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貴人說的是不是關風關大夫的事?”蓉兒說道。看到何雲秀吃驚的樣子,笑了笑,接着說道,“何貴人沒必要奇怪,這麼重要的事,淑妃娘娘怎麼可能沒告訴我,而且魯貴人也知道了。”蓉兒說着,看了看曹若燕,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看着何雲秀,接着說道,“淑妃娘娘讓我告訴你,關於這件事,皇上已經答應了,只不過事情沒那麼簡單。具體怎麼辦,三天以後,何貴人就知道了。”
“爲什麼要等到三天以後,而不是現在?”何雲秀接着問道。皇上同意了,自己已經猜到了,李淑敏既然答應了,就一定可以說到做到,關於這一點,毋庸置疑。只不過三天以後,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曹若燕的主意?這樣想着,不由自主地看向曹若燕。
曹若燕接觸到她的目光,知道她在想什麼,便笑問道:“何貴人這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覺得這件事和我有關,怎麼可能?”曹若燕搖搖頭,不以爲然地說道,“實不相瞞,臣妾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皇上了,如果不是蓉兒姑娘告訴我,我還不知道這些事呢?”
“這些事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你知不知道無所謂,對不對,魯貴人?”何雲秀故意冷嘲熱諷,看到曹若燕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裡非常得意,又說道,“昨天淑妃娘娘答應我的時候,也是非常猶豫,畢竟事關重大,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應。剛纔聽蓉兒姑娘這麼一說,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要等到三天以後,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不知道蓉兒姑娘能不能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這個…….”蓉兒不知道該不該說,看了看曹若燕,見她點點頭,好像是同意了,才說道,“三天以後,皇上和淑妃娘娘要在宏芳宮召集後宮嬪妃開個家庭宴會。到了那個時候,肯定要宣佈一些事情,何貴人的事情那麼重要,皇上怎麼可能不說出來呢。不過是三天時間,何貴人何必着急呢?”
“蓉兒姑娘誤會了,我並沒有着急,只是想問個清楚,以求心安。好了,現在問清楚了,我也就知道了。”何雲秀知道,現在的局面已經讓曹若燕控制了,如果想要見到李淑敏,必須另想辦法。可是不管怎麼樣,現在不能和他們起衝突,否則的話,有可能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這樣想着,何雲秀安慰了一下自己,不要着急,還有機會。然後看着蓉兒,笑道,“既然蓉兒姑娘還有事,那就去吧,淑妃娘娘的事不能耽誤。你放心,三天之內,我肯定不會來打擾。而且其他人,如果我見到了,也會告訴他們,希望淑妃娘娘保重身體。”
“何貴人的一片好意,奴婢一定會告訴淑妃娘娘的。既然是這樣,奴婢先行告退,失陪了。”蓉兒說着,福了福身子,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看到蓉兒離開了,曹若燕鬆了口氣,這個丫頭果然聰明,應對自如,看來是練出來了。看了看何雲秀,仍然站在原地,不甘心地樣子,曹若燕覺得好笑,卻也不敢離開,害怕發生變故,何雲秀實在不能讓她放心,尤其是現在,自己走了,何雲秀肯定要去宏芳宮,門口的人恐怕攔不住,爲了以防萬一,必須在這裡看着她。過了一會,看到她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曹若燕忍不住了,試探地問了一句:“何貴人難道還不打算離開,是不是還不甘心,想去見見淑妃娘娘?不可能了,我早就安排好了,你是不可能見到她的。如果你真的想幫助她,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離開。”
“看來我沒有猜錯,這件事確實和你有關係。”何雲秀說道,曹若燕的話明明白白,自己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來;尤其是看到曹若燕的表情,得意洋洋,如果不是胸有成竹,怎麼可能這樣。“你們是不是已經把淑妃娘娘‘軟禁起來’了,這件事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下場,用不着我多說了吧。”
“軟禁淑妃娘娘?怎麼可能。我就是個貴人,而且還沒有正式冊封,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敢?”曹若燕故意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看着何雲秀。
“怎麼敢?天底下還有你曹若燕不敢做的事嗎?”何雲秀冷笑地說道,“曹若燕,敢作敢爲,關於這一點,我非常佩服,尤其是剛纔,你已經承認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這裡沒有其他人,你也知道,所以剛纔纔會肆無忌憚,我說的對不對啊曹若燕?”
