪知鬼在強忍著吞水口止饞,看得雷震在心中偷笑了幾聲。

“小云,我也很好奇,方便的話就給點題示。不然有人回家後可能會掛在腦中睡不著覺。”

“纔沒人會因而睡不著。雷震,你可別無中生有”長青回顏急著辯白,卻只讓自己更加的對位入坐。

季行雲回道:“其實那也不能算是什麼功夫。充其量只是一種修練的方式。只是把之前存在丹田內的真氣解放出來。”

長青回顏疑道:“怎麼會就算把真氣存在丹田內,也不可能會讓人無從查覺更何況,也不可能存放超過本身所能駕馭的內息。再怎麼說,平常的狀況就是內息就會自動補充到自身丹田的容量。那來的額外空間存放過多過強的真氣。”

“不是的,事實上我是將一顆質內丹解放,讓真氣再度流出。”

“質內丹”“質內丹”

“你已經掌握煉丹術了”長青回顏露出驚訝的神色。

“煉丹術”雷震還是無法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

“也不稱不上掌握了煉丹術。充其量我也只能把我四、五倍的內息凝成一顆質內丹。不過是入門中的入門罷了。”

“難怪這已經了不起了。”長青回顏點點頭讚許著。

季行雲直言道:“長青大姊你也可以試試不過,煉質內丹的過程對你的幫助不大就是了。不過對真氣運用也許還能有些新的體悟。”

“喔我也可以嗎”

“那我呢”雷震好奇地問著。

“你這個法天來插什麼嘴,我可沒聽說過有那個法人在煉丹的。”

“”

季行雲道:“不是這樣的。只是法人甚少往這個方面發展。也許是因爲法印的關係,讓筋脈的運用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擾,讓法人煉丹更加麻煩。而且一般的法人也甚少注動真氣的細微運用、畢盡這些工作都交給了法印。所以法人只要更換更好的法印,並不需運用此種法門來提升實力。”

“聽到沒有引雷,就好好把它弄熟,光是這個東西就夠讓你練了。”長青回顏也略帶酸味的回了雷震一句。

“多聽一點,多學一點也無所謂吧”

“隨便你。小云,你可以多說一點煉丹的事嗎”

“當然。其實質內丹這種東西,用處還真的不是很大。若功力一高就與廢物沒兩樣。只是像我這種半調子纔會仰賴它吧”季行雲略爲感嘆的說著。

長青回顏對雷震卻是無言以對。這樣都叫半調子那季行雲眼中的高手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那麼,我就說說煉丹的心得與長青大姊還有雷大哥分享,希望你們也能給我一點建議”

第七章白鐵武衛

遠在南郡西側的白任正在滿意地看著當地民團進行武藝訓練。

百餘名的青年人,依白任的指正打著一套基本的拳路。另有近百民少年正在蹲馬步、擡腳拉筋、靜坐運氣進行種種的體力與內力的基本鍛鍊。

一年半的光陰,民團招集了近三百民成員。雖然積極參與鍛鍊的人只有兩百餘名。而能夠配合民團分派的任務,進行夜巡、保安、守衛與護運的人還不到百位。不過一但發生盜團出沒的情事,只要白任大聲號招,總能把大部分的團員找來。而曾加入民團,在發生事端時能馬上加入的人也有將近三百位。

在伏牛山區的壯丁們可是在曾經加入“白鐵武衛”爲榮。當白任單身打退一羣兇惡的強盜後,更成爲該地的英雄,深受地方居民的信賴與尊敬。

而想成爲他門下弟子的人是不計其數。雖然白任沒有招收任何掛名的弟子,不過基於人情一些因素,他還是收了幾個不計名的弟子。

“白大哥”輕柔的聲音傳入白任耳畔。

“哎呀、琴兒你怎麼來了這裡太陽大,路途又難行。你怎不在家中好好休息呢。”

白任一聽到鐵柔琴的聲音,馬上就馬過去扶她。那種關切著急的態度,就跟對待珍鑽沒兩樣。

鐵柔琴嗔道:“白大哥,你又把我當小孩了。爾偶我也該出來走走,動一動纔好。醫生也是這麼交待的喔。”

“可是跑這遠,來這裡”

“人家來看你,你不高興嗎”

“沒有怎麼可能。只是我擔心你嘛你現在嗯、凡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鐵柔琴由白任後面攬住他,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嘴吧噈靠在耳邊哧哧地笑著,道:“你就愛擔心。我是跟著點心車來的。我很乖的,纔不會一個人走這麼遠呢。”

白任紅著臉。兩人已經不是新婚夫妻了,不過在公衆場合白任還是很容易因種種的親蜜動作而發紅。

“怎麼又送點心來了。這樣對民團的訓練不大好吧”

“有什麼關係,偶爾讓大夥休息一下。對了,我這兒還有一封信是城裡的雷參軍寄來的。我想你一定急著想看,就先拿過來了。”

“雷震的信啊,在那”

“嘻我這麼辛苦幫你送信來。總要給點獎勵吧”

“咦我的老婆大人,你一向最好了。怎麼會跟我討賞呢好吧、你想要什麼,我一定幫你弄到手。”

“嘻、別緊張。這個獎勵只有你才能給我,也只有你給的纔有義意。來親一個。”

“呃、這信先給我回去後我再”白任的臉馬上煞紅,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鐵柔琴正經地教訓起白任:“那怎麼行,做生意咱們鐵家做生意一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怎麼可以賒帳呢。”

“那我們到旁邊去這裡不大方便,學生們都在看”

“有什麼關係。我們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又是不小孩子。”

“呃好吧”

白任一答應就完就馬上付諸行動,轉過身。雙脣就貼上另一對櫻紅溼潤的嘴脣。

熱吻十餘秒。

鐵柔琴身子一軟,就癱在白任有力的臂膀之中。

“嚶啊”她心中一驚,馬上把手臂伸直將白任推開。

臉紅通紅。急忙把信掏出交到白任手上。

嗔道:“討厭,你怎麼在這種地方不理你了”

緊接著,鐵柔琴就即羞又嗔地,小快步逃入民團的大廳去。

白任手握著妻子送過來的信,臉上充滿著疑惑的神色。結婚一年有餘,可是女性對他而言還是謎一般的生物。那不是她的要求嗎理論上她不應該生氣的,但是又像在生氣,也許應該不是在生氣

白任抓抓頭髮,不知所措地看著妻子的背影最後決定先讓她離開。

回過頭來,聽見民團的人員掩飾不良的偷笑聲,還有一對又一對曖昧的眼神。白任臉上退去的紅潮又急速升起。

他掩飾性地喊道:“好了、好了,大衆們,先修息一下、吃點點心。三十分鐘後再繼續練習”

然後像是逃難以地也跑到民團的大廳內。

進到大聽,看到琴兒正與幾名婦女還有民團女團員們聊天,臉上似乎沒有不悅的神色,讓他安心不少。心中一顆小石頭放下之後,白任便坐大廳角落的椅子上,讀起雷震的來信。

“不知道這回南城又發生了什麼趣事。雷震也是有心,當個參軍已經忙得跟什麼一樣,還不時捎信過來。嗯、小云近來不知好嗎前幾次到南城辦事,他都在閉關。老在放著武議團不管,雷義的還真的有點辛苦嗯、嗯嗯”

白任帶著懷念的心情,認真地看著雷震的來信。

“嗯、雷震還可真辛苦嗯、呦,真不得了小云那小子竟然已經能打敗長青家的武議奇才了嘖、嘖、真是厲害呃什麼”

信讀到一半,白任突然臉色大變

“不會吧這麼突然”

白任的驚呼引起了妻子的注意,讓她馬上跑過來關心。

“怎麼城裡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這的確是件大事這我”白任臉上出危難的表情。

“怎麼了”鐵柔琴關心地著。

白任把信交給妻子,說道:“說是大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啦”

鐵柔琴看完了信,笑道:“你不馬上趕往南城嗎”

“可是”白任關心地看著妻子。

“哎呀,你別太擔心了。難到你會一去就待上六、七個月家中還有那麼多人。何況有爹地在,我不會有事的。”

“但是這個時候”白任還是放不下心的樣子。

“你呀,就是喜歡瞎操心。民團現在都上軌道了。就算長青回望還有預備士們都回南城,也還有武館的幾位師父在。你就算到南城遊蕩個把月也不會生事的。”

“嗯那麼”

“真是的,你要不過去,一顆心就會懸在半空中。不如走一趟。而且要真的沒能爲季隊長送行,你一定會過意不去的。而且季隊長一定想在走之前再與你聚一聚。”

白任握起嬌妻的手,感動的說:“你說的甚是。那麼我交待一下民團的事情,晚點就出發。你可要保重身子。我去去就回。”

“還說呢,看你趕急的樣子。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代我向跟霏兒、雷參軍還有季隊長問聲好。好好玩一下,不必趕著回來。你也有些日子沒去探望張叔還有城裡的一些朋友,就趁機也回去聯絡聯絡感情。”

“好的,我知道。”

“嗯,沒事的話,要早點回來喔。”

最後鐵柔琴又拋下了一句甜甜的話。不過她似乎沒有注到這個交待與她前一句話的立場正好相反。

“喂、小荃,開心點。今天是爲小云哥舉辦歡送會,你這樣臭著一張臉像是在參加小云哥的葬禮。這怎麼可以呢歡送會,就讓小云哥高高興興地離開。不然怎麼可以叫做歡送,該改命爲“悲”送會了。小云哥終於要因爲他的理想與心願而離開,你要好好的祝賀他,那有人臭著一張臉在祝賀別人的。”

新智看著在臉很清楚寫著“不高興”與“不情願”的周荃,便對這位住得蠻遠的鄰家妹妹提出忠告。

“要你管”

很顯然,周荃的心情大大地不好。

一旁的大個子便順口談笑道:“新智,別管她。女人家每個月總有幾天的不順暢嗯,好像不對。她只算是小女孩,還稱不上女人。對了,一定是她太皮了,被周老爺教訓了一頓。唉、真是的。不要把家裡的不愉快帶到這裡嘛。像我,下午才被老爸狠狠地揍了一頓。現在還不是高興地活潑亂跳,小荃啊你這樣不行喔。要知道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是小云哥待在南城的最後一個夜晚,我們很讓他留下最棒的回憶。還是說你打算讓他想起你,就想到一張緊蹦的臭臉嗎你啊”

