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只見李嬤嬤搖着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看出什麼了，我總覺得這幾天他見到我，看着我，讓我心裡毛毛的，那種感覺我也說不清楚。當初我進來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份，這麼多年了，我也是小心翼翼，沒想到還是讓他看出什麼來了。當初他殺死姐姐，我親眼看見了，他不要我隨便亂說，尤其是不能告訴你。我知道他早就想殺人滅口，只是因爲你，他不敢動手，因爲你需要我。現在你要走了，沒有人可以控制他了，我知道他那麼多事，肯定要殺人滅口的。可我不想死，我不能坐以待斃，如果你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就讓我離開這裡吧。”李嬤嬤懇求地說。
原來是怕父親殺人滅口，李嬤嬤才決定離開的，曹若燕可以理解她。扶着她說道：“那你就走吧，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來，等到我把事情做成功了，我就想辦法把你接回來，到時候你就什麼也不怕了，沒有人傷害你。”
看到曹若燕這樣，李嬤嬤不能拒絕，點點頭：“希望還有團聚的一天。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就是喜梅姑娘，我挺喜歡這個人的，我想把她帶走，和我做個伴。如果有一天你發達了，就來接我們，你看怎麼樣？”
“姨娘何必那麼客氣，如果你一個人，我還不放心，有喜梅跟着你，我也可以安心了，你就把她帶走吧。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去接你們的。”曹若燕許諾道。
“好，我等你。”李嬤嬤並沒有特別高興，只是輕輕地點點頭。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囑咐道，“進了宮以後，一定要收斂自己的脾氣，不能像現在這個樣子，對於魯月琴，一定要非常尊重，畢竟是宸妃娘娘，不能太放肆。我知道你性格高傲，瞧不起別人，尤其是魯月琴，別以爲有了把柄就可以胡作非爲，如果她要破釜沉舟，你就沒有辦法。我知道你什麼也不怕，但要得到皇上的心，光有美貌是不夠的，還要有聰明、善良。知道那個淑妃娘娘爲什麼可以得到皇上的心嗎？”
“姨娘，你也知道她？”曹若燕沒想到李嬤嬤也知道淑妃娘娘，看來李嬤嬤果然知道的不少，只是不願意告訴自己。
李嬤嬤微笑地點點頭：“這個淑妃娘娘無權無勢，家裡也沒有什麼後臺，她的父親不過是一個候補官員，而她卻可以贏得皇上的心，這麼多年，依然如故，你知道爲什麼嗎？就因爲她善良、平淡，你也應該學一下，改改你的性子。男人是不喜歡爭強好勝的女人的，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男人。”
曹若燕仔細想了想，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學學淑妃娘娘，爭取和她一樣，可以贏得皇上的心。”突然又想到，付瑞海不喜歡自己是不是因爲自己太爭強好勝了呢？
“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就別耽誤時間了，回去吧。”李嬤嬤拉起曹若燕，扶着她走出門口。
曹若燕出了門，看到李嬤嬤關上了門，心裡不是滋味，馬上就要分別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見面。看李嬤嬤剛纔的樣子，好像並不高興，是不相信自己可以成功嗎？這麼多年了，難道還沒有看出自己的能力嗎？越是這樣，曹若燕就越自信，她發誓一定要成功。想到李嬤嬤剛纔提出的要求，曹若燕決定回去和喜梅說一聲，讓她也準備準備，明天就和李嬤嬤一起離開。剛準備離開，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父親？她怎麼會突然過來？難道是找李嬤嬤的？曹若燕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於是就躲了起來，暗中觀察。
“是你？”李嬤嬤沒想到曹若燕剛走，曹生明就進來了，不知道曹生明有沒有發現曹若燕？推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曹若燕已經走了，曹生明不可能發現了，就放了心，非常平靜地看着曹生明。她知道自己過不了今天了。
“若燕明天就要入宮了，是她自己安排的。”曹生明看着她，得意地笑道，“剛纔她過來告訴你了吧？”
“是啊，看起來非常高興，應該是心甘情願，可我一點也不高興。”李嬤嬤轉頭看着曹生明，恨恨地說道，“曹生明，我沒想到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要利用，你不覺得太殘忍了麼？”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是我的女兒，就要爲我做事，而且必須是心甘情願。這麼多年，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精力，也該得到回報了吧。尤其是現在，別人威脅到我的地位，想置我於死地，她是我的女兒，就應該爲我做點事情，保住我的地位。”
“曹生明，你卑鄙。”李嬤嬤罵道，“你殺了你的結髮妻子，如今還要害你的女兒。如果曹若燕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死在你手裡的，她還會爲你做事嗎？”
“這就要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
替我保密，她可能早就知道了。”曹生明一步步逼近李嬤嬤。
“看樣子，你今天是要殺人滅口了？”李嬤嬤直接說出了他的意圖，看到他過來，本能地往後退，“你以爲殺了我，這件事就可以一了百了，曹若燕就不會知道了嗎？該知道的事情早晚都會知道，殺人滅口是瞞不住的。”
