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午劍猛地出手,一個箭步上前,伴隨而出的還有兩道驚鴻,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食人樹的中央,那樹立刻痛苦地擺動樹枝,枝條在空中猛烈地甩動,發出巨大的風鳴之聲,在它全力向王午劍發起攻擊的時候,王午劍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雙手握住“絕倫”,輕而易舉地一拉將它劃成兩斷。
食人樹最中央竟有一條類似於脊椎一樣的血脈,被王午劍齊齊斬斷之後,竟然猶如人被斬掉頭顱一樣,嘶嘶地噴着褐色的血液,所有的樹枝失去了精神支持,在最短的時間內枯萎變形。
“好了!”王午劍滿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後作出集合的手勢。
其他人這才從浮想中清醒過來,目光紛紛匯聚到他手中的“絕倫”上,完全忘記了食人樹的詭異,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一個出竅境界的武靈居然擁有一柄超過大多數靈皇境界的武靈的神器。
“侯阿技帶兩個人到丘林的入口處掛上一張布條,上面寫:謹防食人樹,而後立刻返回,其他人分兩列繼續前進。”王午劍面帶微笑,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爲什麼?要給競爭對手提示嗎?是不是有失公平?”有人提出了異議。
“比賽固然重要,但如果五人小隊遇到這種情況呢?人命關天就不要計較這些了。”王午劍笑道,又對侯阿技說道,“你立刻去辦,速去速回。”
“好,你放心吧!”侯阿技帶領兩個夥伴飛速返回。
“分兩列前進!”王午劍再次喊道,話音剛落,十幾人立刻列隊成形,避開樹木行走。
走了半響後,王午劍突然止住隊伍。
“怎麼了?”司空子嫺問道。
“猴子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這幾天我總是莫名其妙的心跳,我怕會出什麼事!”王午劍眉頭緊蹙,面帶苦澀地笑道。
“那不是回來了嗎?”有人指着另一個方向叫道。
王午劍回頭一看,三個人影漸行漸近,卻是從斜裡跑回來的。
“怎麼這麼久?”看着三人氣喘吁吁,面色微白的樣子,王午劍面帶擔憂地責問道。
“我們,我們發現了幾具古怪的屍體。”侯阿技喘息道。
王午劍蹙眉一震,心中已經猜到五分,問道:“不着急,慢慢說。”
“我們回來的路上碰到幾種普通的怪獸,但是它們的腦袋都癟下去了。”侯阿技道。
“哦,不用管了,只是丘林中的怪獸互相征戰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加快速度離開這裡就行!”王午劍拍拍他的肩膀,寬慰地笑道。
司空子嫺看出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愁雲,準備詢問卻又止住了,因爲她知道他定然不會說出他真實的想法。
王午劍謹慎地帶隊前行,極力避免走進樹木密集的地方,幾個小時之後前方的丘林越來越少,前方終於現出綠油油的平原地帶,也便是看似平靜卻步步要命的沼澤區域。
“大家堅持住,沼澤區域不過十里而已,過了沼澤地帶我們才能安穩地休息。”王午劍大聲喊道。
在翻過最後一座小丘時,王午劍用:絕倫砍伐了幾十根修長的木棍,衆人看着他忙亂,但卻不知道他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這種數外形酷似棗樹,但遠比棗木的硬度強,普通的黃鈦銀鈦武器很費勁才能將一節樹枝砍下來。但在“絕倫”面前,它們變得脆弱無比,就像豆腐一樣,毫不費力。
不過時間一久,王午劍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細汗,忙碌小片刻後,他的工作終於完畢,最終交給每人一根與肩膀高度相仿的木棍。
“大家分三隊並排前行,就像瞎子探路一樣,這些棍子就是我們安全走出沼澤區域的法寶。”王午劍擦了一把汗笑道。
其他人如夢初醒,想不到王午劍如此心細,竟能想到這一點,爲了避免萬分之一的災難,不惜耗費體力。
“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吧,老大。”侯阿技備受感動地勸說道。
“挺一挺吧!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天黑之前我們剛好能通過這片區域,等我們安全了再做休息!”王午劍說完,莊重地作出列隊出發的手勢,對他來說,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消耗體能,精力是無限的,哪怕在這種環境中行走幾個月頂多也是磨破幾雙鞋,並無大礙。
時間緊迫,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三列隊伍立刻步入沼澤區域。
在棍子的探索下,三列隊伍彼此形成照應,沒有一人陷入泥潭。
眼看就要走出沼澤區域的時候,王午劍突然止住了隊伍。
前方是一片長達幾百米淺水泥濘區域,走過這裡纔是地形複雜的“馱兒塔”,而當他第一棍探入淺水區的時候,突然感覺咔嚓一聲,顯然是戳到了水中某個堅硬的東西,而且這東西很光滑,戳到後立刻滾開,差點將他閃倒。
王午劍用棍子撥開一尺後的淤泥,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把那東西跳起來,驚訝地發現這居然是一個人的骷髏,隨後,其他人也紛紛撥出了一些骸骨,這處泥濘區要不是有過一場大屠殺就是一個水葬場,屍骨數量之多,簡直匪夷所思,所有人都感到有一縷甚至更多的亡靈盤踞在頭頂,似乎要將自己的生命只能抽光一樣,頂門森森發寒,心驚不已。
“上綁腿!”王午劍厲聲喝道,這一聲大吼猶如虛空驚雷,震澈一切。
這樣的死水中難免不會生存着一些能致人於死地的食肉性水生動物,而他們在打不死防具店購買的綁腿此時成了最好的遇敵裝備。
“保持隊形,前進!”王午劍拿起棍子大聲喊道。
幾個女生極不情願地把潔白的鞋子踏入淤泥之中,而她們更不願意感受踩踏在骸骨上的那種感覺。
王午劍丟棄棍子,拔出武器在手,一邊行走,一邊注意着水中的一切。
越來越多的頭顱和骸骨出現在淤泥和淺水中,兼併出現的還有不少精緻的武器,雖然浸泡在水中不知多少年月,但依然不減應有的神威,王午劍越加詫異,爲何這裡會有如此之多的人曾葬身此地?而且走了一般路程卻也沒有發現水中有什麼水蛇或者其他的生物?
“這是怎麼回事?”王午劍不斷地自問着,他的直覺告訴他,眼下的慘景似乎與曾經消失在西域中試圖尋找殘圖的武靈隊伍有關,可若是他們都死在這裡,那歷屆的學生又怎能安全渡過?
最終,王午劍帶着隊伍提心吊膽地踏上堅硬的岸面,看到所有人都安然無恙,他懸着的心總算恢復了一半,令一半因爲內心的不安而始終無法平靜。
“大家換換鞋子再走吧!”侯阿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