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關於鬼怪所滋生的謎團_第二十四節:龍倩的登門



小龍拜訪後的第二天下午,佑尹經過一整宿的思考,剛剛纔決定要把小龍所說的那些都放在一邊,他的門鈴突然就響了。

門鈴聲剛剛響起,他的心裡就想到了一個人。他沒有使用天眼通去確定,從牀上下來後,他便躊躇不決地在狹小地板上來回轉圈,不知道該不該去開門。猶豫了大約一分鐘,響鈴聲突然消失了。就像是門口的人已經等煩,已經離開了。

安靜下來的門鈴,讓佑尹突然一陣心慌,他所有的清淨修爲在這時都全然消失了。他幾步衝到門口,猛地拉開門,速度快得就像是一道閃電。

門外頓時出現了一張極爲冷漠的臉,以及冷漠臉孔後的巨大白狼。佑尹的眼睛先是在這張冷臉上愣了半響,然後纔想起應該把他們讓進來,但是他又很懷疑龍倩是否願意進來,所以他就杵在了門口。來找他的果然就是龍倩和白狼獸王。

“聽說我爸來找過你了?”龍倩語氣非常不滿的說道。她也不客氣,見佑尹猶豫不決的眼神,一把就把這個瘦弱的男人推到了一邊,並昂首進了這間她自以爲絕對不會再來的房間。她就像上一次一樣,一進來就隨意的走到了沙發上坐下,不過這一次,她的眼神比上一次還要難看。就是再不敏感的人,也能從她的眼神裡感覺出她的輕蔑。

佑尹被突然推了一下,就像是早已經料到。他就像是自動退後一樣,在龍倩推了他之後,便移步側身立在門後。龍倩根本沒看他,而隨後進門的獸王卻見到了。

這個龐大的猛獸如果是真身狀態,看樣子似乎是無法通過狹小的門框進來的,然而這個龐大的猛獸實際上卻根本不佔據物質界任何空間,所以,即便是芝麻粒那麼大的縫隙,他都能隨意進出。在走進房門的時候,佑尹彷彿都覺得這個門被擴大了很多。當他走進房間之後,整個房間也似乎寬闊了很多。

獸王經過佑尹身邊的時候,輕聲讚揚了他一句:“小子,身手不錯啊!”這一句由衷的讚揚,若在平時,佑尹定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然而現在,特別是龍倩就在幾米外的時候,他的臉卻紅了。就好像是受到了不該有的讚揚一樣,他感到自己在羞愧。

“小倩,你在這兒坐好就行了,什麼都不要說。”獸王讚揚完佑尹,轉頭對龍倩吩咐道。他的語氣有些強硬。後者雖然滿臉不甘,但是還是鼓着嘴點了點頭。

看到她妥協的表情,佑尹不禁心想道:“畢竟是師父和徒弟的關係啊!”他也完全無法想象和蔑視自己的龍倩談論。如果只是和獸王談論,那他覺得還是可以進行。他在門口想了一陣,便關上門走回到牀邊坐下,眼睛就像上次一樣,根本不敢去看龍倩。龍倩今天的外表並沒有附加任何法術,實際上應該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張臉的佑尹,心裡不免有些陌生感。

“我們來找你,是想你幫我們一個忙。事實上,是幫小倩一個忙。”獸王不疾不徐地說道,“你每天都在觀察這個城市,這個城市的環境到底是什麼樣的,恐怕你會比我們這些在這兒居住了很多年的老傢伙還要清楚。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讓你幫我們找出那些隱藏起來的鬼怪。”

“鬼怪?”佑尹忍不住心裡的好奇,打斷了獸王的話。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第一次見到龍倩時,在那個胖子身上的黑影。

“對,”獸王看了一眼似乎有話要說的龍倩,後者頓時冷哼了一聲,當即就別過頭去,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她臉上的輕蔑表情還是讓佑尹感到了一些羞愧。獸王繼續解釋道:“請原諒小徒的無禮。想來閣下恐怕對鬼怪世界沒有