大個子還在滔滔不絕地發表高談闊論時,新智開拉扯他的衣角,並且不停地對他使眉弄眼。

“喂幹什麼、你這樣拉拉扯扯的像話嗎。”

大個子不悅地說了新智一聲,卻看見他做出絕望的神情與動作。

“完了”新智道。

“怎麼”

還在狀況外的大個子一轉身,準備續灌輸小荃正確的觀念時,終於發現情況不對。

周荃身上的真氣流隱隱作現,這是一位武藝略有小成的人動手前的跡像。

大個子慌張地急道:“啊怎麼了小荃,是誰、到底是誰惹您生氣了。快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出氣呃、別、別瞪我這不可能是我吧”

“別這樣你也知道大個子就只長肌肉不長大腦,他嘴吧說出來的話沒一句好聽的,就別跟他記較有話好說啦”新智也是緊張的不得了。

“嘿我的臉很臭嗎沒錯,我就是心情不好,你們還真會說教。即然你們這麼關心我,就犧牲一下,當我的出氣桶好了正好,前兩天小夜姊、教了我新的武功,就拿你們來試試”

周荃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火爆的小公主。像個無法理諭的任性姑娘,而大個子與新智則是不知遠離火山,還往火山口丟炸藥的呆子

碰、碰、碰

“救命啊”新智發出慘叫。

啪、啪、咚

“殺人啦”大個子發出求救的信號。

沒兩下,地方就多了兩具平躺的“屍體”。

屍體一號-大個子-,歪著嘴問道:“難到她真的是那個來了嗎怎麼火氣這大、脾氣變得如此暴躁”

“笨蛋,跟你在一起真是我的不幸”屍體兩號無力又痛心的回答著。

而製造那兩具屍體的兇手,則餘氣未消地走向冷飲的自助區,想要來杯清涼的薄荷茶降降心中的火氣。

周荃在這兩年來,受到季行雲有心無心的指導,還有武議團幾位女性武議士的點撥,在武學上的成就早就遠超過一般的兒童。再加上父親是大藥商,各種滋養潤補的珍草奇藥更是當然家常便飯在吃。就連大家族也難求的真元玉都讓她吃了好幾顆。之前因爲體內筋脈的天生缺陷而讓她體質不良,在季行雲與華鶴醫師妙手回春之下,她之前吃的大補帖也漸漸發生較用。就以內息而言就遠超過同年紀的兒童。新智、大個子雖然是雄壯威武的男生,年紀也比她大,但是怎麼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當然,這兩位小哥哥也不會對她動粗。可愛的周荃出手教訓這兩位,在旁人眼中跟本就是感情很好的小朋友們在嬉鬧。只有被打的兩人,深深地覺得好痛之餘還被恥笑“死”得太假了

歡送會上的人大多都認得她,見她氣沖沖地撇下兩位玩伴最多就當成小朋友間的吵架,笑一笑就過去了甚至還有人過去指責被打趴下的兩人-怎麼可以欺負這麼可愛的妹妹

周荃用力地灌了一杯薄荷茶,清涼的感覺由口中一直向下滑過喉嚨直達五臟內腑。但是心頭的火氣似乎沒有消散的跡像,於是又倒了另一杯薄荷茶。

“怎麼了小荃,學武功可不是拿來出氣用的。而薄荷茶也不該是這種喝法。”

“啊殷姊姊我”

殷荃見到帶著火氣的周荃就笑了她一聲。後者則羞愧地滿臉通紅。

“心情不好。是因爲季隊長都還沒來找你嗎”殷荃又問了。

“才纔不是呢人家纔沒這麼不懂事。”周荃抗議著。

“嘻那就好。”

說完,兩人同時望向被人羣包住的季行雲,然後同聲嘆了一口氣。

周荃疑道:“殷姊姊,你有心事啊怎麼在嘆氣”

“沒有啦,到是你。小鬼頭學人家嘆什麼氣”殷荃掩飾性地說著。

“我那有,你纔是呢”

“我纔沒有呢本小姐有什麼好嘆氣的。”

“我也是”

一少一小的女孩對看了幾眼,又把目光移向被團團圍住的季行雲

“唉”“哎”

“你還沒有,這不就嘆氣了”“小孩子,學大人嘆什麼氣”

“咦”“啊”

“嗤、呵”

兩人很有默氣地又對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笑了出來。

兩位可愛動人的女孩的大笑引起他人的關切。她們也不理會那些關心的注視,殷荃就帶著周荃往較安靜的角落移動。

前武議士看著這位與她同名的小女孩,道:“小荃,你是不是捨不得你的小云哥哥。”

小荃點點頭,道:“殷姊姊還不是一樣”

周荃盯著較爲年長的女孩,突然帶略帶敵意的說:“那殷姊姊就我的敵人了不過沒關係。我有自信可以虜獲季哥哥”

“你哈、哈”

聽到小女孩的充滿自信的宣戰,殷荃不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小女孩則生氣的說:“殷姊姊你看不起我嗎你這麼有自信不可能,小云哥纔沒把心放在你身上呢”

“不、不,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唉季隊長跟本就只把我當成普普通通的朋友。以所你放心,更何況我纔不會跟你搶。我只是覺得少了一位很有趣朋友而傷感,還有感嘆爲什麼文武雙全脾氣又好男人怎麼不是已經死會了,就是待不住南郡。”

殷荃警戒性地問道:“你真的對小云哥沒有額外的企圖”

“沒有。”

“真的”

“絕對沒有”

看著超級認真的小荃,殷荃強忍著極的笑意,才用正經八百的能度迴應她。

再三確認殷荃的話,認爲其中不帶有敷衍與欺騙的成份後,周荃才安心的宣佈道:“嗯。好,那我們還是好朋友。”

因爲強忍笑意造成殷荃的臉形漸漸變形,但她這段時間在商場上磨練出來的心表分離還是讓她正經的答道:“是啊、真是謝天謝地。”

“不過,你怎麼會對小云哥沒興趣”周荃又擔心地問道。

“像小云哥這樣可靠、偉大,對人又最好的人怎麼不會討你喜歡呢還是殷姊姊心有所屬了”

“像她這麼好的人”殷荃的心思又流到季行雲身上。他可靠偉大季行雲雖然是很好的人,但是距離可靠好像還有那麼一點距離。當然,他確實是很好的一個人

只是他早就把那顆心繫在另一位幸運的女士身上

“殷姊姊、殷姊姊”

“啊、怎麼了”

“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不、沒什麼。”

“你很喜歡小云嗎”

“嗯我最喜歡小云哥了”

看到周荃認真而率直的回答,殷荃突然有種羨慕的情懷不過,爲了這個小女孩好,殷荃決定要想辦法讓她放棄,至少要讓她把季行雲當成兄長看待。

“小荃,雖然你很喜歡小云。不過他只把你當成親妹妹在看待喔。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年紀差太多了,而你又還小。小云自然會去喜歡一個較爲成熟的女孩。不過他可以當你永遠的好哥哥喔”

“纔沒這回事呢等五、六年後,我也快二十了。而小云哥也才三十多歲,正好是最適當的適婚年齡。而我也會努力變成一位大美女,讓小云哥對我無法自拔”

“喔”殷荃沒想到她會這麼有計畫,便再度努力道。

“不過,你怎麼能確定他在這幾年間不會另有對像而且他就要離開了,你還抱持這種希望好嗎”

“不、一定不會的小云跟使團出去,那有空與異國的女子深交。而且等她見識各國的女孩後,再回來時,一定更能知道小荃的好”

殷荃看著認真的周荃,開始佩服她的自信與勇氣。知道她的希望渺茫,但是幾年後的事會如何變化又有誰能知道,也許幾年後她就找到命中白馬王子也說不一定。實在沒有必要再潑她冷水。

就某方面,殷荃還真的相當欽佩這位小女孩。

“那我就先祝福你會順利”

“一定會的”小女孩的語氣中充滿了希望與自信。

“你們怎麼躲在這裡”

季行雲暫時擺脫了人羣,跑了過來。

兩位女孩,看到季行雲,突然同時笑了起來。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季行雲疑惑地看著這一小一少。

“不、沒什麼”兩位荃女士同聲異口地答。

“嗯,那麼小荃。你以後還是要乖乖地吃藥,還有那套順脈心法也要用心的練。雖然你的筋脈已經順利地建出來,但是才兩年左右還不是很穩固所以”

“好、好,小荃知道了啦”周荃打斷季行雲的苦心叮寧,反問道。

“小云哥,你會再回來吧”

“呃當、當然會。”

“那,你會在外面遊歷多久”

“咦這”季行雲認真地考慮了一會,纔回答道。

“嗯、五年吧。”

“好小云哥,五年後你一定要回來找小荃喔”

“嗯、好,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打勾勾”周荃高興地說著。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不過看到周荃認真而期待的眼神,季行雲還是把手伸出來。

“好,打勾勾。小云哥一定會遵守定的。”

周荃與季行雲打完勾勾,她就紅著臉,然後雀躍地跑開了。

“小荃怎麼了好像怪怪的”季行雲疑惑地問了身旁的殷荃。

這位前隊員拍拍隊長的肩膀,詭異地笑道道:“沒什麼,她還是她。不過,你還真是罪虐深重的男人啊”

殷荃的話讓季行雲的臉上浮現一道又道的問號。

“我罪虐深重我做了什麼壞事嗎”

“嘻”

殷荃沒有回他的話,只是高深莫測地笑著。

第八章五年之約

曙光微露,天未明。

現職爲武議團小隊長的凜凊就來到季行雲在武宛的寢室門外。

這名長像清秀尤若少年的凜家高手,無聲無息地站立著。以一般水準以上的習武者的觀點來看,在季行雲的寢室外並不在存一名武術高手,甚至跟本沒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凜清當然存在,也站在那裡。只是一般的武人在看人時最主要的是認那個人的內息強度與真氣特質。而現在的凜凊之所以會讓人誤以爲不存在就是因爲他隱息的技術做得太好,若非就站在雙眼可以直接看到的地方根本就無法查覺有個人在那裡。甚至就站在他前面還會懷疑自己是否看到了虛影,或是自認爲看到一名完全未曾習武的體弱之人。

