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龍榻上揚起幾聲乾笑。
笑聲不大，透出來的寒意，卻如暴風一般，迅速席捲了整座養心殿。明黃色，用金線繡出龍鳳圖案的錦被掀開，男人從龍榻上走了下來。
此時的馬戩，身無寸縷，髮絲凌亂，眼神萎靡。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頹廢之氣，與先前那個眼神陰鬱，滿身算計的陰謀男子很是不一樣。
他也不忌諱什麼，赤條條的到了墨戰華跟前。
“墨戰華，你身爲人臣，卻將朕幽禁在養心殿之中，便不怕被世人說你犯上作亂？”那日兵敗，他被墨戰華從容州帶回潭州，以生病爲由，關進了養心殿。
整整兩個月，一步都未曾踏出這裡。
“本王也是爲了南楚的江山社稷着想。”墨戰華一臉正色，“皇上膝下無子，萬一將來有個三長兩短的。皇上駕崩了不要緊，撇下這千里江山無人繼承，豈不辜負了祖先？”
“你以爲朕不知你打得什麼主意嗎？”馬戩怒吼。
他被關進養心殿的第二日，上官頌歌也被送了進來。美名其曰是來照顧自己，可自從上官頌歌進來之後，他便時時覺得飢渴難忍，總想與她歡好。
後來他才發現，宮人送進來的薰香中，加了大量的催情香。
他想要讓上官頌歌懷上孩子，也好廢了自己的皇位，扶持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孩當皇帝，也好將皇權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嗎？
恐怕他不知道，上官頌歌喝了太多紅花，這輩子都不會有身孕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他禁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你不會得逞的！”
上官頌歌躲在錦被之中，聽着他近似癲狂的笑聲，柔軟的身子不停抖着。
她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兩個月前，馬戩身邊的公公到正陽宮傳旨，說皇上回來了，宣她侍寢。梳洗沐浴之後，她被他們用毯子包起來，送到了養心殿的龍榻上。
這一來，便是整整兩月。
這段期間，她連牀都沒下過，她不知馬戩究竟怎麼了，每日纏着她不停索取。
有時她明明覺得他力不從心，卻還是停不下來。
日漸消瘦。
上官頌歌不知道，除了那催情用的龍涎香，就連他們每日用的飯菜，也都是經過太醫精心調理的。
馬戩一直笑到沒力氣再笑了，才停了下來。
鼻孔哼出一個單音，陰鬱的眸向墨戰華望了過來，“那日在土地廟外沒能殺死你，是朕的失誤。可你便是幽禁了朕又能如何？你能殺朕嗎？”
“不能！”
馬戩自問自答，伴着辨不清是哭還是笑的淒厲吼聲：“你想要朕的孩子來繼承皇位，想將朕架空，你做夢！朕不是會讓你得逞的！”
墨戰華清冥冷肅的臉辨不出喜怒。
許久，薄脣輕啓，吐出兩個沒有溫度的字來：“未必！”
威嚴冷漠的聲線中，帶着不容侵犯的高傲，話音落下，他轉身出開了養心殿。
嘴上這麼說，心中卻真的犯起了嘀咕。
整整兩個月了，按說也該有動靜了，可爲太醫每次去向他稟報，都是搖頭呢？
難道，他忽略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