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聽句勸,先吃東西!”杭州衛的士兵爽朗的笑道:“吃飽喝足了更有力氣幹活,來來來,趁着熱乎,趕緊的。
話音一落,有的跑去附近的酒莊打酒,有的去掏‘弄’其他的吃食!陳家的弟子坳不過他們的熱情,停下了忙碌也圍坐一旁,與這羣官兵一起吃喝起來。
“果然,公爺所料不差,你們都在偷懶!”就在衆人放開了吃喝,吆喝談笑正歡之時,突然一聲的虎喝,周默臺帶着一衆周家的弟子滿面嚴‘色’的看着他們。
“我們,就休息一下而已,可沒敢怠工!”衆人頓時驚慌,趕忙的解釋着。
周默臺帶着人查看着東西的數量後,突然神‘色’一轉,手一揮笑咪咪的說:“我又沒說你們偷懶,就是公爺知道你們這些人肯定不安份,這半夜肯定會胡吃海喝一頓,叫我送點東西來而已。”
話音一落,周家的弟子也是沒辦法再裝嚴肅,憋不住的撲哧一笑後,將隨身帶來的那些酒‘肉’和楊存賞的一些吃食也放到了桌子上,哈哈的大樂道:“公爺怕你們餓死在這敗壞了他的名聲,專‘門’叫我們送些夜食來的,讓你們好喘一口氣。”
“媽的,嚇死老子了!”衆人頓時鬆了口大氣,心有餘悸的拍起了‘胸’口。
“靠你們,一個個板着個臉,還以爲你們來監工呢,想嚇死人啊。”人聲一時喧譁,也不缺那親熱的笑罵之聲。
醋魚,蝦仁,‘肥’美之極的牛羊‘肉’,還有不少的好酒。一打開那香味飄來頓時讓人食指大動,一幫人更是興奮的叫喊着:“公爺威武啊。”
周家的人也搬來板凳,一起和他們吃喝起來!周默臺飲了口酒,爽得哼了一聲後還是不忘嚴肅的囑咐說:“大家快點吃,吃完還要繼續幹活呢。公爺可‘交’代了,這批東西天兩前得全部進城!”
“沒事,包天亮前幹完!”陳家的弟子們狼吞虎嚥的模樣有些滑稽,逗得其他人都禁不住的大笑。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牛馬不相及的人開始有一種都是自己人的感覺,儘管身份不同也未曾有過‘交’集,彼此間甚至名諱和歲數都不知道!但都隱隱的有一種默契的感覺,那就是不管杭州衛,杭州衙‘門’,還是勢大根深的陳家,仰或是地方上勢力極大的周張二家,在冥冥中似乎已經被打上了一個楊字的烙印,深刻得已經無法抹去的烙印。
沒半點關係的各個勢力,被那根看不見‘摸’不着的線緊緊的牽着捏合在一起,漸漸的化成了這個整體的一個部分。而握着這些線,彷彿在冥冥中牽扯着他們的那個人,漸漸的成爲了彼此心照不宣的信仰一般。
談笑之聲,未聞未見!一片的黝暗之中,隱隱的月光從窗戶外籠罩而來,隱約中點綴着這仙居之地的靈氣,窗邊的輕紗飄舞着顯得飄渺而又動人。夜風的微涼,吹拂在這個馬上就被世人遺忘的地方,讓人不由感嘆這世外仙居的美妙,心裡又不免的絲絲落寞。
曼影長紗,雲袖飛楊,飛舞間盡是不屬於人間的美‘豔’與自在!紫‘色’的倩影從面向山谷的窗戶俏無聲息的進入,站在這熟悉的房內一時有幾分的惆悵,柔軟的纖手輕輕的點燃了桌上的那一盞油燈,照亮了她驚爲天人的絕世容顏,也照亮了那一臉讓人心碎不已的心酸和悲哀。
“這傢伙,是故意留下這些東西?”童憐環顧四周,看着‘玉’**上嶄新的被褥和絲綢!看着桌上的碗筷杯壺,不禁疑‘惑’的哼了一聲。
桌上的書,那是一本自己愛不釋手的孤本,那無恥的人可不喜好這些書之物,可那翻動的痕跡又特別的明顯!童憐禁不住困‘惑’,剛將書拿起的時候,一片細小的紙片就掉了出來。
拿起一看,童憐頓時撲哧一笑,又是氣惱又哭笑不得!
敬妖‘女’妹妹,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天你出事了,楊哥哥這心裡啊,貓抓一樣的不得安生,想起順天府的人說你跑了,四處設卡又抓不到。哥哥就斗膽的猜測你肯定躲在這附近,所以呢,這**就不搬你的了,留着給你睡,不然的話睡地板那該多可憐啊!