這位讓人摸不清底細的凜凊在這種狀態下,竟然還能緩緩地放出真氣,流入季行雲的房間。

這個動作雖然緩慢,但持續了幾分鐘也流出了不少的真氣進入季行雲的房間。

自覺流入季行雲房內的真氣已經夠多,凜凊手一揚,體外的真氣隨之震了一下。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在這個震動的驚擾之下,季行雲馬上由睡夢中驚醒。

季行雲大腦的運作尚未清醒,身體就先產生自然反應。他翻身跳下牀,真氣隨之揚起,迅速警戒。同時也放出真氣將身周的異常真氣驅離,並且流出大量的真氣行進探索。

腦袋開始動作後,他隨即高度地緊張起來。不過他的緊張還帶著不少興奮的成份。

因爲即使睡夢中,把真氣布到他的身邊而不引起他發散在身周真氣的自動防衛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只要有蓄意的真氣探查接近,季行雲的真氣都會產生自然反應。若對方依然強行侵近,那麼還不到帶有危險的意圖,只有要略有惡意的動作下真氣的自然牽引就足以讓真氣知覺敏銳的季行雲醒來。

而這個人,雖然沒有殺意,但是竟然能在季行雲身邊佈下了不少真氣,卻又讓他不自知。光憑這一手就已經超越武議團的大姊頭。

若這個人帶有惡意,季行雲的處境自然危險。不過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也讓季行雲感到相當的興奮。

經過真氣的探知,季行雲就略爲放鬆。因爲這股把他弄醒的真氣是認識的人所發出。而他,應該不會帶有惡意。

“扣、扣。”敲門聲響起,門的另一邊也傳來溫儒有禮的聲音。

“你醒了嗎季隊長。方便打擾一下嗎”

“嗯,我醒了。請進。”

兩人雖然都沒用傳音,但是聲音傳過兩道門確都依然清析,而且音量亦不響亮完全不會吵到還在睡夢中的其他人。

季行雲略爲整理一下服裝就由寢室走入客廳。

看到風彩依舊的凜凊就道:“你好,凜隊長。這麼早”

凜凊苦笑了一下,道:“沒辦法。這個時候再不來找你就沒機會與你單獨談話了。”

季行雲疑道:“你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

聽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季行雲還是沒有頭緒。雖然兩人在兩年前有過一場比試,但是在那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直到爲了武光祭舉辦競技馬拉松纔再度相遇。

第二次會面時,兩人都是武議團的小隊長。都有不少隊員要照料,也都被排滿了裁判的工作行程。在傳出季行雲要出任外交使團的預備士帶隊官後,他就幾乎沒什麼私人時間。白天要當競技馬拉松的裁判,休息的時間就有許多人來找他。有的來勸或是逼他留下,有的則是特別來關切他,有的則是來祝賀他。總之因爲加入外交使團的關係他的訪客變得絡繹不絕。也因爲這樣,讓歡送會一直延遞至出發的前一夜才舉行。

現在季行雲要離開武議團,要與法天告別。做爲他的朋友會來與他告別自是人之常情。但是季行雲與凜凊之間的交情,並沒有深到需要單獨會面的地步。

“我一直想與你再比試一次。”凜凊直接明瞭地說明他的意圖。

季行雲道:“這現在似乎太晚不,若你有興致,我們可以馬上練個幾手。”

“現在嗎不成,難到你都不用準備”凜凊婉拒這個誘人的提議。

“也對。”

“不只是如此,我希望能你能竭盡所能地與我來場比試。本來兢技馬拉松會有這個機會,不會你卻因爲加入使團而放棄這場比賽。這樣實在叫我很頭痛,因爲家中的長輩要我再試試你實力。當然,我個人對你也很有興趣。”

“家中的長輩”季行雲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凜家與他唯一的交集也不過是武議團中的冰泉月眉及幾名凜家的預備士。不過這都跟凜家的高層關係不大,他實在想不出凜家的大老們會如此在意他的理由。

看到季行雲疑惑的臉凜凊解釋道:“光是駐南城武議團小隊長的身份就足以讓每個大家族注意你的一舉一動了。不過,我們注意你還有其他的理由只是這個理由也許會隨著你的離開而消失”

“嗯”季行雲對政治的運作並不大關心。認爲這大概是爲了政治操作的行爲,也就不再感到興趣。”

凜凊繼續說道:“雖然,家族指示我不用再找機會測試你的能力。不過在這近兩年來,我個人也很希望知道你有多少改變。畢盡我所期待的那種激烈緊張又能發揮所長的戰鬥,還是要跟像你這種難得的人才能有機會發生。”

季行雲搖著頭認真的說:“太客氣,我怎麼會是你的對手。兩年前那場比賽雖然就結果來看,好像是場勢均力敵的比試。但是一直再見到你,我才發現原來兩年前跟本是你讓手。到了今天我才明白你我間有多大的差距。那時,你跟本沒用上凜家真正有威力的法印。那場戰鬥就與幾天前你應對李隊長的態度差不多。”

“怎麼會呢,咱們一樣是武議團的小隊長。彼此間的實力又能差多少更何況不用法印也許是另有考量。我雖然沒用法印,也許是我真的沒有強大的法仙可用。”

季行雲誠色道來:“不、您謙虛了。我雖然不知道您有無強力的法印可用,不過你就是不動用體內的內丹,與你交手也會打得很勉強。”

聽到季行雲的話凜凊平靜的臉上出現訝異的神色,然後又轉爲佩服的神情。

“季行雲,你真的很了不起。據我所知只有煉就內丹的人,才能察覺另一顆內丹的存在。這麼說來你也煉有內丹了。而且竟然掩藏如此隱密,讓我無法查覺。以你的年紀這真是不可思議的成就。”

“你又說笑了,我只是初窺煉丹的大門。小小的質內丹,在你眼中只是螢螢之火。你沒有查覺只是因爲我這隻正微乎其微的存在,所以難以引起你的注意。”

聞言,凜凊一對寶石般的美目盯著季行雲直瞄,好像光用這對眼睛就能看透季行雲的一切。

半向,他又道:“即使是質內丹也很不容易。當我開始煉丹時,內息至少還比現在的你高過成五成。以你的年紀有這種成就,實在太了不起了。”

季行雲笑道:“你不也一樣。我知道的法人是不適合煉丹的。當然武道並無唯一的道路,但是法人要煉丹可是事倍功半。您的成就是真是驚人。”

凜凊笑答:“我哈,我只是法人中的專注於內丹的少數份子罷了。並沒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地方。”

季行雲聳聳肩也道:“我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凜凊露出迷人的笑容開朗地笑道:“你真是有趣的人。據我所知你應該不會跟著使團回來。但也不是永遠離開法天吧”

“嗯,我與人約好了。五年左右會回來。”

“很好,我期待五年後的你。在這兒,我先向你預約了。五年後再讓我們都能使盡全力地行進一場驚彩的比試。”

“好的。我也期盼那天的到來。”

“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我會努力的。”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凜凊卻覺得季行雲就像是相知已久,經常來往朋友。南郡少了他,想必會減少許多樂趣吧

突然,凜凊眉一揚就道:“你有朋友來了。怒我先行離開。記得我們的約定。我會努力不被你超越”

“朋友”季行雲轉過身,放出真氣探查。

就在武宛門口,一股熟悉真氣正快速接近。

想到這股真氣的主人,季行雲露出笑容,轉身向凜凊說道:“是白牙,你不用急著走,他呃”

房內已經不見凜凊人影。而敞開窗戶外,那股帶著寒質的真氣正高速遠離。

看著窗子,季行雲喃喃道:“凜凊好特別的法人。”

“喂小云,你這傢伙”

白任的聲音就響滿了整座武宛,這是出自肺腑的吶喊,是真正出自真誠關心的聲音想到這位如兄如父的摯友,季行雲心中就升起一股暖意,帶著發自內心最自然笑容,小跑步趕往門口,準備迎接友人。

“小云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要走竟然不通知我一聲”

當白任一見到季行雲先是用力地抱住他,分開後就開始對這位友人提出埋怨。

“不是啦。我只是一時忙壞了其實我常常惦記著白牙。”季行雲連忙釋著。

“算了,算了。我也沒有要怪你。反正你不過是要出去走走。這不是你一開始離開就決定的事。只是竟然是由雷震的信中知道這件事。真不是滋味。”

“咦不對啊我記得決定要隨團出使的第一天就去譯站寄信了啊,怎麼你還沒收到”

白任先是楞了一下,便笑道:“哈,我知道。前一陣子飛訊隊被來自招烏的盜團給突擊。你的信可能也跟著陣亡了。嗯,看來還是雷震的書信跟著軍事書信一起運送比較有保障。”

季行雲道:“來自招烏的盜團你那邊似乎不大平靜。”

白任點點頭,說道:“是不平靜。自從招烏的軍隊遠征邦文失利後,那個國家的治安就雪上加霜。在那種邊境的地方,有不少盜團都把基地設在招烏。只要不在招烏境內做案,招烏的官員根本不管。老讓他們到南郡行搶一陣馬上退回招烏。很麻煩的,我看那些盜團跟招烏的關防根本就是串通好了。不然我們的軍隊、警士們還有民團怎麼在追擊流盜時老會遇上招鳥的官員。在擔心引起國際糾紛的情況下,老是不能把那些盜團給徹底消滅。”

季行雲聽了白任的話便道:“這麼說來你似乎很辛苦的樣子。”

“哈、哈、哈”

白任開朗地笑道:“我有什麼好辛苦的。不過是依照通報帶隊去打打那些沒用的歹徒。平常操一操民團的成員。比起當傭兵可無輕鬆多了。到是你,要出遠門了。行理準備好了嗎”

