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搖搖頭:“不用了,你明天早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用爲**心了。我活了這麼多年,看着你長大成人,我知足了。曹生明想讓我死,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救我,你也不行。剛纔他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如果你不聽他的話,和他對着幹,他是不會放過你的,所以你現在還不能和他作對。不要爲了我一個普通人,因小失大。曾經,我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爲姐姐、爲家人報仇,可我沒有能力,只能依靠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曹若燕搖搖頭,堅定地說道,“當初你雖然沒有告訴我母親是怎麼死在曹生明手裡的,可我知道了這件事就打定主意,爲母報仇,現在還是這樣,沒有變化。早晚有一天,我要讓曹生明毀在我手裡,你看着吧,一定有這麼一天的。”說完,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李嬤嬤看到她這樣,欣慰地笑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也相信有那麼一天,可我看不到了,對不起。我現在最捨不得的就是你,只可惜不能陪着你,你要好好的,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要和曹生明作對,一定要聽聽付瑞海的話,我知道他是爲了你好。再也不要胡亂殺人了,會遭報應的,你爹就是這樣,你不能重蹈覆轍。還有,對於那個魯月琴,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逼她,她也是可憐的人。喜梅是個好姑娘,對你忠心耿耿,你要好好對待她,保護她,她也不容易。本來我想帶她離開,可現在沒機會了,沒機會了,沒機會了…….”
曹若燕聽着聽着,就沒有了聲音,擡頭一看,李嬤嬤已經閉上眼睛,胸口,一把匕首插入其中。李嬤嬤死了,曹若燕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大叫,可又怕別人聽見,趕快捂住了嘴巴,無聲地哭泣。哭了很久,停下來,擦乾眼淚,站起來,替李嬤嬤蓋好被子,又看了她一會,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返回來。坐到桌子旁邊,拿出紙筆,寫了一個東西,放在李嬤嬤身邊,熄了燈,這纔出去。本能地看看父親的房間,熄着燈,看來已經休息了。李嬤嬤死了,父親也就不會懷疑到自己了,自己也可以繼續臥薪嚐膽了。如果父親看到了李嬤嬤那封“遺書”,相信一定會非常放心了。曹生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第二天,有人來報告李嬤嬤自殺了。曹生明和曹若燕急忙趕到李嬤嬤房間,看到李嬤嬤的屍體,曹若燕禁不住嚎啕大哭。這不是內心悲傷,也不是觸景生情,而是故意做給父親看的。曹若燕一邊哭着,一邊看着父親,此刻他正拿着那封“遺書”仔細查看,看起來並沒有懷疑,曹若燕於是放了心,哭得更加傷心了。過了一會,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是曹生明,趴到他懷裡嚎啕大哭:“怎麼是這樣,怎麼是這樣,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
“你看看這封信吧。”曹生明把遺書遞給她,嘆着氣,說道,“她是捨不得你,這麼多年了,你們倆情同母女,從來沒分開過,突然聽說你要走了,她自然捨不得。昨天我告訴她的時候,她就一直在哭,我以爲她哭哭也就過去了,沒想到竟然作出這樣的事,真是想不到。”
“昨天我還來看過她,告訴她的時候她還非常高興,沒想到突然就……要是我昨天晚上住在這裡陪着她,可能就沒這些事了,都怪我不好。”曹若燕故意自責地說道。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人死已矣,我們節哀順變吧。”曹生明心裡非常得意,李嬤嬤終於死了,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但此刻面對在女兒,臉上卻是悲慼之色,摸着她的頭髮,溫柔地說道,“好了,別傷心了,小心哭壞了身體,起來吧,地上涼。”扶曹若燕站起來,看着她,搖搖頭,嘆着氣說道,“你今天這個樣子沒辦法出去見人,還是留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魯月琴那裡,我去給你說。”說着,放開女兒,就要離開。剛走了幾步,就被曹若燕拉住了。
“父親,我去。”曹若燕堅定地說道,“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誰知魯月琴下次什麼時候回來,如果她突然改變主意,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你現在……”曹生明憂心忡忡地看着女兒,她現在這個傷心的樣子,真的可以麼?畢竟是親生女兒,曹生明心裡還是非常關心的。