“是嗎，可據我所知，那件事現在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也不想殺你，這二十年來，多虧你撫養曹若燕，我非常感激，如果不是你發現了我的秘密，我真的不想殺你，只要你死了，若燕就不可能知道她母親是怎麼死的。”曹生明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對着李嬤嬤，狠狠地說道，“剛纔有句話你說對了，殺人滅口。對，我今天就是要殺人滅口，反正若燕明天就要走了，你現在死了，只要我不說，若燕就不會知道。”
“可她今天還沒有走，你就迫不及待地要殺我，是不是太着急了。”李嬤嬤冷笑道，“如果她明天突然要見我，你把我殺了，明天怎麼交代？曹生明，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殺了我，可爲了你女兒，你一直沒有動手。如果你要殺我，完全可以等到明天，等到若燕走了以後，你再動手，犯不着這麼着急。”
曹生明反應過來，自己真的是太着急了，放下匕首，看着她，儘量平靜地說道：“你說得對，爲了若燕，我不應該那麼早殺了你，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就這樣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因爲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不能讓你活着，就和當初的‘四大金剛’一樣。其實從你一開始的留下來，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奶孃。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到我家裡來？有什麼目的？”
“曹大人，這個問題現在纔想起來問，是不是有點太晚了，這樣的問題二十年前你就該問了。”
“其實我早就想殺了你，要不是看着你老實，若燕那麼需要你，我早就把你殺了。你也是個聰明人，是不是早就看出來我會殺了你？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曹生明進一步逼問道，“還有，我前兩天在若燕房間裡無意間看到那件蝴蝶衣服，是不是你給她的？”
“是我給的。”李嬤嬤點點頭，臉上非常平靜，心裡卻直打鼓，把衣服交給曹若燕的時候，自己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曹生明發現了，可還是讓曹生明看到了。怪不得曹生明突然來到，原來就是因爲這個，李嬤嬤並不擔心曹生明因爲這個殺人滅口，而是怕他對曹若燕不利。
站在門口的曹若燕聽到這些卻並沒有害怕，也不沒有吃驚，因爲她是故意的。她想知道父母的秘密，曹生明爲什麼要殺自己的母親。所以就故意把衣服放在顯眼的地方，希望父親發現，想看看他的反應。可好幾天了，父親都沒有反應，曹若燕還以爲父親沒有發現。現在才知道，父親早就發現了，卻故意不動聲色。看來是不想和自己鬧翻，打亂了計劃，父親的心思果然周密，自己不是對手。可是現在他居然等不及，主動來找李嬤嬤興師問罪，大概是害怕了，看得出父親現在非常緊張，剛纔差點殺人滅口。不過幸好他沒有發現自己，自己躲在這裡，也許可以知道一些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雖然擔心李嬤嬤的安全，可曹若燕控制着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定要冷靜。
“你爲什麼要給她這個，你從哪裡得來的？”曹生明接着問道。
“這是夫人留下的遺物，當初囑咐我小姐長大了交給她，現在她長大了，我當然應該遵照遺囑，把東西交給她。曹大人，你知不知道，曹小姐穿上這件衣服，簡直和夫人一模一樣。當初看到她那個樣子，我就差點脫口而出，叫她一聲‘姐姐’。”李嬤嬤說完，故意看着曹生明。
“姐姐？難道你是------”曹生明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錯，我就是你夫人方玉兒的親妹妹---方芙兒。”李嬤嬤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名字。門口的曹若燕也是吃驚不已，她也是第一次聽說。看着曹生明吃驚的樣子，李嬤嬤冷笑道，“我知道你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因爲你去我家提親的時候，我根本不在。當初我父母不同意你的提親，沒想到你居然使用權力把我父母關了起來，折磨致死，要不是姐姐被你姦污，她怎麼會和你在一起。你得到了她，不但不珍惜，還因爲她和別的男人說了幾句話，就懷疑她，就折磨她。她爲你生了孩子，就因爲是個女孩，你不滿意，對她的折磨變本加厲。她知道自己肯定會死在你手裡，怕她死了以後，你會對若燕不利，就讓我過來照顧若燕。爲了不讓你發現，她讓我改名換姓，於是這麼久以來，我忍辱負重，留在你們家裡，就是希望看到若燕平平安安的長大，可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是被你利用了。你成功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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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曹生明，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做了那麼多虧心事，遲早要遭報應的。雖然我沒有告訴若燕她母親是怎麼死的，可我相信終有一天她會知道的，她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完了，一定是栽倒你女兒手裡，信不信，這就叫自食惡果。”
