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若燕破涕爲笑,梅兒舒了一口氣,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捂住了嘴巴,“奴婢差點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姐了,而是娘娘了。真是該死,奴婢喊習慣了,喊錯了。”
曹若燕笑了笑,安慰道:“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沒有那麼多規矩,你不要太緊張。再說了,我現在還不是娘娘,就是個答應,和你差不多,沒什麼了不起的。”
“已經很不錯了,有許多人伺候了皇上,皇上不喜歡,連個答應都不是,也出不了宮,只能去月巷,還不如一個宮女,說起來你是幸運的,有一個宸妃娘娘爲你做靠山,不用特別害怕,而且還可以得到照顧。”梅兒羨慕地說道,“不過我看宸妃娘娘的性格,怕是幫不了你多少,具體的還要靠自己,娘娘,你可千萬要努力啊。能不能在這個靜德齋住下去,就要看你以後的表現了。”
“難道他們還會把我們趕出去嗎?”曹若燕故意做出非常害怕的樣子,問道。
“那是當然,皇宮裡有的是勢利小人,如果皇上喜歡你,他們就會想辦法巴結你,就像那個惠嬪,前幾天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奴婢就不說了;如果皇上不喜歡你,她們就會聯合起來誣陷你,把你趕出去,趕到冷宮,甚至是月巷,讓你一輩子翻不了身。”
“你說的還是那個惠嬪?”曹若燕一下子就猜出來了,笑着問道,“你怎麼知道她那麼多東西,誰告訴你的,其他宮女?”
“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歷。”梅兒嘆了口氣,說道,“和你說實話吧,伺候宸妃娘娘之前,奴婢也伺候過惠嬪,知道她脾氣不好,所以也是小心翼翼,沒想到還是逃不了。有一次,皇上去看她,是我倒了茶,皇上看到我,隨口問了兩句話。皇上走了以後,她就不願意了,把我打了一頓,讓我去了洗衣房。直到宸妃娘娘來選宮女,杏兒姑娘認識我,就把我接了出來。所以,我可是實話實說,沒有半句假話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這樣信誓旦旦,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我相信你。”曹若燕笑着說道。“雖然惠嬪非常厲害,爲人不好,可她畢竟是娘娘,地位在我之上,我不能得罪她,也不想得罪她。如果以後她來看我,讓她進來就是了,都是皇上的女人,如果關係不好,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你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了,還是娘娘考慮得周到,奴婢受益匪淺。”梅兒乖巧地說道。
“已經和你說過了,我現在還不是娘娘,就是個答應,還不能這麼叫。如果讓別人聽見了,以爲是我故意的,又要胡說八道了。”曹若燕輕聲斥道。
“小姐說的是,奴婢以後不會亂說了。”梅兒非常開心地迴應道。
“哦對了,昨天晚上我不在家,對面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曹若燕試探地問道。
“昨天晚上,能有什麼事,奴婢在這裡,看不到啊。”梅兒不知道曹若燕是什麼意思,有點奇怪,但還是這樣回答了一句,想了想,又忽然說道,“昨天晚上宸妃娘娘好像睡得很晚,有一次,奴婢半夜醒來,還看見她的房間亮着燈。往常那個時候,她已經睡下了,怎麼昨天晚上……”
“可能是擔心我,怕我伺候不好皇上,出了什麼事情,等會我去看看,說清楚也就沒事了。”曹若燕這樣說道,果然是這樣,自己猜得不錯,魯月琴一夜沒睡,肯定是擔心害怕,怕自己把她見不得的人的事情告訴了皇上。但魯月琴絕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自己不但得到了皇上的寵愛,也得到了信任,該說的已經說了,有理有據,皇上深信不疑,魯月琴百口莫辯。不過現在還不是處理她的時候,自己還需要她,比如出宮的時候,沒有她的幫助,自己恐怕出不去。想到這裡,曹若燕又對梅兒說道,“差不多了,我要起來了。”梅兒急忙扶她起來,幫她穿衣服。
亭香樓裡,魯月琴一個人坐在牀上唉聲嘆氣,門開了,是杏兒,看到魯月琴愁眉不展的樣子,深深地嘆了口氣,走過去,問道:“娘娘,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我睡不着。”魯月琴搖搖頭,淡淡地說道,“曹若燕的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昨天晚上我是提心吊膽了一晚上,害怕出現問題。”
“可昨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安安靜靜的,呂安達也沒有過來,對面也沒有發生什麼。我看應該沒什麼問題的,你不要太擔心了。”杏兒安慰道。
“你是說,曹若燕可能什麼也沒有說?”魯月琴皺了皺眉頭,不敢相信地問道。什麼也不說,可能嗎?