至於**的錢,以後折現就好了。還有新的被褥那些,記得也得還錢。順便說一下,你們下邊的儲藏室裡盡是破爛,與其便宜了官府還不如便宜了我對,再怎麼說‘花’那麼多人力去運也是很累的,多少讓哥哥賺點辛苦錢。
考慮到你要在這養一陣的傷,你臺階下那個石‘洞’裡我放了不少的食物。有面有米,有臘‘肉’還有不少的其他的東西,說到這哥哥心裡堪憂啊,也不知道妖‘女’妹妹這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有沒有空學那炒菜做飯的手藝。這可是賢妻良母必備的技能,以前不會,現在學一下也不遲對,作爲一個‘女’人,再怎麼強勢還是逃脫不了這命運滴。
希望哥哥猜測得準確,你還真躲在這裡。敬國公,無恥楊存字。
“無恥之極!”童憐頓時看得一臉俏紅,哭笑不得的罵了一聲。
儘管笑罵着,但看着南壇此時鬼魅般的空曠,童憐還是禁不住心裡一酸。剛想出去看看的時候,又見‘門’上也貼了一張紙條:
妖‘女’妹妹,假如我不幸言中,你真的躲在山谷後邊的話,那楊哥哥有些事得先和你澄清一下。搞死你們魔‘門’的是順天府的人,哥哥我頂多是出來收拾殘局的倒黴蛋而已,此事和我楊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嚴格來說我們頂多算是看熱鬧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的話,容王,趙沁宏,什麼張覺之類的,你得找他們去。如果你不認識路的話,我可以提供他們的地址和聯繫方式,助人爲快樂之本是哥哥的信仰,你彆着急感謝,什麼以身相許之類的最俗套了,你說是不是啊?
“這無恥之徒!”童憐徹底的無言了,只感覺眼前發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罵人了。堂堂國公,言語間之無恥,簡直可以用驚世骸俗來形容。
本想走出小屋看看,可又怕是觸景傷情。童憐嘆息了一聲,‘混’身無力的坐到了‘玉’**上,手輕撫着那上好的絲綢,那滑膩之極的手感十分的舒服!只是這一‘摸’,手上又多了一張紙條,童憐頓時有點惱又有點小驚喜般的觸動,氣乎乎的自言道:“還有完沒完了。”
妖‘女’妹妹,思來想去,儘管是哥哥我有點多疑,不過話還是得說清楚一點比較好。你也別嫌我羅嗦,你這魔‘門’裡的東西值錢的真沒多少,我都有點懷疑是不是你們內部自己**貪污的關係了。先聲明瞭,我搬走的都是一些破銅爛鐵而已,你要丟了什麼值錢的東西,那絕對和楊某人無關。
還有哦,這到處都是通緝你的公告。說實在的,就算我沒看清你長啥樣,但我也深深的鄙視那個畫像的人,你可千萬別到杭州來,看到那畫像包準你會氣得吐血。在哥哥的心裡你是天仙般的人兒,而那畫像卻畫得和個西湖上的流鶯一樣,無專業水平,沒職業道德,哥哥在這和你一樣都是痛恨這種不作爲的人。
所以呢,爲了你的身體着想,杭州城真不是個好地方!尤其你別夜裡來,夜裡這裡的風水不好,可能和你的生辰八字相沖,而且哥哥膽子小,稍微的一嚇可能就會‘尿’**的,我們相見不如懷念得了。
“……”童憐看完是徹底的無語了,此人盜貌岸然,卻又此般的卑鄙無恥!真是可惜了那張好皮‘肉’,也真是糟蹋了楊家那百年第一武家的聲望。
想了想,猶豫着,又氣又笑,心裡五味雜陳,面對着如這夜般寂靜的南壇心裡真是六神無主!童憐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絕美的容顏上盡是讓人心碎的惆悵。
盤坐於‘玉’**之上,轉動了牆邊一盞不起眼的小燭臺!竹牆突然嘩啦的動了一下移到了右側,‘裸’‘露’的石壁平坦而又光滑,整面的牆上刻滿了一個個秀氣而又漂亮的篆書!
童憐略有神傷的看着石牆上那密密麻麻的字,看着這裡邊蘊涵的天機玄理,那都是師傅留下的大道,是她畢生的心血。字裡行間盡是天地‘陰’陽的感悟,蘊涵的奧妙是高深之極,直到現在她都無法參透一半。
只是那移開的竹牆上,一張白紙貼着實在太礙眼了,衝散了這滿是玄妙的安靜!童憐一看頓時是氣得不知道該怎麼發了,無奈而又無力的說:“這傢伙,到底留了多少紙條,連這都有!”
妖‘女’妹妹,其實呢,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那燭臺的質量才偶然發現了這個機關。經我鑑定,妹妹的那個燭臺只是普通的黃銅而已,倒不是我想象中是黃金所制的,在這點上我是必須道歉的,是我想法太輕浮了,以爲妹妹過的是那麼奢華的生活,妹妹的樸素真叫我欽佩。
不過你千萬不能誤會,我絕不是要找什麼褻‘褲’肚兜之類的東西纔會在你房間‘亂’翻,哥哥沒那個癖好。你牆上的這些鬼畫符,以我這半吊子的化程度,他們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們。所以呢,看到妹妹你這麼好學,我決定也要發奮圖強,所以這些章我都抄了一遍,準備回家秉燭夜讀,不辜負妹妹的期望,做有一個有化的斯人。
“這無恥之徒!”童憐已經徹底無語了,額頭上點點的冷汗,有氣無力的搖着頭,苦笑着:“堂堂的楊家,怎麼就出瞭如此的敗類。”這些紙條的留下,楊存完全是抱着一個**的心態,很真誠的在**她。不過風險也是有的,那就是這些紙條要是被楊術看到的話,估計以那傢伙死板的腦袋,很有可能會產生清理‘門’戶的想法!當然了,字那麼的難看,即使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楊存也堅決不會承認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