“行。”曹若燕擦了擦眼淚,非常肯定地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可能有點不好看,不過我讓喜梅給我打扮打扮也就可以了。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可就沒有了。父親,我早就準備好了,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今天都必須出去。父親,你放心,我沒
事,不過我要耽誤一點時間,你讓他們先去準備,我馬上就到。”
“果然是我曹生明的女兒,和別人就是不一樣,識大體明大義。”曹生明興奮地說道,拍着曹若燕的肩膀,繼續笑道,“好,我馬上讓人準備,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說完,哈哈大笑,走了出去。
曹若燕看着父親的背影,心裡面不是滋味,想到李嬤嬤的死,昨天晚上說的話,心裡非常難過,但她咬咬牙,沒有哭出來。看着李嬤嬤的屍體,平靜地吩咐後面幾個人:“你們把李嬤嬤好好地安葬了,不能簡單,她喜歡安靜,找一塊比較好的地方。不能隨便,如果我以後回來了,找不到她的墓地,你們統統陪葬,明白了吧,別跟我耍花招,別以爲我入了宮就管不了你們了。到時候我讓喜梅和你們一起去,如果她滿意了,你們纔可以下葬,知道了吧。”那幾個人看到曹若燕發怒了,趕緊點點頭,不敢怠慢,心裡不理解也不服氣,但都不敢反駁,這可不是普通的大小姐,他們得罪不起。看到幾個人答應了,曹若燕終於放了心,心裡暗暗對李嬤嬤說道,“姨娘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重蹈我母親覆轍,不會讓他們把你扔到亂墳崗裡,讓你無依無靠,我要給你最好的。”
雖然那些人已經同意了,可曹若燕知道那些人是父親的人,表面上對自己畢恭畢敬,實際上卻是不服氣,說不定不能按自己說的做,看來不能依靠他們,怎麼辦呢?想了想,終於有了主意。回到房間裡,讓喜梅給自己重新打扮,一邊打扮,曹若燕一邊吩咐道:“那幾個人我不放心,他們是父親的人,一定不會按我說的去做。這樣吧,等他們安葬了李嬤嬤,如果沒有選擇好地方,你就去找柳德勝他們,讓他們重新安葬,不能隨隨便便的,李嬤嬤對我非常重要,讓他們一定要選擇一個好地方。”
“知道了,我會安排的。”雖然不知道曹若燕和李嬤嬤具體是什麼關係,可喜梅也看得出李嬤嬤是真心誠意關心曹若燕的,再加上李嬤嬤平日裡對自己也不錯,對於李嬤嬤突然離開,喜梅也是非常傷心,只不過現在這個身份,不能哭出來,只能默默地傷心。不知道爲什麼,喜梅覺得李嬤嬤的死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捨不得,就這樣自殺了。曹若燕雖然表現得非常傷心,可在喜梅看來,好像少了點什麼,難道曹若燕知道真正原因?喜梅猜測着,卻不敢詢問。她知道曹若燕現在心情不好,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說錯了話,曹若燕肯定會發火,還是不要惹她。
“岳雲非雖然還是我的人,可他現在跟着父親,我越來越不放心;而且他身上的秘密可不是一般的多,他也不和我把話說清楚,我現在沒有辦法相信他。你給我看着他,看看他到底會讓父親幹什麼。”看到喜梅爲難的樣子,曹若燕也是無奈,嘆了口氣,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你沒有辦法,你去找柳德勝,讓他幫我看着岳雲非。”
“柳德勝和岳雲非情同手足,這樣的事我怕他們是不會同意的。”喜梅擔心地說道,雖然柳德勝他們是曹若燕的人,可每次都是喜梅在傳遞信號,所以喜梅對他們可以說是非常瞭解,怕曹若燕不相信,又說道,“這一次,岳雲非離開了這麼久,不知所蹤,柳德勝他們不但不聞不問,看起來也沒有懷疑。如果不是那些人知道岳雲非去了哪裡,就是非常相信他。如果要讓柳德勝去跟蹤岳雲非,我看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這樣。”曹若燕終於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岳雲非的事柳德勝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她想讓喜梅去問問,剛要開口就作罷了,柳德勝他們如果是故意隱瞞,肯定不會說實話;如果他們不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如果因爲這件事和他們鬧翻了,顯然是不值得的,那應該怎麼辦呢?想了好半天,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付瑞海。他不是一直懷疑岳雲非嗎,如果讓他去調查,他肯定會非常願意。而且他現在就在皇宮,自己進去以後,也可以和他經常聯繫。想到這裡,微微一笑,對喜梅說道,“好了,這件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安排,你就留在這裡,伺候我爹,千萬不要得罪他,如果他突然問起我以前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如何回答。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想跟着我,可現在不是時候,等我飛黃騰達了,自然會來接你,你千萬不要着急。”
“奴婢明白,奴婢等着小姐的好消息。小姐,千萬保重啊。”喜梅忍不住叮囑道。
“有付瑞海在我身邊,我能遇到什麼事?”曹若燕不屑地說道,看着喜梅,得意地說道,“下次見到了我,就不能叫我‘小姐’了,要叫我‘娘娘’,明白了嗎?來,叫一個我聽聽。”
“是,娘娘。”
喜梅害怕她對自己發脾氣,只好怯怯地叫了一聲。
“很好。”曹若燕滿意地點點頭,還要想說什麼,忽然看見有人走了過來,就知道父親已經準備好了,還沒等那個人開口,便問道,“馬車準備好了麼?”