“我不想殺了你，可你一次次激怒我，讓我怎麼能夠不對你動手？”曹生明又一次掏出了匕首，對準了李嬤嬤，“我知道你是想保護若燕，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但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如果我要殺了你，我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心慈手軟，你姐姐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難道你就不怕曹若燕知道麼？”
“這就要看你的了，想不想讓她知道。我不知道這二十年你和她說過什麼，但這二十年並沒有發生什麼，這是你的功勞。你知道我曹生明的爲人，心狠手辣。若燕雖然很聰明，但她的計謀不如我，心思也不如我。如果我發現她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我照樣不會心慈手軟。”
“曹生明，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李嬤嬤痛心地說道。曹生明真的是瘋了，居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那又怎麼樣，爲了我想得到的一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曹生明恨恨地說道，“李嬤嬤，你不是要保護若燕嗎，好，我就成全你，我可以讓你自殺，死得有尊嚴一點。但如果我發現你把你知道的事告訴了她，若燕開始對付我，那我是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候我可不會顧念父女之情。到底怎麼選擇，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丟下匕首，走出了房間。
李嬤嬤慢慢地撿起來，看着它，不知道怎麼辦。處於一個人的本能，她不想死；可如果自己不死，若燕就有危險。該怎麼辦？想了想，想起了姐姐說過的話，必須要保護若燕，一定不能讓曹生明傷害她。反正自己已經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活着也沒什麼意思。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終於完成了姐姐交代的任務，可以瞑目了。說着，緩緩地舉起匕首，閉上了眼睛。
突然聽到一聲大叫“不可”，還沒來得及反應，匕首已經被人奪了下來。李嬤嬤睜開眼睛，赫然發現曹若燕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地大驚：“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直沒有離開。”
“那剛纔的事……”
“我都看到了，你們說的話我也聽到了。”曹若燕激動地問道，“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我娘真的是被父親折磨死的麼，爲什麼一直不肯告訴我？”
曹若燕已經聽懂了，就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了，李嬤嬤嘆了口氣，說道：“事實就是這樣，一點一滴，我記得清清楚楚，不過我知道的是後來的事，以前的事是你母親告訴我的。我們方家本來是江南大戶，歷代爲官，到你外公這一代，在朝廷上遭受排擠，只做了地方小官，不得志。當時曹生明雖然年輕，因爲太子的事，得到了重用。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見到了我姐姐，也就是你母親，一見鍾情。上門求親，父親不答應。他就利用自己的地位，網絡罪名，把父親囚禁起來，姐姐去求他，他威脅姐姐，姐姐不答應，他就把姐姐，把姐姐……”李嬤嬤說着說着哭了起來，沒有勇氣說下去。頓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姐姐這樣了，沒有辦法，只能跟着他。按理說，曹生明得到了姐姐，就應該把家人放了。可他不但沒有放人，爲了掩人耳目，殺了父母，對姐姐說，他們是生病了。姐姐不相信，讓人調查，終於知道了真相，非常氣憤，但也是無可奈何。姐姐懷了孕，生了你，是個女兒，曹生明不願意，但畢竟是親身骨肉，不敢把你怎麼了，就把火發到你母親頭上。當時我已經來了，親眼看見曹生明打罵你母親，我想去阻止，爲了你，姐姐不讓我去。生了孩子，姐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曹生明這樣打罵，她就更受不了了。覺得自己不行了，就讓我過去，希望我留下來照顧你。我剛開始不願意，但看她那個樣子，我也只能答應。爲了留下來，我小心翼翼，裝聾作啞，終於活到今天了。本來以爲你走了，我就可以自由了。可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去，我就知道有一天我會死在曹生明手裡。不過可以把這些事告訴你，我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你一定以爲你母親報仇，知不知道，她太不容易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會爲她報仇的，你放心。”曹若燕拼命點點頭，“可是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以後的日子，我一個人過不了，我需要你在我身邊。母親沒了，你就是我的母親，這麼多年養育之恩，我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你不可以就這樣走了。這樣，明天一早我就送你離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曹生明找不到的地方，你在那裡等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