對於白任的話,季行雲覺得怪怪的,怎麼看當一個民團的首領也會被當傭兵累纔對。不過即然白任都這麼說了,季行雲認爲應該是白任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吧。

接著,季行雲指著桌上的一個小包袱說道:“都準備好了。”

“在那我怎麼沒看到”白任露出疑惑的神情。

季行雲走到桌旁拿起包袱,就道:“這不就是了。我們去吃早餐吧,邊吃邊談。再一會就要與使團會合,可就沒時間與你聊天了。”

看到季行雲拎著包袱就要離開,白任先是一楞,然後馬上大聲叫住。

“你等會你是帶了多少東西怎麼就這麼一個小包包而已”

“小包包”看著手上提的小包袱季行雲露出無法理解的神情。

他描述道:“不就是兩套簡便的衣物,還有幾種急病用藥與傷藥。對了,還有一本手扎。是不是帶太多東西了”

“太多”白任罵道:“什麼叫多你就這樣要出門遠行這樣你要怎麼走”

“用用腳走啊”季行雲一臉無估地應著。

“”白任瞪了他一眼,然後開罵。

“你這一房子的東西呢就這樣丟著不管”

“我已經請雷義處理了。有人需的就送人,沒用的就扔掉。”

“那有人這樣的你不是有許多感謝狀、別人送的紀成念品、銘刻感謝的雕飾品。你不會想把這些東西送人,或扔掉吧”

“當、當然沒有要處理掉。我已經請雷義幫我找人託管具有記念性的物品了。”

白任被季行雲一再講了回去便急道:“就、就算這樣,你這一點點東西。又不是要去遠足。不,就是要去遠足也會帶不少零食。那有人像你這樣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出門,也該知道要帶柴刀、乾糧、野營工具,還有飲水急用藥材。獵刀、繩索等等器具也不能省。你這一身也太隨便了吧”

“可是”

季行雲顯得很委屈的樣子,想要再以解釋,白任卻加以搶道。

“你啊,事情怎麼做的老是這樣,叫我怎麼放心”

“噗哈、哈”

季行雲突然暴出了誇張的笑聲。

正常人被人用力地數落大概不會有愉悅的心情,而會因而開懷大笑的人更是稀有動物。若由各個方面來看,季行雲很難被歸類於“正常人”那一邊。但是他還不至於會喜歡被數落,被責罵。

白任見狀也數落不下去了。

見季行雲笑個不停,白任有點生氣而困窘的說:“怎麼、笑成這樣。我說錯了嗎”

季行雲努地停下笑容,才道:“哈不、不是啦。只是,好久沒聽到你這麼說我。讓我覺得非常地懷念。”

“這。”

“而且我是隨著使團出去,又不是一個人去探險。生活所需的東西那要自己張羅。更何況我在身上也放了充夠的現金、隨身的武器與裝備。就是不帶這個包袱其實也沒多大的差別。”

白任苦笑了一下,也道:“是啊。我太緊張。你已經不再是第一次踏入南城那位不懂事的那位小弟了。”

季行雲搖搖頭道:“不,我永遠是那位季行雲。而你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是最願意教導我,指正我的好兄弟。能在這個時候被你罵幾聲,可真叫我回味無窮。”

白任嘆息著,說道:“真是的。那有人把這個當成重要的回憶。”

季行雲認真的回答:“再也沒有比誠摯的關心叫人感動。”

白任的臉紅了起,說道:“去你的。你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一點也不像你”

季行雲淡淡地笑了。然後突然開始向外張望,像是在找什麼似的。

“怎麼,你在找什麼”白任問道。

季行雲問道:“啊、不,沒什麼。只是,你身邊好像少了一個人。”

“喔你是說琴兒啊。她不大方便出遠門,所以”

聞言季行雲關心的說:“怎麼了。她身體不適嗎我真是的,選時候離開。讓你特別趕過來,沒能留在她身邊。可真叫我過意不去。”

白任臉上出怯怯懦懦的樣子,過了一會卻又浮現幸福而滿足的神色。

他道:“她沒事啦。不是身體欠安。只是,就是不適合過度操勞。而且那也是喜事。”

“喜事”季行雲臉上的問號變得越來越大。

白任一臉幸福的說:“總之等你再回來的時候,就等被叫季叔叔了。”

“季叔叔我”

季行雲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驚叫道:“啊那那時候的事”

白任捎捎腦袋,說道:“這個啊應該還要再好幾個月吧。”

“那我先恭喜你了。”

白任想了一下,又道:“對了,你那些記念性的物品就放我那吧。反正鐵家宅院大得很。何必浪費幾年的保管費。”

“這不會給你添麻煩嗎”

白任拍拍胸膛說道:“你這是什麼話你再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

“嗯好,那就請你幫忙了。”

“當然。所以,別忘了,有空就要來看看你的珍藏。”

停了一下,白任才又不好意思地補充道:“別忘了,最重要的是要順道見見老朋友喔。”

“好、好的”季行雲感動的說:“我一定會的。”

第九章啓程

法天的外交使團即將出發。這對南城而言也算是件盛事。

由於這是法天聯邦第一次派遣這種周遊列國,一口氣拜訪大陸上近半的邦城的使團。爲使團送行的儀式自然也相當盛大。

使團所用的交通工具爲魁馬所拉的大車。考慮到大陸上的種種地形,各國的交通建設狀況。黑甲、巨蝓獸這類的巨獸並不適合。畢盡不是各個國家都像法天這樣建設著暢通的官道。在山林石路上巨蝓獸與黑甲也不大適合。至於百足那就更不用說了。又不是商團,用百足實在顯不出氣派。

列道上,十二輛-四大中中四小的馬車,各由十二頭、八頭、四頭魁馬所拉的大車。

雖然有違於法天的習慣,但是這些馬車也難得地裝設上精巧的雕飾。雖然比起大陸上諸國的華飾馬車,還不能稱得上富麗堂皇,卻足以突顯法天的威嚴。用簡單而精巧的紋飾,讓這些馬車帶著壯麗的顏色。

官道兩旁,許許多多民衆與官員們爭相目睹那位傳說中的外交大使。

那位傳聞中的親善大使-穹紫環就站在車隊的第五輛大車頂上。車頂做成一個平臺,做成一個活動的小舞臺。

在上面的除了穹紫環外,還有武風士仙緣與季行雲。

本來打理諸事務的大任應該落在季行雲身,只是,他方入使團,還沒熟悉使團的運做,也尚熟識那些都郡來的預備士。所以藍千就與季行雲交換工作

看著夾道歡送使團的廣大民衆,季行雲不覺好奇。這個使團的任務跟南城居民又沒什麼實質的關係。要說是外交親善大使的魅力那也不對。畢盡這位穹紫環在法天應該是位默默無聞的人士。在她冒出來當親善使之前,恐怕沒人聽過她的名字。

季行雲實在覺得奇怪。怎麼會有這麼人跑觀賞使團的威儀。

也許季行雲無法體會,這是一種認同感。如果使團的任務能順利。那法天在大陸上的地位可是會扶搖直上,甚至會確立斯基大陸霸主的地位。

能親眼目睹這歷史性的一刻,不也榮哉。能爲代表法天強大與榮耀的使團送行是有不凡的意義。

官道兩側的民衆歡聲雷動。

“法天萬歲”的呼喊響徹雲霄。鮮花朵朵由官道旁的高樓灑下。民衆們忘情地爲使團歡呼。氣氛熱烈而漏點。

隨團的預備士們,受到氣氛的感染,無不鬥志昴然。對於自身的任務感到無上的光榮。

而馬車上的穹紫環神情端莊,嚴肅中帶著三份極具親合力的笑容。偶爾向民衆們揮手示意。同時身上的真氣略爲流轉,讓身上帶著一絲炫麗的光彩。叫人看不透她,叫人爲之傾倒。

現在的她,就與出巡的女王無異。而她表現出來的態勢也叫人相信她真是位高高在上的王者。

面對這一切。季行雲卻沒有沾染上一絲熱鬧與興奮的氣息。他雖然就在接受歡呼的中心,態度上就與一名局外人無異。

彷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而他非但沒有沾上這種高昴興奮的神情,臉上反而掛上一絲絲的惆悵與感嘆。

對他而言。隨團出使不過是一個與朋友分離的方式。而且與白任的早餐閒聊才進行到一半就被“架走”,讓南郡的符司官員拉去打扮、換裝。害他沒機會與白任好好道別,心中不免有點遺憾。

完全不受外界氣氛影響的他,就把這種別離的心情掛在臉上。讓使團中最明顯的三人之一,出現不和時節的表情。

“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季行雲突然接到穹紫環的傳音。

“沒什麼。”季行雲傳了回去。

穹紫環再度傳音責備道:“那就表現得高興一點雖然我也不喜歡這種無聊的活動。但是身在其中,就得融入其中。即然答應加入使團。就要演好使團成員的角色”

“啊、是的。”

季行雲苦笑一下。偷瞧了穹紫環一眼,卻見她帶著滿足與得意的笑臉。真不知這位奇異的少女,到底在想些什麼。雖然她口中不她不高興,但是看起來卻像樂在其中。

季行雲打起精神,轉換心情。心緒朝向未來。想到可以在大陸上游歷,不知又能遇上何種新奇的事物。他才漸漸表現出真實地期望與興喜。

心思一頓,卻想起了另一個人。

“紫環,那位空老師呢”

穹紫環外在的表不變,依然是歡欣收受廣大羣衆歡呼的樣子。但是卻用生氣地抱怨口吻傳音給季行雲。

“老師他啊真是過份,自己先跑出城了消遙了。說什麼先幫我們探路,哼、哼,綠海的路有什麼好探。不就是一道平穩直暢的狼道。說穿了還不是他覺得這種歡送的儀式很煩人。不想待在這種吵死人的地方而自私地溜走了”

“這樣啊。”

穹紫環的回答還真叫季行雲不知該做何表情。

不過她的話也讓季行雲相當後悔。既然空還生可以先走一步,那麼他也可以延後幾步,等使團用這種要走不走的慢速,離開南城後再自行追上。

如此一來不就有時間跟南郡的朋友們做最後的道別了。

“小云哥祝你一路頭風”

