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秀仔細想了想,覺得非常有道理,忍不住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曹若燕當然要好好考慮一下了,不過我覺得曹若燕那麼聰明,這樣的事情不可能不仔細想想,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只不過我們不知道,曹若燕是什麼人,肯定不會把這些事說出來讓我們知道的,我們就不用想了,無濟於事的。”何雲秀說着,搖了搖頭,回頭看着魯月琴,又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想想,這件事現在該怎麼辦。淑妃娘娘已經自身難保了,要想把關風救出來,送出去,現在看來,只能依靠我們自己。”
“我們現在就兩個人,而且說句實話,根本就不是曹若燕的對手,怎麼可能救人?其實仔細想想,我們和淑妃娘娘一樣,也是自身難保,所以這件事必須好好考慮,到底能不能做,如果不能成功,還不如不做。何貴人,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貪生怕死,而是不希望做無謂的犧牲。”魯月琴解釋道,怕何雲秀誤會,想了想,又說道,“你想想,如果我們一意孤行,就這樣和曹若燕對着幹,把曹若燕惹怒了,告訴了皇上,我們就完了,不僅如此,包括我們的家人,你父親、何將軍、我父親,都是難逃一劫;當然,我們可以不在乎這些,反正曹生明曹若燕早就把我們這些人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即使沒有這些事,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們。那關風關葉呢,你有沒有想過。不管曹若燕是什麼原因,現在都沒有把事情說出來,這就是最好的情況;如果把她惹怒了,把事情說出來,關風關葉,包括淑妃娘娘,都有可能活不下去。關於這些事,你想過沒有,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何雲秀聽她這麼一說,仔細一想,忍不住點點頭,緩緩地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以前我沒有考慮這麼多,實在是慚愧。其實我也這樣想過,爲了大家的平平安安,不要和曹若燕對着幹,激怒了她,對誰都沒好處。付瑞海和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都對她沒辦法,更何況我們呢,只是我就是不甘心。我想不通,天底下怎麼會有曹若燕這樣的女人,心狠手辣、無理取鬧、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簡直是令人髮指。這樣的女人如果活着,所有的人可能都沒有好日子過。一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真想把她殺了,或許對任何人都是一件好事,只不過沒有機會,實在是……”說到這裡,何雲秀禁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原來你也是這麼想的,說實話,我也這樣想過,尤其是在江落城,看到她飛揚跋扈的樣子,我就忍不住了,如果我有武功,肯定不會放過她。可我畢竟和你不一樣,我沒有武功,而且我的性格懦弱,非常害怕曹若燕,所以我,所以我無能爲力,我對不起父親,也對不起何將軍,現在也對不起你。本來以爲回到了京城,事情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是沒有逃過曹若燕,如果當初可以拒絕,現在也不是這樣了,也許這就是命運,躲不開了。好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徒增傷悲而已,也讓我越來越覺得對不起你們,算了吧,我不說了。”魯月琴別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忽然想到什麼,轉過頭看着何雲秀,接着問道,“昨天我們和淑妃娘娘說的事情,曹若燕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不知道淑妃娘娘有沒有告訴皇上,皇上同意了沒有?”
“蓉兒告訴我,皇上已經同意了,淑妃娘娘既然說了,沒有問題,就肯定是沒問題,想一想她和關風的關係,這件事一定會盡力而爲的。本來已經非常順利了,可現在曹若燕知道了,我看事情沒那麼容易了,弄不好事與願違。”看到魯月琴疑惑的表情,何雲秀又說道,“那個蓉兒已經是曹若燕的人了,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能不告訴曹若燕?”
“我一直非常奇怪,那個蓉兒怎麼會和曹若燕在一起?”魯月琴奇怪地問道,“據我所知,蓉兒很早就跟着淑妃娘娘了。我剛剛入宮的時候,在宏芳宮當差,就見過蓉兒,已經是大丫頭了,而且淑妃娘娘非常相信她,我們也非常怕她,按理說,不應該如此,怎麼會……”
“曹若燕有句話說的沒錯,知人知面不知心。蓉兒到底是什麼想法,我們不知道;再說了,曹若燕非常喜歡收買人心,別忘了,你身邊的那個綠兒也是曹若燕的人,既然這樣,蓉兒和曹若燕在一起,好像也不奇怪。這些事情我們想不通,也許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還是不要想了吧,徒增煩惱而已,況且,事情已經發生了,這樣追究也沒什麼意思。”何雲秀勸道,“哦對了,那個綠兒怎麼樣了,曹若燕有沒有再和她見過面?”