什麼瞭解(佑尹點了點頭)。那好,我就先給你解釋一下鬼怪吧!鬼怪,在佛法修行者的說法裡是餓鬼道生靈。一般來說,對世間有極大危害的,只有三種。怨鬼,愛鬼,念鬼。一般來說,愛鬼和念鬼雖然有非常大的危害,但是隻要它們完成了死前的夙願就會自行消失。而怨鬼卻並不是這樣的。怨鬼是不會自行消失的。所以,就需要一些人來把怨鬼給清除。你大致明白了吧?

“怨鬼與念鬼、愛鬼都有不同。單一的魂靈死亡之後,只會在世間留下一道怨氣,每個人死之後都會有怨氣留下,有的人會多一些,有的人會少一點,不過相差都不大。怨氣留存在一片區域過久,就會相互吸引凝聚,漸漸的形成惡鬼道場。生活在這片道場裡的人,都會被陰滯的怨氣給影響,變得遲鈍,無精打采。惡鬼道場再一度凝聚,就會出現怨鬼。怨鬼初期是沒有意志的,他們就像是野獸一樣,只會按照最初的慾望行事。怨鬼因怨氣而生,也需要吸收怨氣而成長。是以,他們通常會依附到有權有勢的人身上,以期達到利用這些人爲自己製造更多怨氣的目的。”

“你是說,怨鬼會殺人?”

“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獸王點點頭。

佑尹一聽這解釋就明白了。雖然還有很多細節的問題不清楚,但是他大致也猜到了獸王和龍倩這麼一大早地來找他的原因了。很顯然,他們是想要自己幫他們找到怨鬼的蹤影。

偷偷看了看龍倩的表情,佑尹感覺她的心裡肯定是不願意來找自己幫忙的。至少主觀上很排斥。於是,他的心裡不禁有些芥蒂。爲了不讓情緒影響自己和獸王的談話,他本能般地又在腦海裡回憶起了那個側臥圖,心境剎那間便平靜了下來。

“我們就直入主題吧!”獸王見到佑尹神色忽然間由憂鬱變得平靜,稍微有些驚訝,他說,“我們想讓你幫我們找一下城市裡的鬼怪。”

“沒問題,”佑尹想了想回答道,“不過我有個條件。”他這些日子以來,天眼通一直都籠罩着城市。要說這個城市裡有什麼東西,他肯定非常清楚。類似第一次見龍倩時那種黑影,他也確實見過幾次,只是他的目標並不在此,於是也就沒有在意。

“什麼條件?”獸王瞪了一眼欲要說話的龍倩,後者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獸王問道。

“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只是我要跟着你們一起去。還有,爲了方便聯繫,我要你的電話號碼。我會弄一個手機來跟你聯繫的。”佑尹絲毫都沒有爲龍倩的表情而感到不適,他就像是敘述一件完全不關自己的事一樣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這個要求並沒有什麼過分的。”獸王說到一半,就轉頭看了一眼龍倩,後者的臉上也明顯沒有剛纔那麼嚴重的怒氣,他繼續說,“能實時跟你保持通訊,對於小倩來說,也更有利。”這個要求確實算不上什麼,不論是獸王還是龍倩,他們都沒有理由拒絕。但是,佑尹接下來說的要求,則讓這一人一靈都愣了。

“還有,你,不能再用什麼色誘。”佑尹驚訝地聽到自己說出了這句話。依靠側臥圖平靜下來的他,這時的心境也忽然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他忍住了瘋狂想移開視線的衝動,直視着獸王和龍倩。

獸王和龍倩心裡都非常清楚佑尹這句話的意思。他們都回憶起了不久前的那件事。龍倩冰冷的臉上忽然閃現出了一朵紅雲。她瞪了佑尹一眼,然而又在後者看向自己時,羞憤地移開了視線,就好像地毯上有什麼是值得她去憤怒的。這時,獸王的心裡想到了小龍跟他提過的一件事,他在佑