當季行雲胡思亂想之時,一直不絕於耳的躁音中突然傳來一句讓他在意的呼喊。

“別忘了回來看我們啊”

“小云你的東西我會好好幫你看管的”

“季老師我們會想著你的”

季行雲驚訝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城牆上排滿了他熟知的人們。

白任、周荃、殷荃、大個子、智新、許許多多被他醫治過的南城勞動者攜家帶眷地來爲他送行。而且他們還頂著一張長近十影的大布幔,上面寫著:歡送南城之光,季行雲出使列國

而另一旁則是武議團的全體隊員,以及預備士們。他們雖然不像白任那羣人那麼激動,不過卻也帶著各自的表情,目送著季行雲。

然後許許多多的傳音就流入季行雲耳中。

“隊長,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打理種種事務。可別給使團添麻煩了。我會好好把你教我的武功活用。下次再見我,將看到一名優秀的武議士”這是雷義的傳音。

“隊長沒能在你手中通過考覈真是遺憾。希望還有機會接受你的導”長青安滿傳音喊道。

“出門在可不能花心喔千萬不能對不起你那位隱藏起來的情人。”小蜜兒也道。

“小云,再會了。謝謝你對我們夫妻的通融。”聽到這個傳音,季行雲在人羣中找到手握著手的雷天與楊菁茹。

“祝隊長順利。”這果然是冰泉月眉的說話風格。

“小云啦,不是我愛多管閒事。不過”拉拉雜雜說了一堆的是劉光耀。

“小云”

“季隊長”

“隊長”

接連不絕的關心與道別,讓季行雲在不知不覺中眼眶漸漸變得溼潤。朋友真切的關心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在衆人接連的問候與祝福下,車隊穿過了南城的東門。終於離開了南郡,踏入旅程的第一站。

季行雲眼眶含淚,看著越來越小的城門。

新的旅程即然展開

使團離開了。待在議會大樓陽堂上的三名雷家要角,就當場焚香煮茶談起世事。

這三位雷家的要角,分別代表雷家老、中、壯三代。年壯的是當今主議會的參軍,也是雷家年輕一輩中名望最高的一位。中年代表則是南郡法定的最高權力者-議長雷嚴。而年老的代表則是更不了的人物,是一位跌倒就會引起南郡大地震的退隱之人-擁有指導主議會,彈劾與糾正南郡各級官員的督議長雷理。

雷理輕啜一口茶,就以不經意的語氣對兩個小輩問道:“你們怎麼看這個使團”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只是經由督軍雷理的口說出,就不同一般。

雷嚴放下手中的精磁茶杯,緩緩道來。

“我想聯邦議會一定有他們的考量。派遣這樣的使團出去,應該有宣揚國威的意味存在。看這陣容,雖然未達半個小隊長的編制。但是其中有兩位武風士,一名小隊長的存在,甚至所有的成員都是預備士。就戰力而言可不亞於一個大隊。而攜行與贈禮更是極爲名貴的寶石禮符與種種珍寶。以這量的態勢出使各國,不就是要宣揚法天的強大與富足。在提升各國對我之嚮往度與崇敬外亦可開拓更多的外交資源。”

雷嚴頓了頓又道:“只是,那位親善大使的身份令人十分納悶。我並不記得聯邦議長有位姓穹的義女。而且穹女士看似年輕,卻帶著高深莫測的神秘感。她的那位老師更是如此。他們的身份實在叫人起疑。”

雷理點點頭笑了笑,又問:“小夥子你的看法呢”

雷震把目光移向父親,後者回以鼓勵的眼神。收到父親的指示,雷震才慎重地說道:“我認爲這個使團大有問題。”

“喔”雷理露出欣賞的神情,對雷震笑了笑。

“不提使團的核心人物,那位大使女士。這使團的行程安排的就大有問題。若是要拓展外交,增加法天的盟友與貿易伙伴。怎麼也該出使鄰近諸國與靠海的國家。再其次也該拜訪出產重要而稀有資源的邦國。但是,由預定的行程來看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過了綠海,就直接往東北走。就其行程是往大陸北方而言是最近的路程。卻會錯過絕大多數的邦國。法天如是厚此薄彼難保會引起各國的猜度與不滿。這對我法天實在有敝無利。再看往後的行程幾乎不路經與我有往來的海上貿易國。甚至路經的諸國中有許多是未有來往的邦國。雖然增加友邦並非壞事,只是那些邦國與我法天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利益關係。”

“除非法天想要對外動武,而事先安撫諸國或進行利益交換,讓各國不至對我軍事行動發動杯葛,甚至出兵協防絕無與那些國家打交道的必要。但據我所知,法天在中、短期均無拓展國土的計畫。就我這位符司的外行人來看,這個使團的行程實在叫人難以理解。難到我偉偉法天的聯邦符司的官員竟會如此無知”

“呵、呵、呵”

雷理開懷地笑了幾聲。

“你們說的都沒錯。使團的核心人物確實是個別有來歷的人物。而出使的目的地非真的是在開拓我外交利益,增進貿易上的交流。這個派這個使團出去根本一點義意也沒有。”

看到這兩位後生小輩臉上都出現匪夷所思的神情,雷理臉上就跑出了惡作劇的淘氣神色。

雖然這兩位南郡主議會的重要成員,早就懷疑出使的真正目的。但再怎麼樣,外交使團出使不就是爲了某種外交事務上的理由,爲了獲取法天聯邦的利益。

而雷理卻說出使並非以外交爲目的,那何必花費驚人的財力並派遣諸多精英份子出團。

雷嚴與雷震兩人雖然對這個使團的出使義意心存疑惑,也不至於把這個使團說得像雷理口中那麼不值。

雷理慢慢地地喝著茶。不理會兩位後輩臉上又急又奇的神情。

等到他慢慢地把茶杯放下,才閒情地問道:“雷嚴啊、你看過在聯邦議會當議士的雷源的來信了嗎”

“還沒”

“應該再遲幾天就會寄過來了。”雷理神密莫測的說:“那個小女孩非常人也。”

“嗯,果然。藍議長是上那找來這麼一個神秘的人物”雷嚴嚴肅地問著自己。

那知雷理卻又說道:“纔不是呢。照我看來,是那位穹小姐自己找上藍靖肅。然後爲了她才特別弄了這次的出使的盛事。”

“這怎麼可能。就算她真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法天的聯邦議長豈是一位小女孩就能使喚的人物。”雷震搖搖頭,無法接受這種說法。

突然,雷嚴卻睜大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他又驚又疑地說道:“難到她是來自”

“呵呵,沒錯。她就是從天園跑出來的。”雷理篤定的說著。

“天園啊”

“天園”

天園,這個法天境內最具神秘色彩的地方。對雷嚴而言那是一個凡人無法踏入的領鹼。一個非人之人所存在的居所。因任職主議會議長而參訪過天園他,對那個地方存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敬畏。

而對雷震而言,天園不過是個傳奇故事中的存在。就現實而言,天園不是過是禁止常人進出的軍事禁地。

但不論如何,提起天園讓兩人的心都激起一片漣漪。

“這,這怎麼可能”此時的雷嚴失去了平常鎮定。他的樣子叫雷震大爲訝異。

“反正人就是由那跑出來的。都已經跑出來了,那還有什麼可不可能的問題。”雷理狀似輕鬆的應著。

“但是、但是”

雷嚴似乎無接受這事。他的樣子就像是看到童書中的仙人真的跑到現實之中。他這種神色雷震還是第一次見到。

因爲父親的樣子,叫雷震對那名外交大使更感興趣了。

好不容易,雷嚴的神色才恢復鎮定。他這才疑道:“三叔,您是怎麼確定她是出自天園”

“猜的。”雷理笑嘻嘻地迴應。

“三、三叔”

看到這名自己帶來的侄子有趣的表情,雷理才略爲正經地說:“呵、呵,輕鬆一點。反正從那出來的人又不是什麼惡魔鬼怪。我一半是猜的,另一半則是直接向她察證的。她也已經不諱言地坦承了。”

“但、但是您怎麼能肯定她不是在開玩笑,或者她僅是名冒牌貨。”雷嚴追問道。

“冒牌貨不會的。那種人是無法假裝。你要不信,過幾天聯邦議會肯定會將這事向衆議長說明。這時恐怕還在封鎖消息中。不過要讓各郡支持這次的使團開銷還是得尋求所有議長的認同。”

“這”

“怎麼小子。你不相信老頭子說的話老頭子年紀雖大,頭腦可還清楚呢。”

雷理這麼一說雷嚴馬上恭敬地道歉道:“不、不是的。三叔,我絕沒這個思意。只是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雷理嘆了口氣,才道:“誰知道。反正天園本來就是強大而奇怪的存在。”

對於兩位長輩的對話,雷震實在插不上嘴。不過他也明白天園對法天似乎是一具有特別義意的存在。

見父親與太爺的對話有了空檔,他才問道:“太爺。天園究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存在怎麼的人”

“這個麼”雷理頓了頓,才道:“我不方便說。”

雷嚴也道:“有朝一日,你當上了主議會的議長就有機會進去看一看。是什麼樣的地方,住著何等人物,就等你自己親自體會。”

最後雷理望著遠方,悠幽然道:“其實我也很想弄清楚天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南郡的城民們看著使團漸漸遠離後,送行的人羣也因而消退,一個個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沒辦法想瞧見使團的風彩,望眼巴巴的也沒有意義。南城的居民們談論著使團的種種,三五成羣地散去了。

在南郡北北東的遠方也有兩個人談論著法天的這個使團。用較爲精確的說法是談論著使團中臨時變更的成員與最原始的兩名成員。

他們雖然遠離南城,卻比南城的居民們更清楚地看著使團離開法天。甚至當使團進入綠海,這對姊弟還在觀察使團中的一名成員。

姊弟中外表較爲年長,壯似中年老子的弟弟坐在地方手上忙著。他偶爾會注意一下使團中的變更成員-季行雲,但主要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手邊的工作。