杏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說什麼了,不過我剛纔看見曹若燕回來了,付公子和
她在一起。”
魯月琴一聽這話,震了一下,急忙問道:“什麼時候,在哪裡,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魯月琴有點埋怨,急忙走到窗口,向外張望,什麼也沒看到。
杏兒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就在剛纔,我看見你還在休息,時間不到,就沒有打擾。”
“那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
“這麼遠的距離,我怎麼聽得到,不過時間不長,就一會,付公子就走了,然後曹若燕也回到了靜德齋。”杏兒回憶地說道。看到魯月琴還是那個樣子,非常心疼,所以又勸道,“依我看,昨天晚上曹若燕可能是害怕了,什麼也沒說,冒充皇親國戚,可是死罪,她也受不了啊。”
“你認識曹若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覺得這個時候她會害怕麼?”魯月琴看着杏兒,苦笑地問道。理了理衣服,又說道,“好了,什麼也別說了,陪我去見曹若燕吧,我想去問問她。”杏兒聽到她這麼說,非常擔心,不想讓她去;但如果不問清楚,魯月琴恐怕是寢食難安,這樣一想,也就幫她準備了。正在兩個人準備妥當,想要出發的時候,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不用過去了,我來了。”說話之際,曹若燕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面帶笑容。
一看見曹若燕,杏兒非常吃驚,急忙擋在魯月琴面前:“曹若燕,這可是亭香樓,是宸妃娘娘的寢宮,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進來。”
“我沒有隨隨便便,門口那些人看到了我,他們知道我和宸妃娘娘的關係,當然不會阻攔。”曹若燕非常得意地說道,“而且,杏兒姑娘,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宮女了,而是皇上的答應。請你以後對我尊重一點。”
“什麼,皇上封你爲答應了?”魯月琴顯然不敢相信,想不到這麼快曹若燕就有了封號。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答應嗎,說白了,和宮女差不多,沒什麼區別。”杏兒不以爲然地說道,“要不是宸妃娘娘,你能在靜德齋住着,笑話。”
曹若燕聽到杏兒的冷嘲熱諷,心裡很不舒服,但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和他們鬧翻,尤其是魯月琴。看了看魯月琴,又看了眼杏兒,冷笑地說道:“雖然只是個答應,但到底是皇上的女人,畢竟和別人不一樣。皇上非常喜歡我,親口告訴我,這只是個開始,後面有的是機會。”
“皇上對任何女人都這樣說,可真正有機會的有幾個人,寥寥無幾。”杏兒也冷笑道,“我雖然在這裡時間不長,對這些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太當真,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不要太張揚,否則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和別人不一樣,我就是喜歡張揚,不喜歡低調。我可以保證,皇上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事實證明,就是這樣,昨天晚上已經對我刮目相看了。”曹若燕頗爲得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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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燕,你昨天晚上和皇上說了什麼?”魯月琴意識到情況不對,急忙走到曹若燕面前,急切地問道。
“我就知道你要這麼問。”曹若燕笑了笑,說道,“我聽說,昨天晚上你一晚上沒有睡覺,大概就是因爲這件事吧。我說過,你大可不必,我現在還需要你,我是不會害了你的。”
魯月琴冷哼一聲,不相信她說的話,冷冷地問道:“曹若燕,你一天到晚口是心非,不擇手段,你怎麼才能讓我相信你的話?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沒有任何準備,如果你真的說出來了,我怎麼辦,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是我,你可以踏踏實實地躺在牀上睡覺嗎,我不相信。”
“可昨晚上發生了什麼,遇到了什麼?”曹若燕反問道,搖搖頭,又說道,“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遇到,平平安安的,你非常幸運,你還在擔心什麼。如果我是你,我真的可以好好地睡一覺。昨天晚上一夜沒有休息,不累嗎?要是我,肯定受不了。”
“難道你昨天晚上什麼也沒有說?”魯月琴仍然不肯相信,看着曹若燕,試探地問道。
“你覺得我說了什麼,難道你真的希望我把那些事說出來麼?”曹若燕反問道,“那可是你的事情,說出來對你有什麼好處?如果我說了,你還可以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嗎?你和何華鋒在一起摟摟抱抱,那可是*亂後宮,是什麼罪名,你比我清楚。”
“曹若燕,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和何將軍什麼也沒有發生。”魯月琴分辯道,害怕別人聽見,故意壓低了聲音,“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對你也沒有好處。”
