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平靜地回答道。恐怕魯月琴再問,於是又說道,“好了,我要去給淑妃娘娘請安了,聽說皇上每天都要去那裡,想要接近皇上,是個好地方。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我這幾天不舒服,已經到內務府告了假,這幾天可以不請安,也可以不接駕。你自己去吧,替我問候一聲就可以了。”魯月琴不想和曹若燕在一起,於是就拒絕了,坐在靠椅上,閉目養神。
曹若燕知道魯月琴是故意的,並沒有生氣,只是說道:“你放心,我會和淑妃娘娘把話說清楚的,你是我姐姐,我怎麼可能害了你呢。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說完,看了魯月琴一眼,魯月琴沒有理她,曹若燕冷笑一聲,轉身便走。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又回過頭來說道,“你準備一下,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陪我一起。”說完,也不管魯月琴是什麼反應,答不答應,曹若燕就揚長而去。
魯月琴意識到她說的話,追出去,想要問清楚,卻發現曹若燕已經走了,心裡非常着急,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時候,杏兒來到她身邊,關心地問道:“娘娘,怎麼了,是不是曹若燕又說了什麼讓你爲難的話了?”
“她讓我帶她出去,可我前幾天剛剛出了宮,才三天時間,又要出去,恐怕不允許啊?”魯月琴非常爲難地說道。
“曹若燕想幹什麼,她不是想入宮嗎,不是想伺候皇上麼,現在好不容易進來了,怎麼天天要出去,以爲這是什麼地方,曹府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杏兒非常生氣,不知不覺提高了聲音,似乎忘了自己現在在幹什麼。
“你小點聲,如果讓別人聽見,倒黴的是我們。”魯月琴看看周圍,警告地說道。還好,那麼多宮女,各忙各的,沒有人注意他們。
“那現在怎麼辦,真的要聽她的話,帶她出去嗎?”杏兒不甘心地問道,“曹若燕怎麼可以這樣,得寸進尺,有什麼資格。娘娘,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曹若燕和皇上說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曹若燕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告訴我,她沒有出賣我們,可我看她的樣子,實在是信不過,我覺得她沒有實話實說,一定是說了什麼,不想告訴我。我現在一點主意也沒有,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別人商量,我……”魯月琴說着,不由地嘆了口氣。
“對了,何貴人。”杏兒突然想到,轉過頭對魯月琴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她,看看她怎麼說。何貴人是個明白人,應該看得出來。”
杏兒的提醒讓魯月琴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急忙說道:“何貴人不是說過嗎,昨晚上她會出去的,也不知道回來沒有,應該去看看了。剛好現在曹若燕也不在,是個機會,我們快去快回。”說完,拉着杏兒就要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何雲秀。魯月琴非常興奮,急忙招了招手。
何雲秀早就來了,只是不知道曹若燕在不在,也不敢進去,此時看到魯月琴的意思,知道曹若燕不在,這才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何雲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也開始害怕曹若燕,簡直是沒有道理的,可事實就是這樣。魯月琴看到何雲秀過來了,剛要說話,卻見何雲秀擺擺手,說了一句:“進去說吧。”然後就走了進去。魯月琴也急忙跟了進去,讓杏兒關了門。
落了座,魯月琴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昨天晚上怎麼樣,出去了嗎,安全嗎?”
