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彩紅小區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門是關着的,我敲了幾下,沒人理,正要拿出鑰匙開門,寧採兒從隔壁窗戶飄了出來。
我扭頭望去,一團黑氣託着她魂體懸浮在半空,頭上不知何時,紮了個小辮子,看上去可愛而清純!
“公子,有個女人私闖府邸被奴婢拿下了。”寧採兒手裡抓了根雞毛撣,一副剛從戰場回來的樣子。
“女人?”我突然想起來,臨走時忘記交代,秦彥歆纔是這兒的女主人。
“是啊,她帶了好多東西,莫非也和奴婢一樣,是公子的丫鬟?”寧採兒想了想,有些後怕,這要是真是公子的人,那以後相處起來定然尷尬。
我沒有回答,推開一八零六的門,走了進去。
黑燈瞎火,瀰漫着陣陣陰氣,左手房間裡還閃動着電視銀幕的亮光,不用問就知道是寧採兒所爲。
打開客廳的燈,看到一個柔美的軀體被綁在了沙發上,用來捆綁的繩子既然是牀單搓成的粗布條。
秦彥歆被裹的嚴嚴實實,只有一雙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嘴裡塞的是她右腿的絲襪,還有桌上的抹布,見到我以後,淚流滿面,但她叫不出聲音。
我立馬明白過來,一定是寧採兒施加了少許魂力,壓制了秦彥歆的命魂。
寧採兒跟在身後,見我一臉陰沉,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不用我開口,她就撤了壓制在秦彥歆身上的鬼氣,顫顫巍巍的站在一旁等候我發落。
“進屋去!”
“是,公子。”
我嘆了口氣,心疼無比的爲秦彥歆鬆綁。
“魂一,家裡有鬼!”她終於可以說話,撲進我懷裡嚎啕大哭。
“別怕,雖然是鬼,卻並不壞。”本想掩蓋,想了想還是說實話,秦彥歆有權知道真相。
“真的是鬼?”她一臉驚恐的望向隔壁房間裡閃動的電視熒光。
“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我會告訴你。她只是暫時住這兒,過幾天就走。”我出言安慰,雖然想解釋,卻發現解釋起來太困難,三言兩語說不清。
秦彥歆受到了驚嚇,倒在我懷裡很快暈睡過去。
我將她放在沙發上,去臥室換了牀單和被套,這些東西都是秦彥歆今天新買的,我忙碌了一陣,終於收拾妥當。
來到沙發旁,把她抱起。
秦彥歆身材很好,體型柔美,入手之後並不沉重,一米六七的個子也就一百一十多斤,屬於豐滿一類的美女。
可能與健身有關,她的肉全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
我脫去她的高跟鞋,爲她蓋上被子,沒有立馬離開。
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心裡一陣心疼,我對她其實沒多大感覺,此前親吻她也是權宜之計,並非真心。
呆坐片刻,回到自己臥室,脫去一身髒衣服,去衝了個涼。
有鬼在家,連空調都不用開。
來到陽臺,開啓羅盤。
磁針轉動,最後歸海入葬,眼前虛空忽然一晃,一座規模宏大,佔地約有四百多畝的地下建築在我眼前顯現。
就在我想要看的真切,調轉指針坐山時,虛影陡然消失。
我無奈搖頭,沒有靈氣做支撐能通過羅盤看到地下建築已經超出了風水術數的神力範疇,只能等修爲恢復,再行計較。
回到臥室,剛剛躺下,寧採兒就來敲門。
“公子,你晚飯還沒吃呢!”
我這纔想起來,自己確實沒吃飯。
“你是不是想出去?”我起來開門,放她進來。
“奴婢確實想出去看看。”被我一眼看穿,她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你現在是鬼,不是人,出去嚇到別人怎麼辦?”被寧採兒這麼一提醒,自己確實感覺餓了。
“奴婢不現身,活人是看不到的。”她擡頭看着我,一臉央求。
“行吧,那就帶你出去看看,順便吃點東西。”說着,我穿好衣服,拿起手機就出了門。
寧採兒直接從窗口飛了出去,我來到彩紅小區門口時,她已經站在路燈下望着路邊的大排擋發呆。
“想吃?”
“恩。”她點了點頭。
“走吧!”
我選的這家夜宵店,生意相對冷清,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給他打下手的是他的老婆。
說實話,他老婆長的跟王大壯表妹似的。
可能是因爲生意不好,老闆的老婆板着一張臉,看到我一個人來點菜,也沒露出個微笑。
“吃什麼?”她那雙沾滿油脂的手,在滿是污垢的圍裙上抹了把,語氣不柔不硬。
“紅燒五花肉有嗎?”我問。
“要多少?”她回答。
“三斤!”我說道。
“一個人吃得完嗎?”她神態漠然,有些不苟言笑。
“你照做就行。”我並不解釋。
她有些怨念的瞅了我一眼。“還要什麼?”
“一碗蔥花面,一份蘿蔔蛋湯,再來兩碗肥腸蓋澆飯,不要放辣。”我說着,已經坐了下來。
寧採兒悄悄從我身邊飄過,坐在了我對面。
我看到她楚楚可能的鬼樣,就想起小時候偷偷跑去陳家村看陳霽寫作業時的場景。
小時候的陳霽沒有長大這麼兇,還給過我糖吃
因爲是喜歡的人給自己的糖,所以一直藏着捨不得吃,直到上大學的前一天晚上,纔拿出來吃掉。
直到此時,我還能回味出阿爾卑斯奶糖的味道。
我發呆的空檔,肥腸蓋澆飯已經端了上來。
“老闆娘,再給我拿雙筷子。”
“你一個人要兩雙筷子做什麼?”她直接慫我。
我沒有與她生氣,生意不好是有原因的,哪怕佔據了彩紅小區最好的位置,她們家的生意也火不起來。
有些女人嫌自己男人沒出息,整天唉聲嘆氣,對自己男人各個數落,惡言相加,甚至因爲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不是提出離婚就是罵男人沒用。
這種怨婦型的女人,誰娶誰倒黴,通常情況,這種女人都有懶惰愛花錢的毛病,而且家裡也不會整潔。
出去時光鮮亮麗,家裡卻是亂七八糟。
哪個財神會往這種坑髒的地方跑?
我有些悲哀的瞅了眼汗如雨下的排擋老闆,菜是他燒的,手藝沒得說,味道也不錯,紅燒肉份量很足,蔥花面是大碗的。
怪就怪他娶了這種女人當老婆。
世人都說女子錯嫁悔一生,卻不知後面還有一句。
這句話是,男子錯娶,毀三代。
這個毀是毀滅的毀,而不是後悔的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