“何貴人是女中豪傑,我曹若燕非常佩服。我經常在想,如果我們兩個可以聯合起來,就事半功倍了。”曹若燕說道。看到何雲秀不屑一顧的表情,笑了笑,接着說道,“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爲謀。何貴人實在是不聰明,不知道利害關係,有些事情明明不可能成功,而你卻不肯放棄,這是什麼,以卵擊石,你明不明白?”
“飛蛾撲火,知道自己不會成功,依然勇往直前,即使失敗了,也是無怨無悔。我就是這樣,我父親也是這樣。”何雲秀感嘆道,“雖然可能不會成功,但我們可以問心無愧。我想問問曹小姐,您做的這些事,可以說是問心無愧麼?”
“問心無愧?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個方面,反正我對我自己是問心無愧了,至於別人,與我無關,我也不會關心。”曹若燕無所謂地說道,“有的人是爲了自己,爲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有的人是爲了別人。我是第一種人,你是第二種人。爲了我自己,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你爲了別人,勞心勞力,瞻前顧後,值得嗎,到頭來能得到什麼,你別忘了,你們這樣做可是跟皇上作對,怎麼可能成功。記住,你們的對手不是我,而是當今皇上。你們想保護的人就是當
今皇上想殺的人,如果有一天事情敗露,你們全部完蛋。”
“你說錯了,我們從來沒有想和皇上作對,包括關風。我們只是希望關風平平安安,難道這個要求過分了麼?”何雲秀反問道,“我承認關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他並不想做什麼,你可不可以放他一條生路,讓事情早點結束,對任何人都有好處,包括你曹若燕。”
“放了他,事情就可以結束了?何雲秀,你簡直是異想天開。”曹若燕不屑地說道,“我以前覺得你非常聰明,現在看起來,不過如此,你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皇上的目標是什麼,找到六皇子,殺人滅口。如今沒有找到六皇子,事情就沒有結束。你知不知道?”
“可皇上還不知道關風的身份。”何雲秀再次強調,“而且只要我們不說,皇上就永遠不會知道,不是嗎?六皇子的事情和他沒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當然明白,可我不能就這樣讓他離開。當初爲了讓皇上答應他入宮,我簡直是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有了這個結局,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讓他離開,如果是這樣,我的努力付之東流。何雲秀,如果是你,恐怕也不會甘心吧。”曹若燕得意地說道,“再說了,我好不容易知道了這麼多事,讓李淑敏成爲我的人,眼看皇后之位唾手可得。如果在這個時候讓關風離開皇宮,那我就沒有機會了。”
“什麼,淑妃娘娘已經是你的人了?”何雲秀吃驚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宏芳宮,安安靜靜,和平時沒有區別。淑妃娘娘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昨天不是已經說好了麼,怎麼會……仔細一想,突然明白,李淑敏已經被她們控制了,恐怕也是不由自主,不能不答應,忍不住吼道,“曹若燕,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淑妃娘娘無禮,如果我告訴了皇上,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去說吧,我等着你,希望你可以成功,希望你可以讓皇上相信你的話,希望你可以憑一己之力,保護你想保護的人。最後說一句,祝你成功。”曹若燕說完,看着何雲秀,看着她站在那裡,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曹若燕非常得意,笑着說道,“怎麼樣,你不敢吧,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大本事。其實你和李淑敏一樣,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別人的事,最好不要多問,沒有好處的。如果你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保護他們,就聽我一句話,安安靜靜的,什麼也不要做,我可以讓他們平安。到底怎麼樣,全看你自己的了。”
“曹若燕,一國之母,沒那麼容易,你覺得自己可以嗎?”何雲秀不服氣地反問道,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母儀天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覺得自己可以做得到嗎?”