“還好。”何雲秀點點頭,說道,“剛開始我本來想通過自己的辦法出去,就像在江落城一樣,來去自由,可觀察了半天才發現,根本就沒有機會。皇宮裡守衛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人,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去。有幾次差點被別人看見。”
“他們發現你了,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魯月琴緊張地問道。
“如果我被他們發現了,我現在還會在這裡嗎?”何雲秀笑了笑,說道,“多虧了付瑞海,付公子,不然的話我也出不去。”
“是付公子帶你出去的?”魯月琴有點吃驚,但並沒有覺得很奇怪,付瑞海雖然是曹若燕的師兄,可在江落城的時候,自己和父親也得到了他的幫助,要不是他,父親也不可能知道陳雪音的情況,所以對於付瑞海,魯月琴是心存感激的。
“可以這麼說吧,但是我看到他在下面巡邏,就換了一件太監的衣服去找他,和他說了情況,讓他帶我出去。付公子認識宮門口的人,很順利地就出去了,他們也沒有多問。出去以後,我就回了家,也把情況說清楚了。”看到魯月琴擔憂的樣子,何雲秀又急忙說道,“雖然我沒有來得及去找魯大人,可我和父親說了,他會讓我哥哥親自去的,你就放心吧
。”
“我當然放心,我信得過何將軍,也信得過何太師,何貴人,真是謝謝你了。”站起來,魯月琴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說道,“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就怕出什麼事,怕你出意外,也怕曹若燕……”
“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曹若燕和皇上說了什麼?”何雲秀問道。今天早上回來發現後宮裡非常平靜,和平常沒什麼區別,何雲秀就奇怪了,難道曹若燕什麼也沒說?不會吧,因爲擔心這個,回去以後顧不上休息,就急忙跑過來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上沒有發生什麼,今天早上也是平平靜靜,曹若燕來找過我,問了半天,什麼也不說。”魯月琴搖了搖頭,顯得非常無奈,“我沒有辦法,就想去找你商量,還沒有出門,你就來了。”
“曹若燕主動找你,她來幹什麼,和你說了什麼?”何雲秀繼續問道。
“還有什麼,不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嗎。她知道我心裡着急,就專門過來告訴我,據她說,昨天晚上她根本沒有機會和皇上實話實說,因爲淑妃娘娘,皇上心情不好,沒有怎麼和她說話。”魯月琴想着曹若燕剛纔的話,這樣說道,“可按照我對曹若燕的瞭解,我覺得不可能是這樣,她既然說了不願意冒充魯惠鳳,就一定會把說清楚。我後來試探了幾句,曹若燕的話前後矛盾,不知所云,我就更加確定了。”
“你是說,曹若燕真的把那些事都說出來了?”何雲秀也有點緊張,似乎也是不相信,“可問題是昨天晚上什麼也沒發生啊?如果她說出來了,可以如此安靜嗎?”
“我也覺得非常奇怪,心神不寧的,所以纔想找你商量。”魯月琴看着她,皺皺眉頭,說道。而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曹若燕臨走之前和我說,她要出宮,可能是有什麼事,讓我和她一起。語氣強硬,根本讓我無法拒絕。”
“和你一起,爲什麼?她爲什麼不自己出去,偏偏找你?”何雲秀更加奇怪了。
“她現在不過就是個宮女,充其量也算是個答應,怎麼可能有機會出宮,就算是探親,也是沒有機會的,但是我有,而且比較特殊。”魯月琴解釋道,“自從父親來到了京城,皇上就答應我,可以讓我經常回去看看,只要和淑妃娘娘說一聲就可以了。當初也許是因爲這個,曹若燕才找到了我,威脅我,帶她入宮。前兩次我出宮,都是曹若燕要求的,我沒有辦法拒絕。沒想到才過了兩天,又是這樣,真怕淑妃娘娘不同意。”
“既然辦不到就不要答應,何必爲難自己呢?”何雲秀聽了這樣的話,有些不忍,勸道,“那個曹若燕不是非常有本事嗎,她自己要出去,爲什麼不自己想辦法,偏偏要來找你?”
“可不是嘛,曹若燕就是這個樣子,當初想辦法進來,如今又想出去,根本就沒道理。”杏兒不滿地說道,“我覺得曹若燕就是知道我們宸妃娘娘好欺負,所以才這樣得寸進尺。何貴人,我早就說過,如果宸妃娘娘有你的一半聰明,曹若燕絕對不敢這樣。”
“杏兒不要胡說。”魯月琴輕聲斥道,回頭看着何雲秀,賠笑道,“小丫頭說的話,你不要當真,隨便說說,也沒有別的意思。”
“我倒覺得杏兒姑娘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何雲秀看着杏兒,讚許地點點頭,又看着魯月琴,說道,“曹若燕之所以現在可以這樣有恃無恐、什麼也不怕,都是因爲你。因爲她知道你怕她,不敢拒絕她,所以纔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向你提出要求。如果你可以拒絕幾次,說幾次‘不’,久而久之,她也就知道你魯月琴也不是好欺負的人,所以也不敢胡作非爲了,明白了?”
“我明白你說的話,也試着拒絕,可每一次曹若燕都不允許,我也沒辦法,只能忍氣吞聲,盡力而爲。父親也這樣說過我,可是我……”說到這裡,魯月琴無奈地搖搖頭,看着何雲秀,說道,“依我看,我們都不是曹若燕的對手,還是不要以卵擊石了,這樣對我們沒有好處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悲觀呢?表面上這樣,可實際上我們還是有機會的。比如像昨天,曹若燕可能就沒有成功,這對於我們就是一個機會,你看不出來嗎?”何雲秀卻說道,“皇上現在非常喜歡我,我還可以經常見到皇上,到時候我就把這些事說出來,皇上知道以後,勃然大怒。曹若燕欺君之罪,是躲不過去了。”
“你千萬不要這麼做。”魯月琴聽完之後,趕緊勸道,“剛纔的話是曹若燕說的,是真是假,說不清楚,但是我的感覺,恐怕不是實話實說。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就不能輕舉妄動,如果處理不好,我們就是失敗,那樣的話,所有的人,還有那個秘密,恐
怕…….”
