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叔父。”墨戰華見褚父進來,起身打招呼。
蘇驚風的眼神,卻一直未從褚嚴清身上挪開,因過分擔心而略顯顫抖的聲音道:“兄長,二哥都來過了,三哥怎麼還沒醒?”
“嚴清傷得重,需要恢復,你放心,他會醒的。”墨戰華安慰。
看蕭雲殊離開時沉重的模樣,其實他也不確定褚嚴清到底能不能醒來。可見他從來沒見過蘇驚風如此憔悴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打擊他。
褚父走了過來。
心疼的眸光,落在褚嚴清露在錦被外的手臂上。
過去三天了,他手腕外被繩子勒出的血痕,依舊觸目驚心,露在被子外面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好地方,橫七豎八全是鞭子抽出來的血印。
他的兒子,他都不捨得狠心對待,他們竟然敢如此對他!
若非驚風動作快,處置了傷他兒子的人,他來了,也不會放他們活路!
鼻子一酸,忙深吸了口氣,將涌入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
扭過頭,不忍再看下去。
“叔父,您放寬心一些,有云殊在,嚴清會沒事的。”墨戰華再次開口安慰。儘管他也沒有把握,可是他卻不能將這些話告訴褚父。
嚴清不是褚家唯一的兒子,卻是褚父寄望最深的一個。
“與尚書府的親事,家中可都處理妥當了嗎?”擔心褚父過於悲傷,墨戰華趕緊換了話題,想以此來轉移褚父的注意力。
褚父嘆了口氣。
“嚴清受傷之事,我已經告訴了尚書大人。中途遭受意外,也非我們所願,宗大人還算是通情達理,也未怪罪褚府。至於婚期,便等嚴清醒來再說吧。”
“尚書大人那邊,不是有意退親嗎?”墨戰華納悶道。
他聽到的消息,是尚書大人聽聞褚嚴清傷重,怕再落下什麼病根,耽誤了自家千金。趁着不能如若成婚這個藉口,將婚事推掉。
若真能推掉,倒也算是成全了嚴清。
“原本是有這個說法,不過我去宗府時,剛好遇到宗姑娘。她倒是位重情重意的好姑娘。聽說嚴清受傷了,特意攔下我問他的傷情。她得知宗大人有意退婚,還與父親大吵了一架。說既已將她許給褚府,那她便是褚府的人,不管嚴清這次是傷了還是殘了,她都嫁。”
此言一出,墨戰華頓時又覺得難辦了。
遇到這位麼死心眼的姑娘,對嚴清來說,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一猶豫,也就沒接話。
蘇驚風站在牀榻前,面無表情的凝着褚嚴清。
自責,內疚,吞噬着他的內心。
“五弟,最多兩日,老二就回來了,你再這麼看着他,也是於事無補。現在這裡有兄長,還是褚叔父,你先回房去睡會吧。”墨戰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給嚴清上藥時,那隨從說,從軍中救回少爺之後,蘇少爺便沒休息過。
連着幾日來,一直在牀邊守着。
“兄長,都怪我,要不是我與三哥置氣,三哥就不會去追我,也不會被那幫混蛋抓走。兄長,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蘇驚風再也忍不住這幾日來的愧疚,伏在牀前失聲痛哭。