“能不能做得到和你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曹若燕不耐煩地說道,“這一次我是勢在必得,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對了,李淑敏剛纔和我說了,對於皇后之位,她根本就不在乎。既然是這樣,那就主動讓賢,也沒什麼不好的,你說是不是?”
“淑妃娘娘品行淡泊,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可這畢竟不是淑妃娘娘一個人的事情,如果皇上不同意,如果皇上堅持,你還是一無所獲。”
“這就要看李淑敏的本事了,和我曹若燕沒什麼關係。”曹若燕搖搖頭,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我已經告訴李淑敏了,如果這件事不能成功,我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我自己也不知道。”
“曹若燕,你簡直是卑鄙無恥,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何雲秀忍不住罵道。
“卑鄙無恥,許多人這樣罵過我,付瑞海、李淑敏、魯月琴,剛開始聽到這樣的話,我非常生氣,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現在不一樣了,對於這些我可以坦然對待,無所謂。說這些話的人,包括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讓你們發發脾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已經無所謂了。”曹若燕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我曹若燕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如果我成功了,受不了你們這些人,新仇舊恨,我都不會忘記。”
“曹若燕,我知道你非常自信,可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事情剛剛開始,誰勝誰負,實在說不清楚,就不要大言不慚了。”何雲秀冷笑地說道,“不過你要這麼說,那我也忍不住說一句了,如果你是勢在必得,那我們就是胸有成竹。我們是不會讓你成功的,別忘了,我們已經聯合起來了。”
“那又怎麼樣,烏合之衆,我曹若燕根本沒有放在眼裡。”曹若燕無所謂地說道,“如果你非要叫板,那我就答應你,各憑本事,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別看你們人多勢衆的,我也一樣可以讓你們有來無回。好了,什麼話都別說了,該知道的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你也知道了,我想請你幫個忙怎麼樣。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看見魯月琴不在亭香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一定去了你的紫薇閣,對不對?事情已經成這樣了,我就不想追究了,麻煩你告訴她今天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我剛纔說的話。這幾天不要去宏芳宮,淑妃娘娘不能見客,請她不要節外生枝。”曹若燕說完,深深地看了何雲秀一眼,笑了笑,萬分得意,轉過身,繞過何雲秀,揚長而去。
何雲秀看到曹若燕終於走了,長長地鬆了口氣,再看看宏芳宮,就在前面。現在曹若燕不在,蓉兒也不在,是不是可以進去通風報信,看看情況也好。何雲秀這樣想着,就要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仍然是曹
若燕。陰魂不散,何雲秀忍不住咒了一句。站在那裡,看見曹若燕過來了,冷笑地說道:“曹小姐不是已經走了麼,怎麼突然回來了,難道還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不是我曹若燕忘記了,而是你何雲秀忘記了。剛纔不是說了嗎,淑妃娘娘不舒服,不能打擾,何貴人怎麼就記不住呢?”曹若燕反問道,“我們還可以一起走一段,走吧,我陪你回去。”曹若燕說着,毫不客氣地推了何雲秀一下。
“曹若燕,你簡直是無法無天、目中無人。遲早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何雲秀罵道。
曹若燕似乎沒有聽見,推着她,繼續往前走。
何雲秀回到紫薇閣,魯月琴已經在那裡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本來剛纔魯月琴打算和她一起過去,何雲秀沒有答應。一來是怕遇見曹若燕,二來何雲秀覺得李淑敏信得過自己,如果自己一個人過去,兩個人單獨聊聊比較好,起碼李淑敏不會害怕,也不會擔心。魯月琴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就沒有去,當然也沒有回到亭香樓,因爲不願意見到曹若燕,還有一點是非常着急,希望早點得到消息,以求心安。
