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飛沒有急着答應或拒絕,只是淡然的反問:“若是連太太都無法說服顧總,顧總又怎麼會聽我的?”
呃——
這好像不是一碼事吧!
“太太,有些事或許我不該多嘴,但我說是想讓你更瞭解博倫,瞭解顧總!”程煜飛沉默片刻,主動開口,向雲簡月介紹了下博倫的情況。
“博倫當初交到顧總的手中,顧總還年輕,博倫表面看似風光,其實內部虧損極其的嚴重,公司董事會,內部高層沒有人把顧總放在眼裡,顧總每做一個決定都要經歷重重阻隔才能得以執行。顧總爲了徹底掌控博倫所經歷過的,太太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象得到。如今博倫內部雖然大部分蛀蟲被清除,但畢竟還有一些殘餘的毒瘤,多年來蠢蠢欲動,顧總一直都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今天不過是在合適的時機,顧總做了一直以來該做的事。至於李曼曼……”
程煜飛聲音一頓,饒有深意的笑了笑,“顧總一向不喜歡沒有實力的花瓶,但博倫這麼大的公司,他不可能每個人都管,但是隻要被他發現,必然是不會留下這樣對公司毫無貢獻,還可能會給公司招來無窮禍患的人。”
雲簡月聽得不是十分明白,但是能懂自己今天沒有給顧知深帶來麻煩,倒是給他製造機會摘除了一顆毒瘤。
這般想着,她鬆了一口氣,只要自己沒有給他帶去麻煩就好。
程煜飛見她神色釋然,想來是應該明白了這其中的曲折,本應該出去的,但想到什麼,忽而開口:“太太,我想問你一些事。”
“嗯?”雲簡月擡頭,明亮的眼神看着他,“什麼事?你問!”
“你和朱靜怡很早就認識了,你知道她是哪裡人嗎?”程煜飛問道。
“靜怡是連城人,讀小學的時候全家搬到了冰城,與我讀得同一所學校,怎麼了?”雲簡月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起了朱靜怡的事。
程煜飛沒有回答她,又問:“那太太是否知道她是不是曾經改過名字?或者有什麼姐妹?”
雲簡月搖頭:“靜怡是獨生女,沒有姐妹,不過——”
話語頓住了,黛眉輕蹙,突然想起來了,“我記得靜怡曾經提到過,她本來不是叫這個名字的,她以前好像是叫朱什麼……”
“她以前叫什麼?”程煜飛聽到她這麼一說,立刻緊張起來,迫不及待的追問。
“朱曉心!”雲簡月眼睛一亮,篤定道:“對,是叫朱曉心!我記得她曾經說小時經常被人嘲笑叫小心肝。”
朱曉心!
程煜飛眼眸倏然一緊,果然……
那個該死的女人真的騙了自己!
搬家,改名字,難怪自己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她,就好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居然還假裝自己,否認自己是連城人。
很好。
小心肝,你死定了!
顧知深接到的這通電話不是別人打的,正是他的母親傅文清。
林浩軒曾經是他父親的手下,算是公司元老,與顧家交情不淺,若不是林浩軒越發的過份,他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沒想到他前腳剛把林浩軒踢走,後腳就告狀到他母親那邊了。
電話那頭傅文清苦口婆心的勸他,得饒人處就饒人,畢竟都是跟着他父親一輩子的人。
顧知深拿着手機站在走廊,看着敞亮的窗外偌大的冰城,眉眸凝聚一股寒意,聲音沉冷:“當年若不是這羣人陰奉陽違,讓博倫虧空十幾個億,父親又怎麼會被氣的心臟病發,留他至今,已是仁至義盡!”
聽到兒子提到故去的丈夫,電話那頭的傅文清沉默了。
顧知深知道自己提及了母親的傷心事,聲音緩了緩道:“媽,公司的事你別管了,我自有打算。”
“好!”傅文清沒有堅持讓他把林浩軒請回來,話語停頓了幾秒,低低的說:“知深,媽不是忘記你爸爸是怎麼死的,也不是怨你太狠。媽是擔心你現在做的太狠,不留一絲餘地,樹敵太多,日後沒有後路可退!”
雖然現在博倫在冰城已經是中流砥柱,有着不能撼動的地位,但是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她不得不爲兒子的將來考慮。
“媽,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小心,也會保護你和外婆。”顧知深低沉的嗓音,情感內斂,但是男人的責任和擔當,他絕對是有的。
傅文清聞言,放心的切斷電話,也沒問林浩軒被踢出博倫的具體事情。
有些事,她還是想當面向兒子問清楚!
顧知深切斷電話回到辦公室,雲簡月用左手喝着水,看着他微微一笑。
“笑什麼?”在她的身邊坐下,好奇的問道。
“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應該感謝我?”雲簡月眨巴着明亮的眼神,很期待他感謝自己的樣子。
顧知深蹙眉,“你確定你沒少說一個‘倒’字?”
倒?
雲簡月在自己說過的話中,找到適合放‘倒’字的地方,那便是——幫倒忙!
小臉瞬間垮下來了,不服氣的瞪着他,自己怎麼就是幫倒忙了?!
顧知深看到她鼓着嘴巴的小模樣,嘴角極淺的勾了一下,聲音比剛纔溫軟很多,“想要我感謝你,過來!”
雲簡月一聽他要感謝自己,立刻湊到他面前,“你想怎麼感謝……唔……”
話還沒說完,顧知深的俊顏在她的眼前瞬間放大N倍,脣瓣緊緊的貼着她的脣,舌尖滑溜的探進她的嘴裡,不管她怎麼躲都能被他成功的勾到,抵死纏綿。
一番纏綿的吻,讓雲簡月腦子又開始缺氧的時候,耳邊響起了顧知深欠揍的聲音:“這樣的感謝,夫人滿意否?”
雲簡月雙手緊緊攥着他身上的西裝,攥的皺巴巴的,大口大口的喘氣,沒辦法說話。
心裡卻在抗議:滿意個屁!
這哪裡是在感謝她,分明就是在佔她便宜。
顧知深無視她眼底的抗議,有力的雙臂伸長將她攬在懷中緊緊抱着,憐惜的吻落在她的秀髮上。
母親也好,外婆,或者是雲簡月,這些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他會竭盡所能的去保護,窮極一生。
此刻的顧知深還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雲簡月在自己的心裡已經被劃分爲:很重要的人。
被佔了便宜的雲簡月很快就得到了補償。
因爲她的手掌心受傷,午餐是席夏訂餐送進來,顧知深親自喂她吃的。
其實她用左手吃飯也可以,但是她很喜歡顧知深喂自己吃飯,被他放在掌心溫柔呵護的感覺。
此刻的雲簡月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向顧知深的眼神不經意間總會流轉出一絲情意綿綿,一點點的近他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