他正將一株株的夏鏈草換盆。將這一株株幼苗與培養土一起栽入小花盆中。

外表似年輕的女子卻身爲姊姊的人則露得百般無聊,略爲懶散地趴在一張木製的躺椅上。單論她的視線所及的方位,她應該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把注意力放在季行雲身上。不過她的眼神略爲散漫,目光焦距不明。讓人搞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在注意著季行雲的虛影。

季行雲的虛影是的,在這對姊弟中間的地上放著一個金屬製的圓盤。這個狀似飛盤的圓盤約兩個掌幅大小,上面有許多金銀的細尖突出。細尖上偶爾交換著異彩的電光。

圓盤中央則爲一個凹糟,這個凹糟放射出淡淡的螢光。這些螢光在空中會錯折,而形季行雲的虛影。所呈現的非但是季行雲的立體形象,連帶他身邊近三影的影物全部映在空中。

圓盤呈現出超乎想像的科學技術。擁這個圓盤的姊弟所待的地方卻又是另一種風格。

他們所處的地方,幾乎所有的一切器具、物品都是各式木材加工制。就連地板、牆壁都是原木形成。再仔細一看,這地板、屋牆的木紋是接連一體,也就是說他們所待的廣大屋庭這由一棵樹木所造成。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是待在一顆神木的樹洞之內。

在這裡,神木的中心已經被鑿空。陽光由上面灑下,穿過些許的細枝綠葉在地面形成光影的交會。而四周則是神木的外輪,大多也被挖空成爲一個又一個的房間。

神木並非長至之處,它依然向上、向外擴張。而被多處鑿空的神木並沒有能力支撐他向四面八方擴長的繁茂枝葉。爲了補足支撐的力道,在這裡又種了堅硬強任的樹種拉扯著向外生長的神木分枝。形成樹中有樹的奇景。

這些長在樹中的奇木也特意排成兩圈及雙十字。奇木之間似不分你我,在空中交纏,形成一道網絡。又如庭院中的飾柱,在神木中形成可以遮陽的走道,完全不會有突兀之感。

若不知情者,完全不會相信這是在神木之上,不會相這是在千丈之上的高空。

此之地影如夢如幻。若有神仙所居之洞天福地也不過如此。

身爲姊姊的季冬藏打了個哈欠,百般無聊的說:“這個傻小子終於知道要離開南城。這一年半來只會默默的練功。毫無趣味性可言。”

而認真栽植藥草的季春蘇完成把一株幼苗植入花盆後的工作已經是三分後的事。這時他才滿意地看著這小小的盆栽,說道:“不然呢也沒要你整天看著這無聊的戲碼。你何不做點自己的事,偶爾再將他身周的事快速流覽。”

冬藏嘟著嘴,道:“可是我目前的正事不就是觀察這小夥子。雖然有趣的事也不少。只是自從他跟蒼家的蒙落難者會面後,就變得非常無聊。”

“這不是很正常嗎難到你要他整天過著驚濤駭浪的日子”春蘇再度爲下一株幼苗移盆。

冬藏在躺椅上翻了身,扭扭身軀後又道:“可是這小子何必拘泥於武力以他的年紀多走多看多玩不是很好,死呆在南城這個小地方有什麼趣味。”

“所以,他這不是離開。”

“也對啦。要他還不走,我還真的要懷疑咱們的發言人是不是生了一個怪胎。”

春蘇卻道:“這不應該是季星移的問題吧你要知道明清璇之前就算是咱們之中的少數。老喜歡久窩在同一個地方。我想小夥子應該是受了他老媽的影響。”

聽到弟弟的發言,冬藏生氣地道:“你胡說些什麼清璇好得很。那小子有什麼不好的,肯定是男方有問題”

春蘇深知姊姊的性情,也不跟她爭論。因爲爭到後來雖然道理在他手上,但暴力在她身上。這個悠閒舒適的居所可花了他不少心血纔有今天的景緻。春蘇可不想爲了一點點小事讓這裡慘遭破壞。

“是、是,算我錯了。”春蘇敷衍地說著。

冬藏得了乖還賣便宜地說:“本來就是你錯了。”

“這不重要。到是有一件事讓我覺覺得隱隱不妥。”春蘇馬上轉移話題。

冬藏問道:“怎麼是那小子嗎不是一切都還良好”

“是還好”

春蘇道頓了頓又道:“咱們這回的預備發言人已經跟多少人接觸過了”

“多少人你是指”

春蘇又道:“這不會有問題題嗎”

“我看看,有咱們兩。蒼家三個大的、一個小的。另外還有空還生與穹小妹妹。”

冬藏無所謂的又說道:“不多啊也才六人加兩個還不算是小朋友。”

春蘇搖搖頭道:“你想想,當初季流風才碰上你一個就成那個樣。而這這次卻遇上了六個豈更嚴重。”

“拜託,那能這麼算他碰上的都是知情達理的人。又像我不小心點撥了流風幾下。”

“可是現在那小子竟然跟空還生一起旅行。你能保證空還生不會教他幾招。連你不小心點撥幾下就有那種後果。空還生那位真正的戰士的教導不就更加不得了。”

“你這是什麼話”冬藏似乎生氣了。

“怎、怎麼了”春蘇停下手邊的工作。小心地正視著姊姊的怒氣。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空還生”

“啊這不是的”雖然季春蘇心中真正的答案是肯定的,但絕不能讓季冬藏有這種感覺。

“季流風是因爲他老爸把他的底子打得好。我一點就通。他行爲可跟我沒多大關係。要有錯也是他自已的行爲有所偏差。不然也是季星移教子無方。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是、是、是。”

“空還生那傢伙古板的很。纔不會給小夥子任何幫助呢就算想幫他,以小朋友目前的實力恐怕也沒什麼益助。就算有,我想也無所謂。人的行爲準則若因自身的力量而改變,那也不過是不成熟與無智的表現。我到想看看這小夥子的性格會不會因爲得到力量而變質。”

“這,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好。這纔有趣啊。”

春蘇道:“要真這樣季星移會很傷腦筋的。”

冬藏不負責任的說:“找續任的發言人是現任發言人的事,跟我可沒關係。即然運氣不好又當了偵視者,不把這份義務變得有趣一點豈不叫我無聊到死。”

“這”春蘇看著自己的姊姊心中暗道,到底是誰運氣不好季行雲還是季星移總之不會這季冬藏就對了。

爲了避免無謂的事端,春蘇提醒道:“我的好姊姊,別忘了。依照規則咱們是不提供小夥子任何幫助。默默地看著纔是偵視者的職責。”

“嗯,我知道啦不過,別人呢”

看到冬藏眼珠子正烏溜地亂轉,春藏馬上抓起姊姊的手,道:“對了,我想起了。聽說南方有一種珍奇的藥草。咱們去採來栽種吧。”

“等、等一下”

不給冬藏考慮的機,春蘇就帶著姊姊奔出神木,直接躍下。朝著南方急去。

他希望一段小小的旅行能讓無聊的姊姊轉移注意,別再多爲季行雲的事出手與操心。最後他暗道:“季行雲你好自爲之吧。可別給我們添麻煩了。”

第十章文邦武士

安郡-法天最爲繁華的地方。在這裡聚集了大陸各國的陸上商人。形形色色的人種與服飾雜見其中。在這裡,可以買到大陸上各種奇特的產物。在這裡,沒有任何一個種族的人民會被異樣的眼光看待。

樑鈞正由繁華的安郡首府中上千家的藥品店之一走出。他緊緊地抱著胸前的一個大紙袋,神色甚是緊慎。向前疾走之時還不時左右查看,偶爾還故意停下向後窺視。這種樣子如躲避追緝的罪犯。他這種小心深怕有人跟蹤的模樣實在有其必要。雖然他們強襲法天的外交傳團,但未因而被通緝。只是季流風受傷了。樑鈞深怕這時候有人找來麻煩,爲了結拜大哥的安危再小心也不爲過。

他明白結拜大哥季流風與法天最具戰力的武議團的來往並不愉。雖然季流風表現得輕鬆自怡,似乎不把武議團放在眼裡。但季流風卻也不諱言地指出,自己並無對抗武議團最高首腦的能力。當然要自保或逃逸並不成問題,但真的打起來絕無勝算。

如今,這名結拜大哥受傷了。若武議團的精英份子藉機強襲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樑鈞疑神疑鬼的作爲除了小心外,其實打從他踏入市街後就感到隱隱約約的不自在。好像一對眼睛在身後注意著。

爲了維護結拜大哥的安全,他倍加小心。再三地運用反跟蹤的技兩。甚至在市街內多繞了三圈才返回下榻的旅館。

一踏入寬廣豪華的房間,他就遭到結拜兄妹鷬鳩的責罵。

“你這一趟是走回文邦了嗎一出門就不知道要回來也不想想大哥正等著用藥。動作這麼慢,你是不想大哥的傷早一點好起來嗎”

樑鈞聳聳肩,和氣的回答:“這不就回來了。東西給你。熬藥的工作就有勞三姊了。”

鷬鳩接過一大包的藥物,就急著走入宿屋的小廚房。

同待在客廳的紫衣影倩關心地問道:“有人跟蹤嗎”

樑鈞擔心地回答:“我也不清楚。雖然我再三地小心確認,並無發現可疑的跟蹤者。但是,這不代表沒有。法天武議團有許多深不測的高手。若是那些高層的怪物親自出馬,以我的能力恐怕難以感應。”

“怕什麼大不了好好地幹上一場。我就不信他們能有多厲害”文邦的武人本山留釗豪氣地說著。

“話不能這麼說。連大哥都受傷了,我們又算什麼。”樑鈞擔憂地說著。

“小心爲上。”紫衣簡單地發表意見。

“別這麼說。反正那些人像擾人的蚊蟲一般,防不勝防。小心也沒什麼用,不如就放輕鬆好好在亨受安郡的便利與繁榮。”

三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大哥說得好,夠豪氣”留釗欽佩地說著。

紫衣頡禮問候道:“大哥,午安。我們太吵把您驚醒啦。”

樑鈞也關心地說:“大哥怎麼不多休息。有什麼事還是把身上的傷養好再說。”