等了好長時間,何雲秀也沒有回來,魯月琴非常着急,也非常後悔,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應該和她一起去,現在就不會那麼着急了。等了半天,仍然沒有消息,魯月琴坐不住了,決定去看看,剛起身,就看見何雲秀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色不好。
一看到這樣,魯月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站起來,走了過去,急切地問道:“怎麼樣,淑妃娘娘答應沒有,她怎麼說,皇上有沒有答應?”看到何雲秀沒有說話,只是嘆氣,魯月琴越來越覺得事情可能非常糟糕,又問了一遍,“快說話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急死我了。”
“我沒有見到淑妃娘娘。”事到如今,何雲秀只能實話實說,魯月琴面前,沒必要隱瞞。看見魯月琴吃驚的目光,何雲秀無奈地點點頭,“你沒有聽錯,我去了這麼半天,的確沒有見到淑妃娘娘,只是見到曹若燕了,看樣子,她和那個蓉兒已經把淑妃娘娘控制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聽完何雲秀說的話,魯月琴非常震驚,“曹若燕再怎麼說也只不過是個貴人,還有那個蓉兒,只是個丫頭,那可是淑妃娘娘,她們怎麼敢……”
“你也是瞭解曹若燕的,你覺得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曹若燕不敢做,或者說曹若燕做不出來?”何雲秀反問道,搖搖頭,“沒有,曹若燕雖然不會武功,但殺人放火、威脅利用,沒有一樣做不出來。我今天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淑妃娘娘可能出事了,沒想到果然如此。本來以爲我還可以見到淑妃娘娘,問問情況。可現在看來,沒有那個機會了,除了曹若燕,現在沒有人可以見到淑妃娘娘,皇上也不行。”說到這裡,何雲秀想到剛纔曹若燕非常囂張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怎麼會這樣,難道自己真的不是曹若燕的對手,雖然不甘心,但何雲秀不得不承認,和曹若燕比起來,自己簡直是一無是處。她不明白,爲什麼天底下居然還有曹若燕這樣的女人。
“你什麼意思,皇上也見不到,爲什麼?”魯月琴依然是非常吃驚,不知所措,“難道曹若燕對皇上也……”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你放心,曹若燕雖然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絕對不敢對皇上怎麼樣,這一點大可放心。”何雲秀安慰道,“只不過她讓蓉兒去了內務府,告訴他們,淑妃娘娘身體不舒服,不能伺候皇上。如果是這樣,皇上就不會去了。”
“我看不一定。”魯月琴搖了搖頭,說道,“皇上對淑妃娘娘的感情非比一般,如果是別的人,皇上可能不會去;如果是淑妃娘娘,皇上肯定不會不聞不問。”
“你說的有道理,關於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本來還有點希望,現在仔細想想,恐怕也是希望渺茫。”何雲秀說着,搖了搖頭,看到魯月琴不解的樣子,又說道,“我們想到的事情曹若燕看到也想到了,按照她的脾氣,肯定是不會讓我們成功的。據我所知,昨天晚上她讓喜梅去了宏芳宮,說自己不舒服,希望可以見到皇上,淑妃娘娘當然不答應,皇上卻答應了,說是今天晚上就過去。如果是這樣,曹若燕肯定是早有安排,說不定就會告訴皇上一些事情,攔着皇上,不讓他去宏芳宮。我承認,皇上對淑妃娘娘一往情深,可曹若燕有她的辦法,我覺得他完全可以留住皇上,起碼在這三天之內,皇上不可能去任何地方。”何雲秀雖然希望不是這樣,可仔細想想,可能性很大,曹若燕這樣的人,打定主意,沒有做不成的事。
“按照這個道理,這三天,我們都可能見不到皇上了?”魯月琴吃驚地問道。雖然對皇上的寵愛,魯月琴並不在意,皇上根本就不喜歡自己,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更何況魯月琴這個當事人了,當然,魯月琴也不期待,早就無所謂了,自己一個人也是不錯的。只是想到曹若燕那個樣子,魯月琴就非常緊張,如果是曹若燕成功把皇上控制住手裡,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想到這裡,膽戰心驚,看着何雲秀,忍不住問道,“我還是覺得不可能,畢竟是淑妃娘娘,身體不舒服,皇上肯定是非常擔心,一定會去看看。如果曹若燕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阻止的話,難道就不怕皇上會怪罪下來嗎?據我所知,曹若燕還不想死,你看前幾次出了事,居然把責任推到我頭上,那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不願意在皇上和淑妃娘娘面前出現差錯嗎,這一次,怎麼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