“沒有,杏兒走之前覺得綠兒不可靠,不希望她被曹若燕利用,就找了個原因,罰她去了洗衣房,她已經不在我身邊了,曹若燕也沒有辦法了。”魯月琴解釋道,說完以後,嘆了口氣,接着道,“其實有時候覺得對不起她的,這個丫頭非常聰明,勤勞善良,我是真的不忍心,
但實在是……”
“算了吧,不要想那麼多了,你也是爲了她好,不希望她被曹若燕利用,不是嗎,也許她現在還不明白,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你就放心吧,問心無愧就行了。”何雲秀勸道,看到魯月琴這樣,實在是不忍心,但也不能說別的,只能這樣勸慰一番。看到魯月琴點點頭,知道她是想開了,便舒了一口氣,忽然想到一件事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急忙說道,“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三天之後,皇上和淑妃娘娘要在宏芳宮裡舉行一個小宴會,讓我們大家都去,說什麼,有事情宣佈。曹若燕也知道了這件事,看來是想利用這次機會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麼目的?”魯月琴急忙問道。心裡忐忑不安,會不會和自己有關係,會不會對父親不利?
“還有什麼,皇后之位咯。曹若燕剛纔已經和我說了,之所以入宮,就是這個目的。”何雲秀回答道。
魯月琴搖搖頭:“曹若燕這樣想,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過就是個貴人,怎麼可能一步登天?癡心妄想。她也不想想,皇上會不會同意?”
“我剛纔就是這麼和她說的,不過看她的樣子,非常不以爲然,因爲淑妃娘娘已經答應,無論如何說服皇上,一定要讓曹若燕成功。”何雲秀說道。
“這麼無理的要求,淑妃娘娘怎麼可能答應?”魯月琴反問道,根本就不相信,曹若燕簡直是無理取鬧,“怎麼樣,淑妃娘娘沒有答應吧。”
“你錯了,淑妃娘娘已經答應了。”何雲秀皺皺眉頭,簡簡單單地回答道。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魯月琴嚇了一跳,站起來,禁不住後退幾步,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剛開始我也不相信,覺得不會,不可能,可聽了曹若燕的話,實在是不能不信。”何雲秀苦嘆一聲,無奈地說道,“你別忘了一個人,關風。曹若燕現在已經知道了關風的身份,知道了他和李淑敏的關係,怎麼不會利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我去宏芳宮之前,曹若燕肯定早就去了,已經和淑妃娘娘談過一次了,要不然怎麼會這樣。看來曹若燕說的是真的,這一次淑妃娘娘可能真是身不由己了。”
“曹若燕真是太厲害了,不僅抓到了我們的把柄,就連淑妃娘娘也沒有放過,如果不是這樣,你肯定不會無功而返的。看來我們真的不是曹若燕的對手。”魯月琴禁不住感嘆道。看到何雲秀皺起眉頭,忽然不忍心,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如果不是自己軟弱無能,曹若燕怎麼可能入宮,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都是因爲自己,都是因爲自己。一時激動,一下子站了起來,就要出去,“不行,我必須去問問曹若燕,她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想要天下大亂嗎;天下大亂了,對她有什麼好處。”魯月琴說着,就要往外走,卻被何雲秀攔住了-----
“你也知道曹若燕的脾氣,你這樣去了,能得到一句實話嗎,難道你就不害怕麼?”
“事情沒弄清楚,我心裡更害怕,更加忐忑不安。”魯月琴不安地說道,“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如果沒有我,曹若燕就不會這樣,也不可能這樣。既然是我的錯誤,我就要承擔責任,你不用管了,我去。曹若燕不就是想讓我死嗎,那我就死好了,反正也是生無可戀,與其這樣苟且偷生,還不如一死了之,痛痛快快的,比什麼都好。”魯月琴說着,就要衝出去。
“你以爲你死了,事情就可以結束了嗎,我們大家就可以平平安安了嗎,沒那麼容易。”何雲秀勸道,拉着魯月琴坐下來,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曹若燕是早有打算,進了宮,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沒有你,曹若燕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入宮,想想曹若燕是什麼樣的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怎麼可能進不了宮,之所以利用你,在我看來只不過是陰差陽錯,不是你的責任,你沒必要自責,和你沒關係。事情既然發生了,說什麼也沒用,必須想辦法解決,你明白嗎?你這樣去,不但不會讓曹若燕改變主意,還有可能弄巧成拙,激怒曹若燕,她可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仔細想想,她可能會做什麼。”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可我和你一樣,實在是不甘心,尤其是現在,我…….”魯月琴非常爲難、非常苦惱地說道,“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能不能做點什麼?”