季流風的臉色不佳,但衣舊不改原有的行事做風。

他輕鬆地說道:“無所謂,就是受了傷武議團裡還是沒幾個人能動得了我。能當我對手的還是僅僅那兩、三個人罷了。至於跟著樑鈞來訪的客人,在我眼中只是不成氣候小角色。”

聽到季流風的話,三名結拜弟妹們各自吃了一驚。

“糟了”樑鈞驚叫一聲,馬上擋到季流風身前。紫衣一言不語立即提氣身子一晃就搶到門邊佔領有效的突擊位置。

至於留釗看著兩人的動作,像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似地不知要成爲季流風的屏障,還是該以移向攻擊位置。最後乾脆大刺刺地杵在門口的正前方。

“即然來了,何不進來呢對於別人的關心,我一向是來者不拒。還是要勞動一名傷患親身出門相迎”

季流風的話並沒有馬上得到迴應,當本山留釗臉上的表情足漸鬆懈時,這才傳來回應的聲音。

“即是如此。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門打開了。

率先進來的是一位青年人。黑色的短髮,腰間繫著一把細劍,雙眼中充滿著自信的色彩。在他身後則是位年長之人。這位長者在武議團被稱爲百印先生,據說在他身上法印多達百種,而且樣樣精通。最後進來的是名中年婦女,雖然已非少女,但她的膚質良好,臉上連一點魚尾紋也瞧不見,是位相當注重保養的女士。

“原來是百印先生,另外兩位朋友怎麼稱呼”季流風的語氣還算有禮貌,但是他的目光卻只放在最先進來的青年人身上。雖然未曾與他正式見面,不過季流風對他的氣息並不陌生。

“裴駿。”年青人簡言答道。而那位女士則冷眼看人,不發一語。

季流風還是悠哉悠哉的樣子,問道:“那麼勞動三位大老遠地由武議團的總部跑到安郡,不知何要事”

百印先生說道:“也沒什麼。只是見季生先久出未歸甚感關懷,因而特來問候。還冀希季先生能馬上跟隨吾等返回團部。”

“這真是不巧,這趟出來可還沒玩夠呢。等我盡興之後自會返回。百印生先到也不必心急,亦不需擔心。武議團的總部也還有我未完成的研究。我這人責任感之重,絕不會中途放棄那有趣的研究。”

百印先生不放棄地又道:“即是如此,就隨吾等回去吧。”

季流風還是皮皮地答道:“這可不成。我說過我尚未玩夠呢。”

季流風的態度一點也不在百印先生放在眼裡。甚至與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正眼瞧他,目光一直都停在裴駿身上。他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終於引起那名女武議士的不滿。

“百印先生,何必多言。把他廢了再帶回去不就成了。反正我們要的是他的腦中的知識,這人身上的武藝不弱。不如藉機除去,好以杜絕他危害我法天的機會。”那女士就這麼露骨地說出深帶敵意的話語。

“姑娘真是壞心眼啊。”季流風聞言,便笑著譏諷她。

季流風的態度雖然讓人覺得,他對武議團人員的無禮並不介意,甚至只是在看他們的笑話。可是他的結拜弟妹們可一個個都放出了殺氣。

瞬間房間內充滿了危險的氣氛。

百印先生頓時感到相當的危難。他知道季流並非尋常人物,即使已經受傷也非易與之輩。更何況他們三人並非接受團長的旨意前來。雖然三人在武議團地位甚高,但有關季流風的事務向來由團長親自裁決。他不知道這私下行動是否違背藍世倫的心意。但見眼前氣氛弄僵了,不如就一不做、兩不休

“動手”百印先生聲音喊出。

三名武議士分向三方,不攻向季流風卻朝著樑鈞、本山留釗與紫衣影倩三人下手。

季流風的結拜弟妹們也正等著這一刻。武議士一動,他們也同時發難。三顆光球同時光彩大放,早已做好戰鬥準備的六人在這瞬間都使出了最得意的絕技,沒有任何試探性的攻擊。勝敗將在瞬間決定。

六個人分成三組的戰鬥很快地就劃下終止符。

與三位武議距離最近的本山留釗見到百印先生與裴駿衝來,肩上的光珠光芒大作頓時就穿上了真氣的裝甲。

發出攻擊訊號的百印先生直接由他身邊溜過。留釗也不在意,他覺得欺悔這個年歲近百的老頭不是件光彩的事。這個老先生就交給樑鈞解決即可,他把注意力放在裴駿身上。要打架,也得找個年青力壯的,纔不辱邦文武士的風骨。

穿上了氣甲,本山留釗就像只大熊般雙手一張豪撲向對手。

裴駿抽出了細劍,對於留釗豪邁的攻擊沒露出一絲點退讓的意圖,直接跨入他的懷抱。

見狀,本山留釗大喜。心想這把細劍如此脆弱紮在氣甲上,不異於小蚊虰螫不痛不癢。這個年青人被自己猛懷力抱非要他骨碎腰折

裴駿對付著本山留釗,但他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季流風身上。事實上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對付的是完好的季流風。因爲他是除了武議團長及仙、藍兩位家主外,唯一令他覺得可怕的對手。他卻也知道假使季流風完好無缺,絕對沒什麼機會能打敗他。但是會一會最頂尖的高手是所有武議士的希望。這種心情,裴駿也有。沒機會跟在武議團作客的季流風交手,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在外受傷的季流風對決。

本山留釗的大手熊撲沒有對裴駿造成任何傷害。左手在碰到對手之前就感到一陣酥麻,使力不能。緊接著右手也喪失力道,輕輕地放到裴駿肩上。到像是朋友間在打呼似的。

他睜大眼睛,無法置信地看著身前的年青人。這時左肩窩才傳來陣陣的痛麻。細劍突破氣氣甲,刺入了上肩。也灌入了大量的真氣,破壞了他的脈絡。阻絕了他真氣的運行。本山留釗睜著眼,張大嘴巴,緩緩地倒下了。

當他倒下時,也看到紫衣影倩無力地被擊飛。

季流風賜與紫衣影倩的外印有兩個能。一是注入自己體內,提升體能的極限,讓她的動作變得更快,可說是另一種版本的韋陀。而第二項功能則是放到空氣中,驅散周遭的空氣密度,讓氣壓劇降。

對於功力較淺的人,第二種功能就足以叫人致命。即使水準夠也會讓人產生不小的負擔。但這都不是季流風設計這個外印的原意。原本他只是想要製造半真空的環境,讓使用者能免去大多的空氣阻力,使得速度能更加提升。卻意外地造成更具威力的效果。

影倩身爲前職業殺手。就身法與武術修爲實在是這三人中最具實力的一位,也是最有警覺性的一位。當她一動,就以外印營造最有利的環境,本身也化爲一道流星,手中一對袖劍放出寒芒直取那位心高氣傲的武議士-仙子懷。

仙子懷,仙家的頂尖人物。當她踏著迷仙步,身形妙嫚地接近女殺手。當她與影倩距離相差不到兩影尌發現胸口一滯,呼吸漸感困難。因爲呼吸不順加上全身血氣向外衝的異狀,讓她原本的速度也受到了限制。

又見身著紫衣的女子大有一擊一殺的氣勢。她冷笑一聲,沒有強提真氣讓自己的狀況況好轉,反像露出難以應付這種狀況的樣子。

紫衣眼就一對袖劍就要刺入對手心、喉。正要考慮解決這位出言不遜的女士後,該去支援那位結拜兄弟,卻驚覺袖劍竟然刺空

這一下,她心中驚惶不定,急著要找出對人的位置。但、尚未補捉到仙子懷的下落背部已經傳來一陣痛楚。全身的筋脈亦是受到了衝擊。血氣一震,人也就無力地飛倒在地。

因爲距離的關係,樑鈞的戰鬥最晚展開,但是結束的時間並沒有相差多少。

對方一有動作,他身邊馬上冒出許多氣彈。一見百印先生由本山留釗身旁穿過,他就投出了第一顆氣彈。百印先生幾乎沒有爲了這個氣彈改變他的行進方向。他只是稍稍地偏了不到半步。同時法印滑風讓他身周怖滿了快速流動的惰性真氣。氣彈擦過他的身體,就被彈開。

樑鈞一驚,馬上要再投出更多的氣彈。而百印先生也運氣了法印韋它,速度驟然暴增。

見時機已失,樑鈞只好放出更多氣彈,阻在自己與結拜大哥的前面,希望能防礙對手的攻擊。

前方密佈氣彈,就是有滑風保護也無濟於事。

百印先生再度祭出了法印羅網。

就見他雙手伸出,五指張開微微彈動。氣絲結成的蛛網就這麼飛了出去,將樑鈞放出的氣彈一網盡收。氣彈受到氣絲微弱的激刺,尚未產生激烈的作用,但是羅網氣絲卻將氣彈粘住。在收網的同時也讓爲數衆多的氣彈擠向它們的操作者。

面對這種情況,樑鈞眼見將被自己放出的氣彈所傷,他馬上釜底抽薪直接將氣彈散去。

解除了自爆身亡的危機,卻逃不過羅網纏身的下場。

氣彈消散,化爲無害無益的雜氣,原本網羅這些氣彈的羅網氣絲就直接纏上了樑鈞。被又粘即韌的氣絲包覆,樑鈞就像被石化了一般。直挺挻地倒下了。

即使有了季流風煉製的外印協助。本身實力相差太大,樑鈞三人還是在瞬間被放倒了。

三名武議士也停下動作。畢盡在名義上季流風還是武議團的客人,而他們也還想請他指導法印的開發與改造。與他完全翻臉也非好事。

“現在可以請季先生隨吾等回去了嗎”百印生先的語氣雖然依舊有禮,但也露出了幾分得意之情。

“哼、就憑你們”季流風的語雖不復輕鬆宜然。但亦未有懼色。

他首次以不悅口吻說道:“你們最好祈禱那一掌沒讓紫衣受到重傷。那一劍最好也沒傷及神經骨絡。不然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小子狂妄你這三名保鑣都已經躺下了,一個帶傷的傢伙還敢口出狂言。”仙子懷氣呼呼地開口罵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乖乖地離開,不然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季流風依然傲氣十足地威脅三人。