“是的,小姐,老爺讓我送您過去。”那個人恭敬地說道。曹若燕點點頭,就跟着他去了。
“剛纔我聽說你家裡出了事,以爲你不會來了,沒想到你還是來了。”魯月琴看着曹若燕,冷冷地問道。此刻她發現曹若燕和平時不一樣,站在那裡,並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臉上依稀可見淚痕點點,看起來哭過。“我聽說死的是你的奶孃,應該是把你一手帶大的人吧?”看着曹若燕,魯月琴故意這樣說道,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曹若燕的反應,見她的身體震了一下,魯月琴就知道曹若燕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人,雖然沒有反應,但既然哭過,感情就不一般,於是接着說道,“我也有這麼一個人,我的奶孃,我母親死得早,她一直陪着我。她去世的時候,我一直在她身邊,三天三夜,以盡孝道,養育之恩,並不爲過,我覺得曹小姐也應該……”
“你別說了。”曹若燕喝斷她的話,冷冷地說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帶我去見該見的人,其他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曹若燕,我只是關心你,就是你不領我的情,也不需要這樣。”魯月琴非常氣憤,曹若燕真是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關心我?那我問你,如果我真的回去爲我奶孃守個三天三夜,你會在這裡等我三天三夜嗎?”曹若燕反問道。
“不可能。”魯月琴斷然拒絕,“你應該知道這次出來我只有兩天時間,兩天以後我必須回宮,否則的話,我不好交代。”
曹若燕聽後哈哈大笑:“這還叫關心我嗎,居然連等我都不願意等,還叫什麼關心我。”看到魯月琴想要反駁,曹若燕輕蔑地說道,“你最好不要分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要告訴你的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因爲世界上沒有人對我好了,對我最好的兩個人已經死了,至於別人,我統統不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別的人想利用我,我也要利用別人,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可我從來都不想利用你,我對你沒有任何目的,你爲什麼要利用我,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魯月琴也質問道。
“你沒有利用我嗎,難道你希望我把你和何華鋒的事情說出去嗎?你這樣聽我的話,答應我的要求,還不是希望我爲你保守秘密,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嗎?”曹若燕反駁道。
“曹若燕,你這樣說簡直是無理取鬧。”魯月琴聽了這樣的話,更是生氣,指着曹若燕,斥道,“如果不是你用計栽贓我和何將軍,怎麼會出現這種事。剛開始你們爲了夜明珠,逼迫我們,威脅我們,我們不得已答應了你。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還是沒有放過我們。曹若燕,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魯月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如果你和何華鋒清清白白,我們也沒有辦法陷害你們,是你們自己沒有控制住,怪不得別人;至於我們利用你,”曹若燕說着,靠近魯月琴,冷冷地說道,“那是因爲我們覺得你有利用價值,要不然早就把這件事說出去了,你和何華鋒也就完蛋了。你可以活到現在,都是我的功勞。你想想,皇上只有一個,如果沒有你,我還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何樂而不爲呢,你說是不是?”
“聽你這話的意思,早晚都是要殺了我的,對不對?”魯月琴緊張地問道,“你以爲沒有了我,你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嗎,沒那麼容易,後宮佳麗三千,想要脫穎而出,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看曹小姐姿色平平,如果就這樣去了,未必可以讓皇上多看一眼。”見不得曹若燕如此囂張,魯月琴忍不住諷刺道。
聽了魯月琴說的話,曹若燕非常生氣,她知道魯月琴這是讓她改變主意,可她不會隨便改變主意的。想了想,說道:“能不能得到皇上寵愛,做到皇后寶座,是我自己的本事。只要我曹若燕努力了,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至於以後會不會對付你,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如果你聽我電話,乖乖地配合我,我有什麼,你就有什麼;如果你不聽話,和我對着幹,那我就沒有辦法了,只能見招拆招了。不過和我比起來,你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所以不要自不量力。要想活着,就必須和我在一起,否則的話,死的可不是你一個人。”說完,意味深長地看着魯月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