何雲秀聽了她的話,覺得有道理,非常時期,不能輕舉妄動,不能圖一時之快,畢竟父親、哥哥、陳雪音皇甫夜、還有關風關葉都是要保護的。如果因爲自己的魯莽,害了他們,何雲秀就無地自容了。想到這裡,嘆了口氣,點點頭:“你說得對,不能這樣做,要不然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不過我們也不能讓曹若燕這樣沒完沒了的欺負,她現在就是個答應,沒什麼地位,和我們沒有辦法相比,我去會會她,警告一下,讓她不要欺人太甚。”何雲秀說着,就要去對面的靜德齋,魯月琴還是拉着她,勸道-------
“還是算了吧,如果現在就把話說開了,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尤其是我們。對於皇上來說,曹若燕冒充皇親國戚的確是欺君之罪、死罪,可你們知道夜明珠的秘密,知情不報,皇上更是會勃然大怒。兩件事孰輕孰重,何貴人你非常清楚。千萬不要因一時之快,因小失大。”
“我已經知道,而且想清楚了,放心吧,我不會把那件事說出來的。我現在過去只是想問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她到底和皇上說了什麼?”
“還是不要去了,曹若燕沒有告訴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連我都不說,會告訴你麼?”魯月琴看到何雲秀似乎是不服氣,想了一想,又說道,“反正曹若燕現在也不在,你去了也是白去,還不如不去。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去找付公子,說不定他知道什麼。”
“付瑞海?他怎麼可能呢?”何雲秀更奇怪了。昨天晚上付瑞海沒有和她一起走,就是因爲曹若燕。但曹若燕和皇上在皇極殿,他們說了什麼,付瑞海怎麼可能知道?
看出了何雲秀的疑問,魯月琴急忙解釋道:“今天早上杏兒親眼看見付公子把曹若燕送了回來,他們好像還說了什麼。”說完,看了看杏兒。
“就是這樣的。”杏兒急忙站出來說道,“我親眼看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就是不知道說了什麼,時間不長,然後付公子就走了。”
如果杏兒看到的是真的,倒可以問一問付瑞海,這樣一想,何雲秀就有了主意。點點頭,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付公子,也許可以問一問,說不定知道什麼。不過我還是要見一見曹若燕,我想看看她這個答應,到底有什麼能耐。”何雲秀說着,握住了拳頭,又問道,“你剛纔說她出去了,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當然是宏芳宮,去給淑妃娘娘請安了。”魯月琴淡淡地說道,“剛開始她讓我一起去,我這幾天不舒服,早就告了假,可以不去的。”
“宏芳宮,沒想到居然這樣積極,看來是想拉攏別人。”何雲秀冷笑道,似乎是不以爲然,但也沒有大意,“請安?好主意,我也要去,也許可以看見她。”何雲秀說着就走了出去。
魯月琴本能地想追出去,走了一半,停下了腳步,看着何雲秀的身影,深深地嘆了口氣。何雲秀聰明、有膽識,會武功,一身正氣,可她是曹若燕的對手嗎?魯月琴搖搖頭,表示懷疑,反正自己是無能爲力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昨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自己是平安的,父親也是平安的,這就夠了,其他的,不敢奢求。何雲秀走遠了,看不見了,魯月琴回過神,剛好看見杏兒站在那裡,一臉茫然的樣子,便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也應該過去看看。曹若燕、何貴人都去了,你也應該去看看了。已經三天了,如果再不去,淑妃娘娘就是曹若燕的人了。”杏兒勸道。
“曹若燕善於籠絡人心,我看得清楚,我沒有那個本事,只有假裝視而不見;至於何貴人,我知道她是爲了我好,可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和她們不一樣,比不了,爭不起,也不想參與。昨天晚上一夜沒睡,我累了,關門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說完,魯月琴懶洋洋的回到了臥室。
宏芳宮裡,曹若燕站在李淑敏的對面,李淑敏打量着她,顯得非常滿意,時不時地點點頭。曹若燕看到李淑敏這個樣子,心裡非常得意,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還有一點不好意思,低着頭,不敢看她。曹若燕這個樣子,更是讓李淑敏喜歡,笑看着她說道:“昨天晚上可以嗎,皇上對你怎麼樣?”
“回娘娘的話,皇上對奴婢非常好,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真的很好。”這一次,曹若燕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畢竟有些事情對於女孩子是難以啓齒的。
“那就好,我還以爲昨天晚上皇上會對你不好,昨天傍晚本宮突然有點不舒服,皇上來了,非常着急,差點不願意離開,我勸了半天,他纔去。”李淑敏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