何雲秀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我也是始料未及的,所以也沒有想好。可是不管怎麼樣,我覺得我現在必須去見一見淑妃娘娘,問問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再做打算。”
“可你不是是淑妃娘娘已經被她們‘軟禁’了嗎,怎麼可能見面?”魯月琴擔心地說道,“我知道曹若燕現在不可
能在那裡,可那個蓉兒……實在是讓人不放心,如果你去了,肯定不會讓你進去的。你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如果和他們起了衝突,對我們非常不利。”
“我知道,但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我實在是忐忑不安,我覺得你可能也是這樣吧。”看着魯月琴,何雲秀問道,不出所料,魯月琴點了點頭,何雲秀非常滿意,接着說道,“要見淑妃娘娘,尤其是這個時候,就不能讓他們發現,尤其是曹若燕,否則就功虧一簣,所以我打算一個人偷偷地去見一面。”
“什麼,你一個人偷偷地?”魯月琴吃驚萬分,下意識看看周圍,沒有旁人,放了心,接着說道,“你一個人可以嗎,安全嗎,如果讓人發現了怎麼辦?你一定要考慮清楚,如果讓曹若燕知道了,很有可能借題發揮。”
“我知道,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冒次險了。”何雲秀無奈地說道,“以我的武功,應該不會讓別人發現;再說了,今天晚上皇上在靜德齋,曹若燕那裡,如果要伺候皇上,曹若燕也管不了我,可能也想不到,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錯過。你如果願意,幫我個忙,如果皇上突然離開了,想辦法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好,我答應你,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一定想辦法給你通風報信。”魯月琴激動地說道,雖然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千萬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能不能知道發生什麼事,就看今天晚上能不能成功了。”何雲秀堅定地說道。雖然是這樣說,何雲秀心裡還是非常緊張,再怎麼說這裡也是皇宮,自己武功雖然不錯,可和大內高手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今天晚上能不能成功,實在是不能確定。
靜德齋裡,曹若燕躺在牀上,等待着,天已經黑了,鄭浩東還是沒有來,難道是忘記了,還是去看李淑敏了,還是太忙了,來不了了。曹若燕不確定答案,心裡面非常着急。雖然已經安排妥當,可皇上和李淑敏的感情實在是非同一般,如果知道李淑敏不舒服,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不去看看呢?蓉兒攔得住何雲秀,攔得住魯月琴,攔不住皇上,這可怎麼辦?想到這裡,曹若燕忐忑不安,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住局面了,那麼自己現在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過去看看,還是繼續等待?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看見門開了,下意識地坐了起來,卻發現只有喜梅一個人,端着一些吃的,便覺得無趣,於是又躺了下來,看也不看一眼,擺擺手,說道:“拿下去吧,我沒有胃口。”
“娘娘,這麼長時間了,一點東西都沒有吃,怎麼受得了。還是起來吃一點吧。如果皇上看到這個樣子,恐怕也不好。”喜梅關心地說道。
“你說錯了,我就是想讓皇上看到我這個樣子。”曹若燕得意地說道,“別忘了,昨天晚上我讓你說了什麼,一個病入膏肓的人怎麼可能吃得下東西?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就不能出爾反爾。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我騙了他,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那奴婢把這些端出去。”喜梅說着,端起餐盤,轉過身,就要離開。
“慢着。”曹若燕喊住了她,擺擺手,說道,“我看就不用了吧,放在這裡,皇上纔可以相信,不是嗎?到時候如果皇上問起來了,你就說我吃不下,而且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我見猶憐,我就不相信,皇上對我可以不聞不問。”
“是。”喜梅雖然覺得這個辦法不好,可既然是曹若燕這樣說了,自己也只能如此,放下盤子,轉過身,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曹若燕問道------
“對面的魯月琴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突然被這樣一問,喜梅嚇了一跳,轉過身看着曹若燕,行了個禮,說道:“大概是傍晚的時候,天還沒有黑。”
“魯月琴還算聰明,這個時候回來,好像沒什麼不妥,我也沒辦法。和何雲秀在一起,魯月琴現在也變得聰明瞭,只可惜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我的對手,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們知道我的厲害,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沒有擡頭,但喜梅仍然可以想象,曹若燕的表情是什麼樣子,雖然看不慣、不理解,但畢竟是自己的主子,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喜梅不敢說什麼,只能是按照曹若燕的吩咐,曹若燕讓自己怎麼樣自己就怎麼樣,其他事情不要管,也不能勸曹若燕,曹若燕的脾氣實在是……喜梅雖然和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但想到曹若燕發脾氣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驚膽戰。等了好半天,沒有聽到曹若燕說話了,喜梅擡起頭看到曹若燕坐在那裡,似乎在想着什麼,自己不能打擾。轉過身,躡手躡腳地準備離開,忽然聽見曹若燕叫了一聲,嚇了一跳,轉過頭看着曹若燕,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