“你這小子”仙子懷見他目中無人,怒火起就想動手。

百印先生揮手一阻,又道:“我們以禮相待。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季流風隨即譏道:“生氣的老女人真是難看。放倒外來的客人就是你們的法天武議團的習俗嗎看來我得入境隨俗、禮尚往來才行。”

百印先生再次問道:“你真的要拖著這個傷驅與我們動手”

“哈、笑話。”季流風輕視地道來:“三個沒看清我的實力是你們三人的愚昧。有外印在此,我何懼來哉。”

“小子,休得猖獗。看打”仙子懷終於氣不過了,嬌斥一聲身影幻化就殺了過去。

仙家,以身法、速度見長。暗部的密探就是仙家一手訓練出來。

仙子懷更是仙家中的佼佼者。只見她踏起了迷仙步滿,再輔以法印韋陀與幻風,讓她的速度更上一層,讓她的身影變得更加虛幻不實。

季流風還正站在原地。也不見他有何任動作,原本守候在樑鈞三人上方的外印就以不可查覺的神速回到他身邊。

仙子懷的速度已經快到難以想像了,但還是遲了一步。

就見她一掌擊出,卻是停在季流風身前。就這麼半寸的距離,手掌再也無法推進。

她驚訝之餘,耳邊就傳來季流風的說明:“你應該有看到裴駿的戰鬥吧”

剩餘的兩名武議士也動手了。

裴駿動作伶俐,細劍再度刺出。要對付這厚實的氣甲他早有一套方法。百印先生亦隨後跟近,準備與他聯手突擊。

仙子懷一擊失效,人疾退。季流風也不理她,手一指。飄在他身邊的一顆外印就收出大量的霧狀真氣,噴向攻來兩人。

裴駿身子一旋,閃過之後就蹤身平躍,像個鑽子直取對手。

跟在裴駿身後的百印先生可就沒有這等靈巧的身手與運道。他只覺得裴駿突然消失,然後身體就傳來不適的感覺。像是突然登上數千影的高山上,氣壓驟降。

心頭一凜,老先生馬上運氣法印金鋼。但金鋼只是強化肉體,對適應氣壓的改變並無益助。百印甚是驚訝,馬上運起韋佗要逃離這個地方,豈知這霧氣般的真氣對他是緊追不捨。任他動作再快,如何翻身移位就是擺脫不了。

再看裴駿,一劍就刺入氣甲。

但劍尖碰觸到氣甲之際,他卻急著運氣翻身。強是改變自己的攻勢。

所幸他反應極佳,被細劍觸及的地方瞬間爆開。竟是氣彈爆炸擬爲氣甲,故意引他飛蛾撲火。

裴駿及時勒馬,險險也避開了。

當他落地站好,再要組攻勢卻見兩名同伴均失戰力。

百印先生被奇怪的霧狀真氣纏身,正苦苦支撐。與紫衣影倩放出的真氣不同,季流風的操控下,空氣變得更加稀薄,同時也緊著在百印先生。讓他無法逃離這種難受的狀況。

而仙子懷的情況則叫人哭笑不得。她到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到是被季流風“保護”的密不通風。氣甲不但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做爲防禦的工具。用在她人身上則成了一個特殊的牢籠。就見仙子懷被氣甲虜獲,動彈不得。想要使力掙扎,但沒有留下何任的空間讓她施力,就是要放出真氣也被季流風的氣甲給擋著。叫她只能倒在地上,兩眼睜得斗大,氣呼呼地瞪著把他放倒的人。

見到同伴們都被放到了。裴駿先是吹了聲口哨,然後開口問道:“你們還好吧”

“還撐得住”百印先生滿頭大汗地迴應。

“”仙子懷則是連活動下巴的空間也被剝奪,只能不停地眨眨。

見同伴“應該”暫無生命危險,裴駿就發出誠心的感嘆:“真是有趣的技兩啊”

季流風問道:“那麼你還要續繼嗎”

“這個嘛”看著兩位同僚神色痛苦,他實在難以決定。

季流風又補充道:“原本就對你蠻有興趣的。雖然我目前的狀況不佳,不過這樣對你才公平。”

裴駿苦笑了一下,不客氣地說道:“即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手中的細劍一揚,裴駿的氣勢整個變了。強大的真氣如同海潮般地流入劍中,讓細劍漸漸晶質化,在強大的真氣作用下,似乎連金屬也跟著變質了。

季流風滿意地點點頭,笑道:“真不愧是煉丹有成的人。”

“你纔是呢。”裴駿問道:“除了內丹外,你身旁的那些光球是什麼”

季流風笑道:“哈,也是內丹。不過是放在體外的小內丹。很好用的輔助工具吧”

裴駿嘆了口氣,語氣遺憾的說:“真可惜,像你這樣的人要能成爲法天的棟樑能有多好。這樣我就不必趁人之危,將你的武功廢除。”

季流風開朗地笑道:“哈、哈等你真的打敗我再說吧。不過你是沒機會覺得良心不安。”

“好氣魄看劍”裴駿大斥一聲,就舉劍刺來。

沒有花俏的身法輔助,只有強大的真氣伴隨。這一劍似乎連天空都能刺穿。

季流風不敢怠慢,先退了一步。真氣涌出就在身前放置了一具氣甲,同時身後也準備好許多氣彈。然而這些都只是備而不用。

他早在與裴駿輕鬆對話的同就已氣凝雙掌。這對肉掌在高度壓縮的真氣包覆下,其硬度恐怕不亞於金鋼礸石。至於氣甲,氣彈不過是擾敵之用。

真氣與真氣發生激烈的衝突,豪華的旅館客房被得一踏糊塗。

細劍刺穿氣甲,裴駿也強行穿過氣甲就要與季流風短兵相接

突然間,一股灼熱的真氣由房外吹入,驅散了兩人外放的真氣。一道粗曠的人影也跟著介入,洪鐘般的聲音這才傳入兩人耳中。

隨著一聲“住手”,兩人的攻擊均被那人接收。

這名突然插手的紅髮老先生,一手砍向裴駿的細劍、一掌擋住季流風的手刀。

細劍像紙張般被切斷了,掉落的劍身也跟著化爲鐵水。而裴駿也因爲手中的手截細劍過於灼熱而瞬間將它拋下。那前半截也向冰泥般地落地上不成劍形。

季流風在碰觸到這位不名人士的手掌後馬上收手。他的手掌有如地底深處的溶岩,原本包覆在季流風手上的真氣竟然在瞬被消融了。

兩人同時一驚,各退了一步。

這名紅髮老者看了看房間,就怨道:“你在這打起來,是想拆了我離家的產業嗎”

季流風打量著這位老者,發現他的實力竟不亞於凜家的家主。若是平時到也無所懼哉,但是現在他的出現可還真不是時候。

而裴駿亦是高度警戒。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的絕技竟然如此不堪,讓這位老先生隨手化解。

這名老頭的出現,雖然未能將仙子懷困住的氣甲消除,但因他吹起的焚風也幫百印先生解除危機。

看清這名紅髮老者,百印先生立即惶恐而恭敬地行禮並道:“驚動離大人,真是深感歉意。”

“哼,怎麼。暗部不把我離家放在眼裡了嗎到我地頭上辦事也不會知一聲。還是把我離家在暗部除名了”

“不敢。藍大人絕沒這意思。”百印先生恭敬地迴應著。

紅髮老者粗暴的說:“回去告訴藍世遊,下屆暗部主事者跳過凜家直接輪到離家。老頭要能活那到時候可也不會推辭的。叫他別老背著我盡做些壞事”

“是、是、是”百印先生臉色難看唯唯諾諾地應著。

“小兄弟,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就放他們一馬吧”

“好說。”季流風手一揮就收回限制仙子懷行動的氣甲。

她一自由就氣得想撲向季流風,但在紅髮老者嚴厲的目光下只得忍氣吞聲。不過那咬牙切齒,雙目噴火的樣子,就是夜叉鬼神也要退避三舍。

“你們還待在這幹麻”

“離大人,我們”

“怎麼臉丟得不夠嗎”

“是。我們馬上離開”

季流風帶著笑意看著三人滿頭灰地離去,與樑鈞一起扶起昏迷的本山留釗與影倩後,纔對老者道謝:“您真是幫了大忙。想不到我也有被人救助的一天。”

老者道:“開什麼玩笑。我救的是那三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吧”

季流風誠心說道:“不,您真的幫了我大忙。要與裴駿決一以勝負,我非得要傷上加傷。”

老先生不以爲然的說:“這也沒什麼。要你真的心存感激就別在這多生事端。”

老先生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可別逃跑。被你們弄壞的東西可記得要照價賠償。”

“好的。小事一樁。”

“那老身去也。”

“啊未知前輩名名諱”

“離我炎是也”

離家的家主就這麼如火焰般地出現,又像烈火般火速離開了。

等他遠離後,季流風突然開懷大笑道:“哈哈哈,真有趣。法天,果然是臥虎藏龍的地方。”。

樑鈞擔心地問道:“大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季流風輕鬆地回答:“當然是先把傷養好。然後就讓影倩、留劍與鷬鳩先回邦文。”

“那我們呢”

“當然是到法天的都郡繼續客。”

“他們如此無禮,大哥還”

“就是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纔要回到都郡。嘿,當我把法印生產的法門盡傳武議團,也是法天產生重大變革的日子。哼,你要知道一個人拿到額外的力量時往往不會好下場的。就像一名原本貧困的人,突然中了大獎成了富翁,看似幸運之極。其實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錢財根本就守不住,往往會大肆揮霍不久就回到一貧如洗的日子。而且,已經習慣奢華的窮人,怎麼能適應困苦的生活。他將回到比以前更困苦的日子。我到要看看法天的執政者能否抵抗這種誘惑,如果他們能抗拒天下掉下來的戰力,那我也佩服天法也不再找他們麻煩就是。”

聽到結拜大哥的話樑鈞臉上的憂色更濃。法天已經很強大了,當她變得更強大時,會發生何等情事除了外向拓展外,還有別的嗎這是在報復法天還是在殘害與法天邊臨的各國

樑鈞疑惑了,同時也更覺得季流風的不可度量與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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