尹和龍倩這兩個都羞紅了臉的年輕人身上來回移動着視線,心裡大概也明白了爲何小龍會那麼說了。現在的獸王,也開始認爲這兩個人,或許在未來是能走到一起的。雖然他不太清楚佑尹的爲人,但是既然小龍這麼信任後者,他覺得自己也不該在這件事裡面充當反面角色。

“這個,我可以代小倩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們一個條件。”獸王伸出前爪放在龍倩的肩頭上,後者朝他對視的眼神還是閃爍不定的。獸王溫柔地看了一眼徒弟,轉頭朝向佑尹,說道:“你必須答應我,無論遇到了什麼情況,都要優先保護小倩離開。”

任何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都能夠看清楚,佑尹的要求其實一點都不過分,而獸王現在提出的要求,纔是真正的過分。不過,佑尹卻在獸王說出這個要求的瞬間就猛地點頭,好像他哪怕慢了一秒迴應,都會失去一個重要的機會似的。

“一定!”

佑尹這麼猛烈的點頭,讓龍倩的臉更紅了,然而旋即,她紅潤的臉又刷地冷漠下來。她帶着一股極爲不屑的語氣說道:“誰要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獸王打斷了。要說對龍倩的瞭解,他自問比龍倩本人對自己的瞭解還要清楚。這個丫頭一好強鬥勝,二沒有強烈的道德束縛,三完全不在乎別人的說法,四能夠完全漠視男人對她的好感,五極爲尊敬長輩,六非常有主見。從小看着龍倩長大的獸王,還從未看過她當着自己的面,用現在這樣的語氣說話。這樣的不同尋常,必定是因爲她內心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變化,獸王是這樣想着。

“小倩,”獸王喊了一聲徒弟,後者頓時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獸王於是接着說道,“既然你答應了我的要求,那你就要做到。不然,我們八個老鬼可不會放過你的。好了,要求都說完了,我們現在應該進入正題了吧!在這個城市裡,最近的一個怨鬼,在哪兒?”

“最近的一個?”佑尹的意識還停留在自己答應要保護龍倩的事情上,他的心裡是完全不理解自己爲何會做出這樣的承諾的,他以爲自己說的是“我會盡力,但是不保證一定。”然而,他卻只說出了最後兩個字“一定!”獸王問他問題,他都沒有能及時反應過來。

“怎麼?”獸王看到佑尹臉上的複雜表情,心裡還以爲是對方還有什麼要求要說。

“沒什麼?”佑尹搖搖頭回答道。他又回憶起側臥圖讓自己冷靜,暫時將心裡的詫異給壓抑了下去後,腦海裡就出現了一個城市的完整概念。

他仔細回憶了一陣,又將天眼外放出去查證了一遍後,纔信心滿滿地說道:“最近的一個在三公里外的一輛車裡。他們上了高速路。速度大概是一百公里每小時往西南方。”

“西南方?高速路?”獸王聽到龍倩的嘴裡輕聲唸叨着。他的腦海裡瞬間就浮現出了一個地方。

“那個方向,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有一個高爾夫球場。”龍倩說出了獸王的猜測。

“是。”這個城市對於佑尹,就像是這間臥室一樣熟悉。在那個方向上,確實有一個高爾夫球場。

有錢人去高爾夫球場,這顯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獸王要龍倩獨自先行過去,他和佑尹隨後追上。龍倩稍微考慮了一會兒,答應了。在出門的時候,她猜測是獸王有話要跟佑尹說,好奇地回頭看了看佑尹。後者感覺到她的目光,本能地迎了上去。兩雙眼睛在空中相遇時,都略微愣了一下。這時龍倩的眼神裡已經沒有開始時的那種不屑一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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