“我什麼時候血口噴人了,我親眼看到的,還有我父親,我師兄,難道我們都看錯了不成
,難道我們都產生了幻覺?”曹若燕反問道。看到魯月琴低下頭,似乎是有口難辯,曹若燕笑了笑,說道,“宸妃娘娘是個聰明人,知道利害關係,我就不說了。我知道你非常擔心,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告訴你。但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如果其他人在場,我是不會說的。”說完,看了一眼杏兒。杏兒也知道曹若燕想讓自己離開,可她擔心魯月琴,不願意離開,故意把頭扭到一邊,就當沒聽見。
魯月琴看到杏兒這個樣子,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心裡非常感動,可曹若燕剛纔說的話,如果杏兒不走,曹若燕不會說的。想了想,來到杏兒身邊,拉了拉她的衣服,低聲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和曹若燕單獨說一會話。”
“可是娘娘…..”杏兒還是不放心,剛要說什麼,卻被魯月琴制止了,魯月琴擺擺手,搖搖頭,讓她不要再說了。杏兒只好作罷,看了一眼曹若燕,不甘心地離開了房間。
杏兒走了以後,魯月琴走過去,關上了門,說道:“現在已經沒有別人了,屋子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着什麼急啊,我剛纔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的,讓我先喝口水。”曹若燕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慌不忙地喝了起來,絲毫沒有看見旁邊魯月琴焦急的樣子,也可能是看見了,只是不願意理睬。喝完了茶,曹若燕回過頭來看着魯月琴問道,“如果我還是告訴你,昨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非常平靜。皇上只是寵幸了我,我沒有機會說話,直到今天早上,你相信嗎?”
魯月琴搖搖頭:“如果是別人這樣說,我也許可以相信,但你是曹若燕,剛開始胸有成竹,不可能這樣的;還有你說過,你不願意一輩子都是魯惠鳳,你要做回你自己。在皇上寵幸你之前,你一定會把這件事說出來的。”
曹若燕沒想到魯月琴這麼瞭解自己,忽然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說的話,原來是自己的錯誤,自己說的太多了,以至於現在怎麼說魯月琴都不會相信。可曹若燕又不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那麼早說出來,怎麼辦呢,想了一會,曹若燕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昨晚上,皇上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因爲淑妃娘娘的緣故吧。你知道的,淑妃娘娘昨天晚上突然不舒服,皇上去看她了,好心好意想要住在那裡,卻遭到了拒絕,皇上的心情就特別不好。來到皇極殿,也沒有來得及和我說話,就睡下了。”
淑妃的事情魯月琴知道,昨天晚上有人說過,淑妃娘娘突然不舒服,鄭浩東就帶人去看了。至於後面的事情,魯月琴就不知道了。曹若燕說的是真的嗎,魯月琴還是不大相信。打量了一下曹若燕,問道:“難道昨天晚上你沒有拒絕嗎,你可是和我說過……”
“那是皇上,又是男人,力氣很大,我就是個小女人,有辦法拒絕嗎?”曹若燕反問道,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又說道,“作爲我個人,我當然不願意這麼快就……可我沒有機會。本來想,等到差不多了,再把話說出來,卻沒想到,皇上睡着了,我沒有機會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我也是一夜沒睡。”
“既然皇上昨天晚上心情不好,你剛纔怎麼說他非常喜歡你,他是什麼時候說的?”魯月琴忽然發現了矛盾,急忙問道,也意識到曹若燕說的話有問題,很有可能不是真話。
魯月琴這樣一問,曹若燕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說錯了話,前後矛盾,可話已經說出來了,不可能收回去了,只好硬着頭皮回答道:“皇上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今天早上說的,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畢竟是說了,我沒有騙你,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成爲答應。”
“真的?”魯月琴還是不相信,曹若燕的這個理由實在是說不過去,她越來越覺得曹若燕是在故意隱瞞。
“怎麼,你不相信我?”曹若燕皺着眉頭,不耐煩地問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問問皇上,就怕你沒有這個能耐。”曹若燕知道魯月琴肯定不敢這樣做,瞪了她一眼,故意說道。
“曹若燕,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害怕……”魯月琴聽了她說的話,的確是害怕了,急忙想要解釋,可曹若燕卻不給她機會------
“我知道我原來對你說過什麼,那些話我記憶猶新,我也想那樣做,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既然得到了皇上的寵幸,就不會讓他把我趕出去,不僅如此,我還要步步高昇,坐到我希望的位置上,皇后,我是不會放棄的。還有,我是曹若燕的事,我也會告訴皇上,不過不是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我說不清楚。到了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